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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物戏说2

黄牛、毛驴、鸡和两夫妻的故事

从前,有个勤劳的青年,名叫索朗扎西。他的财产少得可怜,只有一头黄牛,一头毛驴,五只鸡,还有一小块田地。后来,他找了个老婆,针尖大的活也不想动手,每天只知道吃呀吃,别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夏巴卓。

有一天,黄牛耕完地回来,躺在圈里不停地叹气,毛驴心里挺难过,便走来宽慰:“喂,朋友,累了吧?”黄牛摇晃着脑袋回答道:“唉,干活是我的本分,累一点倒不在乎。就是夏巴卓那女人,不但不让我吃饱,还用棍棒打我,实在受不了。”

“这女人,她对我们都一样!”毛驴气冲冲地喊道;“朋友,我给你教个办法,干脆躺下来,什么也不吃,主人以为你病了,便会叫你歇息。”

黄牛按照毛驴教的办法,躺在牛圈里装病。索朗扎西看了十分心痛,便套上毛驴,让它代替黄牛耕地。毛驴干了一天,累得死去活来,它想;“这耕地的活,实在太苦了,我还得想个办法,叫黄牛自己来干。”

晚上,毛驴一瘸一拐,踱到黄牛身边,大惊小怪地说;“大哥!有桩坏消息,我不能不告诉你。主人耕地的时候说,黄牛再这么病下去,就卖给屠夫得啦!”黄牛吓得要死,四条腿瑟瑟发抖:“天呀!”毛驴说:“大哥,没关系!从明天起,你好好吃料,好好干活,直着脖子叫喊,尾巴朝天上摇晃,主人就不会卖掉你了。”黄牛听了毛驴的话,乖乖地耕地去了。

索朗扎西辛辛苦苦地干了两三年,生活慢慢富起来,库房里有了一些肉、酥油、青稞和糌粑。有一天,夏巴卓对丈夫说:“喂!索朗扎西,望果节的时候,我要把几家亲戚请来,痛痛快快吃喝一个礼拜。”索朗扎西连忙规劝道:“阿佳,这点东西来得不容易,我看还是留着慢慢吃。”夏巴卓生气地说:“呸!吃这么点东西,你还心痛。告诉你吧,你要是同意,咱俩就过下去;你要是不同意,咱俩离婚得啦!”索朗扎西听说离婚,吓得没有办法,只好改口笑着说:“阿佳,千万不要发急,我们再商量商量!”

夫妇俩这场争吵,被家里的大公鸡全听到了。第二天,索朗扎西套上黄牛和毛驴,在后院翻耕菜地。喝茶的时候,大公鸡跑来对黄牛和毛驴说:“咯咯!我们的主人索朗扎西,真的太没有丈夫的气概了!昨天夏巴卓说,要把家里的东西吃光喝光,要不就跟他离婚散伙。我听了手都痒了,主人还低声下气地说什么商量商量。朋友,你们看我吧,身边有四位夫人,没有一个不听我的话。白天出外找食,她们都跟在我的身后;晚上上架睡觉,她们都请我先行。”

毛驴说:“这夏巴卓只晓得自己吃呀吃,一点也不体谅我们,我们顿顿吃不饱,说不定主人一点也不知道。”黄牛躺在草地上,慢吞吞地说:“是呀!我们主人光知道自己累死累活,就没有想办法叫夏巴卓也劳动劳动。假如夏巴卓懂得一点劳动的艰辛,就不会这样虐待我们,也不会这样欺负丈夫了。”

索朗扎西一边喝茶,一边听了公鸡和黄牛、毛驴的对话,觉得受到很大的教育。这天他早早地收了工,亲自给黄牛、毛驴喂了豌豆和青草,给公鸡、母鸡喂了糌粑,夏巴卓看了,心里很不高兴,问:“喂!你今天收工这么早,还亲手给家畜喂料,这是什么意思”索朗扎西笑了笑,对她说:“妻子夏巴卓,我们家的好日子,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夏巴卓回答道:“哼,当然是你的劳动好,我的福气好带来的!”

“那么,我们的土地是谁耕的?”

“当然是黄牛耕的。”

“那么,我们的粪肥是谁驮的?”

“当然是毛驴驮的。”

“好!”丈夫又问:“我们吃的和出卖的鸡蛋,又是谁下的呢?”

“当然是母鸡生的。”夏巴卓很快地回答。

“这就对了!没有黄牛耕田、毛驴送粪、母鸡下蛋,我们就没有富裕的生活。你不但不给它们喂饱,还动不动就打它们,这样合适不合适?”夏巴卓低下脑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阿佳,从明天起,我看你也往菜地送送肥吧!上午五趟,下午五趟,再多了会累坏的。”索朗扎西用商量的口气说。

“这有什么了不起!”夏巴卓一边回答,一边准备送粪的筐子。她送了三天粪,累得东摇西倒,肩膀肿得老高,腰上还磨破了一块皮,痛得没有办法。这时,她想:“我才干三天,就累成这样。索朗扎西天天下地,身上不知有多累;毛驴天天驮东西,背脊不知有多痛;黄牛天天耕地,脖子不知有多难受。”

从此,夏巴卓变得勤劳了、和善了,她对丈夫又体贴、又和气;对家里的牲畜,就跟自己的小孩一样。这样和睦富裕的家庭,别人看了没有一个不羡慕!

鱼的命根子在哪里

从前有一位老人,膝下有三个儿子。老人临死的时候,把三个儿子叫到身边,叮嘱他们要团结友爱、和睦相处。并且把自己珍藏的一把名叫“桑珠日尺”的如意宝刀,留给大儿子;把一块闪闪发光的黄金,留给二儿子;同时把十一只名叫“顿结巴青”的山羊和绵羊,留给了心爱的小儿子。接着,就闭上眼睛离开了人间。

有一天,兄弟三人看到河里有一条大鱼。老大说:“鱼的命根子在头上,应当砸它的头!”老二说:“不对!鱼的命根子在腰上,应当刺它的腰!”老三说:“你们俩都错了!鱼的命根子在尾巴上,应当砍它的尾巴。”三兄弟为了怎样杀死这条鱼,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最后一状告到宗本那里,请宗本判决。

晚上,老大躺在垫子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半夜把祖传的如意宝刀送到宗本手里,请宗本在判决时同意他的主张,宗本连忙点头答应:“那当然!”同样,老二送去贵重的黄金,老三送去稀罕的山羊和绵羊,要求宗本替自己说话,宗本都爽快地作了承诺。

过了三天,判决的日子到了。兄弟三个走进公堂的时候,还各自用巧妙的隐语提醒宗本,不要忘了自己的贿赂。老大朝宗本作了一个揖,高声念道:“宝刀插在鞘里,不怕任何敌人。宗本大人,鱼的命根子只能在头上呀!”老二进来时也说:“黄金埋在地下,光芒射上天空。宗本大人,鱼的命根子只能在腰上呀!”小弟弟的意思更清白:“羊儿逃过深山,脚印留在平川。宗本大人,鱼的命根子如果不在尾巴上,我是不答应的”。

最后,宗本从宝座上站起来,非常严肃地判决道:“老大讲的有道理。我看见春天的鱼,一群群逆水往上游,全靠脑袋的力量。这时节鱼的命根子,应该是在脑袋上。老大,我宣布你胜利了!”说完,拿起一根劣质哈达,叫文书挂在大哥的脖子上。大哥得意洋洋,就像斗赢了的公鸡一样地看着两个弟弟。宗本咳嗽了一下,接着又说:“老二说的也不错嘛!我看见冬天的鱼,在鱼洞里一层叠着一层,全靠腰儿顶起。这时候鱼的命根子,如果不在腰上又在什么地方呢?老二,你也胜利了!”文书根据宗本的差思,也给老二献了一根劣质哈达。这时,老三坐不住了,正想发作。宗本摆摆手,叫他安静下来,说:“老三讲的,也不是没有根据。我看见夏天的鱼,一个个跃入空中,凭的是尾巴的力量。这时候鱼的命根子,大概是在尾巴上了。老三,我宣布你也取得了胜利。”于是,老三也得到一根劣质哈达。

宗本判决完毕,宣布退堂,回家喝酒吃肉去了。

公堂上剩下三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鹦鹉和热朗巴扎

从前有个女人,名叫热朗巴扎,只要她丈夫出门,便和别的男子私通。

热朗巴扎喂了一只鹦鹉,它很看不惯女主人的行为,常常把热朗巴扎的丑事,在很多客人在的场合下讲了出来。

热朗巴扎十分恼火,吩咐女佣人扎西卓玛,把鹦鹉带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把它杀掉。

