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以来,在解放军四野十二兵团四十五军的队伍里传唱着两句歌词:“打到广西去,消灭白崇禧!”
获悉桂林解放的消息后,解放军战士们高呼道:“快走吧,从侧面插过去!不然连一根俘虏毛也捉不住了!”
各分队纷纷展开行动,快速杀向敌人,顿时火光一片,迫使敌人1000多人因为无路可逃而乖乖投降。
快速追击
1949年8月以来,在解放军四野十二兵团四十五军的队伍里传唱着两句歌词:
打到广西去,消灭白崇禧!
到11月中旬,四十五军的这两句歌词就变成了战士们的实际行动。按照围剿白崇禧集团的部署,四十五军负责从北路围剿白崇禧集团。在进军广西的动员会上,战士们立下了军令状,说道:
不全歼白崇禧,决不停止追击!
解放军四十五军由湖南祁阳文明铺出发,进入了越城岭山区。战士们背负着很重的武器装备和干粮,昼夜兼程,历尽无数的磨难,穿梭在群山峻岭之中。
全军战士互相协助,克服了道路上一个又一个困难,他们常常这样说:
“解放广西,这场光荣而伟大的战役,我们若不亲自参加,以后再没机会打大仗了。”
四十五军在11月29日上午抵达了象县罗秀镇的东面,战士们发现由桂北逃到这里的敌五十六军三二九师与敌人桂北总队第四团正在罗秀镇东南方渡河。四十五军的先头部队马上发动攻击,把逃敌分割开来,迅速剿灭三二九师九五六团和桂北总队第四团。
激烈的战斗后,在罗秀镇东北方向又响起了枪声。走在后面的某解放军部队发现山上有敌人,协理员张文英集合起20多个有枪的勤杂人员,分成六组迂回到山的周围,秘密打击敌人。躲在山上的敌工兵八团和工兵十五团被突来的枪声吓破了胆,纷纷举手投降了,就这样,又有大批敌人俘虏被带进了罗秀镇。
其他敌人见状慌忙逃窜,解放军部队奋力追击。在象县城内歼灭敌人的一个排,11月30日清晨,又在象县南面歼敌一个营。走在最前面的一、二连也在妙王街的南面将其他逃窜的敌人全部剿灭。
12月3日,解放军四十五军先头部队在贵县的三里圩堵住了仓皇后退的敌一七四师师部,立即展开了一场激烈战斗。
先头部队在某一河岸发现了敌人的一个师正在渡河,当场捕获了敌军一个准备渡河的炮兵连,之后该敌师长就在河对岸下令已经渡过河的部队进行反击,自己则带着300多人向西边的一座大山逃窜。
四十五军的先头部队四连马上快速行动,冒着急流趟水过河。四连九班班长宋树德拼杀在前,途中他的左臂中了子弹,可依然忍着疼痛继续前进。看到他这样勇敢,其他战士也来了斗志,纷纷冲向敌人。
四连战士快速到达了西大山东边的小山上,迫击炮第一排连续发射25发炮弹,把逃往西大山的200多个敌人截住,使敌人困在山崖里。
这个时候,先头部队六连也渡河从左翼靠近西大山。当时敌人机枪疯狂扫射,一排副排长中弹身亡,六连连长刘绍卿马上率领一排穿过敌人火线,战士们在枪林弹雨中奋勇前进。等到六连战士冲到山上的时候,山崖里的敌人就马上举手投降了。
在其他地方,四十五军的先头部队全部投入了战斗,各分队纷纷展开行动,快速杀向敌人,顿时火光一片,迫使敌人1000多人因为无路可逃而乖乖投降。就这样,解放军带着胜利的微笑,把敌人赶进了三里圩街里。
三里圩战斗结束后,在当天夜里,信心十足的战士们在淡淡的月光下,又踏上了征程。
后来,四十五军先头部队的侦察排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敌人五二○团正在云表圩街的广场等处宿营。先头部队的团长当即命令:
一连从西南迂回,三连从东南迂回,二、八连由正面直插。
各连战士遵照团长的命令把睡梦中的敌人紧紧包围,几十个手榴弹一起投向敌人当中。这个时候,敌人才突然惊醒,但却来不及反抗了。敌人的帐篷都被燃着了,整个天空都被映红了,枪声四起,惊慌的敌人乱作一团,连自己的枪都找不到了。
解放军战士趁机闯入敌阵,连部队的勤杂人员也投入了战斗。当时,军械员陈元和、炊事员林玉成两人徒手抢过敌人的机枪步枪,卫生员刘尚玉用菜盆打昏敌人射手,夺下机枪。为了解放全中国的伟大信念,他们不顾一切杀向敌人。
敌军团部也被解放军团团包围,一阵激烈的战斗,吓得敌人的团长都快尿裤子了。这个团长自认为自己的部队最能跑,没想到现在却被解放军给围剿了,看来他是太高估自己了。
在离横县东北五公里地的江面上,载着敌四十六军后勤机关和第十五团运输连的舰艇“新安号”与“天明号”正向南方驶去。12月4日午后,四十五军某部队追击逃敌到这里,正好看见江面上敌人的“新安号”与“天明号”舰艇。当敌舰突然向岸上的解放军射击时,解放军马上把所有武器都投入战斗。顿时万箭齐发,炮火隆隆,整个江面都被战火给震撼了。
一阵激烈的战斗之后,解放军的炮火击中了敌人的舰艇,“新安号”首先开始下沉。
“天明号”见不是解放军的对手,正要逃跑时,一颗炮弹恰好落到舰艇的烟囱里,“天明号”冒出一股黑烟后,便慢慢地移向南岸。
之后,解放军战士坐上小船划到了对岸,从沉没的敌舰上救出40多个快要淹死的敌方士兵。
被救的人感动地说道:“解放军真是太善良了,我们受骗了,早知解放军这样,又何必逃跑呢!”
