张金聚大喝一声,扑上去欲夺土匪张家瑞的枪。众干部一见张金聚动了手,也一拥而上。
解放军攻下狮子垭、赵家垭、高家城等地,匪兵士气颓废,一触即溃,疲于奔命,大部分会道门自行解散。
战士们从敌侧集中火力扫射,匪徒纷纷丧命,敌中队长杨国宗胳膊被打断。
乡政府干部拼死搏斗
1949年10月6日,在白天,湖北兴山县湘坪乡的人民群众还在热烈欢庆新中国的成立,人们载歌载舞,笑容荡漾在他们快乐的脸庞上。
到了夜里,兴山县依旧沉寂在欢乐的气氛中。
湘坪乡工作队会议室里很热闹,乡长张金聚正带着几个干部和群众围坐在煤油灯下,开会讨论为解放军筹集军粮的事情。
但谁能想到,就在这样一块宁静美丽的热土上,一场土匪暴乱就要开始了。
这几名新生政权的基层领导将与土匪展开一场惊心动魄地搏斗。
就在大家正在讨论研究的时候,突然听得门外一声枪响。
张金聚起身刚要去开门,门却“嘭”的一声被踹开了,闯进来10多个人,长长的枪口对着会议室的干部和群众。
后面一个声音阴冷地说:“张乡长,近来可好啊!”
大家定睛一看,原是隐匿在深山中的匪首张家瑞,他举着一支短枪就进来了。
张家瑞一伙借山大人稀、地形复杂的条件,拼凑散兵游勇,组成“兴山县人民自卫团”,招摇撞骗,企图颠覆新生的民主政权。
张金聚临危不惧道:“你好大胆子,敢闯人民政府!”
张家瑞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驻湘坪的解放军都调到贺家坪去了,这里不过是空镇一座。”
张金聚心里一沉,没想到这伙土匪在深山里流窜这么久,对解放军部队的动向还一清二楚。
张金聚心里这样想着,脑海中在快速地思索着对付这帮土匪的办法……
张家瑞见张金聚不语,以为他胆怯了,就甚是得意地说道:“我这次回来可没打算再走,别以为解放军还能回来救你们,国军宋希濂的精锐之师早就在贺家坪严阵以待。我在这里截了共军后路,断了他们的供给,两头夹击,管叫他有去无回……”
张家瑞说到这里,张金聚已是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扑上去欲夺张家瑞的枪。
众干部一见张金聚动了手,也一拥而上。
会议室里顿时枪声大作。
一阵激烈地搏斗,张金聚和10余名干部群众倒在敌人的枪下,壮烈牺牲了。
张家瑞惊魂未定,擦了一下额上冷汗,骂道:
“真是找死!”说着一挥手,“走,去仓库看看。”
一个土匪指着地上的尸体问:“这怎么办?”
张家瑞冷笑一声:“连房子一起烧了,用这‘人民政府’来扬我之威!”
就这样,湘坪乡工作队会议室顿时被土匪的一把大火烧得火光一片。
恶贯满盈的张家瑞等人在熊熊的大火前露出狰狞的狂笑,周围数千匪众在火光中举枪狂呼。
深邃的夜空被映得通红,燃烧的大火仿佛是为张金聚等人的牺牲和土匪的嚣张而爆发出的怒火……
驻军抗击土匪暴乱
这股土匪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会这么嚣张?事情还要从兴山解放前说起。
当时,湖北沙宜已解放,国民党鄂北绥靖公署溃逃进兴山,极力扶持地方武装,召集兴山县木鱼坪的张家瑞、平水河的张冠武、复兴乡的王秀堂、保康县九龙寨的孙秀章等会道门头目,共商“反共防共”计策,并扩编“兴山县民众自卫总队常备大队”,配备了轻机枪、手枪、步枪、手榴弹等武器。
1949年8月6日,湖北军区独立第一师解放兴山县城时,国民党兴山县政府的地方武装没有遭到致命打击,分别向湘坪河、木瓜园、木鱼坪一带逃窜,投奔原国民党兴山县湘坪乡乡长张家瑞。
兴山县木鱼坪的张家瑞一伙借山高险峻、地形复杂的条件,依靠巫山、大巴山一线的国民党宋希濂兵团为后盾,拼凑散兵游勇,组成“兴山县人民自卫团”。这些土匪残害百姓,无恶不作,疯狂叫嚣,妄图颠覆新生人民政权。
张家瑞任团长,胡凤鸣、顾平泉为副团长,余宏楚为主任,下编两个营,活动于木鱼坪、三溪河、湘坪、龙门河等地。他们网罗一些散匪和旧军政人员,如平水乡张冠武、湘坪乡徐开安等,利用欺骗手段,招降纳叛,组织反动会道门。
张家瑞还在群众中进行如下反革命活动:
发展“一贯道”、“归根门”、“结兄弟”、“同生死”、“共患难”等反动组织,设佛堂,烧香拜佛,喝鸡血酒,并用“诚心诚意者,身上刀枪不入”欺骗群众。