扎西卓玛想:鹦鹉没有罪,我不能杀死它。便把鹦鹉带到拉萨河边上,说:“鹦鹉!鹦鹉!你飞到远远的地方去吧,飞到你的家乡工布森林里去吧!如果女主人热朗巴扎知道了,对我对你都没有好处。”鹦鹉说了声“拉索”,便飞上了天空。其实,它并没有走远,而是飞进了大昭寺,躲在释迦牟尼佛像的帽子后面。

热朗巴扎虽然晚上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天天早晨还是到大昭寺拜佛。这一天,鹦鹉装做释迦牟尼的声音,说:“喂!热朗巴扎,你想不想上天堂?”热朗巴扎以为佛祖开口了,高兴得眉飞色舞,连连磕头谢恩:“想!想!连做梦也想。”

“那好!”鹦鹉说:“如果你真想上天堂的话,就在三天内散尽全部家产,一半给佣人扎西卓玛,一斗给街上的叫花子,并且要发誓再不收回来。”

“拉索!拉索!”女人赶紧答应。

“今天一天,明天两天,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穿一件破藏袍,拿一根棍子到这里来,我会帮助你走上幸福天堂的。”

热朗巴扎听了鹦鹉的话,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说:“哈哈,释迦牟尼要超度我上天了!哈哈!我热朗巴扎要到天堂乐园去了!”

到了第三天,热朗巴扎散尽了家产,快快活活来到释迦佛像前,一边磕头一边说:“佛祖啊,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请帮助我升天吧!”

这时,鹦鹉从佛像后面走出来,高声说:“呸!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想上天堂,别做梦了吧!快带上你的棍子,到八角街要饭去。鹦鹉我,要回到工布绿色的森林里去了!哈,哈,哈!”

说完,翅膀一展,飞得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敏笛林神鸟

从前,西藏有个国王,他有一位美丽而贤慧的妃子。王妃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国王赶巧要到领地上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临走前,国王拉着妃子的双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妃子啊,我心上的油脂!只要我的孩子出世,你就叫女仆到楼顶去,敲响那面从来没有敲过的大鼓,挂起那面从来没有挂过的彩幡,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会赶来的。”

国王离开不久,王妃一胎生下三个小娃娃,两男一女,好像白玉雕琢出来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可爱。王妃叫女仆上楼敲鼓,女仆不去;叫她上楼挂旗,她也不去。王妃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楼。就在这个时候,女仆把三个小娃娃装进大砂锅,扔进王宫后面的大河里;抱来三只小狗,放在王妃的床上。

王妃在楼顶敲过鼓,挂过旗,高高兴兴下楼来给孩子喂奶,可是,美丽的女娃娃不在了,可爱的男娃娃不在了,铺着绸缎的卧床上,爬着三只汪汪叫的小狗。她心里一急,头发白了一半。

不到一顿茶工夫,国王骑马赶来了。他疑心王妃是个女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关进地牢。每天只给一碗清水、半勺糌粑。黑心的女仆呢,就这样坐上了王妃的宝座。

离王宫不远的地方,有个打鱼的老头儿。这天,他正划着小小的牛皮船,在河里打鱼。只见滚滚的波浪里,漂过来一只大砂锅,连忙把它捞起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砂锅里装着三个天仙一样的小娃娃。老头儿高兴坏了,乐呵呵地把他们抱回家,每天用鲜美的鱼汤喂他们,小娃娃们一天一天地长大了,长得又极聪明,又漂亮,城里城外的人,都夸老头儿福气好。

再说三兄妹见老人天天打鱼,实在太辛苦,使每人编了一只筐子,偷偷地到森林里捡柴火,拿到市场上换点酥油,盐巴。有一回,他们被可恶的女仆看到了,她想:“这三个孩子,跟王妃一模一样,我敢断定就是她留下的孽畜,得想办法把他们弄死。”于是,她用黑围裙包着脑袋,提着一篮酥油红糖做的饼子,饼子里掺了毒药,来到三兄妹卖柴火的地方,故意大惊小怪地说:“啊啧啧,多么可怜的小娃娃,你们早起还没有喝茶吧!中午还没有抓糌粑吧!来、来、来!我这里有饼子,又香又跪,爱吃多少就拿多少好啦!”

开头,三兄妹怎么也不肯要,后来,经不住女仆的左劝右劝,才收下一个最小的饼子。就是这个饼子,他们也没有吃,连舌头也没有舐一舐,他们要留着老人打鱼回来当点心。

傍晚,老阿爸回来了。三兄妹高高兴兴地把小饼子递上去,说:“爸啦,今天有个好心肠的人,给了我们好多好多饼子,我们都吃得饱饱的啦,这个是留给您的。”不管老人怎么推脱,孩子们都不肯答应,老人没有办法,接过来啃了一口。忽然,他眼睛发直、脸色铁青,倒在破垫子上,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这下子,真把三兄妹吓坏了。他们走了很多很多地方,逢人就打听有没有让老人起死回生的办法。有一次,他们来到一座高高的雪山上,找到一位在崖洞里修行的隐士。隐士在这里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雪白的头发拖到了地面。隐士被三兄妹的行为感动了,就给他们指点了一条路径,他说:“从这里再翻过九座雪山,有一座美丽的莲花峡谷,莲花峡谷里住着一只会讲话的神马,叫做敏笛林。只要把它请出来,就能让你们的阿爸复活。不过,要请敏笛林,得过三道城门,弄得不好,不是变成土块,就是变成石头,只有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才能达到目的。”

听了隐士的指点,三兄妹高兴极了。大哥说:“你们俩回去吧,我这会儿就去取敏笛林鸟!”说完,径直向敏笛林鸟居住的峡谷走去。他翻过第九座雪山的时候,看见一道又高又大的城门。城门外边,坐着一个老头儿,头发比海螺还白,他问;“小伙子,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呀?”大哥说:“我到峡谷里去请敏笛林鸟!”老头儿叹了一口气,劝道:“小伙子,我在这里守门一百多年了,亲眼看见许多许多人来请敏笛林鸟,不是变成了石头,就是变成了泥土,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头吧!”大哥说:“我不怕,我要把敏笛林鸟请出来!”

老头儿见他态度十分坚决,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线团交给他,叫他一边走,一边扔,等请到鸟儿的时候,便可以照原路回来。大哥按照老头儿的吩咐,一直往峡谷里走去。他走呀走呀,越走越累,越走越困,好容易走到第二道城门外边,两只脚像石头一样,怎么也提不起来。大哥想蹲在地上歇一会儿,这下完了!他变成了一块石头,再也动不了啦!

二哥和小妹妹等了又等,不见大哥回来,二哥说:“妹妹,你留在家里吧,我去找找大哥,同时把敏笛林鸟请回来。”谁知二哥跟大哥一样,好容易走到第三道城门外面,实在困得没有办法,在山边上靠了靠,完啦!他变成了一堆土。

小妹妹在家等了又等,两个哥哥连影子也没有。她决心去找哥哥,同时去请敏笛林神鸟。她独自一人,不知走了多少个白天,又走了多少个夜晚,她进了第一道城门,又进了第二道城门,当她来到第三道城门的时候,遇到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婆,口里连珍珠大的牙齿也没有一颗了。她问:“小姑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妹妹说。“我去找我的哥哥,还要请敏笛林神鸟!”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说:“小姑娘,我在这里一百多年了,亲眼看到许多许多请敏笛林神鸟的人,一个个都死在路上。你的两位哥哥也一样,一个变成了石头,一个变成了土堆,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小妹妹听说两位哥哥的遭遇,更加鼓足了勇气。老太婆见她态度非常坚决,便送给她一个大线团,叫她一边走,一边扔,这样,就能找到回来的路。小妹妹走呀,走呀,再累,她也不停步;再累,她也不歇脚。最后,她终于走进了那座美丽的峡谷,峡谷里有座长满莲花的海子,莲花上站着一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小鸟儿,这就是敏笛林鸟。

小鸟看见姑娘,又惊奇,又感动,说:“了不起的姑娘呀,你是第一个走到我的身边的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好了!”小妹妹把请它救活老阿爸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敏笛林把金色的翅膀一展,飞落在小妹妹的肩膀上,说。“小妹妹,走吧!”

