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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先秦名臣

李悝法家强国

战国初期魏国著名政治家,也作李克。有的古书中还将李克写成“里克”,或讹作“李兑”、“季充”。李悝为魏文侯到武侯时人,曾受业于子夏弟子曾申门下,作过中山相和上地守。上地在河西,故李悝经常和秦人交锋作战。桓谭以为李悝为文侯师,班固、高诱以为是文侯之相。由于先秦文献缺乏记载,故此说尚难证实。但可以肯定的是李悝能参与机密,为文侯心腹之臣。司马迁说:“魏用李克尽地力,为强君。”班固称李悝“富国强兵”。这些记载都表明,文侯时魏能走上富强之路,李悝曾作出很大贡献。

李悝以为“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还要“夺淫民之禄,以来四方之士”。有赏有罚,惟才是用,这是战国时甚为流行的法家主张,当时不少国家都因贯彻这些主张走向富强。

在经济策略方面,尽地力之教是李悝的主要主张。他认为田地的收成和为此付出的劳动成正比,“治田勤谨则亩益三斗,不勤则损亦如之”。又认为粮贵则对士民工商不利,谷贱则伤农,善治国者必须兼顾士民工商和农民双方的利益。他指出五口之家的小农,每年除衣食、租税和祭祀等开支外,还亏空四百五十钱,这就是农民生活贫困和不安心于田亩的原因。他针对此情况作平籴法,即将丰年分成大熟、中熟、小熟三个等级,按比例向农民籴粮。把荒年也分成大饥、中饥和小饥,在大饥之年把大熟之年所籴的粮食发放给农民,其余则类推。这样可使饥岁的粮价不致猛涨,农民也不会因此而逃亡或流散。由于能“取有余以补不足”,“行之魏国,国以富强”。

《法经》的编订,是李悝在法律制度方面作出的重大贡献。春秋末年,晋、郑诸国作刑鼎或刑书,以公布新的法律条文。到战国时,随着历史条件的改变,出现了更多的新的成文法典。李悝“撰次诸国法”,修订出《法经》六篇,包括盗、贼、囚、捕、杂、具。盗是指侵犯财产的犯罪活动,大盗则戍为守卒,重者要处死。窥宫者和拾遗者要受膑、刖之刑,表明即使仅有侵占他人财物的动机,也仍构成犯罪行为。贼律是对有关杀人、伤人罪的处治条文,其中规定,杀一人者死,并籍没其家和妻家杀二人者,还要籍没其母家。囚、捕两篇是有关劾捕盗贼的律文。杂律内容包罗尤广,包括以下几类:(1)淫禁。禁止夫有二妻或妻有外夫。(2)狡禁。有关盗窃符玺及议论国家法令的罪行。(3)城禁。禁止人民越城的规定。(4)嬉禁。关于赌博的禁令。(5)徒禁。禁止人民群聚的禁令。(6)金禁。有关官吏贪污受贿的禁令。如规定丞相受贿,其左右要伏诛犀首以下受贿的要处死。具律是《法经》的总则和序例。《法经》出现后,魏国一直沿用,后由商鞅带往秦国,秦律即从《法经》脱胎而成,汉律又承袭秦律,故《法经》在中国古代法律史上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李悝的著作著录于《汉书·艺文志》者有法家类《李子》三十二篇,儒家类《李克》七篇兵权谋家《李子》十篇,也可能是李悝所作。李悝的思想和治术都属于法家范畴,故其大多数作品被列入法家类。由于他和子夏学派有一定的关系,他的有些作品不免带有几分儒家色彩,《艺文志》将其列入儒家也不为无因。以上三种著作早已亡佚,但在魏晋或隋唐时尚有零简残篇传世。如《水经注》和《文选·魏都赋》注都引有《李克书》。由于《汉书》以李悝与李克为两人,后代也有不少学者认为李悝是法家,李克是儒家。

