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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事件

夏日的蝉声总是一串一串地同音反复,沉重的低音拉得长长,太阳烈得像刺痛皮肤的野草。锈了的车链在拼命地转动着,嘎吱嘎吱,像极了勾延残喘的老人沉重的呼吸。少女的心事就被藏在闷热的风中,无人知晓。

在像是要被烤融的沥青公路上骑了好久,张若水终于在钟声响起前赶到了教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像个饿了许久的穷鬼贪吮着空气的我出现在门口时,在嘻戏打闹的同学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方徽远在小声地窃笑,朱可把头埋在肉堆似的胳膊下,抽搐着身体,身上的肥肉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在宣告着“我在笑!”,就连平时高傲得像个仙女一样对我视而不见的丁萤萤的视线也在打量着我。一头雾水的我只好尴尬地挤出一丝虚伪分明的笑容,挠了挠耳朵,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位置去。

抽屉的一角搭拉着一根红颜色的绳子,也没多想就自然而然地拉了出来。

“啊!!!……”,手中的物体像是被下了怨咒似的被无情的畏惧扔回了黑漆的抽屉里头,周遭一阵哄笑。此刻的我像个演技捉劣的小丑在舞台上被无情地嘲笑,委屈、怨气充盈了整个心室;喉咙像被灌进了铅,在狭窄的喉道里上下两难。那些情绪像是颗邪恶无比的种子落在了心底,等待疯狂的生长。

心不在焉地转动着笔的手停了下来,夏宇光的眉头不自觉地就被皱到了一块。看着那个惊恐万分地把死老鼠扔回了抽屉的女孩,仿佛自己就是那只老鼠,被砸得生疼,心像是被谁轻轻地拉扯一般,隐隐地疼。也许是同情这个女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靠近她的冲动。明明是一个集体,却被刻意区分,体育课上热火朝天的游戏,她总是坐在一处晦涩地把衣角紧紧地拽在手心;大扫除里最忙碌的,永远是她一个人拉着垃圾桶去倒的场景;就连值日生也会毫不客气地喊“喂!最后一排,快点擦掉板书,要上课了!”。她的存在,于这个班级,无疑是擦去飞飞扬扬的粉末,从她来的第一天,就已成共识,对于从小娇生惯养充满戾气的孩子来说,眼前这个女孩根本就不配得到同等对待,而处于中立的人也因为害怕大家另样的眼光和刻意的疏远而形成统一战线,没有人愿意接近这样一个她,一个如此卑微的她。每天,那个穿着一双从未变换的脱胶发黄的廉价白鞋,背着挂满许多小线头的褪色书包的女孩总是走在熙熙嚷嚷的廊道里,显得落寞而又孤独。

“宇光,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老师讲重点了,”同桌陈亮用手肘磕了磕自己,用笔戳了戳书。

“46页”,思绪被拉了回来,可听着听着夏宇光私乎还随着张若水在耗子事件里游走,眼光呆滞望着黑板出神。

两节课的时间在老师的涶液四射中结束了,清脆急促的钟声在悠长的廊道里回荡。人来人往桌椅碰撞嘈嘈杂杂的声音,车棚里叮铃的声音,男孩讨论游戏排位女孩讨论明星绯闻的声音,掺合在一起,像极了一首夏日交响曲。等到全部人离开得差不多了,窗外的夕阳柔和的都洒了进来,只是因为害怕又遭到嘲笑,刻意等到人都离开,我抬着桌子往厕所方向走去。整个廊道静悄悄的,偶尔听到一两声鸟鸣,还有我沉重的步子和地板摩沙的声音。

“我帮你抬吧”,廊道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一个脸庞清瘦得轮廓分明的男孩出现在我旁边。男孩一双黑色印着两条长长黑白相间条纹的板鞋,黑色牛仔裤加上白t桖,一身普通而又干净的打扮。他把我手中的桌子揽到了自己手上,冲着我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和笑容我有些惶惚,他的眼里好像装满了七月的星光,明亮的笑容干净得好像从未受过任何伤害。

“我们是一个班的,你知道吗?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他显得有些尴尬,见女孩一直望着自己,微微地皱了皱眉。

少年有着白皙的皮肤,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深邃的眼睛能让人好像坠入深海一般,我显得有些木呐地望着他的脸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跳加速。从半年前刚搬来这所城市起,若水像极了个乞丐,卑微到了尘埃里头,没有人愿意停一下听听她的故事,她所接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疏远和另类的眼光,这让她有些不寒而栗,也不愿主动再靠近别人。突然有个男孩和自己说话,我不免有些紧张。