小妹妹带着敏笛林神鸟,循着刚才扔下的毛线,走过一道城门,又走过一道城门。由于小妹妹的请求,敏笛林鸟一会儿飞落在石头上,叫一声“醒醒吧!”一会儿飞落在上堆上,叫一声“别睡啦!”那些土堆和石块,奇迹一般地都变成了活生生的人,两个哥哥擦了擦眼睛,看到妹妹请到了神鸟,那高兴劲就不用多说了!

三兄妹回到家里,头一件大事就是救活老阿爸。敏笛林鸟跟刚才一样,飞落在老阿爸身上,叫道;“老阿爸,该起来啦!”阿爸就从破垫子上,慢慢地伸展着双手,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天呀,我这一觉真的睡过头了,该打鱼去啦!”

老人起死回生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国王简直有点不相信,就传见老人和他的三个儿女。敏笛林鸟说:“去的时侯,我跟你们一起去,吃的时候,你们和国王在一个碗里吃;坐的时候,你们和国王在一个垫子上坐。”

三兄妹听了神鸟的话,进了王宫。坐的时候,他们跟国王挤在一张垫子上,吃的时候,他们都争着吃国王碗里的食物。国王十分奇怪,正想发火,敏笛林鸟站在小妹的肩上,说:“国王!国王!不要发火!不要发火!他们是你的儿女,当然要和你一起吃;他们是你的儿女,当然要和你一起坐!”接着,神鸟把三兄妹的身世,原原本本告诉了国王。

这下子,国王什么都明白了。他把妃子从地牢里请出来,洗刷了她的冤狱。女仆被割掉鼻子,流放到了熊出没的荒山。三兄妹和打鱼老人,搬进了王宫,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敏笛林鸟呢,不管国王夫妇和三兄妹怎样挽留,它都不愿意在喧闹的王城里呆下去,金色的翅膀一展,飞回了自己美丽的莲花峡谷。

猢狲红屁股

森林里住着百兽,生活自由自在,自从出了妖魔鬼怪,就不太平了,每日里提心吊胆,百兽们纷纷议论,这样下去,日子难过,最好推选个大王,带领大家来对付妖魔。谁做大王呢,议了半天还定不下来。

猢狲东走西跑,聪明伶俐。一日,看见一个老头在舞剑、射箭,真有本事。等老头进屋,它就把宝剑、弓箭全偷来了。

猢狲回到森林,到处夸口:“我学了一套本事,能与妖魔鬼怪较量。”百兽见他身背宝剑弓箭,相信极了。就推选它为森林大王。

不久,妖魔鬼怪又来森林作乱。猢狲大王学着老头的样子舞起剑来。可是它一不会直刺,二不会横劈。被妖魔一拨,剑就落地了。猢狲连忙又用弓箭。人家箭头向外,它却朝里,弓一拉,射在自己胸口头,痛得直跳,晕倒在地。还是靠虎、豹等勇将拼命冲上,才救了他的性命。

百兽见猢狲没真本事,不再让它坐大王宝座。猢狲却不肯让位。偷偷地用树脂涂了一屁股,还说:“不是我不让,是椅子留着我。”百兽们很生气,几个有力的上去,一、二、三,一齐用力,把猢狲拖了下来。结果,屁股的一层皮牢粘在宝座上。从此,猢狲屁股,永不出毛,结着一块红红的疤。

老鼠怕画

从前,有一县官非常喜欢画画,尽管他画的画不伦不类,但他又不许别人挑毛病。

一次,他精心地画了一只虎,左看右看,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这时,一个差役走过,县官问:“你看我这画,画的是什么?”这个差役很善于奉承主子,看那画,虽然画得像猫,还是连声称赞说:“好画!好画!跟活虎一模一样,我真害怕他下来吃人呢。”县官一听,眉开眼笑,立刻赏给那差役十两银子。

第二天,另一个差役经过这里,县官又问:“你看我这画,画的是什么?”老实的差役说:“是猫。”县官一听,火冒三丈。差役一看老爷动了气,心中害怕,忙说:“老爷,我说的是实话呀!”县官喝道:“岂有此理!竟敢把老爷我画的老虎说成是猫,该当何罪?来人,打他四十大板!”

县官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又把一个差役叫了上来,问自己的画画得这个差役到底像什么。这个差役想了一下说:“老爷,我不敢说。”县官说:“你怕什么?”“我怕老爷。”县官又问:“那老爷我怕什么?”“老爷怕皇上。”“皇上怕什么?”“皇上怕老天。”“老天怕什么?”“老天怕云。”“云怕什么?”“云怕风。”“风怕什么?”“风怕墙。”“墙怕什么?”“墙怕老鼠。”“老鼠怕什么?”“老鼠就怕老爷您这幅画。”县官听了,气得目瞪口呆。

哪见猴操心着

从前,有一家子有两个姑爷,正逢岳父六十大寿,便前来给岳父拜寿。大姑爷识文断字,很有学问。二姑爷是个老实农民。两个姑爷拜完寿以后,小舅爷就给他大姐夫提出了几个问题,让大姐夫答。

小舅爷问:“大姐夫,鸭子为啥在水上漂着呀?”

大姐夫马上答道:“那是因为它有滤水毛的缘故。”

小舅爷又问:“苹果为啥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

大姐夫又答道:“那是太阳光照的。向太阳那面是红的,背太阳那面是绿的。”

小舅爷又问:“我妈的两眼为啥发红呢?”

大姐夫又答道:“岳母大人整天操心操的,眼睛上火,所以才发红。”

小舅爷看问不住大姐夫,就又去考二姐夫;还是这几个问题。小舅爷问:“鸭子为啥在水上漂着呢?”

二姐夫不慌不忙地答道:“那是天生那道种!要说鸭子因为有滤水毛,那水瓢没有滤水毛,不是也漂着吗?”

小舅爷见问不倒他,便又问道:“苹果为啥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

二姐夫又慢条斯理地答道:“也是天生的那道种!山里红全身都是红的,难道它是转着太阳长的?见不着太阳的地方不也是红的吗?”

小舅爷见老实的农民姐夫回答得有理,便又问;“我妈的两只眼为啥发红呀?”

二姐夫马上答道“也是天生的那道种,猴屁眼儿也是红的,哪见猴操心着?”

老虎与榛子

一只老虎在山上转悠大半天也没找到食物,它显得气急败坏,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草丛中有一只刺猬。这刺猬正仰面朝天地躺着晒太阳,露出红扑扑的肚皮,老虎以为是一团肉,十分高兴,张嘴就咬。恰巧,刺猬也醒了,见老虎咬来赶紧一缩身,把全身的硬刺都竖起来了,一下子扎在老虎的鼻子上。老虎大吃一惊,痛得跳起来连甩了几下,也没有甩掉,于是把鼻子往地下一拱,刺猬反倒扎得更加牢靠了。老虎又疼又怕,没命地狂奔,在深山里乱跑,后来它实在跑不动了,才靠在一棵大榛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刺猬见老虎睡着了,这才抽出硬刺,悄悄地溜进草丛里。

老虎睡醒之后,觉得鼻子轻松了许多,心中万分欢喜,抖了抖尾巴,打起精神来,正要往前走,突然看见榛树底下有一棵榛子,上面全是细刺。老虎吓坏了,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念叨:

“我刚才碰到了你爸爸。我已经知道他的厉害了,求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让我过去吧!”

老虎说完,慢慢地绕过那颗榛子,夹着尾巴,没命似的逃跑了。

就是不下驴

一次,一个穿戴讲究的读书人骑着头毛驴上京办事,在路上看见一个放牲口的老汉,想问一问路,便大声喊叫道:“喂,老头儿!这儿离京城还有多少路?”

老汉见他穿戴讲究,问路不下驴,说话没礼貌,心中不悦,想教训教训他,便答道:“京城离这儿还有一百八十亩。”

书生感到很是好笑:“放牲口的!路程都讲里,那有论亩的?”

老汉冷笑道:“我们老辈子都讲里(礼),现在的后生娃没调教,不讲里(礼)!”

书生脸一沉,说:“你个老东西,为什么巧言骂人呀?”

老汉说:“我老汉本不想骂人。只是今天心里不痛快,我喂的一头母驴,不生驴仔下了个牛犊。”

书生不知老汉话里有话,说:“你这个人真是稀里糊涂,天生就是喂牲口的料。天下哪有驴子生下牛犊的道理?”