《法经》早已不存,惟桓谭《新论》中有关于《法经》内容的简述,《晋书,刑法志》也有类似的记载。《新论》已亡佚,桓谭介绍《法经》的一条保留在明人董说《七国考》之中,是我们今天了解《法经》的重要依据。清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中辑有《法经》,夹杂了天尊、佛像等语,当是误引他书所致,故难以凭信。

吴起变法

战国时期政治家、军事家。卫国左氏(今山东定陶西)人。曾学于曾子。后在鲁国为将军,闻魏文侯贤而去鲁至魏,武侯时为西河郡守。吴起在治术上受儒家德治的影响,如武侯曾将“山河之固”视作魏国之宝,而他则以为“在德不在险”。他还认为自己能使魏国“四境之内成训教,变习俗,使君臣有义,父子有序”。表明他对政治革新相当重视。

吴起不仅具有治国的才能,而且长于作战用兵。《韩非子》说他治军时能和士卒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故士卒乐为其用。魏惠玉时,有人认为魏国士卒能所向无敌,应归功于吴起的余教,惠王为此向吴起的后代颁发了赏田。

后来,吴起由于与武侯不和,离魏奔楚。楚悼王以起为令尹。当时,楚国的旧宗法贵族势力很强,上不利于君主,下为害于百姓,兵弱而国贫。于是吴起为悼王出谋,将传到三世时的封君子孙削籍为民,把一部分贵族放逐到荒僻之地,废掉公族中之疏远者,以改变楚国“大臣太重,封君太众”的局面。由于“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节省开支“以奉选练之士”,楚国实力渐增,南攻百越,北并陈、蔡,以致秦和三晋都有所震动。吴起在位一年而悼王卒,一批旧贵族乘机作乱,将吴起肢解。《史记》说吴起死于悼王尸体旁,肃王即位后,即以伤害悼王尸体罪,收捕作乱贵族七十余家,并处以三族之刑。《韩非子》认为楚未能重用吴起,变革效果不大。又说吴起被杀,是因为“大臣苦法”,可见吴起的失败主要是贵族反对所致。

《汉书》说吴起和孙武一样,也有兵书流传下来。《韩非子》有“孙吴之略”的话,则战国时孙、吴已相提并论。司马迁还提到西汉时“吴起兵法世多有”。可见吴起的兵书在战国、西汉时已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但这种兵书是否真是吴起所作,尚不得而知。《汉书·艺文志》兵家类有《吴起》四十八篇,今本《吴子》当是这四十八篇中的一部分。《艺文志》杂家类有《吴子》一篇,书已佚,疑亦吴起所作。

苏秦横连六国

战国时著名的纵横家。纵横家兴于战国后期。时群雄相争,除用武力外,还需展开外交、政治上的攻势。纵横家应运而生。他们并不专崇一种主张或观点,而是根据实际需要定其取舍,故忽而用儒,忽而用道,构成了所谓的一纵一横。西汉时称纵横之说为“长短说”,长说、短说和一纵一横含义相同,都是说纵横之士从不同角度用不同观点去说服对方的一种方法。到战国晚期,因秦强六国弱已成为定局,故凡联合关东各国抗秦者即为合纵,而秦设法破坏合纵就是连横。如《战国策》就把秦和六国对立起来,并总以苏秦、张仪为合纵连横策略的代表性人物,双方各自为六国或秦的利益而进行辩护。

《汉书·艺文志》肯定了纵横家“权事制宜”的这一长处。但过分的灵活性也易流于欺诈,《史记》说六国时“谋诈用而纵衡长短之说起”,《汉书》也称其“上诈狡而弃其信”。尽管如此,纵横家在战国晚期仍受到各国君主的重视,故韩非说:“山东言纵横,未尝一日而止也。”