“我叫夏宇光”男孩歪着脑袋说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我……我……是张若水”,我有些不安,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挠了挠头发,夏宇光被眼前这个连自我介绍也窘迫不安的女孩逗得不禁畅怀而笑了。

少年笑起来脸上陷进浅浅的梨窝,若水和他同班那么久,竟未发觉有个这样温暖干净的男孩子。

“那个,我帮你把老鼠给丢了吧,你不是怕么,我帮你丢,再在厕所里给你冲冲抽屉”夏宇光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让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若水也不忍拒绝。

高高瘦瘦的男孩麻利地把桌子搬进了男厕,水珠溅落在地上的声音,排水口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像是一颗洋葱,永远是对角戏,多希望能与你,有一秒专属………………”厚重的男声在长长的廊道里回响,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被音符熄灭得无影无踪,突如而来的友善让若水有点想要落泪。

伴着落日的余辉,一高一低的身影,让若水在日后的回忆中也是温暖无比,不过这已是后话。

安桐街分叉口夏宇光的一句“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让若水走在回家的胡同里步步都充满了幸福感。离学校有些偏的胡同,一阵阵潮湿带锈的味道扑面而来,灰扑扑的墙壁被岁月侵蚀得千沟万壑,历经岁月的石头生了许多青色的石苔。错杂交纵的电线随意地搭在一起,若水每次从下面经过的时候脑中总是幻出一副少女被一堆负重不堪的电线砸中喋血街头的画面,微微敞开的门透出锅碗瓢盆的碰撞和嘻笑怒骂的声音。

“你这个疯女人给我站住!”接着就听到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熟悉尖亢的叫声,若水下意识就想到是妈妈。来不急多想,若水把手中的单车松手扔到了一旁杂草丛生的乱石堆上。

“妈——妈——”,疯了一样的姑娘边喊边朝前处的人群跑去。

胡同里平时不见几个人聚一起唠嗑过,一有争执掐架的戏码,人们就会不约而同地聚成一堆,把别人的丑态当作无聊生活的笑话。扛着农具未归的大爷;挎着菜蓝垫着脚观望的大妈;还有生怕错过什么好戏端着饭碗赤脚跑出围观的人们。

若水用力地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把疯疯癫癫的女人紧紧地抱着,围观的一些人毫不讳忌地指指点点,若水像个在表演的小丑,听着周围人的嘻笑和不大声但确刺耳的讨论。

“妈……妈…啊…我回来慢了你怎么不好好呆家里?爸呢?”女孩心疼地问着怀里的人。

看到情绪失控用力扯着自己头发衣服,浑身污渍,脸上挂着浊物的妈妈,若水的心像被煎灼一般,她有些着急得语无伦次,一边抱着一边用手擦着女人脸上的脏东西。

“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一下她,不然还不得让她上天了!”粗犷黑脸的大汉,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求求你了,”她脑里一片空白,只好合实着双手抬头望着大汉哽咽地吐出这一句话。

“我看啊,这种疯子就该好好打一顿,以后才不敢出来瞎摆活些乱七八糟的名堂”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痛不痒地说着,这一说围观的人们便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就是!就是!”

“前段时间她还把我家门前种的菜给扒了个遍” 老妇人愤愤地说道,还朝正在发疯的女人白了一眼。

听到周围的人都站在自己这一旁,大叔毫无顾忌不依不饶地提高了声调,“这女人,用石头砸我娃儿,我那娃吓得可不赶紧躲屋里头了,她还拿着石头追进家里乱砸,我要不在家,那我娃和家里的东西指不定被她砸成啥样呢”

“唉呀,这女人真是可怕,住在这胡同里弄得我们生命都有危险了,这种人就该早点死掉!”人群里一个尖锐的女声气愤地说道。

大家像是在申判一个罪犯一样,那些话像是子弹一样,渐次地冲击在若水的心脏,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无关痛痒理直气壮地去叫一个可怜的女人去死?这些话在若水心上撕扯开一道口子,疼痛一点一点顺着血液流到了全身,她有些苍白有些无力,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我妈妈她没有意识到自己都在做什么,她不是有意去伤害大家的,我给你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若水像个小狗一样呜咽着,跪着恳求着。

这弄得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再说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一个小姑娘给自己跪下传出去了还可能被说小心眼,大汉摇了摇手,尽是无奈的神情。