还规定18至45岁男性农民一律参加,并备好武器。采取3人联结,单线联系情报的听令作战方式。
同时,他们与保四旅和盘踞于兴、房、保边境的孙秀章匪帮以及秭归会道门首领陈定国遥相呼应,坚决与人民为敌。
他们还利用农民惧兵心理,散布“共产党对人民残暴”等反动谣言,打出“获粮获命,保财保命”的口号,招摇撞骗,企图颠覆新生民主政权,显得十分猖狂。
当时,兴山刚刚解放,各个重要乡镇都有解放军驻军把守,给反动分子造成极大威慑,所以张家瑞等土匪并没有轻举妄动。
兴山县人民政府趁机发动强有力的政治攻势,大力宣传“惩办与宽大相结合”的剿匪政策:
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立功受奖。
政策攻心的胜利,为后来的武力清剿顽匪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解放军的宽大政策引得敌人纷纷投降,包括原“兴山县民众自卫总队常备大队”大队长贾宗玉。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收缴轻机枪、步枪、短枪,以及手榴弹、炮弹、炸药等武器若干。
湖北兴山县的驻守部队,乘胜追剿残匪,攻下狮子垭、赵家垭、高家城等地,土匪无力抵抗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一触即溃,慌忙逃窜。
然而到了10月6日,隐匿在深山中的匪徒在张家瑞的带领下,趁湖北军区独一师在贺家坪与国民党宋希濂部酣战之际,配合湘坪乡反动会道门“大道会”发动武装暴乱,这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残忍杀害了多名政府干部,其手段令人发指。
烧了乡政府后,气势汹汹的张家瑞召集匪徒3000人,控制了湘坪乡的11个保和南阳乡的庙垭、百羊寨、七连坪、三里荒一带,而后窜到孟岩和沙坪子,直到半峡的峡门口,妄图抢劫白沙河仓库军粮。
在这个时候,湘坪乡民主政府撤到了柚子树,区中队撤至白沙河。
同时,南阳、三溪、平水的反动会道门也相继发动暴乱。
他们翻过三步垭,攻打古夫乡工作队,打死乡分队魏排长和3名战士,抢走机枪和军粮。
在石门,匪首王家埫,陈光山带领数百名匪徒分三路合围古夫区中队,情况万分危急,区中队长许昂基决定分班突围。
此时,土匪已逼近区中队。
区中队的二、三班几经冲杀,突围至敌后,只有一班被冲散,班长杨照玉被土匪包围,战士们闯入匪群,与匪徒一阵拼杀才救出班长,成功突围。
在3个班战士的奋勇抗击下,匪徒慌忙逃窜。
到这里,土匪共侵占了4个边远乡,他们开始得意忘形起来,行动更加猖獗,计划兵分两路进逼兴山县城。
剿灭兴山土匪
为了打击土匪的嚣张气焰,宜昌军分区派遣十四团二营的四、六两个连到兴山剿匪。
县指挥部将两个连的战士分派至各乡,配合地方搞好支前工作,维护社会治安。
当土匪准备行动的时候,县指挥部决定用两个连的兵力保卫县城及附近仓库。
同时,指挥部发展县乡武装,将各乡分队合编为区中队,部队由12个班扩编为24个班,将主要兵力逼近土匪活动中心南阳河一带。
同时,县政府又组织学校师生和各阶层有关人员到群众中去发动宣传,揭露反动会道门的欺骗手段和罪恶阴谋,使不少受蒙骗的群众觉醒,放下武器,归向了人民政权。
1949年11月份,湖北军区从荆州军分区抽调一个步兵连和一个机枪连进驻兴山。
第四野战军五十军抽调一个营协助兴山剿匪,并组成巴东、秭归、兴山联防指挥部,李玉华任指挥长。
宜昌军分区驻兴山县两个连和兴山县指挥部下辖区中队,大大加强了剿匪的力量。
匪首唐柏松袭扰南阳河,并在堰塘坪与顾平泉的“大道会”纠集在一起,企图在三里荒伏击支前民工。
县指挥部获悉情报以后,在11月7日下达作战命令。
命令如下:
兵分三路出击,一路由四野一个营从伍家坪向张家老屋场搜剿。二路由荆州来的两个连经杉树沟向店子坪迂回布网。三路由宜昌派来的一、二连随县指挥部从白沙河沿山梁向土匪进攻。
7日9时,杉树沟战斗打响了。