有关苏秦的事迹见于《战国策》和《史记》等书。《史记》说他是东周洛阳人,曾到齐国受业于鬼谷先生,后出游数岁,一无所获而归。遭到家人的讥笑。于是他发愤用功,得周书《阴符》而读之,领会出如何方能投主之所好的奥秘。他先去游说周显王、秦惠王和赵肃侯,但都未成功。接着又到燕国去见燕文侯,文侯接受了他的合纵主张,并资助他车马金帛,使他能到赵、韩、魏、齐、楚几国去游说。六国经过他的劝说而联合起来,苏秦成为纵约长,“并相六国”。到燕易王时,他因得罪易王而亡齐,到齐渭王时,齐大夫嫉恨苏秦而使人刺之。他在临死前对湣王说:我死后可用叛齐之罪名而处车裂之刑,这样做以便于找出刺杀我的凶手。苏秦死后,其弟苏代、苏厉也到处游说而“名显诸侯”。

司马迁在写《苏秦传》时,发现不少有关苏秦的记载不可信,有张冠李戴之误。但他在处理苏秦的事迹时,特别在年代方面仍有不少错误。如他把苏秦最初游说赵、燕等国定在赵肃侯、燕文侯时,将其卒年定在张仪之前。经过不少学者的考订,明确了苏秦应在燕昭王、齐滑王之世活跃于六国间,与其同时的著名人物有孟尝君、李兑、周最等。苏秦先仕于燕,其主要活动是,离间齐、赵关系,以减轻齐对燕的压力。又和赵李兑共同联合五国以攻秦,后来他又离燕至齐,受到渭王的重用,但苏秦仍忠于燕,暗中为燕效劳。他所采取的策略是劝齐攻宋,以转移齐对燕的注意力。于是燕昭王派乐毅突然出兵以攻齐,齐因措手不及而败于燕。苏秦阴与燕谋齐的活动至此而败露,齐处以车裂之刑。这在战国晚期是轰动一时的事件,在许多当时人著述中都有反映,如山东银雀山出土的竹简本《孙子兵法·用间》,里面有“燕之兴也,苏秦在齐”的话,又如《吕氏春秋·知度》,说“齐用苏秦而天下知其亡”。这些记载表明,战国时人都知道苏秦为燕而仕齐,最后使齐亡而兴燕,但他自己也为燕而作出牺牲。苏秦在战国晚期名声颇大,《荀子·臣道》把“齐之苏秦”和“楚之州侯”、“秦之张仪”相提并论。西汉时,苏秦仍受人称道,如《史记·邹阳传》赞扬他能成为燕的忠臣。《淮南子》也多处提到他,并肯定他有知权谋的长处。司马迁以为苏秦在“连六国从亲”的过程中,显示出他的才智过人。

《汉书·艺文志》纵横家类有《苏子》三十一篇,当是苏秦作品或后人所记有关他的事迹的汇集,其中似也包括苏代、苏厉的一些游说之辞。《苏子》是纵横家类中篇幅最多的一部,可见从战国到西汉,纵横家中属于苏氏弟兄的作品或有关材料分量很多,流传也最广。汉以后该书已亡佚。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本《纵横家书》,其中有十一篇苏秦上燕王或赵王书,不见于《战国策》、《史记》等传世的古籍,另有两篇其部分内容见于《战国策》,这十三篇是现在了解苏秦事迹的重要新材料。

张仪纵衡强秦

张仪(?~前310),战国时著名的纵横家。张仪为魏人,于魏惠王时入秦。秦惠文君以为客卿。惠文君十年(前328),秦使张仪、公子华伐魏,魏割上郡(今陕西东部)于秦。当年,张仪为秦相。惠文君于十三年称王,并改次年为更元元年。更元二年,张仪与齐、楚、魏之执政大臣在桑相会,随即免相。次年,张仪相于魏,更元八年,又相于秦。十二年,张仪相于楚,后又归秦。惠文王卒武王立,武王素与张仪有隙,仪于武王元年(魏襄王九年,前310)离秦去魏。据《竹书纪早》,张仪于此年五月卒于魏。