打响“粤桂边”战役
1949年11月中旬,解放军四十三军负责由东路围剿白崇禧集团,全军战士浩浩荡荡从广东的佛山、江门一线出发,日夜兼程快速前进。
四十三军跨过粤桂边境的崇山峻岭,直插信宜城北,配合其他解放军部队,使敌人企图逃往湛江、茂名的去路给切断了,就这样敌人困在了容县、北流、玉林一线。
敌人无路可逃,成了解放军的笼中之鸟。困在包围圈里的敌人,为了摆脱解放军的打击,四处挣扎逃窜。当时,广西军阀主力的张淦三兵团,正在向广东化县、茂名一带活动。
国民党的鲁道源所率领的十一兵团,也在向信宜方向活动,妄图和余汉谋残部在湛江汇合,最后乘势跳出解放军在雷州半岛设下的包围圈,然后逃往海南岛与解放军进行对峙。
11月26日,天刚刚黑的时候,鲁道源的前卫部队第二六六师和第二六五师,偷偷摸摸,趁着黑夜分别窜到桥头铺、金洞圩一带,妄图钻解放军的空子,混进信宜地区。可是,敌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正好掉进了解放军为他们设的陷阱里,战士们就等着捕捉敌人了!
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解放军战士们并没有因为好的形势而放松自己,仿佛大家都忘记了半个月来长途行军的疲倦。
在微弱的灯光下,四十三军的首长们带着胜利的微笑,在一间房子里热烈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计划着如何歼敌。
11月27日清晨,四十三军一二七师悄悄闯进敌人在桥头铺和金洞圩地带的营地时,那里的敌人还浑然不知,做梦也不会想到解放军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床头。
“打!”只听见一声命令,敌人的阵地顿时炸开了花,到处是火光一片,犹如白昼一样耀眼。
这次突然袭击,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哭天喊地。
当战士们握紧手里的枪,冲向敌人的时候,那些敌人早已经吓呆了,纷纷逃窜。于是,解放军乘胜追击,连续追了20多里,一路上敌人丢盔弃甲,最后还是被勇敢的解放军战士给捕获了。
在四十三军的部署下,粤桂边大歼灭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当时,敌人窜到桥头铺、金洞圩的行动被解放军切断后,慌得乱成一团,纷纷向容县、北流溃散。
四十三军在第四野战军司令部提出的“敌人逃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的号召下,群情激昂。战士们日夜兼程,穿梭在大路、小路、山道上,或是在荒山草丛中披荆斩棘,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插敌人中间或前后,对敌展开了闪电般的攻击战。
但敌人仍然负隅顽抗作垂死挣扎,在罗加一带布下了层层防线,妄图抗击解放军的进攻。敌第十一兵团副司令官胡若愚在第一线压阵。
然而,蚍蜉撼树,自不量力,敌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当山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尽的时候,解放军四十三军第三八七团迅速拿下了罗加阵地。胡若愚最后挣扎,指挥部队几次反扑,除了加大自己部队的伤亡外,并没有阻止解放军的进攻。
最后,在解放军猛烈炮火的打击下,连胡若愚本人也被解放军击毙了!就这样,解放军顺利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这次战役之后,解放军又向敌第二道防线——杨梅圩推进。
解放军紧紧追赶着前面的敌人,40分钟一连跨过大小20个山头,5小时挺进40公里。没有大路走小路,没有小路走山路,没有山路就从荒山、草丛中前进。
无论敌人逃到哪里,后面都会有解放军的影子,即便山坡陡得不能攀登,解放军战士只要发现山上有敌人,就会拉着树枝奋力爬上山去,手被磨出了血也不会在意,摔倒了再爬起来,也要爬到山顶把敌人抓住。
当敌人开始往山下逃窜的时候,战士们又顺着悬崖峭壁滑下来去追。他们不怕山路的危险和陡峭,马不停蹄继续追歼敌人。
在爬山追击敌人的时候,解放军战士何云章手拉荆棘,险些割断了手指,但他并没有喊疼,而是继续往上爬;解放军战士朱振国下山时不小心滚了下去,跌得脚脖子向后转,可他却站起来,嘴里依然喊着追击敌人。
当时上下山的时候,重机枪无法两人抬着走,于是机枪手就抱着它滚下山去;炮兵们拿绳子拴住炮,拉上高山,而下山时再抱着炮从山巅滚到平地,始终保持和步兵同样的前进速度。
从岑溪到容县的公路上,解放军追得敌人没有喘息的机会。敌人的军队一路慌忙逃命,把武器、粮食以及从老百姓家里抢来的锅、碗、水桶扔得遍地都是,道路上还随处可以看到敌人的尸体和伤员。
其中,被击毙的敌第十一兵团副司令官胡若愚的尸体就横在路边,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其他被遗弃的敌军伤兵却在连声骂着可恶的白崇禧。
在解放军追击敌人的同时,大批敌人的俘虏被解放军引领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们和解放军向前推进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容江河岸,国民党军队妄图依靠江水等天险,以密集的火力阻击解放军向对岸挺进。三八七团四连和六连的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火,争相跳进冰凉的江水里,涉水越过容江。
勇敢的五连战士们,也同时从侧面抢占了江面浮桥。很快,解放军一举抢占了容县。这个时候,敌人又匆匆忙忙地沿着公路向北流逃窜。