老汉叹口气说:“是呀,这牲口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不下驴,可气可恨!”

书生听到这里方知上当了,羞得面红耳赤,骑着驴一溜烟跑了。

扁嘴小鸡

从前,有一对夫妻,丈夫为人呆傻,妻子却十分伶俐。

一日,妻子叫傻丈夫抓几只小鸡送到岳父家,傻丈夫答应一声,拎着装鸡木笼,就出了家门。路上正好碰着一个人。他上前搭话:

“你干什么去?”那人回答说:“我上岳父家去。”傻丈夫忙说:“正好,我妻子叫我把小鸡送到岳父家去,那就托你给带去吧。”那人很乖巧,接过笼子就走了。

傻丈夫回到家里,妻子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鸡送去了吗?”丈夫回答道:“在路上正好碰上一个人也到岳父家去,我就托他带去了。”妻子生气地说:“你这呆头!人家的岳父,不是你的岳父。赶快去追回来!”

丈夫听话地追了出去,追着、追着,看见前面过来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同样的鸡笼。他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鸡笼说:“你把我叫你带去的小鸡还给我,我有我自己的岳父。”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这不是你的小鸡,我这笼子里装的是小鸭呀!”傻丈夫一看,怒气更大了,说:“哼!你害怕叫我认回去,故意把小鸡的嘴巴捏扁了,真不是东西!”

乌龟上天

在一片树林里,乌龟与喜鹊相遇,他们相见恨晚,当即决定结为兄弟,乌龟为兄,喜鹊为弟。

喜鹊弟弟对乌龟哥哥说:

“我想带你到云霄殿去,看看月宫里的嫦娥。”

乌龟说:“真的呀!那我们快上路吧!”

喜鹊点头答应,于是乌龟趴在喜鹊背上,喜鹊展翅飞上了天空。偏巧遇到了一个打弹弓的小孩,一弹飞出,正好射中乌龟壳,打得乌龟翻身掉了下来。喜鹊不见了乌龟,到处寻找,发现乌龟掉在烟囱上,四脚悬空,仰头观望,于是上前问道:

“哥哥,受惊了!你天没上成,又折腾了半天,肚子一定饿了吧?”

乌龟说:

“不饿,不饿,我在这儿虽然没吃什么,可还有几口烟过瘾呢。”

妙笔王化

向家村是个穷村,村主任赵庸五十多岁了,整天只顾喝酒,不管百姓疾苦。那天,赵主任的儿子赵宝见一个少女落水,他便“见义勇为”,乘机混水摸鱼。

赵主任得知此事,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讨得领导欢心,便安排文书写成材料上报,于是文书照实写道:

五月七日,我村一位少女从木桥上跌进河里,正在河边打兔的赵宝,见急而救,跳到水里将姑娘抱到岸上。这时姑娘已窒息得喘不过气来,赵宝将她平放在沙滩上进行人工呼吸,最后,姑娘终于得救了。

第二天,赵主任特意请村里最有学问的退休老教师李茂公修改此文。

李茂公早就想惩治一下这个“酒囊饭袋”,于是便说:“这稿子略欠生动,您将信封填好,我修改后明日即寄去。”赵主任听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天,镇政府办公室的桌子上面便出现了一份荒唐的汇报材料:

五月七日,我村一位少女从木桥上跌进河里,正在河边守株待兔的赵宝,见机而救,跳到水里将姑娘拥抱到岸上。这时姑娘已喘不过气来,赵宝将她平放在沙滩上进行“人工呼吸”,最后,姑娘终于得救了。

镇领导不知修改后的妙处,气得大骂……

人当驴子

有人财主问阿凡提:

“听说你穷得日子过不下去啦,要卖你的驴子?我愿出高价,你就卖给我吧!”

阿凡提说:“我生来不跟财主打交道。”

“嗬!”财主指着自己肥大的肚皮说,“不识抬举的东西,别有眼不认财主!我奉劝你还是把尾巴夹紧点好!”

阿凡提说:“我阿凡提把皇帝大臣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臭财主算什么东西!”

“哼!哼!”财主气得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那咱们走着瞧吧,我财主不给你一分钱,还要把你的驴子弄到我的手里!”

当天夜里,阿凡提跟妻子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财主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翻过墙头闯进阿凡提驴圈里。一看圈里没有驴子,正要拔腿逃走时,被阿凡提堵在驴圈里了。财主惊慌失措,忙把一个筐子戴在头子,把一张死驴皮披盖在身上,装作驴子趴在槽头。阿凡提进到圈里,自言自语地说:“穷人的瞌睡都叫财主撵跑啦,天亮后我还要骑着驴子赶集哩,现在我套上它先推些面吧!”说着,把“驴子”牵到磨房套上,“嘟,嘟”地吆喝着,并且不住地用棍子在“驴子”的屁股蛋上狠狠地戳。财主一声不响,忍疼拉着磨子,转呀,转呀,转了10圈,转了20圈,一直到把一口袋面推完,阿凡提才让他停下来。阿凡提取下“驴”头上的筐子,揭下身上的驴皮,又在屁股上狠狠戳了一棍子,骂道:

“滚吧,畜牲!可怜可怜你,让你休息休息!”财主一声没吭,慌慌张张拔腿逃跑了。

驴飞上天了

阿凡提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跟父亲出远门,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外乡住宿。睡觉前父亲对他说:“阿凡提,你去用一跟长绳把驴拴在草地上,让它自己吃草。我们明早继续赶路。”

“爸爸,我们还是一人睡觉一人看护它吧,不然它被狼吃了或者被人偷了怎么办?”阿凡提说。

第二天父亲叫醒阿凡提,让他把驴准备好。阿凡提出去半天才回来,跟父亲说:“爸爸,咱们的驴可能是飞上天了,还是您亲自把它牵回来吧!”

母牛的错

阿凡提拿着一根棍子正在院子里狠打母牛时,妻子从屋里走出来,问道:

“你打母牛干吗?”

阿凡提指着站在院子的牛犊,说:“瞧,我昨天才买来的一条新缰绳,它今天就弄断啦!不狠狠揍它妈妈一顿,往后那还了得!”

“哎,你发疯啦!”妻子说,“是牛犊弄断了缰绳,你为何要打母牛呢?!”

“嗨,”阿凡提说,“要不是牛犊的妈妈——母牛不教给它,小牛犊怎么知道弄断缰绳呢?”

鹅汤

阿凡提感到不舒服,去找大夫看病。大夫告诉他喝点鹅汤就会好的。

阿凡提家里很穷,哪有钱去买鹅?他拿了一根棍子向一片湖走去。正好湖里有一群鹅在游水,阿凡提就很高兴地往湖边跑。他刚一到湖边,鹅就游到湖那边去了。阿凡提很遗憾地坐在湖边,把自己带来的馕拿出来,蘸着陆湖水吃。这时候,那个大夫走了过来,问他:“阿凡提,你做什么呢?”

“我正在蘸着鹅汤吃馕呢!”阿凡提说。

狗也会偷斧

一天,阿凡提的老婆把阿凡提买来的肉都偷偷吃光了,然后对阿凡提说:

“狗把肉吃掉了。”

过了两天,阿凡提又从市场上买回来一把斧子。他回家后就把斧子锁在了箱子里。老婆很奇怪地问他:

“你为什么把斧子锁在箱子里呢?”

“嘿!你太笨了!你以为能偷走一块钱肉的狗,就不会偷走用10块钱买来的斧子?”

幸好骆驼还没长翅膀

阿凡提在街上大声叫喊,惹得走路的人们都围拢来看他。

“哎,人啦,我们应该虔诚地感谢真主,因为他没给骆驼长上翅膀;如果让骆驼也长了翅膀的话,那我们就不能像现在一样自由自在地走在街上了。”

一个人上前问道:

“阿凡提,为什么骆驼长了翅膀,我们就不能在街上走呢?”

“你这么笨,怎么一点也不动脑筋呀!”阿凡提说,“你想想,如果骆驼长了翅膀,它就要四处飞,四处歇。落到墙头就会把墙壁踩倒,落到屋顶就会把房子压塌,也许,连街道都会被塌倒的房屋阻塞起来呢。真要是那样,会给人们带来多少灾害啊!我们岂不是每天都得修理房屋、墙壁,清扫街道,哪儿还能在街上自由自在地走动呢?”