《战国策》记张仪与苏秦是相对立的一纵一横,互相著文攻讦对方,这和史实不符。后来司马迁受此影响,在《张仪列传》中将张仪和苏秦列为同时之人,甚至还说在苏秦发迹后,张仪受苏秦激励而入秦,又记张之卒在苏秦后,也均与史实不符。据考证张仪在前,苏秦在后。和张仪同时的是公孙衍、惠施、陈轸等人。苏秦是张仪死后才在政坛上初露头角的。在纵横家中张仪显然是苏秦的前辈。《史记》记张仪的年代基本正确,而把苏秦的经历提早了约三十年。张仪在当时名声颇大。《孟子·滕文公》引用景春之语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在有些人看来,张仪是能左右天下局势的大人物。《荀子·臣道》则认为他和苏秦皆巧敏佞说,善取宠于上。司马迁一方面称张仪有“言纵衡强秦”之功,一方面也说他是通于权变的“倾危之士”。

《汉书·艺文志》纵横家类有《张子》十篇,汇集了张仪的作品或和他有关的材料。此书汉以后已亡佚。在传世的战国铜兵器中,有一铜戈之上刻有“十三年相邦仪之造”和“咸阳工师”之类的铭文,当是秦惠王十三年张仪任相邦时所作。

范雎远交近攻

范雎(?~前255),战国时期秦昭王相。魏国人。字叔。《韩非子》及汉代石刻又作范且,或误作范雎。范雎善辩,曾欲求仕魏王,但因家贫无资,遂事魏中大夫须贾。他从须贾使齐,被诬以通齐卖魏。归国后,魏相魏齐使人笞之几死。后受郑安平之助,易名张禄,潜随秦使王稽入秦。但《说苑·善说》篇载:“张禄掌门,见孟尝君……因为之书寄之秦王,往而大遇”,与一般说法不同。范雎至秦,上书秦昭王,得到召见。他抨击穰侯魏冉越韩、魏而攻齐刚、寿的做法,提出了远交近攻的策略,认为韩、魏与秦接壤,在地理上有“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的重要战略地位,是秦向外兼并发展的首要目标。这些主张以后基本上被秦昭王采纳施行。范雎即被拜为客卿,谋兵事,深得昭王信用。他又进说秦昭王,指出太后擅权,“四贵”用事,恐致“卒无秦王”之危。于是昭王于四十一年(前266)下令废宣太后,逐穰侯、高陵君、华阳君、泾阳君于关外,并拜范雎为相,封于应(今河南宝丰西南),号为应侯。范雎得志后,为报旧怨,曾在各国使者之前羞辱魏使须贾,并迫使魏齐出亡而自尽。长平之战,范雎用反间计,使赵以赵括代廉颇为将,秦将白起因而大破赵军。长平战后,范雎听信韩、赵的游说,因妒忌白起的军功,借秦昭王之命迫使白起自杀。秦围邯郸之役,范雎举荐为将的郑安平兵败降赵。随后他举荐的河东守王稽也因通诸侯之罪被诛。范雎内惭,并失去秦昭王的宠信,终举蔡泽自代,谢病辞归相印。云梦秦简《编年记》秦昭王五十二年(前255)记:“王稽、张禄死。”在王稽被诛的当年,范雎亦卒。

蔺相如不辱使命

临危受命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前283),廉颇作为赵国的将领去攻打齐国,大败齐军,攻取阳晋,被任命为上卿,他以勇气过人闻名于诸侯。蔺相如是赵国人,是赵国宦官令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时期,赵国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说这件事后,派人送信给赵王,表示愿意用十五座城来交换和氏璧。赵王和大将军廉颇等诸位大臣商议:想把和氏璧给秦国,又恐怕得不到秦国的十五座城,白白被欺骗想不给,又怕秦兵前来进犯。计议未定,连寻找可以去秦国回复秦王的人,也未能找到。宦官令缪贤说:“我的门客蔺相如可以出使秦国。”赵王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行呢?”

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想逃到燕国去,我的门客蔺相如制止了我,他说:‘您怎么了解燕王呢?’我对他说:‘我曾经陪同大王与燕王在边境上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和你交个朋友。’我从这件事了解燕王,因此想去燕国。相如对我说:‘赵国强大,燕国弱小,而您受到赵王的宠信,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如今您要逃离赵国到燕国去,燕国畏惧赵国,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将您捆住交还赵国。您不如袒露着臂膊伏在刀斧旁向赵王请罪,则可侥幸获得宽免。’我采纳了他的意见,幸而大王也宽赦了我。我个人认为此人是个勇士,士足智多谋,可以担任使者。”当时赵王召见蔺相如,他问蔺相如说:“秦王请求用十五座城交换寡人的和氏璧,可以和他交换吗?”

