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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温家宝春节走访煤城阜新

2003年1月31日,这天是除夕。一股暖流伴着春的脚步在煤城阜新涌动。

下午14时30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温家宝乘坐的专机抵达距阜新140公里的锦州机场。

紧接着,在省委书记闻世震、省长薄熙来的陪同下,驱车两个多小时,温家宝赶到了阜新矿区。

在新春来临之际,温家宝代表党中央、国务院,给煤城阜新的矿工们拜年,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道声:羊年吉祥!

温家宝说:老工业基地、老矿区的职工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党和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阜新因煤电而兴市,矿区是城市经济转型的主战场,矿区职工是转型的主力军。

温家宝第一站就来到阜煤集团艾友矿,他把祝福送给除夕之夜仍坚持工作的一线职工。

“温家宝副总理来了!”在艾友矿综合楼前,温家宝和国务院副秘书长马凯等一下车,就被等候在那里的老矿工们团团围住。掌声、问候声响成一片。

温家宝和大家一一握手,连连说:“给大家拜年了!拜年了!”

全国劳动模范马玉民和温家宝双手紧握,语音哽咽:“感谢中央,谢谢首长!”

马玉民道出了阜新煤矿工人的心声,也表达了阜新人民对党中央、国务院关怀和帮助的诚挚谢意。

阜新作为新中国最早兴建的老工业基地城市之一,累计为国家输送了5.4亿吨煤、1540亿度电。

然而,因煤炭资源日渐枯竭,10余座矿井相继被关闭,城市发展举步维艰。到2000年,全市下岗失业人员达到15.6万人。

在困难面前,阜新人民没有退缩。在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唯一一个资源型城市经济转型试点市之后,阜新市坚持“自力更生、龙头牵动、科技支撑、民营为主、市场运作”的方针,上下齐心,负重前行。经过长期的努力,转型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

在艾友矿狭小的会议室里,温家宝边听汇报,边详细地询问:“阜新矿区现有多少个煤矿?储煤还有多少,还能采多少年?接续产业发展得如何?非煤产业在全市经济中占多大比重?矿区一共有多少职工?离退休的有多少,在岗的有多少?全市下岗职工有多少,再就业的有多少?……”

听了阜新煤矿集团领导汇报后,温家宝说:

要实现资源型城市的经济转型,就是要大力发展接续产业,使下岗职工通过多种渠道实现再就业。矿区的非煤产业大多数还和煤有关,还没有形成独立的产业,要进一步拓宽发展的思路。老矿山经济转型,是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的一个重要方面。通过兴办第三产业,发展现代农业,安置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做法是一条好路子。要继续探索,总结经验。

温家宝听完汇报,又与煤矿的29位劳模们一起合影留念。他特意让全国劳模刘会民、马玉民坐在自己的身边。

温家宝动情地说:“老工业基地、老矿区的职工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党和人民是不会忘记的。今天,我就是代表党和政府来看望大家的。”

话音未落,掌声已经响起。劳模们的眼中无不噙满泪花,一种力量在大家心中凝聚。

马玉民说:“党中央的关心就是巨大动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苦干实干,什么难关都能够闯过去。”

合过影,温家宝又登上洗煤厂四层陡峭的楼梯,问候在这里作业的工人们:“在这里干活冷不冷?洗煤要几道工序?洗一吨煤要用多少水?……”

当温家宝听说洗煤的水可以循环利用,就点头赞许。他告诉大家:“阜新是干旱地区,节约用水是非常重要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把改造和振兴老工业基地作为一项战略任务。老矿区要一手抓现有矿山的开采,保持一定的生产水平;一手抓经济转型,广开生产门路,解决好职工就业问题。”

下午17时整,艾友矿竖井罐笼运行电钮开启。1分40秒后,一身工装的温家宝健步走入距地面720米深的巷道之中。他头戴红色安全帽,腰挎矿灯电瓶和急救氧气包,脚蹬黑色高腰水靴,完全一副煤矿工人的本色。

在变电所,矿工杜荣波看到温家宝,心里一阵惊喜。他知道今天有领导来走访,但万万没想到是中央首长,是温家宝副总理。

杜荣波紧紧握住温家宝的手,嘴里喃喃说道:“首长过年好!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温家宝亲切地和他交谈:“您多大年纪了?在井下多少年了?今晚几点能回家?家里的年货准备好了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温家宝来到水泵房,和正在那里值守的刘永成、马月明等亲切握手,向他们问好。温家宝详细询问了设备的排水能力和运转情况等。

温家宝应工人师傅的请求,提起毛笔,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矿工们小心翼翼地把它珍藏了起来。“在除夕之夜,在720米深的井下,这是多么珍贵的纪念!”

运输调度室是井下交通指挥的中枢。调度长刘义看到温家宝向他走来,连说:“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温家宝向他亲切地说:“你辛苦了,请代我向工友们问好!”