10时左右,当县指挥部许县长率队抢占三里荒山头阵地时,“大道会”头目顾仁泽带领匪徒冲进阵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这个时候,隐蔽在树林子里的敌人中队长杨国宗率匪众猛扑县指挥部阵地,指挥部受到威胁。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解放军战士们从敌侧集中火力扫射,匪徒纷纷丧命。
敌中队长杨国宗胳膊被打断。“大道会”头目顾仁泽也被当场击毙。
霎时间,敌人阵地一阵混乱,一窝蜂似地朝茅麓山逃散。
这次交战,歼敌36人、生俘3人、缴获步枪30余条、子弹500余发。
土匪主力受到严重打击。
张家瑞在杉树沟战斗受到重创后,在龙池宫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把各地反动会道门联合组建成“自卫团”,统一指挥。命令唐柏松扼守狮子垭,并对其“骨干”加封官职,鼓动他们继续和人民政府对抗。
剿匪部队经过杉树沟战斗后,掌握了山地作战经验,决定继续追歼土匪,不让土匪有停下来的机会。
县指挥部在县委、政府的领导下,贯彻“军政并重、剿抚兼施、双管齐下”的剿匪策略,依靠军事上的优势和正确的指导,打击反动会道门组织。
具体做法如下:
在战术上,集中优势兵力,占领有利地形,诱敌围歼,先击溃主力,后分歼小股,另外,惩治首恶分子,教育受骗群众,分化瓦解,打击顽匪。
与此同时,展开政治攻势,组织工作队,深入匪区边界,召开群众大会,宣讲党的政策和全国形势,组织控诉会,把新仇旧恨集中到会道门头目身上。
而对于俘虏,严格教育,遣散回家,战死的匪徒家属给予抚恤。
政府的这些宣传,让匪众纷纷冒死到当地政府投诚,并主动报告匪情,协助政府缉拿匪首。
11月25日,兴山县指挥部兵力部署就绪,向匪徒盘踞地区发起猛攻。
作战部署如下:
兴山县大队一连及各区中队沿古夫、三溪、平水一线出击清剿;荆州军分区两个连驻守榛子一带,防匪北窜;宜昌军分区两个连及四野一个营集中火力向匪中心湘坪、龙门河、九冲河、木鱼坪一线清剿。
作战命令下达之后,解放军向敌人发起了猛烈地攻击,直逼茅麓山。
11月27日,攻下狮子垭、赵家垭、高家城等地,匪兵士气颓废,一触即溃,疲于奔命,大部分会道门自行解散,少数顽固分子逃窜到龙虎山、擂鼓台一带。
清剿部队乘胜追击,一气追剿至张家瑞老巢木鱼坪。张家瑞带领残余狼狈逃进漫无人烟的神农架。
唐柏松雪野潜回龙门河接妾,准备逃往四川,被解放军擒获。顾平泉后在隐藏地黄龙山树林里被活捉。
张家瑞、陈石瑛潜逃至四川,后被追捕归案。
到1950年初,湖北军区为加强鄂西长江以北,大巴山以东地区的剿匪力度,成立鄂西指挥部。
指挥部驻九道梁,兴山县被列为重点清剿地区。
在鄂西剿匪指挥部的统一部署下,全县剿匪经历大小战斗数十次,共击毙匪徒200多人,遣散反动会道门胁从分子1000多人。
匪首张家瑞、陈石瑛、顾平泉、张冠武、张国光、余宏楚、陈复华等全部被缉捕归案,兴山县境内残匪彻底被剿灭,社会秩序井然有序,各项工作也迅速开展起来,各界群众欢心鼓舞。
表彰剿匪英雄
1950年初,湖北军民在鄂西剿匪指挥部的统一部署下,全省民兵利用人熟、地熟、匪情熟的有利条件,积极配合部队作战或单独作战,取得了相当好的战绩。
据不完全统计,1950年至1952年,民兵单独或配合部队剿匪作战7496次,参战人数9.6353万人,毙、伤土匪4523人,俘敌7405人,瓦解敌237人。另外,缴获枪支和子弹、各种炮及炮弹、刀矛、手榴弹、火药等数量巨大,为巩固新生政权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剿匪斗运动涌现出了32个模范乡队,54个模范中队,61个模范分队,13个模范基干队,民兵特等及一、二、三等模范1.9614万名,涌现出剿匪英雄和民兵英雄。
兴山县本地也涌现出了一批战斗英雄,宜昌军分区在庆功大会上,表彰了兴山县大队部和各区中队的剿匪英雄11名。他们分别是:
吴明清、朱宏宽、高清山、张友志、刘顺山、陈文正、王福忠、周良贵、陈文超、龚道善、康天德。
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铭记在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