该团的副团长张子斌,不等后续部队赶到,就马上带领四连和六连的40多名战士,日夜追赶敌人。追击途中,为了不打草惊蛇,解放军战士没有开枪,也不大声说话,只是快速追赶敌人。
六连副指导员田贵花乘着暗淡的月光,在途中捕获了一些敌军的散兵,并从他们口中得知,大部敌军就在前面五公里的地方宿营。
听到这些,机枪班长史连贵扛着机枪一口气赶了五公里。沿途又捕获了很多的逃兵。而敌人的大部队做梦也不会想到,解放军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一个个都吓呆了,无不感叹解放军的战斗力。
所以,还没等解放军开枪,敌人就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当时解放军缴来的机枪无法运走,战士们就命令俘虏们自己带着空枪随队前进。
当解放军战士追到一个村子时,从那里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俘虏告诉说有溃军一个连正在村里支锅做饭。六连的田副指导员就指挥四班由正面插进去,机枪连二班从侧面迂回进击。
战斗马上打响了,机枪连二班史连贵班长摸到敌人背后,突然用机枪猛烈扫射。紧接着,四面便响起“不许动”、“缴枪不杀”的声音。
在解放军的包围下,100多敌人举手投降了,三八七团的张副团长和二营营长井连样,骑着缴获的自行车快速追击敌人,迅速捕获200多名逃敌。这次战斗共俘虏300多名敌人,让解放军战士欢欣鼓舞。
之后,田副指导员留下了10个人看管俘虏,其他战士继续追击敌人。乘黑夜从北面插到北流城里,这时,敌兵团部的50多辆汽车正停在北街口,借着明亮的灯光,敌军在那里忙手忙脚,准备宿营。
趁敌人不注意,六连二班长马青禄带领一个战斗小组,首先冲向敌人中间,活捉敌军一个连长,并命令这个连长把已钻进北流中学内的部下叫出来投降。
六连四班和一班的战士们乘着敌军混乱之际,迅速插入敌人的汽车群,四挺机枪同时扫射,令敌人抱头鼠窜。很快,解放军就把50多辆汽车及他们的枪炮、物资一起点燃,顿时火光一片。
张副团长趁着弥漫的烟雾发出命令说:
“二营迂回运动,切断敌人的退路!”
六连四班长和战士王和平、童国治也同时向敌人大声喊话:
“缴枪不杀!”
“宽待俘虏!”
在解放军的迷惑下,敌人还以为四面八方都是解放军的部队呢,就这样,在街上逃窜的300多个敌军,纷纷放下了武器。踞守在附近几座楼房里的敌军也停止了反击,大部分来到大街上,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在部分敌人束手就擒的时候,解放军的后续部队已陆续赶到,开展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到11月29日7时,战斗全部结束,敌第十一兵团部及第五十八军二二六师在北流城里全部被剿灭。
在四十三军一二七师解放北流县城的同时,四十三军一二九师从容县向西挺进,深入到玉林县城。一时公路上尘土弥漫,敌人慌忙逃窜,一路丢盔弃甲,拼命向前逃跑。11月28日晚,玉林县城飘起了鲜艳的五星红旗,玉林终于获得了解放。
在解放军连续不断的追击中,国民党的残敌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把武器、物资丢得遍地都是,可谓是狼狈不堪。至此,白崇禧集团的“东路兵团”在解放军的打击下,彻底崩溃了。
在玉林县城,战火刚刚停息,解放军就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入城了。玉林人民群众纷纷打开屋门,满大街都是欢迎的人群,老百姓走向前去,紧紧握住解放军战士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战斗之后,城市马上恢复了平静。商店、摊贩照常营业。许多群众自动成立了慰问组,抬着大批粮食和其他物品慰劳解放军。
捉拿白崇禧的兵团司令
解放军的四十三军把准备逃往雷州半岛的鲁道源兵团剿灭以后,国民党张淦兵团的侧翼也被解放军打得七零八碎,这就迫使敌人不得不掉头西逃,改变了原来的逃跑路线。
为了把敌人剿灭干净,早日解放广西,四十三军在1949年11月30日凌晨4时,收到第四野战军司令部发来的加急电报。
电文如下:
拼命地追,紧紧地咬住敌人,直追到底,不全部消灭敌人,决不收兵。
遵照上级的指示,四十三军向博白县城快速奔去。之后,四十三军突入广西博白地区,与二野四兵团一起对博白城形成了合围。
而敌人第五十八军、九十七军的残部在白崇禧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三兵团司令张淦的率领下,日夜逃跑奔命,他们逃到博白时,四十三军主力还在北流,距离博白还有整整90公里。
张淦自信地说:“共军行军能力再强,一天也走不了200里。”
当时四十三军的部队昼夜兼程,不停地赶路,饭都没有好好吃一顿,甚至连喝水也要在奔跑中解决。文工团的战士们写出了这样的标语来鼓舞大家:
看谁是吃苦英雄,看谁是铁腿好汉!
不让敌人逃跑,不让敌人上船!
追上敌人,就是胜利!
战士们历尽无数的艰难险阻,一路翻山越岭,谁也不想落在部队的后面。就这样,在长长的公路上,解放军队伍开始由两旁齐进变成四路、八路齐头并进,真像奔腾不息的长江水啊。
解放军的部队就像一道快速的闪电,在黑暗的夜色里沉默的大地都开始为他们震颤,夜虫为他们歌唱,连树叶也沙沙作响,仿佛它们在期待一个胜利时刻的到来,那个时刻就是广西人民获得解放。
当时四十三军一二八师三八二团也在快速行进中,一位战士笑着对大家说:“咱们20多天一口气走了六七个县,没碰上一块肥肉。人家兄弟部队可好,连敌副司令胡若愚这样的大王八都给吃掉了。”
战斗英雄刘连科也笑笑道:“打死个副司令官算个啥?说不准咱们还能抓个活的司令官呢!”