相如说:“秦国强大而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如果秦王拿去了我的和氏璧,却不把城邑给我,怎么办?”相如说:“秦国用城邑换取和氏璧而赵国不同意,是赵国理屈。赵国把和氏璧给了秦国而秦国不给赵国城邑,则是秦国理亏。衡量这两种情况,宁可答应秦国,让秦国承担理曲的责任。”赵王问:“那么谁可以出使秦国?”相如说:“大王一定没有合适的人,我愿意带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如果秦国把十五座城邑交给了赵国,和氏璧就留给秦国。秦国不把十五座城邑交给赵国,我一定将和氏璧完好的归还赵国。”于是,赵王便派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使秦国。

不辱使命

秦王坐在章台接见相如,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非常高兴,把和氏璧传给妃嫔和左右近臣观赏,近臣们都高喊“万岁”。相如见秦王没有把城交换给赵国的意思,便走上前说:“璧上有些斑点、毛病,请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给相如,相如捧璧后退,靠着一根柱子,怒发冲冠,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全体大臣一起商议,大臣们都说:‘秦国十分贪婪,倚仗自己的强大,用空话来骗取和氏璧,交换和氏璧的城邑恐怕得不到。’议论的意见是不能把和氏璧给秦国。而我认为,平民百姓之间的往来尚且不能互相欺骗,何况是大国呢!而且因一块玉璧而使强大的秦国不高兴,这样不行。于是赵王斋戒五天,派我带着和氏璧,举行了叩拜礼,交给了我国书。为什么这样做呢?这是尊重大国的威严,表示敬意。今天我来到这里,大王在偏殿行宫接见我,礼节十分简慢拿到和氏璧,又传给妃嫔们看,以此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给赵王城邑的意思,所以我再拿回玉璧。大王如果要强迫我,我的头今天就和玉璧一起撞碎在这柱子上!”相如捧着玉璧,眼睛斜视着柱子,准备撞到柱子上去。秦王怕他撞坏玉璧,连忙道歉,请他不要那样做,叫来负责的官员,在他图上查看,指着地图说从这里起的十五座城都给赵国。相如估计秦王不过是假装要给赵国城邑,实际上赵国是得不到的。便对秦王说:“和氏璧是天下闻名的珍宝,赵王畏惧秦国,不敢不把它献出来。赵王在送出玉璧时,曾斋戒五天,现在大王您也应该斋戒五天,在王宫正殿安排九宾迎接的礼仪,我才能献上玉璧。”秦王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不可强行夺取和氏璧,便答应斋戒五天,让相如在广成宾馆住下。相如盘算秦王虽然同意斋戒,但肯定会背弃约定,不给赵国城邑,便让他的随从扮成普通百姓,把玉璧藏在怀中,从小路逃走,把玉璧还给了赵国。

秦王斋戒五天后,在王宫安排了九宾迎接的隆重典礼,派人去请赵国使者蔺相如。相如到达后,对秦王说:“秦国自缪公以来的二十余位国君里,未曾有过明确遵守约定的。我惟恐被大王欺骗而对不起赵王,所以已经派人带着玉璧回国了,他走小路已经到了赵国。再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大王派一个使者到赵国,赵国立即将玉璧送来。现在凭着秦国的强大,如果先把十五座城割让给赵国,赵国岂敢留下和氏璧而得罪大王呢?我知道欺骗大王是杀头的罪过,我请求受下汤锅的刑罚,希望大王和各位大臣商量计议。”秦王和各位大臣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侍臣想把相如拉下去杀头,秦王说:“现在杀了相如,还是不能得到和氏璧,而且断绝了秦、赵之间的友好关系,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厚待相如,让他回到赵国,赵王难道会因为一块玉璧的缘故欺骗秦国吗?”终于在朝廷上接见了相如,礼仪结束后,将相如送回了赵国。

