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作乐

“你别走！我要……我要……杀了你……”风萧萧挥舞着双手，像是在追赶什么。

“又做梦了？”易水寒将一根树枝丢进火堆里，火光又亮了一些。

苏锦城轻轻抚摸风萧萧的头，让她安心睡觉，对易水寒道：“萧萧这次受得打击可不小。”

“你是说秦天月那家伙吗？”易水寒不屑道，“如今做了傀儡皇帝也算是对他的报应吧。”

苏锦城笑道：“我有预感，秦天月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易水寒最讨厌他预感来预感去的，每次都很准。

苏锦城讳莫如深地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睡了，今晚值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易水寒撇嘴道：“睡死你才好。”

后半夜。

“啊啊~这个好像太大了，诶？这个呢？又太重，那这个呢？”

风萧萧被吵醒，睁眼一看，易水寒在猫腰翻找些什么。

“易水寒，你在干嘛？”

易水寒回身抱歉道：“吵醒你了吗？”

风萧萧摇头道：“没，我刚好想起夜……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葫芦里找什么呢？”

易水寒边找边道：“我想找个……嘿咻……比较轻便点的武器……嘿咻……给你防身用。”

风萧萧会意，一脸难色道：“可是我不会用武器啊。”

“我可以教你嘛。”易水寒继续找。

风萧萧凑近他道：“为什么你们最近都好像一副担心我会出事的样子呢？苏锦城让我留点首饰在身上，如今你又要找武器给我防身，是你们要离开我吗？”

“怎么会！你想哪去了！”易水寒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这不是老早就说过的话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易水寒稍为敛神道，“只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尤其是苏锦城，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也是难免的事情，他让你把首饰留下，是怕万一有什么变故，你也不至于活不下去。我也一样，担心你落单之后遭遇危险，没办法自保。明白吗？”

风萧萧哽咽了一下，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你们一心只为我着想，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易水寒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别说傻话了！”

越都皇宫。

秦天月正在试穿新赶制的龙袍。

“明天便是登基大典了，绪儿，你这次做的不错。”左相神采奕奕地看着秦天月，仿佛那龙袍是穿在了自己身上。

秦天月就像是木偶一样，一脸木然地伸展手臂，任由宫女们为他穿戴。

左相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闹脾气，不理会道：“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不然……”他冷哼一声。

秦天月这才回神，毕恭毕敬对左相道：“孩儿会听从父亲安排。”

左相看着身穿龙袍的儿子向自己躬身俯首的样子，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

满意地“嗯”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方参事走了进来。

“左相大人，已经追查到他们的行踪了。”

秦天月慌忙掩去眼中的紧张神色，假装不在意地竖耳静听。

左相看了秦天月一眼，对方参事道：“他们到哪了？”

方参事拱手道：“回左相，已经过了垫江，估计再过两天便能进入南诏国。”

左相轻蔑一笑：“跑得倒是挺快。”

方参事笑着附和道：“那左相大人要不要现在动手？”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左相便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秦天月：“绪儿，你说呢？”明显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秦天月身子一僵，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中除了挣扎和矛盾，还迅速闪过一丝怨恨，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清冷深远的神色。

他说道：“如果父亲觉得他们还是障碍的话，便杀了吧。”

方参事讶然道：“皇上如此果决，倒令微臣颇为惊讶。”

左相在一旁捋着胡子说道：“诶？方参事，明天才是登基大典，眼下不可坏了规矩。”

方参事会意一笑道：“是。左相，秦公子。那么，要如何处置他们？”

左相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说道：“绪儿初登大宝，必然要大赦天下，就放他们去吧。”

方参事闻言，眼角瞟向秦天月，想不到他竟然深谙左相自负这一点，故意那么说，其实反倒助了他们。

合江县外，一条清澈的小河曲曲回回。

“啊哈！又抓到一条！”易水寒用树棍连捉了四五条白鲢，午餐算是有着落了。

他把鱼往风萧萧面前一摔，鱼昏了。

“你来杀鱼。”易水寒挑眉道，“敢不敢？”

风萧萧捏着鼻子躲开：“咦~~~好腥。”

易水寒拿了把镶有宝石的匕首出来：“这是我昨晚在葫芦里找到的，样子好看还不是很沉，最重要的是很锋利，你用正好。”

风萧萧犹豫了一下，接下匕首道：“这么好看的匕首，用来杀鱼也太可惜了吧？”

易水寒道：“难道你要拿人来练手吗？”

风萧萧撇了撇嘴：“好吧。”

鱼虽然被易水寒摔得半死，但对于没有经验的风萧萧来说，杀鱼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的。

好几次匕首都从她的手里飞出去，还好大家身手敏捷。

锦亭不干了，拧着纤腰过来道：“萧萧啊，你到底是杀鱼还是杀我们啊？”

风萧萧一脸抱歉的表情说道：“当然是要杀鱼啦，可是这鱼也太滑了，想要抓住都不容易。”

顾一白起身走过来，掏出自己的手帕盖在鱼身上：“用这个垫着就不滑了。”

风萧萧试了一下，果然有用。

“不会是药膳坊的掌柜呀。”她感叹一句。

顾一白拂袖道：“这是生活常识，我在镜中境就晓得了。”

风萧萧抽了抽嘴角，她开玩笑的嘛。

在顾一白冷嘲热讽的指点下，风萧萧终于把鱼都处理好了。

串在树棍上做烤鱼。

不一会，鲜香诱人的味道飘出来。

“哇~~~快给我吃。”风萧萧搓着手，光是看着已经食指大动了。

易水寒挑了最大的一条给她：“小心烫。”

风萧萧不客气地接过来，没等吃，忽闻远处传来阵阵嗡鸣的声音。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