“对!不是说白崇禧有车马炮三个兵团司令官吗?我看咱随便抓他一个也比老大哥打死的副司令官强!”一个连长打趣说。
经他们这么一说,战士们的激情就来了,纷纷立下捉拿敌人大官的决心。许多战士都高呼:
“追到博白,活捉敌军司令官!”
就这样,大家跑得更快了。解放军日行军多达65公里,而敌人却在博白城做着他们的白日梦。
那个所谓的国民党大官张淦,原是白崇禧最得力的部下,可是在解放军连续的打击下,这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屠夫,现在已变成一个开始相信天命的家伙了。
张淦慌忙逃到博白以后,就在县城南端的一座大院里,安下了个一米多宽的罗盘,带着他惶恐不安的心情,两手支撑着下颚,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凝视着罗盘上抖动的针头,卜算着自己命运和归路,筹划着脱网的诡计,并默默向老天祈祷。
后来,他的参谋给他送来一份情报,请示他下步该如何行动。
张淦抬头问道:“共军先头部队离我们还有多远?”
参谋回答说:“最近的距离是90公里。”
“我看共军现在已经累得不行了,我们的军队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我们就索性在这里多住一天,明天再走吧!”
“报告司令,这有些太冒险了!”参谋带着忧虑说。
“你真是一个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我在大别山和共产党已经是老对手了,何况我手下还有本钱,我张某人也并不是好对付的……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共产党再快,也赶不上咱们的汽车快,比赛吧!”
张淦仿佛在神仙那里得到了什么启示,带着自己坚定的目光说了些话。然后他站起来,冷冷地笑了起来,结束了临睡前的祈祷仪式。
这些日子以来,张淦都是这样惶惶恐恐地在祈祷中自我安慰着。张淦为了继续实行他的阴谋计划,依然鼓动他的部下和伪政权坚持与人民为敌,还组织召开了一个所谓的“民众大会”。
在那个“民众大会”上,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夸海口说道:
“我张某人统率大军一二十万,打遍天南地北,创造出许多辉煌战绩,使共军闻声丧胆。”他继续说,“目前为了执行总统的战略方针,回师故乡,与父老们共存亡。人说共军厉害,其实未免是言过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我手下还有几个军,我的大炮并不是哑巴,枪也是应有尽有……”
谁知就在他说这话的这一天当晚,四十三军一二八师三八二团就穿插到离距博白县城仅50里的苏立圩。
三八二团团长张实杰觉得还不到攻城的时机,便让大家停下宿营。为了不惊扰百姓,张实杰命令部队在公路两边就地休息,不准到村民的房子里住宿。遵照命令,战士们马上埋锅做饭,整理衣被,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在解放军忙活的时候,从博白方向来了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步行匆忙,神色慌张。张实杰觉得很奇怪,他心里想:莫不是碰上了国民党残兵?
这时,有一个教员模样的中年人迎面走来,张实杰就走了过去,想问个究竟。
“你是哪里人?”张实杰问道。
“我……我是博白县人,是县立第一小学的教员。”那个中年人惊恐地看着张实杰,小心地回答。
“你们这么晚了还到哪里去?”张实杰又亲切地问中年人教员。
“长官……我……”中年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乡,请放心!我们是穷人的军队,是毛主席领导和指挥的队伍”。
张实杰见他如此小心谨慎,料想他把解放军当成国民党兵或土匪了,就向他解释:
“我们是同志,没有长官这个叫法,你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们吧!”
“长官,不,同志,白崇禧第三兵团司令张淦在博白城,到处抓人,为非作歹,搞得老百姓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我们只有逃走啊!”
“噢,张淦在博白?”
“是啊,他在博白已有几天了。还开什么“民众大会”,在那里自吹自擂,说解放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还让解放军俘虏在街上游行,给老百姓看,实际上都是广西兵装的。”
“呵呵,那张淦都说些什么?”张实杰笑着说,他一方面觉得敌人很可笑,另一方面也有些忧虑。
“张淦信神信鬼。听说前几天他去庙里求了一支上上的签,便用喇叭在县图书馆门口又吹有打,说过几天一定要打败解放军。可老百姓心里很明白,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中年教师说罢,又冷冷笑道:
“听说过几天他还要开更大的民众大会呢!”
“这情报对我军来说太重要了!”张实杰大声说道,并十分感谢这位老乡坦言,就吩咐警卫员给教师一袋大米,并请他喝水。
中年教员十分感激,一再表示感谢,还说:
“你们共产党真是活菩萨!大家都说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共产党一定会打倒国民党的。”
老乡走后,战士们就蹲在公路上进行短暂休息。夜色渐渐暗淡下来,弯弯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里,星星还调皮地眨着眼睛,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在这样美好月色里,张实杰的心里却忧心忡忡。敌人的司令官就在前方的博白县城,此时不把他抓住,还等到什么时候?那样老百姓就可以少受一些罪了。
于是,张实杰马上来到团部,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他和王政委商量,决定带领部队尽快奔袭博白,活捉国民党司令高官张淦。
商量好之后,张实杰立即发电报给师部,报告作战计划,并要通信科长韩玉单传达自己的命令。
命令如下:
做好饭的把饭带上,没做好的丢下,全团立即到公路边待命。
战士们整装待发,张实杰和王政委开始对战士们进行动员讲话,张团长兴奋地对战士们说:
“咱们一口气前进几千里,却没抓到像样的敌人。但今天不同了,敌兵团司令官就在跟前啊!现在,我命令大家马上放下所有的背包,在两个小时内杀到博白城,大家能做到吗?”