那人无话可答了。

分不清牛和驴

阿凡提家有头母牛,有头刚生下驴驹的母驴。一天,母驴突然死了,阿凡提只得拿母牛的奶子喂驴驹。由于所剩的牛奶不够全家人喝,阿凡提便向真主乞求道:“啊,真主!驴驹也混进我的儿子们的行列里,占去了他们应得的份额,我的子嗣们快要断奶啦。请你收回去驴驹的命吧。”

第二天,阿凡提进到牲口圈里,一看,母牛竟然死去了,阿凡提顿时大哭起来:

“啊,真主!我请示你要去驴驹的命,你咋连牛和驴都分辨不清……”

骑牛赛马

国王叫他的儿子骑着最好的骏马去参加赛马,路上遇见阿凡提骑着头牛走过来。

“阿凡提,你骑着老牛上哪儿去?”王子问道。

“去参加赛马。”阿凡提说。

“牛能有马跑得快吗?”

“我这头牛在小的时候,一天,挣断缰绳跑出门外,我爸爸骑马在野外追了半天,也没有捉住。由此可见,它比马还跑得快哩!”

“如果我骑上你的牛赛马,我能不能获得优胜?”

“聪明的王子,这还用问吗?”

“那好,算我的马和你的牛换了。”王子说着,强从阿凡提手里把牛夺过去,把自己的马给了阿凡提。

阿凡提骑上马,飞快地朝赛马场奔去,在赛马中得了优胜。赛马结束人们散去时,王子骑着牛还在路上慢吞吞地跑。

怪马站倒了

阿凡提应邀到一位朋友家去做客,宴会后倒骑在马背上返回家来。

马驮着阿凡提到了家门口站下来。妻子看见这情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便放声叫嚷起来:“丢脸,丢脸,阿凡提,你在干吗?你这么做难道不害臊吗?你倒骑在马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谁说我倒骑在马上?”阿凡提说,“那是我上马时,它自己倒站着的。”

找驴子

一天,阿凡提的驴子丢了,他在大街上边走边喊道:

“乡亲们!我的毛驴丢掉了,哪个能给我找着送来,我把毛驴白送给他。另外,我还送他十个鸡蛋。”

人们听了,感到奇怪,就问道:

“阿凡提,你对找到毛驴的人,又是送毛驴,又是给鸡蛋,那还找它干吗呢?”

“哎呀,”阿凡提说。“我不这样喊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以为我丢掉了的毛驴还能找得回来吗?”

伯克也是一只狼

曾经有一个伯克,从狼口里救下一只绵羊,绵羊乖乖地跟他回家来。但是才到家里,伯克就动手宰羊。绵羊大声地叫,惊动了隔壁的阿凡提。

阿凡提走过来看一看,伯克对他说:

“这头绵羊是我从狼口里救出来的。”

“但是怎么它还骂你呢?”阿凡提说。

“它骂我什么?”

“它骂你也是一只狼。”

屙金币的毛驴

一天,阿凡提牵着毛驴走进了皇宫。在宫门口,他暗暗地往毛驴屁股里塞了三块金币。到了皇宫,见了皇帝,阿凡提说道:

“我的驴屙的不是粪蛋,屙的是金币,不信您就看看!”

皇帝睁大了眼睛,直盯着毛驴的屁股看。一会儿,毛驴摆了摆尾巴,果然屙出来三块金币。

“原来世界上竟有屙金币的毛驴呀!”皇帝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叫人摆酒席,自己陪阿凡提坐下吃。等阿凡提喝足了,吃饱了,皇帝开口道:

“我的好阿凡提,我情愿出一百头毛驴的价钱,你把这头毛驴卖给我吧!”

“什么好东西能不归您所有呢?”阿凡提说,“您给我钱,您喜欢驴子就把它留下吧。”

阿凡提走了。皇帝高高兴兴地叫人在宫院里铺上一条全新的毛毯,让毛驴站在中央,然后召集了大臣们、皇后、王子们、公主们,让宫廷里所有的人都来看毛驴屙金币。大家等着,等着,好容易毛驴摆尾巴了,皇帝高兴得从宝座上跳了起来,大喊道:

“大家快看呀,金币就要出来啦!”

可是毛驴尾巴往上一翘,只屙出来几个粪蛋。——真的,漂亮的毛毯上除了这几个粪蛋,其他什么也没有。

听毛驴的话

一个懒汉要上集市,可是又懒得走路,就去跟阿凡提借毛驴。阿凡提开了门,见是他来借驴,就说:

“朋友,还是勤快点自己走去吧!再说,我的毛驴也不在家呀!”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毛驴偏偏叫了几声。懒汉听见了,连忙拦住阿凡提,不让他关门,嬉皮笑脸地说:

“我尊敬的阿凡提,这不是毛驴告诉我它在家吗?”

“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懒了。原来你就是不肯听长胡子的老年人的话,倒相信毛驴的话哩!”

阿凡提说完,就把大门“砰”地关上了。

演驴戏

国王料理朝事,每每遇到露馅儿时,常用“四十年演一场驴戏”这句俗话为自己开脱,搪塞过去。

这天是国王的生日,国王在宝座上坐着,阿凡提“我的君主!我的国王!”地喊着,骑毛驴闯进王府殿堂。

国王见阿凡提乔装打扮,毛驴头戴王冠,身披华丽的马衣,厉声呵斥道:

“大胆狂徒!刽子手,将他推出去斩首!”

阿凡提机敏地从毛驴背上下来,向国王鞠了一躬,说:

“陛下,你曾对我说过:‘在我生日那天,你要为我表演个最最精彩的节目。’今天是你四十岁生日,正好是‘四十年演一场驴戏’的日子呀。”

骡子学主人

乡约问:“我要卖马,你要不要?”

“卖给我也行,不过人们都说你是个奸猾的乡约,不守信用。”

“常言道:言而无信的人是懦夫,我乡约说话向来是算数的,你想要,就买去吧。”乡约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阿凡提最后用四百两白银买下了乡约的马。当他付清钱刚把马牵到手中,走过来一位富商,巴结讨好乡约说:“我愿出五百两白银,买下你的马。”乡约一听,当即反悔了,借口老婆会骂他,又从阿凡提手中夺回马缰,卖给了富商。

一天,阿凡提从乡间往城里走,见乡约坐着辆敞篷车过来,问道:“乡约,往日出门你乘坐的是马车,今天怎么坐的是骡车?”

“走长路还是骡子棒,来,请坐在我的车上。”乡约说。

阿凡提坐在车辕上,吆喝着车往前走,来到一处坡地,骡子拉不上去,便用鞭子狠狠抽打,骡子反而畏缩后退。他跳下车说:

“乡约大人,骡子不为主人效劳,我用鞭打也无济于事。失言的乡约——后缩的骡子,骡子在学主人哩。”

说罢,把缰绳交给乡约,自己走了。

三个鸡蛋

有个财主,在城里开了一个饭馆。有一回,阿凡提在这家饭馆里吃了三个煮熟的鸡蛋,临走时,一摸口袋,身上忘了带钱。阿凡提只好向财主赔不是,担保下次经过这里,一定送钱来还他。

“不要紧,阿凡提!”财主说,“三个鸡蛋算什么,以后再说吧!”

过了半年,阿凡提又来城里,急忙跑到这家饭馆来还钱。见了财主,阿凡提问道:

“上次我吃了三个鸡蛋,该还你多少钱呢?”

财主从墙上取下一个大算盘,拨拉了半天后说:

“不多,不多,三个鸡蛋,就算三百块钱好了。”

“财主!你难道发昏了吗?”阿凡提吃了一惊。

“咦!这还算多吗?”财主说,“要是我这三个鸡蛋没有给你吃掉,早孵出三只母鸡来了。一只母鸡半年下一百个蛋,三只母鸡要下三百个蛋,三百个蛋再孵成小鸡,你给我说,该值多少钱!”

阿凡提骂财主欺负人,财主反而到皇帝那儿告了阿凡提一状。

到审案子的这天,皇帝气势汹汹地坐在殿上,专等阿凡提来了好重重地罚他。可是到了晌午还不见阿凡提来到。皇帝接二连三地派人去催,好容易才看见阿凡提手里拿着一把铁勺,慢腾腾地来了。

“你好大胆!”皇帝大声吼道,“犯了罪还迟迟不来?你逃得了吗!”