“走吧走吧,你以后管好她就行,本来精神就不好就应该关着别成天放着到处害人,我看你可怜没管你收精神损失费都不错咯”。

“诶,没看点”人们也都因为无趣而哄散而去,疯女人情绪也慢慢缓了下来,她似乎明白些什么,神情惶然地从口中不断地重复支离破碎的词句。人世间的薄凉,无可能敌,若水对这一切都恨透了,可是她没能力去改变这一切。胡同里疯癫的女人和跪在地上忍声痛哭的女孩,谁会去管呢?生命卑微如尘,命运这双翻云覆雨的手,终究还是不公。

外出买菜回来知道事情的张易彻夜未眠,一个隐藏了十七年的秘密在他心里想要随时冲出,重见天日。

日子就像一碗白菜汤,喝来喝去,都是索然无味,而平凡无奇的生活因为有了夏宇光的闯入而变得期待。每天安桐街口等待一同上学的夏宇光让若水心里的某种情愫在悄悄滋长,很是甜蜜。并排骑车的时候夏宇光在一边说着自己以前的黑历史,放肆张扬地笑了一路,惹得路人频频的回头和不爽的吐槽,这反倒让俩个年轻人更加欢乐。若水装做不经意偷偷地望了一眼夏宇光,穿着印了海贼王的黑底T桖,衬得他的皮肤更白,一头干净利落的头发,让人看着甚是舒服,可是最迷人的是他能明亮整个世界的笑容。细水长流最是平淡可也是最动人心,夏宇光越是接近这个女孩,越是了解她,就越觉得她的特别,他开始知道她的生活,知道她住在落后的城中村胡同,租住着狭小破败的屋子,照顾着家里瘸腿的爸爸和精神不好的妈妈,他开始知道她更为同龄人的成熟,隐忍而又倔强地生存着,令人心疼不已,这让他更想像风一样包围在她身边,夏宇光也对每天早晨的安桐街口充满了期待,期待那个满头大汗费力踩着车轮的女孩。

每天早晨在车棚放车的时候总会遇到朱可和方徽远,他俩是同桌,两家的爸爸又是公商局的同事所以俩个人每天都一起上下学。朱可是个大嘴巴,什么时候都能从那张肥肠似的嘴里叽里呱拉地说出一堆真假难辨的八卦。人胖得整张脸油腻腻的,太阳下还像打了许多高光一般,可是书包里每天还是装了一堆吃的,所以大家都喊他猪崽(朱仔);方徽远是个爱耍酷的帅小伙,他喜欢打英雄联盟,人很义气可就是特喜欢时不时来场恶作剧,看着别人出丑的样子,他觉得特别有趣。夏宇光总觉得遇到他俩就没什么好事。

下早读后,韩白白追着陈亮打闹着;安然说着昨天俩个大妈好笑的对话,还学得有模有样;方徽远用笔戳着丁萤萤的后背,气得丁萤萤直剁脚;还有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个很活跃的班级,可若水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参与其中,不是不愿融合,而是每次的言语和冷漠总会把她前进的脚步逼退。而现在,夏宇光隔着一堆人的相视一笑让她很是满足了,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能与其他的人有任何交集。当走廊上钟声响起的时候,李老师拿着本教案风风火火地走进了教室,在同学们眼中,整个年级最凶残的班主任莫过于有强大气场的李晗了,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私底下大家都喊她“李灭绝”。

“同学们,都安静!”李晗用力地拍了拍黑板,紧柠着的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悦。

“现在有个通知,学校下个月有校园文化表演,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每个班里头必须出一个节目,明天晚上把表演的事定下来,尽快排练,至于谁去表演,班里自个定我不干涉。”李老师巡视了一下班里,不再多说,开始一板一眼地上起了课。

课后,一群人聚在了一起讨论着表演的事。

“要不让我同桌方徽远去上面跳舞吧,他长得那么帅”朱可贱兮兮地笑着,把手勾上了右手边的正在打王者荣耀的方徽远,胖胖的身体凑近了方徽远。

“卧槽,小爷要打撸可没这闲功夫,诶我说猪崽-----我看你挺有特点的你上吧!”,方徽远扭着肩膀把朱可推了回去,继续低头打游戏。

朱可朝方徽远翻了个白眼,掐了掐方徽远,疼得他叫出了声。

“要不萤萤上吧”,陈亮朝丁萤萤笑得像朵花儿绽开了一样,方徽远停下了游戏,哼哼哼地坏笑着看着陈亮,旁边的几人也跟着起哄,哟哟哟地叫着,推搡着。

“我觉得萤萤又漂亮又有气质,肯定节目能演好”,这话说得丁萤心里甜滋滋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优越感又上来了,她笑了笑。