相如回国后,赵王认为他是一个贤能的大夫,使赵国在诸侯面前不受欺辱,便任命相如为上大夫。秦王没有把十五座城割让给赵国,赵国最终也没有把和氏璧给秦国。

后来,秦国攻打赵国,占领了石城。第二年,再次进攻赵国,杀死了两万人。

威武慑敌

秦王派使者告诉赵王说,秦国想和赵王修好,在西河外的渑池会盟。赵王畏惧秦国,不想去。廉颇、蔺相如商议说:“如果大王不去,那就显得赵国懦弱而胆怯了。”于是赵王便启程,相如随行。廉颇送到国境上,与赵王分别时说:“大王此行,估计从路上行程到会见的典礼完毕后归来,应该不出三十天。如果大王三十天后未回,那么请允许立太子为国君,以断绝秦王要挟赵国的念头。”赵王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赵王与秦王会见于渑池。秦王喝酒至兴头上时,说:“寡人私下里听说赵王爱好音乐,请弹奏一下瑟吧。”赵王弹了瑟。秦国的御史走上前来,记载道:“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与赵王相聚饮酒,秦王命令赵王弹瑟。”蔺相如走上前说:“赵王私下听说秦王擅长演奏秦国的音乐,请让我向秦王敬献盆缶,以互相娱乐。”秦王很生气,不答允。于是,蔺相如上前献缶,并跪下请求秦王弹奏。秦王不肯击缶。蔺相如说:“五步以内,我可以和大王同归于尽了!”左右的侍臣想杀蔺相如,蔺相如瞪着眼睛呵斥他们,左右的人都被吓退。这时秦王很不高兴,为他敲了一下缶。蔺如相回头招来赵国的御史记载道:“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为赵王敲缶。”秦国的大臣们说:“请用赵国的十五座城为秦王祝寿。”蔺相如也说:“请用秦国的咸阳为赵王祝寿。”秦王一直到宴会结束,始终不能压倒赵国。赵国也布置了大军来防备秦国。秦国不敢动武。

将相之和

会见结束后回国,因为蔺相如的功劳大,任命他为上卿,官位在廉颇之上。廉颇说:“我作为赵国的将军,有攻城野战的大功,而蔺相如仅仅耍弄了嘴皮子,官位却在我之上。而且蔺相如一向是低贱的人,我感到羞耻,不情愿在他之下。”扬言说:“我见到蔺相如,一定要侮辱他。”蔺相如听说后,不肯与他会面。蔺相如每当上朝时,常常借口有病,不想与廉颇争位次。不久蔺相如外出,望见廉颇,蔺相如驾车改道躲避。于是,他的门客一起劝他说:“我们之所以离开亲戚来侍奉您,只是因为仰慕您的崇高道义。现在您与廉颇官职相同,廉颇散布了一些难听的话,而您畏惧躲避,显得非常害怕,这种事连一般的人尚且觉得羞辱,何况对于将相呢!我们没出息,请让我们告辞离去。”蔺如相坚决挽留他们说:“你们看廉将军比秦王怎么样?”回答说:“不如秦王。”蔺相如说:“以秦的威势,而我在宫廷上呵斥他,羞辱他的大臣们,我虽然愚拙,难道单单害怕廉将军吗?只是我考虑到强大的秦国之所以不敢进攻赵国,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在。现在两虎相斗,势必不能共存。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把国家安危放在首位,而把私人恩怨放在后面。”廉颇听说后,袒露上身,背着荆条,让宾客带着到蔺相如府上谢罪,说:“我是个粗鄙浅薄的人,不知道将军对我宽容到这种程度!”终于彼此和好,成为生死之交。

这年,廉颇率军向东攻打齐国,打败齐国一个军。过了两年,廉颇又打齐国的几邑,攻下了它。之后三年,廉颇攻打魏国的防陵、安阳,攻下了两地。之后四年,蔺相如率军攻打齐国,到达平邑而停止。第二年,赵奢在阏与城下打败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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