“我正忙着哩,我的陛下!”阿凡提说,“我和邻居合伙种的二亩麦子明天就得下种了,我们正忙着炒麦种,才耽误了点时间。”

“哈哈,傻瓜!”皇帝和财主一齐大笑起来。皇帝说:“炒熟的麦子还能出苗吗?你这个大傻瓜!”

“原来您也知道炒熟的麦子不出苗。”阿凡提说,“那么,请问陛下,煮熟的鸡蛋还能孵出小鸡来吗?”

皇帝和财主听了,顿时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吞猫抓鼠

阿凡提行医给乡亲们看病,庄子上的财主想刁难刁难阿凡提。有一天,他慌里慌张跑过来说:

“阿凡提,昨天晚上我正睡得香甜,一只老鼠从我的嘴里钻到肚子里去了。这怎么办啊?”

“看你笨的,治疗这容易极啦!”阿凡提说,“你马上抓一只猫儿把它活活吞下去,猫儿不就会把老鼠吃了吗!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办法啦。”

狗吞人

阿凡提平时头上从来不缠头巾。一天,他突然把一块大白布缠在头上去做晨礼。做完晨礼,阿凡提从清真寺回到家中时,由于狗没认出是他,便“汪、汪、汪!”地狂叫着,冲过去咬住了他的衣服。

“噢哟哟,噢哟哟!”阿凡提说,“你对一条小小的头巾都这么仇恨,要是见了法官、依禅、依马木、毛拉,一定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活活咬死吞掉的!”

猪和龙驹

阿凡提只有一个儿子靠租种胖财主的田生活。由于连年天气大旱,谷物不收,欠下了许多债,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抢了去。忽然有一天,阿凡提去山里砍柴,捡回一只小猪仔。他的儿子见了十分喜欢,常常拿着当马骑。猪渐渐长大了,驮着人走得越来越快。这年除夕,胖财主又派管家上门催债。阿凡提乞求地说:“今年天旱歉收,您代我向老爷求求情,再宽限半年吧。”管家冷冷他说:“那不行,债今天你必须还,否则我将牵走你的猪抵债。”

老汉赶忙否认:“什么猪,我家从来没有养什么猪呀!”管家说:“刚才我还看见你儿子骑着猪在山上玩。”老汉听后笑了笑说:“您看错了,那不是猪,那是我家的龙驹。”

“龙驹?”管家半信半疑地睁大了眼睛:“你从哪儿得来的?”阿凡提夸口说:“前天晚上,一位仙女把龙驹送给我,告诉我说它能日行18000里,让我赶快骑他出门做生意,赚得大钱回来还老爷的债。”管家相信了这番话,赶忙跑回去把这事告诉胖财主。”

胖财主听后,心里思量:自己虽有匹千里马,但每天才能行千里,比起龙驹来差远了。于是便起了贪心,急忙派管家告诉老汉说:“明天老爷要和你一起出门做生意,你把龙驹准备好吧!”

阿凡提听后十分着急,这可怎么办,本来打算哄走管家悄悄杀猪去卖,没想到胖财主却当了真。他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急得在屋内团团转。这时,儿子骑猪回来了,问清此事便安慰父亲说:“爸爸,你别急,我有办法。”

于是,父子二人连夜行动,又在猪身上画鱼鳞,又在猪头上安牛角,一整整忙了一夜,将大猪打扮得稀奇古怪。

第二天天还没亮,胖财主便骑着千里驹来了。阿凡提带着他看了看龙驹,他十分满意,催着阿凡提赶紧起程。他对阿凡提说:“我不认路,马跑得又慢,咱俩还是换着骑吧,你骑马在前头走,我骑龙驹在后面跟。”阿凡提明白他想霸占龙驹,便将计就计地说:“这可以,但我的龙驹跑得太快了,我担心你摔下来。”阿凡提的儿子接着说:“不要紧,老爷用绳子把自己拴在龙驹身上就保险了。”财主觉得有理,立即照办了。

阿凡提骑上千里马,转眼便跑出了三里路。猪从没驮过像胖财主这样重的人,自然走得很慢。阿凡提的儿子看后在后面喊:“老爷,你要抽它几鞭子,否则它走不快。”财主听了,扬鞭狠抽,那猪被打疼了,没命地猛跑起来,胖财主被抛在了地上,拖出去好远,最后头破血流而死。

阿凡提骑马回来,掏出胖财主身上的银子,带着儿子骑上千里马,到远方过幸福的生活去了。

毛驴比宰相聪明

有一次,国王命令阿凡提说:“你骑上这匹马,身不离鞍地给我把大臣叫来。”阿凡提骑马来到了大臣家,往里一看,只见大臣正和几个客人在吃抓饭。阿凡提立刻下马,解下鞍子骑着就进了房子。大臣和客人们见阿凡提骑着马鞍子进来了,又奇怪又好笑,于是问:“你这是怎么了?”

“国王命令我身不离鞍。”阿凡提说着,便坐在马鞍子上吃起抓饭,直到把肚子吃饱了,才把国王的命令告诉大臣。大臣一听就抱怨说:“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国王要是生气了,问我为什么迟迟不去,叫我怎么说呢?”

阿凡提说:“我并没有违反国王的命令啊,我身不离鞍地把他的命令传给了你。”

阿凡提有一次对从人说:“我的毛驴比宰相还聪明!”这话让国王听到了,马上派人把阿凡提抓来,怒气冲冲地说:“你竟敢侮辱我的大臣,说我的宰相不如你的毛驴聪明,你有什么根据?”

“当然有根据。”阿凡提说。有一回,我骑毛驴过一座小桥,毛驴的一条腿不小心陷进桥板上的一个窟窿里去了。毛驴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才把蹄子拔出来,不久,我又骑着毛驴经过那座小桥。这次,它却小心地绕过了那个窟窿,再没有把腿陷下去。可是,陛下,您的宰相偷盗国库的的钱财不止一次了,老百姓告发他也不止一次了,可直到现在,他还在向国库里伸手。陛下,我的毛驴难道不比您的宰相还聪明吗?”

“唔,是呀,很有道理!”国王不住地点头说!然后,对着他的宰相郑重地说:“阿凡提的话不错,以后你要拿阿凡提的毛驴做你的榜样!”

阴阳鱼

阿凡提向国王进献了一条鱼,国王一时高兴,赏给他一块银元。阿凡提走后,一个大臣向国王进言说:“陛下,如果每个人都献一条鱼,您都回赠一块银元,那您的国库要长了多久就会变空虚的,世界上的鱼太多了。”“对呀!你说得不错,但是,银元已经给过了,怎么办呢?”国王心痛他说。“这容易,把阿凡提叫回来,您就问他,这鱼是雌的还是雄的。如果他说是雌的,您就说需要雄的;如果他说是雄的,您就说需要雌的。如此这般,不就把银元要回来了吗?”

国王觉得这是一条妙计,马上派人追回阿凡提。“你这条鱼是雌的还是雄的?”国王问阿凡提道。阿凡提早已看穿了国王的诡计,就笑容可掬地回答道:“我这条鱼是阴阳鱼。”国王无话可说,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阿凡提拿着银元扬长而去。

有一天,阿凡提上街去,看见一个老头独自蹲在墙角下,低着头不言不语,好像心事重重,他便走过去,亲切地问道:“老哥,您怎么了?,您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是呀!兄弟!”老头看见阿凡提也是个穷人,就说道,“你看有这样的道理吗?国王给了我一文铜钱,限我在三天之内给他买个‘一物三吃’的东西。要是我办不到,他就要杀我的头。我到处打听,到处寻求,谁知道哪儿有这样的‘一物三吃’的东西。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太阳下山以前,我还买不到那样食品,一我就活不成了。”

“原来就为这个啊!老哥!”阿凡提说,“别害怕,皇帝杀不了你的头,跟我来。”说着,阿凡提就带着老头到集市上买了个哈密瓜,然后和老头一块去见国王。

国王看到老头儿只捧了个哈密瓜来,二话没说,就叫嚷道:“刽子手!刽子手!”“慢着,陛下!”阿凡提忙走上去说道,“我的老哥已经满足您的要求了。这哈密瓜就是‘一物三吃’的食品:瓜瓤,他可以吃;瓜皮,您可以吃;瓜子,鸡可以吃。”

国王听阿凡提说的有理,只好放走了那可怜的老头儿。

四个麻雀蛋

皇帝的老婆想吃鸡蛋,皇帝就在京城贴出告示:“全城百姓,每家每户都要马上向皇宫交来四个蛋,第一个送来的有赏!”阿凡提看了告示,马上从破墙窟窿的麻雀窝里掏出四个蛋,急急忙忙朝皇宫走去。“阿凡提,”皇帝高兴地说,“说实话,我的确没想到竟是你第一个送鸡蛋!这份奖赏算是你的了,恭喜你发财!”“给陛下送蛋吃,是我应尽的义务嘛!”阿凡提说着,略微弯了弯腰,恭恭敬敬地把四个麻雀蛋递给了皇帝。

皇帝一看,勃然大怒,大声喝道:“阿凡提,你好大胆子!我要你们送的是拳头大的鸡蛋,你为什么送来了指头尖大的四个鸟蛋?!你捉弄皇帝,该判死罪!”他一边吼叫,一边喊来了刽子手。

“且慢,我的陛下!”阿凡提不慌不忙地说,“你的告示上分明写着,要老百姓‘送来四个蛋’,难道我送来的不是蛋?你要是说话不算——不给我奖赏,往后老百姓谁还会相信你的告示呢?”