韩白白倒是不大满意丁萤萤,平日里杖着有钱傲气十足的还特洁癖,让人打心里就不喜欢。“我觉得宇光挺好的呀,他不是会弹吉它吗,上去弹唱一首就行了呗”

“欸欸欸,对,宇光宇光,这主意不错!”大家一致同意。

夏宇光倒是不反对上台表演,只是他想促进若水和同学们的感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显得有些犹豫。

“卧槽,夏宇光你不愿意啊”方徽远把手搭上了在思考的人,作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有个女孩子唱然后我伴奏,这样比我一个人表演更好”夏宇光一脸严肃地说道,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诶我说你小子平时一本正经不解风情的,原来你还有这想法哈”陈亮调侃道。

沉默了一会,夏宇光一脸认真地说“我想和张若水上台表演”,然后一群人都石化了,气氛有了些微秒的变化,一群人神色显得凝重了起来。丁萤萤冷嘲热讽地说了几句,回到了座位上。大家看着挺尴尬的,朱可表情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呵呵随便你吧”,其实大家心里都不愿意让张若水上台,只是碍于夏宇光的面子不敢直说而已。

“算了我不上台了,同学们会不高兴的,也让你为难”若水低着头沉吟着,指甲不自觉地扣着自己的衣角。

“我没事,我只是想借这个活动来促进你和班里同学的感情,听我的,一起上台,嗯?”男孩凝视着若水,期盼对面的人儿点头。

“---------嗯”若水没法拒绝夏宇光,毕竟他有最好看的笑容和善良的心。

抱着吉它认真弹琴的夏宇光,仿佛在呼吸间就变得璀璨,修长的手指和吉它很是相衬,指尖在六根弦上游走就能轻松松松地响起,“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操场上安静的风,暖暖的阳光,逆着光的衣角镶着金边,弹唱的男孩,若水很是沉浸其中,俩个人每天都默默地排练着,也越来越欣赏对方,很是默契。

时间一天天的游走,到了演出那天,下午夏宇光拿出自己的攒了好久的私房钱拉着若水去发了廊,理发师给若水弄了个很合适的梨花烫,把若水的脸修饰得更小,五官也越显得精致。夏宇光第一次觉得张若水长得很是合眼。

“接下来去买衣服”夏宇光想拉起若水的手,被若水闪开了,让夏宇光愣了一下,一闪而过的落寞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望着若水,嘴角浮上了笑意。

“我不能总浪费你的钱,我穿身上的衣服就可以了的”,她还是不愿意随便就接受别人的东西,若水的视线停在了他的脸上,夏宇光突然觉得眼前都女孩子傻愣愣的有些可爱。

“大姐你逗我呢,我们上台表演诶,该买新衣了,没事没事,我自愿给你买的,以后你发达了记着领我吃好吃的就行”男孩一边说一边拉着女孩的手朝前目的地走去。

若水有些尴尬,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寒酸的衣服确实不适合上台,可不能拖宇光的后腿。她心里想,以后要真发达了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不嫌弃自己关心自己的朋友,一定要。

舞台上。

灯光耀眼得看不清底下密密麻麻的观众。若水在后台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了汗,她显得有些生涩,走来走去反复哼着歌曲。

“没事,有我在”夏宇光抱着吉它冲着若水笑了笑。“还有--------若水今天化的妆很漂亮”,夏宇光用着欣赏的眼神看着。

她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当若水和夏宇光一起出来的时候,观众席上一群群吹着口哨的,班里的同学也很是惊讶,就连李灭绝也有些难以置信。穿上黑色蕾丝边的短裙,一头微卷的头发,连那双从未变换的脱胶白鞋也成了高跟鞋,这让大家无法能把舞台上这个漂亮而有气质的女生和一身穷苦寒酸的张若水联想到一起。夏宇光修长的身高穿上西装更透着一顾男人的气息,俩个人站一起甚是般配,而张若水一开口“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在爱情里……”干净的音色和华丽自然的转音把《丑八怪》唱出了另一种风格,连调皮捣蛋的方徽远的视线也没离开过,演出结束后竟然有人主动给若水打了招呼,若水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宠爱了。

她就是个绿茶婊,丁萤萤看着一旁眼珠子快掉出来的男生们嘟囔着,心里早已刀光剑影,想要把舞台上的人伤得千疮百孔,从张若水来到班上的第一天起,她就有种深深的嫌弃感和厌恶感,这是无法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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