“能!”战士们大声说。
张实杰就吩咐各部队,要求各营连的副营长、副连长先带着部队展开急行军,而营、连长则马上到公路边接受战斗任务。
一听到前方去捉敌人的兵团司令官,部队的情绪空前高涨,“嚓嚓嚓”地向前奔去了。
而营连长则马上来到指挥部。张实杰和参谋长王子玉就迅速地给大家分配了战斗任务。
张实杰命令三营七连为前卫,三营营长李树华带领打头阵,张实杰率团部在后面跟进,并告诉三营:
“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两小时内赶到博白。如遇到敌人就骗他们说是国民党十一兵团的。只要抓住张淦,你们就立了大功。”
二营的任务是:
赶到博白后,迅速由城北迂回到城东占领海登公路两边的小高地,构筑对内对外阵地,一面对东警戒,一面注意城内动向。当听到三营的枪声时就向城内进攻,不准放出一个敌人。
一营的任务是:
由王参谋长带领一营直奔县城南5里鸦山圩,主要对付敌来援的第7军等,警卫连作预备队,听到命令后就跑步前进。各营副教导员带领后勤拉运物资。
各营长接受任务后,马上开赴战场,战士们快速前进,翻山越岭,秘密向博白挺进。
但是,张实杰还是嫌部队跑得太慢,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部队由一路纵队改为四路纵队,后来又由四路纵队改为八路纵队。
战士们一个个像飞鹰,像猛虎,像狂风,飞快而迅猛地向博白城奔去。“飞鹰抓山鸡”
三八二团经过两个小时的快速行军,行程20多公里,如一把尖刀插入博白城。
这时已是三更半夜,万籁俱寂,又恰逢上弦月西坠,城内城外伸手不见五指,到处一片漆黑,这正是战士们获胜的好机会。
敌人守城的哨兵隐隐约约看见一支部队奔来,他们怎能想到解放军会这么快就来了呢?以为是自己人,就大声问道:
“他妈的,你们五十八军退到这里来干什么?”
张实杰将计就计,蒙骗敌人,回答道:
“我们是十一兵团的,奉命来支援你们打共军!”
七连副连长接着问敌哨兵:“我们要去司令部,谁帮着带带路,赏大洋五块!”
这话一出口,立刻上来了五个国民党士兵,纷纷争着要当向导,最后,七连副连长选中了一个“最积极”的小个子敌兵带路。
小个子有了赏钱,很是卖命,就把七连直接带到了敌人兵团司令部。看到一支部队来到了司令部前,敌人门前站岗的卫兵喝道:
“哪一部分的?”
七连副连长镇定自若地回答:
“兄弟是十一兵团的,有急事报告张司令。”
敌三兵团部的警卫却警觉起来,见情况有异,慌忙大喊起来:
“不好啦!共军进城啦!”
可笑的是,敌人三兵团作战处长闻声从屋内跑出来,大声训斥卫兵:
“胡说八道!哪来的共军?”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七连副连长摁倒在地。
这一下子张淦的三兵团团部可炸了锅,有喊叫的,有乱放枪的,混乱的叫喊声惊动了住在后院的张淦。可是,此刻他还是不相信解放军来临,对身边的参谋说道:
“我们前面有四个军守着,怎么会冒出来共军?”
刚说完,七连的战士已经冲到后院门外,张淦这才紧张起来,急忙往床底下钻。卫士立即关紧了大铁门,墙高门厚,解放军战士们一时攻不进去。
这时候,团长张实杰赶到了,他立即命令七连:“用火箭筒破门!”
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张淦的大铁门被炸得稀巴烂。
七连副连长第一个冲了进去,在张淦的房间里,他厉声喊道:“张淦快投降!缴枪不杀!”
张淦躲在床下浑身发抖,两只脚暴露在外头。
副连长上前,一把抓住张淦的脚脖子,把他从床下拖了出来。
这位张淦司令是白崇禧的“铁杆哥们”,在白崇禧手下当了18年的“中将”,这一下被拖出来,狼狈得很。张淦羞红了脸,马上举起了双手,连声说:
“我是张淦,饶命饶命!”
七连副连长叫张淦命令手下放下武器,然后就把这家伙押到了团部。
而在同一时间,张实杰团长和王政委正在设于图书馆附近的临时指挥部里研究如何对付敌人四个军的作战方案。
张淦被押到团部的时候,这家伙还身着将军服,小脑袋光秃秃的,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两位首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看到张实杰团长,脸上马上露出笑容,毕恭毕敬地给张团长敬了一个礼。张团长站那里,既不还礼,也不开口,这一来,张淦害怕了,突然脚下没站稳,便跪在了地上,向张实杰团长哀求道:
“兄弟有罪,请长官宽大处理,请饶恕啊!”
而王政委却在一旁严肃地说:“我军的宗旨你是知道的,对放下武器自动缴械的官兵,不论大小一律宽待。”
说完,王政委就让警卫员搬个凳子给张淦坐,又叫军医给张淦包扎伤口。那家伙笑着连声说谢谢。
张团长转过头对七连副连长说:“七连立了大功,战斗结束后要好好休息。”
接着,张团长叫来三营营长李树华、教导员刘梅村,让他们在打扫完战场后,把三营集结到图书馆附近,保护好现场。又派出少数人员搜集敌兵团部在各个角落的人员和物资,尤其是电台和文件。
张团长把通信科长叫来,命令他把敌人的电台人员找过来,让这些人员把敌人和师部联系的电台架设好,准备以张淦的名义给敌人部队发命令。又指令三营赶快吃饭,准备新的战斗。
张淦见解放军部队行动如此迅速,由衷地说:“解放军真是神兵啊!我以为你们三天内不会赶到。没想到现在就从天而降,真是神!真是神啊!”