走出调度室,温家宝坐在小矿车上,前行2000多米,到达集中运输大巷的3台皮带机头。

工人们正在紧张作业,轰鸣的马达声淹没了说话声。温家宝便与他们双手紧握,点头致意。

从那里返回的时候,温家宝请阜煤集团董事长梁金发、艾友矿矿长宋景春和自己坐进一节小矿车中,抓紧时间向他们了解煤矿安全生产情况。

当温家宝听说由于投入不足,煤矿的安全技术装备和设施落后,有的矿连必备的瓦斯抽放、监测系统都不健全时,温家宝说:“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晚18时,正是除夕夜吃团圆饭的时候。温家宝与关云芳、贾贵军、刘兵、刘前柱等30多名矿工围坐在巷道铁轨的枕木上,一杯开水,一盒饺子,一双方便筷,大家一起吃起了年夜饭。

温家宝一边吃水饺,一边对矿工们说:“我一直想和煤矿工人一起在井下过一个春节,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温家宝和他们谈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谈到当年在90米深的独眼井下,亲历、目睹煤矿工人的艰辛与危险。

矿工们凝神静听。这是一种心的交流!

温家宝说:“各级党委、政府都要关心煤矿建设和矿工生活。当前,一是要解决好煤矿的安全生产问题;二是要解决好采空塌陷区沉降问题。对此,国家也将继续给予大力的支持。”

说到这里,温家宝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煤炭仍是我国的优势能源,需求量也越来越大。我们还要在有条件的地方建设一些大型煤矿,以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把改造和振兴老工业基地作为一项战略任务。老矿区要两手抓,一手抓现有矿山的开采,保持一定的生产水平;一手抓广开生产门路,搞好经济转型,解决好职工就业问题。阜新煤矿要确保每年1000万吨的产量,并要把这种能力维持下去,同时,还要大力发展接续产业。”

矿工们齐声答道:“请党中央放心!我们保证,一定实现稳产、达产。”

温家宝环顾四周,坚定地说:“困难是暂时的,我相信阜新一定能走出困境!”

矿工们应道:“对!阜新明天会更好。”

掌声随之响起,经久不息。

晚上19时,万家灯火,爆竹声声,昔日沉寂的矿区已是一派节日景象。

刚刚走出矿井的温家宝,又来到艾友街道街西社区矿工家中,给他们拜年。

68岁的老矿工景玉涛,1957年就开始在井下工作,亲眼目睹了煤矿40多年的变化。

温家宝向景玉涛悉心询问:“每月能不能按时领到退休金?儿子、女儿在哪里工作?生活上有困难吗?”

景玉涛回答说:“我的退休金每月都能一分不少地按时拿到。矿上效益不好,儿子工资也不多,我常常还要贴补他点。”言语里透出一丝自豪。

走进矿工郑军家里,温家宝亲切地给他老母亲拜年,祝老人家新春愉快。温家宝详细地向老人询问:“老人家,身体怎么样?看病有没有保险?药费能报销吗?”

老太太高兴地说:“我们没啥困难。现在社会继续发展,将来的生活也错不了!”

在退休矿工齐富民家,温家宝听说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而他的母亲每月仍能领到86元遗属费,便说:“社会主义国家就是要讲感情。矿上给的钱虽然还不多,关键是让老人家得到一些安慰。”

温家宝没忘给社区主任也拜个年。他特意让人把街西社区主任陈霞请到齐富民家中。

陈霞来了以后,温家宝向她表示问候,顺便了解社区的情况:“社区有没有职业介绍所?能不能让失业的职工尽快找到活干?”

陈霞回答道:“失业的职工在社区都有登记。哪里要招工,谁家要帮忙,我们得到信息也立刻登记,并推荐失业的职工与他们联系,争取就业。”

温家宝还出了个小题目:“全社区共有多少户、多少人?其中,下岗的有多少,再就业的有多少,失业的还有多少?低保户有多少,每月共发放多少低保金?”

话音刚落,陈霞便脱口说道:“全区共有1350户,3415人;下岗职工有551人,398人实现了再就业;低保户共有269户,616人,每月共发放低保金3万元。”

温家宝满意地说:“答得很利索,头脑很清楚。”

温家宝对身边的当地领导说:“我们一定要把工作做扎实,做细致,多倾听群众的呼声,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要不折不扣地落实国家低保政策,切实做到应保尽保。”

走出齐富民家的时候,夜色已深。此时温家宝的心中还挂念生活在采煤沉陷区的矿工们。他不顾一天行车劳累,又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海州区平西路伙南社区,连夜察看受损的房屋,看望困难群众。

在退休工人闫桂茹家,看到房屋墙壁裂开一道道缝隙,地面凸鼓而起,温家宝心情十分沉重。他向闫桂茹问道:“房子住了多少年了?哪年开始裂缝的?”

闫桂茹说:“1995年出现了第一道裂缝,后来就越来越严重。”

温家宝又问站在身边的社区主任:“社区有多少户人家?多少家房子受损?这一户是否列入了搬迁计划?”

