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话音未落,身影早已消失,只剩余音环绕。
这接二连三的惊吓,让我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若不是本姑娘自幼练就一身熊胆,此时早已是名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了。
我起身走向桌前,直觉脑海一阵晕眩,低头一扫裤裆处,只见湿痕醒目,似有娟娟细水流过……
那时候还小,倒也没有多想,爬上炕头换了内外裤,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那小女孩的身影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散。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记得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等第二天清晨醒来,已经快八点钟了。
因为是星期天,爷爷倒也没喊我起床,睡了个自然醒。
吃饭间,我鼓了几鼓,还是没有将昨晚的事告诉爷爷,说了他也不会信,反而还要说叨我是不想写作业而编的理由。
吃过饭后,我便急匆匆的去找二蛋,本来他不想出门,可还是被我死拉硬扯的拽了出来。
“阳阳姐,你拉我这是去哪里啊?”
“今天这天气阴沉沉的,会不会下雨啊?”
“……”
二蛋一路上喋喋不休,我俩一直往村东走,过了胡婆住处,再穿过一片乱坟岗便到了牛背山下,而那山皇庙便在半山腰处。
不过这山皇庙是哪一朝哪一代建的,已无从考究了,听村里老人说,先辈从外地逃荒到这里的时候,这庙便已经存在了,只是长久无人管理,显得极为破旧。
尤其是文革时期“破四旧”运动,红卫兵在这庙中放了一把火,使得庙中更加残破不堪。文革结束后,村长带人清理了一番,并把正月十七这天,定为此处的香火庙会。
虽然,平时这山皇庙无人看管,但是偶尔也会有人来此祈福许愿,上香摆贡。
我和二蛋没少来山上玩,也没少偷吃庙里的贡品,对这山皇庙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此时,二蛋见我直奔山皇庙,还以为我又带他去偷吃贡品,走在后面满脸兴奋,等到了山皇庙,已快九点钟了。
这山皇庙十分残破,并无围墙,也无正门,山间小路可直通古庙。
刚到庙前,便闻到一阵怪味,有点类似发霉的味道,夹杂着香火烟味。
庙门敞开,其内昏暗无光,或是长久无人打理,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中央石像略有残缺,墙上的壁画更是久经风雨岁月侵蚀,变得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我站在庙门前,向内扫了一眼,便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大树下走去。
这大树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树,倒是和枣树有点相似,六月结果,九月成熟;树枝上挂满了红布条,其上写有寄语,多为祈福,保平安,求姻缘等。
树下不远处有一口古井,青石围砌,呈八角形,每年正月十七庙会这天,十里八村的人都会来此,求福条,讨“神水”,说是这井水能治百病,可驱灾辟邪。
我也喝过这井中水,甘甜可口,不比现在的农夫山泉差,后来不知为何,井水干枯了,不过这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我正站在大树下,左右张望,寻找那小女孩的身影。现在虽然是白天,可我站在树下仍是感觉阴森森的寒意。
正在我心中忐忑的时候,身后传来那熟悉而又稚嫩的声音。
“你来啦,来了可要帮我哦。”
闻声,我回身看去,只见那小女孩正端坐在大树下的青石上。或许是白天的原因,此时我心中倒是没有了多少恐惧感。
“我怎么帮你?那只恶猫在哪里?”
“喏,就在下面呢。”小女孩嘟了嘟嘴,抬手指向古井。
我一听在井下,顿时目瞪口呆,“你让我跳井……”说着,我连连后退了几步。
小女孩见我这般模样,急忙摆手道:“不是跳井,是下井。”
“这井下是个泉眼,水并不深,在井底东边有个洞口,顺着台阶下去,就到了我的住处了。”
小女孩话还未说完,这时,二蛋从庙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个苹果,边走边问:“阳阳姐,吃苹果不?”
我回身看了他一眼,也没理他,二蛋便自顾坐在了古井边的石沿上,虽然他正对着我和那小女孩,可他好像对小女孩并无察觉,只顾着自己手中的苹果,“嘎吱吱”的啃了起来。
我看了看二蛋,又回身扫了眼小女孩,心中犹豫不决。
下井对于我和二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几乎家家院中都有一口井,井底两侧挖出两个大洞,和地窖一般,用来储存食物,而我和二蛋没少下井玩。
迟疑了片刻,为了身家小命,我毅然而然得决定……让二蛋先下!
可这毕竟是水井,不是家中那地窖一般的储物井,为了安全,我找来一条绳子,又从庙内的供台上拿了火柴蜡烛。
至于这绳子应该是放羊人留在这里的,以前也有看到过村里老人放羊时,在这庙前歇脚,打水解渴。
二蛋见我拿着绳子在大树根捆扎,眼中不由的露出疑惑。
“阳阳姐,你这是要干吗啊?”
“下井!”
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系好绳子后,拿着绳子的另一头,向二蛋走去。
“来……手抬起来,系腰上不碍事。”
二蛋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把绳子系好了,再说那时候,就他这小身板,想反抗,也得问问姐这身……膘不是?
“这是火柴和蜡,你放兜里,下去后点上,我随后就下。”说着我便将火柴和蜡烛赛进了他的衣兜里。
二蛋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撒腿便想跑,我一把就拽住了绳子,二蛋“啪”的一下,蹲在了地上。
“我不下,不下……”二蛋大声喊叫,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我这暴脾气最受不了他这怂样,手上一用力,从地上直接把他拖到了井边。
“给你俩选择,要么我拿着绳子把你系下去,要么我把你推下去!”
二蛋被我这么一吼,顿时蔫了,一声不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不过,他这么一闹,我也有点心软了,伸手便开始解他腰上的绳子。
正在我打算先下去的时候,二蛋支支吾吾的嘟囔道:“下面有什么好玩的,也不知道水有多深,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一听这话,心中暗喜,连忙停下解绳子的手,说道:“放心吧,水不深,井下有个洞,咱下去抓一只猫,抓住马上就上来。”
“抓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