皇帝理屈词穷,没有办法,只好如数付给了阿凡提应得的赏钱。

皇帝有个小儿子,他第一次见到阿凡提时候,问他爸爸:“爸爸,他是谁呀?”皇帝把嘴对着儿子的耳朵上贼眉鼠眼地说:“一条老狗!”

从此以后,皇帝的儿子见了阿凡提,总是骂他:“老狗!老狗!”

一天,小王子又骂阿凡提时,阿凡提就猛然冲过去,“汪!”地一口咬烂了他的耳朵。小王子顿时横躺在宫院里,又撕衣服,又蹬腿,哇哇哭个不止。

“哼!老不死的家伙!你疯了!”皇帝冲着阿凡提就吼起来,“你怎么敢咬王子的耳朵?”“聪明过人的皇上啊!”阿凡提笑着说,“您是明白的喽,狼崽子惹老狗,还有它的便宜吗?”

驮两头驴的东西

有一天,皇帝和他的一个大臣带着阿凡提出外打猎。太阳火辣辣的,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热得人简直受不了。皇帝和大臣的衣衫都湿透了,他们实在受不了,于是就把湿透的衣衫脱下来,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搭在了阿凡提的肩上。

本来,阿凡提就热得受不了,身上又压上了皇帝和大臣的衣衫,更热得汗流如雨。皇帝见阿凡提热得满身大汗,便故意戏弄阿凡提。“阿凡提,你真不简单,能驮一头驴驮的东西。”

阿凡提听了,心里非常生气,但他却笑着说:“不,我肩上驮的是两头驴的东西!”

来世当驴

阿凡提陪国王去打猎,碰到一只黄羊,国王连放三箭都没打中。自负的国王觉得有点惭愧,解释说:“我打过这么多次猎,放空箭还是头一回。”

阿凡提马上说:“如果不是黄羊而是个老百姓的话,您一箭也不会虚发的。”

国王无言以对。

国王自知已老离死不远了。一天,他问阿凡提:“依你看,我死后托生时,是做人还是当驴子?”

“当驴子。”阿凡提肯定地回答。

“胡说八道!”国王气得瞪大了眼睛,“这辈子当国王,下辈子还当国王,你懂吗?”

“不对,不对!”阿凡提摇着手说,“我的陛下,您一生欠下老百姓的债比驴子身上的毛都多,来世怎么能做人?当驴子给老百姓还债还不够呢?”

国王气得直吹胡子。

癞狗不是狗

一天,阿凡提从地头回来,感到很饿,就赶快回家做了点抓饭。做好抓饭,阿凡提把它盛到盘子里放到桌上,就到外面去洗手。回来时,看到一只癞皮狗卧在门前啃骨头。阿凡提怀疑狗动了他的饭,怕吃了不干净。可是不吃肚子又饿,再说这么好的抓饭倒了也可惜呀。他自己又决断不了,于是去找大毛拉。

阿凡提见了大毛拉,看他正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阿凡提坐着,就把经过说了一遍。大毛拉听见有抓饭,微微动了动,把身子转过来:“哎,这很不好,怎么会这样呢?”

“就是这样的。请判断一下,这盘抓饭还能不能吃?”

大毛拉正了正身子说:“这问题很复杂。圣经上说,即使狗离40尺远,它的气味也是会沾上的,所以这饭是很不干净的。”

阿凡提想了想,说:“大毛拉,这太巧了。我做好抓饭,本想请你一块吃呢……”

一听这话,大毛拉慌忙跳起来:“等一等!你刚才说是什么狗?让我再查查书。”说着就拿起一大本书来。

阿凡提说:“是一条癞狗。”

大毛拉翻了一会儿书,忽然高兴他说:“好哇!你的抓饭是很干净的。因为书上说的只是‘狗’,而没有提到‘癞狗,啊!”

“那么,我走了。”阿凡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如与驴做伴

阿凡提骑着驴子走路,正好遇到国王骑着大象走来。不料驴子停在路上“昂昂”地大叫起来。国王觉得不成体统,训斥阿凡提说:“阿凡提,为什么你的驴子冲着我叫?”

“尊贵的国王,您连这个还不知道吗?驴子只有看见另一头驴子时才叫呢。”阿凡提回答。

国王大怒,下令将阿凡提抓进皇宫。

偏偏这个国王爱写诗,便出了个玩弄阿凡提的馊主意。他让人拿他自己写的一首诗让阿凡提看,试探阿凡提是否屈服了他。

阿凡提看后嗤了嗤鼻子,说:“陛下,您还是专心做您的国王吧!”

国王一听,勃然大怒,下令道:“把他给我关到驴圈里去!这样的家伙只配跟驴做伴。”

阿凡提在驴圈里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国王又拿出一篇得意的诗给阿凡提看。

阿凡提读了诗,转身就走。

“到哪儿去?”国王怒喝道。

阿凡提将右手放在胸前,向国王深施一礼,说:“到驴圈去,陛下,我还是与驴做伴为好。”

训斥毛驴

阿凡提骑着毛驴进京城去,看见王宫门口人山人海,鸦雀无声。他走近一看,只见国王坐在广场正中的王台上呼噜呼嗑睡,国王的身后站着几个阿谀奉迎的诗人,扯开喉咙朗读着歌颂国王的诗歌。

阿凡提刚听了四句,他的毛驴突然扬起头,“昂——昂——昂”地高声叫起来,把广场搅得一塌糊涂。国王的喽罗们肺都气炸了,扳弄着武器哗啦哗啦响,冲进人群寻逮犯罪者。民众们生怕错逮人,逃的逃,跑的跑,轰轰闹闹,广场上乱成一锅粥。阿凡提也顿时慌了,乘乱牵着毛驴躲藏在一角,斥责毛驴道:

“咳,长耳朵的蠢货,你逞什么能啊!如果你也想歌颂一番国王,就应该费尽心思地好好作一首诗,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我奉劝你还是夹紧尾巴,谨慎稳重一点为好。”

会飞的马

阿凡提这个人,总是一有机会就戏弄一下权贵。

一天,国王问阿凡提:“我老早就想飞上天去,周游一下世界,你有什么办法吗?”阿凡提想了一下后回答道:“有啊!”国王示意他说出来听听。

阿凡提说:“这可需要您的耐心,如您把您的枣红马给我,我骑着它到很远的高山上去采一种药。马吃后就会生出翅膀,那时您不用担心上不了天。不过,这可需要一年的时间,您能等吗?”国王欣然同意了,并命卫士将枣红马牵来交给了阿凡提。

阿凡提骑着马一忽儿就回到了家里。“妻啊!咱们要有肉吃了,你快把刀拿来。”他对妻子说。妻从屋里出来问明了情况后,担心被杀头,可阿凡提却是乐滋滋的一点事也没有。最后,他俩将马杀掉,饱食了几顿。

快满一年的时候,阿凡提去面见国王。他一见国王就大声地说:“恭喜国王,您的马长出翅膀来了。”国王一听,忘乎所以地离开宝座迎上去,急忙间:“那马在哪里?快点给我牵来!”阿凡提却愁眉苦脸地答道:“我倒是带来了,可是走到半路,它就展翅飞上天去啦!”