当听说把闫桂茹家列入搬迁计划时,温家宝说:“这我就放心了。”

听了这句话,闫桂茹激动地说:“大过年的,国务院的领导来看望我们,又给我们办了实事,真是把‘三个代表’落实到了基层。”

温家宝对随行的省、市领导说:“阜新目前有3项紧迫的任务,第一是经济转型;第二是煤矿安全生产;第三就是采煤沉陷区治理。矿山塌陷的治理,要统筹规划,分别不同情况,逐步实施。”

坐在老矿工田纪余家的炕头上,温家宝问老田:“身体怎样?一个月有多少退休金?房子列入搬迁计划了吗?”

田纪余说:“我的身体还很结实,退休金也够花。房子搬迁问题政府早晚会考虑,我相信组织。”

温家宝又问陪同的阜新市领导:“阜新采煤沉陷区有多少户居民需要搬迁?搬迁一户需要多少钱?总共需要多少搬迁经费?国家支持的资金到位后,能否彻底解决搬迁问题?”

阜新市领导汇报说:“阜新采煤沉陷区有2.87万户居民需要搬迁。市里按照采煤沉陷区治理与经济转型相结合、安居与就业相结合的原则,制定了分类安置的计划。总面积38.9万平方米的4个楼房小区、5个平房小区已经开工建设,建成后可以安置7228户居民。目前,国家和地方投入的10多亿元采沉区治理经费已陆续到位,300户房屋受损严重的群众已搬迁到安全地带。”

听了汇报,温家宝叮嘱道:“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办实,扎扎实实为群众排忧解难。”

阜新已连续4年遭受旱灾。两年前,在旱情最重的时候,温家宝就来过阜新,指导抗旱工作,看望过受灾的群众。从那时起,他始终惦记这里受灾的农民。

由于旱灾,道仑格日村粮食减产,农民减收。2002年人均收入仅为1050元,已被省政府列为重点贫困村。

大年初一,温家宝来到阜新蒙古族自治县王府镇道仑格日村,他要看看受灾的农民生活怎样,年过得好不好。

上午8时15分,温家宝来到蒙古族农民马辉家里,给一家人拜年。他与马辉一家、村支书、村委会主任一起围坐在炕头上,拉起了家常。

马辉的母亲热情地拿出鸡蛋、花生、大枣、葵花子,招待远来的客人。她说:“做梦都没想到,第一个来给拜年的竟是中央首长!”

温家宝拿起一个鸡蛋,端详着说:“这鸡蛋保证好,是绿色鸡蛋,拿到城里准能卖个好价钱。”

一句话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温家宝又亲切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包饺子了吗?几点睡的觉?看春节联欢晚会了吗?”

当听马辉母亲说,家里有一台旧电视,只能收到辽宁台一个频道的节目时,温家宝心情沉重地说:“现在一台好点的彩电也就1900多元,可是农民还买不起啊!”

接下来,温家宝又说:“去年,北京在扶贫帮困活动中,发动群众捐彩电,效果很好。现在城里人收入多了,电视的淘汰率也高了,好多群众愿意把多余的捐出来,帮助困难群众。”

温家宝又详细地询问了马辉家里有多少地,种些什么,收成怎样,粮食是否够吃,种的玉米可不可以换细粮。

随后,温家宝又问村支书,省里和市里对贫困村有什么扶持政策。

温家宝听完村支书的介绍,便问马辉的媳妇:“搞‘四位一体’大棚贷了多少款?是低息的还是高息的,有补贴吗?”

马辉的媳妇回答说:“我们贷了5000多元钱,都是低息的。扣了大棚,还养了15头猪。”

温家宝说:“‘四位一体’生态农业是一个成功的经验,农业综合开发要往这方面发展,这里要多搞点退耕还草、退耕还林。退耕还草一可以喂羊,二可以得到补助,一举两得。退耕还林要结合干旱气候特点,多种灌木。”

温家宝接着又问村支书:“村里群众是否家家都吃上了饺子?年过得怎么样?”

村支书说:“首长放心,家家都吃上了饺子。春节前,省委、省政府开展了扶贫帮困活动,还特别向贫困村倾斜。每家贫困户都得到了面、油、肉,有的还给了少量的零花钱。”

听后,温家宝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出马家,马辉9岁大的儿子跟了出来。温家宝牵着孩子的小手,来到另一户农家小院。

孩子蹦着、跳着,脸上绽出幸福的笑容。

走进农民啜显友家里,温家宝握着他的手说:“我来给你拜年了。”温家宝特意了解了啜显友两个孩子的上学费用情况。

看到啜显友身体患病,家庭生活负担重,温家宝安慰他,要多保重,不要太劳累了;并鼓励啜显友的两个孩子,要努力学习。

温家宝对随行的省、市领导说:

当前我国农民的生活水平还比较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求我们大力发展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农村教育、科技、文化和卫生等各项社会事业,使广大农民过上小康生活。

温家宝来到村里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大一会儿,全村群众都聚拢到了啜显友家门外。

一位参加过辽沈战役的老退伍军人挤到温家宝面前,向他问好。

温家宝亲切地对他说:“我给大家拜年来了。您是革命的功臣,要多保重身体,祝您健康长寿。”

村民们纷纷上前,向温家宝问好。温家宝和群众一一握手,向他们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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