张淦正在感慨之际,七连战士把张淦的女儿送来了。王政委和蔼地对张淦说:
“张将军,你看谁来了?”
张淦抬头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喜出望外,甚是激动。
他的女儿慌忙走上前去,抱着爸爸嚎啕大哭。
张淦却轻轻推开女儿,大声说:“解放军真好!他们不杀咱们,还这么宽待我们,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为解放军效劳。来,孩子,快给解放军长官磕个头。”
听到爸爸的命令后,张淦的女儿马上就跪在地上向解放军磕头。本来解放军是从来不接受别人跪礼的,当张实杰想劝阻他们的时候,张淦的女儿已给解放军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
王政委知道张淦已有悔改之意,就问他:“你想怎么样立功赎罪啊?”
张淦说:“白崇禧把他的三个兵团司令官比作车马炮。我就是他的车。会下棋的人都知道,车是骨干,车完了棋就没法下了。现在只要我……”
还没等张淦说完,师政委宋维就来了。大家赶忙站起来迎接,而张淦也趁机向宋政委请罪:
“请长官宽大!”
宋政委对张淦似笑非笑地说:“我军对放下武器的敌人都会给予宽大处理的。倘若你带罪立功,解放军将会论功行赏,更加宽大处理。”
张淦听完,满面笑容,并陈述了他效劳的打算,说道:“我会立即命令自己的军队马上放下武器向贵军投降,让他们停止反抗。”
张淦的话刚刚说完,他就立刻草拟电文,交给早已准备好的电台发出。
没过多久,张淦这份电文就传到了敌人第七军、第四十八军和第一二六军的手里。
而在当时,敌人的上述部队正与解放军二野四兵团在廉江和陆川一线进行了着激烈的战斗。
双方的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
双方都在拼命争夺战略要地——湛江和钦州地域。如果解放军歼灭了敌人,攻占这个战略要地,那就打破了白崇禧逃往海南岛乞求美援进而与解放军长期对抗的阴谋。
相反,如果让敌人占领该地,解放军就无法围歼白崇禧尚在大陆的20万大军,后果不堪设想。
1949年11月30日凌晨张淦被围时,曾向敌第七军、第 一二六军发过速来解围的电报。这两个军受命后即向博白运动,使湛江和钦州一线的防御迅速变得薄弱起来。
12月1日,张淦投降后,进一步加速了这种格局的变化。仿佛在一瞬间,敌人纷纷投降或者逃窜,而顽固分子也没有精力再坚持了。
尽管白崇禧在12月1日上午就使用飞机向张淦溃败的逃兵投下了20万美金和许多宣传品,企图引诱自己的部队继续和解放军进行对抗,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再也无力挽转失败的局面。
解放军第一二八师配合二野 四兵团乘胜追击,很迅速就把张淦所属部队全部剿灭了。
解放军三八二团的这次军事行动,用了30多天的时间,急行军数千里,经历了10余次大小战斗,并活捉了敌中将兵团司令官张淦,捣毁了白崇禧的指挥中枢,完成了粤桂边围歼战的光荣使命,得到了四野指挥部的高度赞扬。
三八二团的战士们都感到非常激动,曾写了一首顺口溜。是这样说的:
我们是飞鹰,张淦是山鸡。
飞鹰抓山鸡,巧妙又神奇。
我军辉煌的战果
张淦投降之后,解放军各路大军便于1949年12月向广西南宁和西江上游快速奔进。
南宁被解放军攻下之后,驻在贵县、南宁的残敌,像迷路的野兔子一样到处乱窜。
敌人各兵团的司令官面对着原定的逃窜计划,不知所措,开始悲天悯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逃跑打算,一时意见纷纷,难以统一。
经过激烈讨论,敌人将领徐启明、黄杰两兵团决定往钦州方向逃窜,企图突破解放军的包围圈,从合浦经北海市逃离大陆。
敌人的其他部队则不打算离开这些地区,准备和解放军进行游击战争,妄图逃脱解放军的包围圈,寻找机会潜入越南,这样他们就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后再“反攻大陆”。
但是,敌人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被困的“小鸟”逃不出“猎人”的大网。
解放军四十三军在博白短暂休整之后,马上又开始了新的战斗任务。
尔后,军党委发出“继续前进,彻底消灭残敌”的号召,四十三军战士们斗志昂扬,配合其他兵团,向湛江地区快速挺进。
四十三军在泥泞的道路上展开了急行军,北风呼呼地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样,而战士们不畏恶劣的天气条件,个个斗志昂扬、精神抖擞,涉过无数条冰冷的急流,翻越无数高大山脉,快速前进。
一天夜里,大雾弥漫山野,战士们根本找不到可以宿营的房子,没办法只能在寒冷的荒野里露宿了,而天明的时候,大家起身继续前进。
南方阴冷的天气,无法扑灭解放军心中那熊熊的烈火,而山高路远,更挡不住英雄们坚定的步伐。
勇敢的四十三军的战士们以7小时60公里的速度,直插海防重镇——北海市。
