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瑶看了却向见了鬼一般,瞪大眼睛看着盒子。司马子益那厮不是说送给旁人了吗?怎的还是给了母亲?
应夫人见她这幅模样,好不得意地道:“世子说是送给我的,这花式却都是姑娘家喜欢的。我看哪,他这是因着面子不好意思明送,这才借着我的手送给你。”
“不用了娘亲,这是送给您的,您就收着吧。”
“阿姐,在玉来阁的时候世子明明都说了要送你来着,你不要,世子这才绕着弯送你的吧!”一旁的应如月见着阿姐脸上飘起两片可疑的红云,坏笑着打小报告道。
应如瑶脸确实是红了,却是尴尬的。
“怎的,原来你们今日在玉来阁便遇着了?那怎么世子没和你们一同回来?”知道从应如瑶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应夫人直接忽视她,一脸好奇地看着应如月道。
应如月将司马子益同她们三个在玉来阁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应夫人,应夫人听完便忿声道:“老三这小姑娘,一天到晚就知道学她娘的跟你们抢东西。”
目光触及首饰盒时,应夫人又笑了,拍了拍应如瑶的手道:“世子爷倒是个有心的,我也看着这装饰最得你心,你就别和娘亲犟了,别辜负了世子爷的一番心意啊。”
犟不过自己的娘亲,应如瑶颇为无奈地应了一声。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自己手上。
“对了娘亲,这是买首饰剩下的钱,给您。”应如瑶将银票还给应夫人,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果然,应夫人数了一下,疑惑道:“怎么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了,你们没买吗?”
“哪能呀,世子爷给阿姐付了钱才走的。”应如月又在一旁笑道。
应夫人听了脸色倒是有些复杂,欣喜未来女婿对女儿如此大方的同时,又觉得还未过门便用了未来女婿这么多钱有些不妥,拉着应如瑶的手语重心长地道:“瑶儿啊,虽然你们订了亲,可这样单承世子爷的情也不好,好像咱们就为了他那点钱似的,人家肯定不会要咱们的钱,改日你绣个荷包再给世子爷送些东西去啊。”
应如瑶眼神复杂地看着银票,全然没有听到应夫人说了什么便满口答应了。
司马子益不是收下了银票吗?怎的又无声无息地回了她这里?那人总是笑的痞痞的,全然不像她印象中那个温雅如玉的男人,倒叫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知道应如瑶的心意的应如月以为她是动摇了,轻轻地唤了她一声,笑着道:“阿姐,其实我觉得世子爷挺好,咱们的身份注定了嫁不了平凡人的。”
话外音不过是想告诉应如瑶,她们身为侯门贵女,想嫁个只有一位妻子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倒不如随命同司马子益好好培养感情。
莫道她对司马子益有些偏袒过了,在国子监读书时她听太傅提起过他,每每总是将他夸到天上去,只是男孩子调皮了些,在国子监待了不过半年便被六安王逮回去了。
应如瑶点了点头,却没有把应如月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好男儿多的是,她不信自己遇不上一个。
至于司马子益,想到自己居然被他耍了,应如瑶咬了咬唇,他自然沾不上好男儿的边。
应夫人虽听不懂两姐妹之间的暗语,听了应如月的夸赞也连连点头道:“世子爷是个好孩子。”
被应夫人称为好孩子的司马子益此时正跪在六安王府的祠堂中,一边躲闪着飞舞的鞭子一边龇牙咧嘴地叫嚷道:“父王要当着母妃的面打死儿子不成?”
“你还好意思提!”六安王听了更来气,鞭子抽向司马子益的力度更重了。“我倒是要让你母妃看看,这么个不孝子她还认不认!”
司马子益听了也来气了,躲也不躲,在原地生生地受了他一鞭,见着六安王眼底的心疼和惊讶,脸色更冷了几分。“父王只听信朱氏的片面之词,何苦给我加上个不孝子的名号。”
六安王有些心虚,面上却不显露几分,只是冷哼一声。
这些天司马子益不再同往日一般帮着他处理政务,总是懒懒散散的叫人火大。他一回府便听朱氏道,司马子益说都没有跟她说一声便从库里私自取走了三万两,这不找借口灭火来了。
他知道朱氏是故意为之,身为他六安王的世子就算再多取些钱也不为过,这家底早晚得是司马子益的。
只是他搞不懂,每每他想要让他多熟悉熟悉职务之事时,司马子益却总是推三阻四的,倒是次子司马子堂一直听得很认真。
他不是不知道次子对这个位子感兴趣,但他并不想把位子交给次子,司马子堂心太野,且心态不正,未必能在吃人的官场上混的全身而退。
司马子益则不同,这孩子是他一手教大的,他相信他能够看清自己的地位,襄助圣上。
以往他还能因着司马子益的认真将朱氏的嘴堵住,可现下司马子益却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朱氏这些天整日在他耳边叨叨世子爷又如何懒散了,世子爷又做错了何事,把他都快烦死了。
他倒是不懂,司马子益何以在短时间内像变了个人一样。
“你倒是说说,这些天何以如此懒散堕落?”实打实地抽了他一鞭,六安王倒是先心疼上了,心里也没气了,只是脸上挂不住,看着司马子益冷声道。
司马子益抿了抿唇,抬起头来看着六安王道:“父王,你可信得过我?”
“我自是信你。”六安王别扭地扭过头来道:“老二可没想消停。”
听得他这一句话,司马子益好似突然放松了一般,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便无事,父王只需相信我便是。”
那些事,他得一件一件的来梳理,清除干净。
没有忽视儿子眼底深藏的寒光,六安王的心情有些复杂。
看司马子益这样子,该是要向司马子堂出手了,虽然他更疼爱司马子益些,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着实不想兄弟两人为了区区王位互相残害。
六安王叹了一口气,将司马子益扶起来道:“他毕竟是你弟弟。”
司马子益敛眉,低哑的声音里酝酿几分嘲讽。“是,儿子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