国王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差一点背过气去。

而阿凡提却马上趁机走了。

灭鼠妙药

一年,皇宫里老鼠成灾,都快把仓库里的粮食吃光了。皇帝和众大臣都很焦急,可谁也想不出灭鼠的办法。

阿凡提听到后,便骑着小毛驴,从沙滩上驮回一袋子沙子,里面掺进些石灰,再用纸包成小包,摆在皇宫门前,当做灭鼠药卖了起来。

大臣见状走过去问道:“阿凡提,你这药能灭老鼠吗?”阿凡提非常肯定地回答道:“那当然!老鼠吃一点就会没命的。”大臣很高兴,又问道:“那么,你这药怎么卖的?”

“一块钱一包。”

“那太好了,给你400块钱,你这一袋药我全买啦。”

阿凡提痛快地答应下来,并帮助大臣把药驮到了皇宫,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几天过后,阿凡提又在皇宫外见到了那大臣,大臣不由阿凡提争辩,就把阿凡提拉到了皇帝面前,并上告皇帝说:“陛下,阿凡提是个骗子,他用失效的药,骗了咱们400块钱,结果连一只老鼠也没灭死。我看就该重重处罚他。”

皇帝听了,也非常生气,命令卫士要把阿凡提关进监牢。阿凡提摆了摆手,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且慢。我的药可是天下无双的灭鼠灵药,不信,我可当面试验给您看。”于是,皇帝命令卫士捉来两只老鼠,大臣拿来一小包药交给阿凡提。

阿凡提先打开老鼠的嘴,然后把灭鼠药塞入老鼠嘴里,又倒提着老鼠的尾巴猛转了几圈,最后使劲把老鼠往地上一掼,老鼠便立刻死在皇帝面前。

阿凡提得意地对皇帝说:“怎么样呀?好药还得会使用才行。”

“一群笨蛋!”皇帝大怒,忿忿地对大臣说:“你的脑袋如果不笨,回去就按阿凡提的做法,把老鼠全部给我治死。要不然,我要砍掉你的狗头!”

骏马和劣马

有一回,国王邀请阿凡提一起去打猎。国王和卫士都骑好马,却给阿凡提一匹劣马,一会儿工夫他们来到戈壁滩上。

这时,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下了起来。国王与卫士慌忙策马没命地向京城跑去,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淋得像落汤鸡。

阿凡提的境遇就更糟了,他那匹劣马一听到雷声就一点也不走啦,无奈,阿凡提只得下马,把衣服脱光,塞在马鞍子底下。

不一会,雨停了,阿凡提就穿上衣裳,骑上劣马慢慢地回京城去了。到了王宫,国王一见,非常吃惊,问道:“你的衣裳怎么一点也没有湿,你是不是有避雨的妙法?”“哪里有什么妙法,只是在你们走后,雨就跟在你们后面赶过去了。我骑的那匹破马把我带到一个美丽的所在。那里,绿树成荫,百花争艳,鱼戏碧池,莺歌燕舞,我在那里享了阵福就回来了。”

国王信以为真,很想到那里去。

几天后,国王又请阿凡提去打猎。这回国王让阿凡提骑上一匹骏马,国王自己骑上了那匹阿凡提曾骑过的劣马。

当他们走到戈壁滩正要打猎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大雨。阿凡提在马屁股上猛抽了两鞭,飞马直奔京城跑去,到了京城连衣裳也没有淋湿。这回可苦了国王,那匹劣马一听到雷声又不走了,不管国王如何抽打。雨越下越大,国王干着急,只得站在雨中挨淋。等雨停后,国王才骑上马一颠一拐地回到了京城。

国王一见阿凡提,就怒气冲冲地说:“阿凡提!你这刁民,你竟敢愚弄本王,我要治你的罪。”

阿凡提却镇定自若地回答道:“陛下,小民不敢。不过,要是您跟我一样,把衣裳塞在马鞍子下面,您的衣裳也是不会淋一滴雨的。”

狗的大哥

阿凡提买了头奶牛,妻子挤奶时,一只苍蝇掉进了奶桶里。阿凡提把那苍蝇捞出来,立即用舌头舔了舔沾在苍蝇翅膀上的奶。

“咳,娃他爹!”妻子说,“你怎么吝啬到这种地步!”“亲爱的,”阿凡提说,“这算不上吝啬。要是这只苍蝇被法官逮住,他不一口吞到肚子里才怪呢?”

后来,阿凡提一只心爱的狗死了。他不让人知道,偷偷放进殡匣,抬到礼拜寺里。让毛拉举行了祈祷仪式后到坟地下了葬。

过了不久这件事被毛拉和乡绅们知道了,他们到法官那里控告阿凡提。法官公开审理阿凡提,阿凡提声称自己无罪,辩解道:“凭借真主的力量,我的狗死前说话了。”

法官不信,转身问毛拉:“凭借真主的力量,狗能说话吗?”

“真主是无所不能的!”毛拉半闭着眼睛说。

“狗说了话又怎么样了呢?”法官继续问。

“这是奇迹!”阿凡提回答,“我的狗临死前告诉我:‘我死了,你要照教徒的葬礼为我送葬。’我以为这是真主的旨意,就照狗说的办了。”

“狗还说了些什么?”法官问。

阿凡提马上明白了法官的意思,立刻回答说:“对了,它还说它把50两黄金埋在大柳树下,让我取出来,留一半自己用,另一半送给他的法官大哥。”

说着,阿凡提从怀里掏出钱袋,取了25两金子递给法官。

法官接过金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马上宣布阿凡提无罪,了结了这件案子。

也不知为什么,法官自从处理完这件案子,一病不起,阿凡提没有去探望。有一天,阿凡提从法官门前走过,正好遇见法官的儿子站在门口。阿凡提随口问道:“喂,你父亲怎么样了?”

法官的儿子马上回答:“真主保佑!就像你所期望的那样,他一天比一天好了。”

“像我期望的那样?”阿凡提微笑着说,“如果真像我所期望的那样,你们家应该传出嚎丧的哭声才对呀?”

会念经的毛驴

有一天,国王问阿凡提:“阿凡提,毛驴能成为讲经的教师吗?”“当然能,不过,要有条件。”阿凡提回答道。“那么,条件是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要说条件呀,就是得花两个月的时间和100只元宝。”国王答应了这两个条件,给了阿凡提100只元宝。阿凡提就骑着毛驴回家了。

两个月后,国王召集了全部的大臣,阿凡提也牵着毛驴,拿着一本《古兰经》来到了皇宫。“怎么样?阿凡提,毛驴学成讲经教师了吗?”阿凡提并没作声,把书本放在毛驴的面前。毛驴就用嘴唇翻起书来。翻完后,就抬起头“昂昂”大叫了两声。

国王和大臣都很高兴,又赐给阿凡提200只元宝。

后来有人问阿凡提这是怎么回事,阿凡提大笑着告诉那人:“国王比毛驴还笨呀!哪里还有会讲经的毛驴呢?开始,我在每一页书中间撒上一些青稞,我翻书让毛驴吃。后来,毛驴就可以自己翻书吃青稞了。最后,我就不放青稞,它也照样要翻书,翻完书,找不到青稞,就大叫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戒指、毛驴和核桃

阿凡提的一个朋友,听说阿凡提买了一枚金戒指,非常羡慕,总想把它占过来。

这一天,他来见阿凡提,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说:“阿凡提呀,我有事要出远门,很久才能回来。咱俩友谊那么深,我只要一天不见你心里就难受。要不,你把你的戒指给我吧,我想你的时候就看看它。”

阿凡提看穿了这个朋友的心思,就说:“你的话真让我感动,不过,见不到你我也很难过,还是把戒指留在我这儿吧,这样我一见它就想:朋友要过,我没给,也就像又看见你了。”

朋友没得到戒指,心里挺恼火,就偷偷地把阿凡提的驴牵走了。可是阿凡提不但不着急生气,反而逢人便说:“真是感谢真主。”人们都很奇怪,问他:“驴子丢了,你怎么一点不惋惜,反而感谢真主呢?”阿凡提笑眯眯地说:“我怎么能不感谢真主呢,多亏了真主保佑,没让我骑在那驴上,不然,岂不连我一块儿丢了?”人们听了全都哈哈大笑,说阿凡提变笨了。

其实阿凡提才不傻呢!一次他上集卖核桃,半路上一群孩子围住他要核桃吃,阿凡提一看孩子很多,每人一个不够分,于是就拿出一个分给他们每人半个,孩子们喊道:“你真小气,哪有这样分核桃的?”阿凡提笑着说:“一个也好,半个也好,味道不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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