北海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这里三面环海、空气清新。平时,这里的老百姓过着安静和谐的生活……可是,自从国民党的黑手伸到这里以后,特别是桂林、南宁解放以后,北海受到了敌人空前的洗劫,人民苦不堪言。
正当国民党第五军、第二十三军在北海进行疯狂破坏的时候,我党领导四十三军大部队却以秋风扫荡叶之势,突然出现在北海,快速剿灭了3000多名准备逃跑的敌人。
北海获得了解放。
在同一时间,我四十三军另一路大军三七九团七连又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插敌人驻地——钦州北部。
这一军事行动,把残敌砍成两段。
从大洞墟至小董圩一带,顿时间火光一片,战斗进行得轰轰烈烈。
在解放军强大的火力打击下,敌人如山洪崩溃,乱作一团,大批敌人投降做了俘虏,解放军得到敌人七八十辆大汽车。
一二七师师部得知三七九团七连在钦州通往灵山的公路上缴获敌人大量汽车后,政治部魏主任立即要该师《前线》报的记者于振瀛等人赶快去了解情况。
太阳刚刚露出笑脸的时候,于振瀛就跑到公路上,三七九团的徐科长让于振瀛找来纸和笔,写了数张“南京部一支队(十二师代号)缴款”的纸条,贴到汽车上。
这个时候,前边又传来好消息:三七九团一营在小董圩缴获了更好更多的战利品,而且还俘获大量敌人高官。就这样,于振瀛便向小董圩奔去。
军邮局长张学富会开汽车,就把刚缴获的十轮大卡车开动一辆,拉着于振瀛等记者沿着公路向小董圩奔去。路不是很平坦,所以汽车颠簸得很厉害,让于振瀛不小心摔了下去,还受了伤。
很快,于振瀛就来到了小董圩。这里是一个小镇,前后不到半里地,镇上到处是一些低矮的旧瓦房,连街道都显得坑坑洼洼。
在小董圩镇的街口摆着几门榴弹炮,旁边堆着一堆炮弹壳。而缴获的大汽车、吉普车、水陆两用汽车排出好几里路长,其他胜利品堆积如山,可见这次战斗解放军的收获不少啊,以后就可以用敌人的武器来对付敌人了。
在一营二连徐指导员的腰里别着刚缴获的左轮手枪,他正坐在一辆敌人的吉普车上,而战士们却持着枪看管缴获的胜利品。
这时,于振瀛等记者遇见了一连军械员龙辉,根据他的指引,于振瀛在小董圩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一营营部。一营营长肖凤山和教导员陈德埃给于振瀛等记者陈述了今天早晨的战斗经过:
清晨的时候,我们听到七连在钦州到灵山的公路上取得很大胜利的消息后,就超越七连快速向前挺进,一路飞快地来到了小董圩镇。在那里,我们看到小董圩的街里汽车一排排的,街上的人也乱哄哄的。
这时,二野四兵团的一个连也赶到了,于是我们和四兵团这个连的干部进行商量,决定我们一营一连的战士袭击公路上敌人的汽车队,四兵团的战士袭击小董圩街的敌人。战斗进展得很顺利,几百辆汽车成了我军的战利品。
取得战斗的胜利后,部队正要休息,可是老百姓家家都紧关大门,就听见院子里的人说话南腔北调,才知道敌人原来藏在老百姓的家里。
知道这个情况后,战士们就把老乡的门打开,但见屋子里挤满了敌人官兵和家眷,便把他们赶了出来。于是,那些人纷纷从柜子里、猪笼里、锅台里钻出来,有的从厕所里钻出来,真是太狼狈了。
从老乡的院子里,仅我一营就俘虏2000多敌人。四兵团的那个连也捕获了上千名俘虏。
肖凤山营长叙述完后,于振瀛抬头看见在营部地上堆着一堆缴获的各种短枪,便经肖营长允许,找了支漂亮的左轮手枪。自己又换了新枪,让于振瀛的心里很高兴,连他的子弹也变得充足了,另外还拿了一把写有“处长专用”字样的日本战刀。
接着,于振瀛等记者又前往被称为“俘虏大院”的地方,去那里调查情况。
这里原来住着一家地主,院子很大,大概2000平方米,庭院里的景观也很迷人。但这个时候,院子的门口却站着解放军的哨兵。
院子里一片嘈杂的声音,在那里关着上千名敌人的军官及其家眷,军官们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走动,家眷们还允许外出,可以到老百姓家里去买肉、鸡、鱼等食品,回来自己做着吃,俘虏就说,还是解放军的政策宽大啊,并没有马上严厉地处置他们。
所以,敌人的俘虏们见到于振瀛他们,就一窝蜂地围上来了,他们是想打听解放军对待他们的各项政策,问解放军会不会杀他们,私人财产没不没收,是否释放他们回家……
从这些俘虏惊慌和急切的表情里,可以窥视他们内心里的惶恐不安。而当于振瀛等记者把解放军的宽大政策向他们宣传之后,那些俘虏的脸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个戴着上校军衔的军官对于振瀛等记者说:
“我们从广西桂林出发,白长官命令我们4天赶到钦州报到,迟到不收。我们坐上汽车,日夜兼程地赶,加大油门来到这里,却被贵军把我们解放了。”
从这个敌军官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们对“解放”这个词儿讲来还不太习惯。于振瀛觉得,敌人的表现是很好的新闻素材。
正在于振瀛思考之际,旁边一个很摩登的官太大对于振瀛这样说道:
“白崇禧真不是东西,他叫我们辛辛苦苦地跑出来,没想到是让我们做俘虏的,早知如此,不如在湖南当俘虏好,离家不远。这里老百姓的方言很难懂,而且老百姓都恨我们,即使解放军放了我们,半路上老百姓也会把我们杀掉的,怎么办呢?”
