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7月,杨杰被任命为宁夏烟草专卖局局长兼烟草公司经理,政企合一,他身兼二职。
两年中,杨杰苦心经营公司成为全国烟草销售先进单位,利税突破千万元。他个人在总公司也成了“节约经理基金的廉政干部”。
在此期间,杨杰写的一篇关于“企业政治思想工作问题的”论文,在全国烟草系统第五次思想政治工作会上还得了奖。
但是,杨杰在努力奋斗的同时,灵魂深处也逐渐产生了自私自利的思想。
杨杰被任命为局长兼经理以后,他深知关系网的重要性,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为了巴结上级领导,拢络部属,他不仅给关系户们成件成箱地批售紧俏平价香烟,还调入一批关系户推荐的人员,并且都安排在公司的重要岗位上。
此外,杨杰还专程赴北京,带着毛毯、毛线、毛料、名酒,还有宁夏特产枸杞子、发菜向有关人员送礼。杨杰认为烟草专卖局系统上下是垂直领导关系,他要坐稳局长、经理这两把铁交椅,不巴结北京的领导是不行的。
宁夏地面的上上下下,杨杰也精心编织关系网。上至自治区党委、政府的领导和一些厅、局长,下至各市、县的头头脑脑,以及大大小小的企业经理、厂长他都主动联络感情。
杨杰倚仗着自己的关系网,疯狂地聚敛财富。杨杰把所属公司的主管都换成“圈内人”而形成了一个犯罪的独立王国。
几个局领导分工时,杨杰紧紧抓住烟草批售的权力不放,不让别人拿了去,他知道手中有了香烟批售权,就有了以权谋私的资本。
杨杰等人利用掌管烟草专卖的权力,内外勾结,以向个体商贩提供紧俏香烟,向外系统提供账号、准运证,擅自提高或降低卷烟销售价格,给销售单位随意搭配供烟品种和为卷烟厂销售劣质香烟等手段,大量收受、索要贿赂。
杨杰还利用国家调整卷烟价格的机会,伙同他人囤积名优卷烟,倒卖牟利;以各种名义向下属公司索要和报销“业务费”、“招待费”、“会议费”,从中贪污。
此外,杨杰还以“样品烟”、“品吸烟”的名义拉关系、送人情、走后门,甚至倒卖样品烟,肆意进行经济犯罪活动。
1990年7月12日,银川市公安局看守所内。几百名人犯在高墙内排成整齐的队伍,在临时搭起的讲台上,由自治区党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白振华带领区、市公检法司机关的主要负责同志向人犯宣讲法律和政策,开展政治攻势,感召在押人犯检举揭发。
会后,一名因挪用公款罪被逮捕的人犯要求揭发,看守人员立刻给他拿来纸和笔。
几天后,这名犯人写下的检举揭发笔录放在自治区人民检察院主要领导同志的桌上。该犯检举揭发宁夏烟草专卖局销售处处长王艳菊以权谋私、非法倒卖烟草的罪行。
8月16日,自治区党委书记黄璜在听取检察机关对此案调查情况的汇报后,他十分明确地说:“党委支持你们依法独立行使检察权!”自治区党委、政府、人大的其他领导同志也异口同声地表示支持……
这天夜晚,呼啸的警笛划破了夜的宁静,几辆警车驶出自治区人民检察院的大门,冲进黑沉沉的夜幕中,前去搜查王艳菊的家。
在王艳菊的住宅里,检察官们震惊不已:彩电、冰箱、录像机等高档商品应有尽有,毛料、毛线成卷成堆;毛毯、毛呢几十条;高档衣裙几十件,新皮鞋就有40多双……书桌下是发霉长毛的名烟;床底下是腐烂变质的罐头;柜子里日久变味的糖果。搜查、扣押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夜。
王艳菊很快供述了她和杨杰贪污受贿、非法倒卖烟草的罪行。
不久,几名检察官推开了自治区烟草专卖局局长的办公室门,一副锃亮的手铐铐住杨杰的双手。杨杰那张白皙的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烟草专卖局的大楼,在登上警车前,他无限留恋地望了一眼烟草专卖局雄伟的办公大楼,然后他沮丧地转身,坐进了车里。
经查明,从1988年初至1990年8月,杨杰贪污受贿9.2万余元;宁夏烟草专卖局销售处处长王艳菊贪污受贿13.1万余元。
公安人员从杨杰和王艳菊的6处窝赃点查出的款物中,有现金、存折20万余元,美金500元,以及一大批金银首饰、家用电器、高级毛料、名烟名酒。
此外,烟草专卖局党组成员、副局长于春金是杨杰到烟草专卖局以后向组织部门要来的。于春金在自治区劳动人事部门工作10多年,人头熟、路子宽,杨杰认为他有利用价值。
于春金来到烟草专卖局以后,不择手段地为自己聚敛财富,他倒卖了烟草专卖局几十个招工指标,每个指标他都卖2000多块。
后来,于春金和杨杰、王艳菊一样落入法网。
经过公安机关查明,于春金也犯有投机倒把罪、受贿罪,受贿金额3.1万余元。
这起特大贪污受贿案涉及18人,贪污受贿数十万元。检查官仅仅清点杨杰、王艳菊的赃物,就从头天凌晨清点到第二天下午15时。
此案检察机关共立案35人,其涉及人员之多,犯罪金额之大,是建国以来烟草行业所罕见的。
杨杰、王艳菊特大贪污受贿案曝光后,银川到处都在谈论此案,案件庭审时间长、旁听群众多创当时记录。当时的晚报也异常畅销,一个卖晚报的小贩300份报纸不到一上午就卖完了。
1990年7月25日8时30分,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杨杰、王艳菊特大贪污受贿案,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群众拥向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庭。不一会儿法庭内已座无虚席,连走道也站满了人,由于凭票旁听,一些无票的群众向值勤的武警说好话,希望能通融一下,有的则乘武警不注意,“混”了进去。无法进庭旁听的群众干脆在门口蹲着收听实况,路上的行人也驻足倾听。
杨杰、王艳菊身为国家干部,无视党纪国法,利用职务之便,大肆索要收受贿赂,并与他人相互勾结,共同预谋侵吞公款。他们一审被判决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就宁夏回族自治区烟草专卖局局长杨杰严重违法乱纪的问题发出通报,要求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从中看到行业不正之风的严重性和危害性,进一步增强紧迫感和责任感,深入开展纠正行业不正之风工作。通报说:
少数党员干部利用手中掌握的行业特权,搞不正之风,甚至进行违法乱纪活动的问题,不仅发生在烟草行业,其他行业也程度不同的存在。各级党委、政府以及各行业的主管部门和党组织要充分认识纠正行业不正之风的重要性,切实加强领导和部署,下大力气搞好这项工作。要集中整治以行业特权谋私、敲诈勒索、不给好处不办事等严重不正之风,对暴露出来的违纪违法案件要及时认真地检查处理。
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发出《关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烟草专卖局局长杨杰严重违法乱纪的通报》之后,国家烟草专卖局高度重视,专门召集党组会议,认真学习讨论,并要求烟草系统从中吸取教训,提高认识,切实抓好行业廉政建设。
国家烟草专卖局党组成员在学习中一致拥护中纪委的通报,认为通报对烟草系统存在的以烟谋私的行业不正之风的分析切中要害,通报中提出的要求,对烟草行业的党风廉政建设是一个有力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