官太太说到伤心处,小声哭泣起来。这个时候,一个矮胖的俘虏过来宽慰她说:
“哭啥,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应该感谢解放军来得快,虽然我们离家远点,但总算还在大陆,比跑到台湾强得多呢。”
后来根据解放军的清查,这批俘虏里有敌“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和五个兵团的“联合总后勤部”,以及“内政部”、“国防突击纵队”、“机械化工兵二一○团”、“将校军官训练队”等。
小董圩的战果真是辉煌啊,让战士们更加有信心把敌人剿灭干净!
决不让敌人逃出大陆
上次战役中,解放军四十三军三七九团在小董圩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不仅阻止了敌人逃离大陆,还缴获了大量的军备物资,并且俘获了敌人的高级将领。
1949年11月7日,天刚蒙蒙亮,暗淡的天空里还弥漫着淅沥沥的小雨。连日来的行军和激烈战斗让解放军已经很疲惫,但所取得的胜利,特别是那一辆辆汽车,又让战士们一个个容光焕发,战斗的热情更高了。
在小董圩, 四十五军的一三三师与兄弟部队四十二师以及四十三军的一二七师胜利会师。在解放军的打击下,敌人企图从海上逃跑的计划宣告破产了。
当时,国民党的三路大军被解放军剿灭之后,一些还没有歼灭的残兵败将,偷偷摸摸,东逃西窜,企图深入十万大山进而逃往越南。但敌人没想到的是,险要的十万山区,是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逃跑的机会。
十万大山的地势极其险要,那里峰峦叠嶂,一眼望不到边,一直横亘到中越边境地带。在山区的上空,常常笼罩着飘散不尽的阴云,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层灰白的纱罩,默默地守卫着祖国的南大门。这里曾经发生了无数传奇的故事,也出现了很多值得人们记忆的英雄人物。
在曾经的岁月里,十万山区的的贫苦老百姓为了生存,曾组织过许多次抵抗残酷剥削的起义队伍,与黑暗的统治者展开了英勇无畏的斗争。
但是,敌人的力量很强大,人民群众所举行的起义都失败了。当时,许多英雄人物和正义群众,在敌人的炮火下,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后来,在土匪恶霸的蹂躏下,十万山区变得鸡犬不宁,到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老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到解放前夕,山里的各族人民依然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在白崇禧集团的黑暗统治下,这里更是怨声载道。所有这些情况让解放军极为愤慨,尤其是听到了敌人想继续在这里进行罪恶活动的消息后,纷纷摩拳擦掌,想马上就把敌人打个稀巴烂。
12月上旬,十万大山依然阴雨连绵,空气阴冷而潮湿。解放军四十三军的战士们连续急速行军36个小时,越过了倾斜70度的大山脉,趟过一条条冰凉的河水,战士们翻山越岭,猛追敌人100多公里。
当四十三军的战士们听说敌人企图在这里越国境,准备逃往外国的时候,大家纷纷表示,决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战士们不管脚下的路有多么艰难,都奋力向前奔走。虽然敌人近在咫尺,但要想在迷雾里一下子追上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峡谷里和河滩上尖利的石块,常常会划破了战士们的脚板,血把整个脚都染红了。然而,为了不让敌人逃往国外,解放军战士依然奋勇前进!
穷途末路的敌人在十万山区疯狂逃命,可是他们始终没有跑出解放军的手掌心,最后在国境要镇——隘店村附近,解放军把敌人紧紧包围了。敌人作困兽犹斗的反抗,在茂密的山林里和解放军展开游击战,妄图突破解放军的包围圈。
而解放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他们把敌人围得紧紧的,看来敌人是插翅难飞了。敌人犹如惊弓之鸟,到处乱跑,经过一阵激烈的交战,纷纷举手投降了。
战斗结束后,解放军俘敌军参谋长以下4000余人。企图逃出国境的敌第九十七军,就这样被解放军全部剿灭了。
国民党第一、第十兵团的一些残余势力西逃之后,解放军第十三军马上由钦州向东兴方向围剿敌人;第四十三军一二九师和一二七师三八○团由钦州以北向上思方向前进;第三十九军一一七师和一一五师由南宁向龙州方向追赶敌第一兵团,剩余的解放军战士就地清扫战场,搜索溃散敌人。
这个时候,解放军战果辉煌,各部队勇猛歼敌,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大家下定决心务必要把敌人清剿干净,进而解放广西全境。
1950年1月8日,十三军解放了上思,9日解放东兴、思乐,围歼敌人上千人。之后,十三军主力进入十万大山清剿溃散之敌,6000多人战败投降。
而解放军第三十九军一一五师在1月10日占领宁明,11日于旭唐地区歼敌三十三师残部1600余人。没办法,敌第三十三师师长秦国祥就率部1200多人投降。然后,一一五师解放凭祥和中越边境一些重镇。
四十三军一二九师在蓬楼、龙楼地区歼敌第四十六军一八八师残部2000多人后,马上奔向中越边界追歼逃敌。
一一五师在1月13日进至隘店,14日歼敌第九十七军军部及 三十三师、 八十二师残部4000余人,俘敌副军长等人。
在同一时间,解放军某部队俘获敌人三兵团副司令官兼第七军军长李本一、第四十八军军长张文鸿等共8000多人。
到这里,广西各地基本获得了解放。从下达作战命令,到广西全境解放,历时34天,全歼敌“华中军政长官公署”总部及直属部队3个兵团部、12个军部、25个师另15个团,歼灭两个兵团部和10个师的大部,共17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