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缝补衣服裤子有一个很奇怪的习俗,一定要我嘴上叼一根小草棍,而后她才帮我缝补,不知道有什么用?
见方如沁低下身子,认真的帮我缝补短裤,那一幕的她犹如邻家姐姐般幽静,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就是心里暖洋洋的舒服。
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儿,安逸,体贴,温柔,重情重义,还雪白漂亮,简直是完美!
对了,唯独有点小缺点,就是人家有心上人了——喜欢的不是我!
这一刻,我有点小小的不甘心,要不,逗逗她?
就在方如沁为我缝补那条破短裤时,我忽然问她:“喜欢,是什么?”
“哎!”方如沁一呆,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一脸魔怔的德行,又嘀咕说:“张山,又为什么打人?”
方如沁缓过神来,道:“我听说了,张山原本积攒了一些银子,想最后问亲戚借些钱,争取凑200两银不去充军,可是小茹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给了娘家的弟弟王栩,但似乎,即便这样王祤也凑不够钱。”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我搓了搓大手,木讷的问:“你以后嫁人,也会被打吗?”
方如沁笑了:“凌云公子知书达理,学富五车,乃是状元之才,又怎么会打人呢,不会的。”
我忽然问:“那你要是把他当状元的钱拿走了,他会打你吗?”
“这!”方如沁有些晕,结巴了下说:“不~不会的,哎呀~呵呵~许公子你不知道,状元不是用钱来买的,而是经过乡试、会试、殿试,凭借自身才学考取的功名。”
结巴了,说明她的内心也不确定了,随后再说的话,摆明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找安慰。
我装模作样的想了一通,抱着挑事的坏心眼问:“那到底是你重要,还是状元重要?”
方如沁仿佛被雷击中,瞬间变成石雕,呆滞了片刻,满是不信的问:“许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挠了挠脑袋,一脸呆子模样说:“想不通,喜欢一个人,可以为一个人而死,却转瞬会打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世界真是太奇怪了!”
方如沁苦笑:“有的人成亲是因为心中喜欢,有的人成亲是为了传宗接代,这是不一样的。”
“哦~”我恍然大悟的模样,又忽然问:“那你呢?”
方如沁浅浅一笑,俏脸泛红,犹如桃花般轻咛:“我是心中,嗯~喜欢。”
你心中喜欢,我心里吃醋,哼哼!
我想了下问:“喜欢是什么样的,你喜欢他什么呢?”
方如沁俏脸微红:“凌云公子他胸有大才,知识渊博,是最厉害的!”
“我不信。”我忽然傻乐起来。
方如沁感染我这种傻呵呵的气氛,也笑了:“他才思敏捷,七步成诗,通晓古今,是真的呢!”
我呲着大牙乐道:“不对~不对~我才是最厉害的。”
“嘻嘻~”方如沁被逗笑:“那么,你会读什么诗呀,张霖蒲,吴文县两大诗人的诗,你会不会背一首呀?”
张什么,吴又是个什么,没听说过?
我相当不要脸的道:“我才不背别人的诗,我从来都是自己写诗。”
方如沁呶呶小嘴儿说:“我七岁读书,读了十年书,尚且不敢说自己写诗,你这话可有些托大了。”
我邋里邋遢的倒在背后的炕被上,故作深情的念叨两句感人小诗:“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啊!”方如沁直接陷入呆滞状态,这首诗对于才女的震撼,那可是无与伦比的!
最重要的是,她苦读十年,被一个只会拉车的大傻牛比下去了,想来那是多么有趣,哈哈!
刺啦!
忽然,方如沁起身一用力,不知不觉把我那破短裤给扯坏了,我短裤本来就坏了,此时是坏上加坏!
亲娘呀!
我连忙遮住惊呼:“你这是?”
“我不是故意的!”方如沁急忙道:“我想去拿纸笔,把方才你创作的诗记下来,不小心,啊~”
这时,我一个没遮住,方如沁也看到了,当时妙龄少女俏脸红透了,连忙掩面羞走!
小样儿,还不好意思,俏脸都红透了,哈哈!
“怎么啦?”这时,王翠兰拎着大铁勺跑来。
我当即一脸嘴歪眼斜的哀嚎:“娘亲,她把我裤子扯坏啦,我的裤子啊,裤子死啦,呜呜~”
“胡扯!”王翠兰恨声道:“坏小子,是不是你想欺负人家方姑娘?”
“不是~不是~”
方如沁连忙在房门外轻呼:“许娘,您误会许公子啦,是我不小心把他的衣服扯坏啦。”
“哦~这样啊。”王翠兰皱皱眉道:“你个傻小子,赚那么多银子不给我,也不给自己买一套衣裳,这可咋整?”
方如沁依旧在门外道:“许娘,我还剩2两银,这就叫小朵给许公子买件短裤,我们去做饭吧。”
“那好嘞!”王翠兰神色大喜,只要不让她出钱,那是什么都好说话。
于是,我总算是得到一套没有补丁的灰布衣裤,一双新的灰布鞋。
当然了,这套有补丁的衣裤继续留着,王翠兰说做让我苦工的时候穿。
新衣服,心情不错。
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吃到了一点肉,河贝壳的肉,王翠兰用辣子炒的,半小盆,被我们四人一顿饭香香的吃掉了。
超辣,似乎这里的人,都十分能吃辣的呢!
自那件事后,方如沁不好意思看我,而我也是傻呵呵的不知道主动跟她说话。
觉得呢,挑逗一下就可以了,再坏就不应该了。
芳心不属于我,我也志不在此。
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偷偷修复好了捞鱼网,两米长的竹竿很结实,把头固定死了,零碎的渔网也被我补好了。
崭新一天。
不用去城里做工,也没什么生活负担,我和蒙乐语拿着渔网,继续去河边玩耍。
出了家门,远离村里人,那就好说话了。
我长吁口气问:“不是哄哄着说快到征兵日子了吗,怎么还没到?”
蒙乐语边走边说:“半个月内,围绕五原城有五个村子,先可我们征兵,而后才是城里,怎么,你装傻装烦了?”
我呵呵一笑:“挺好玩的呢,你看,我把渔网修好了,我们今天再去试试。”
蒙乐语连忙说:“我没带渔网,在河边藏了弓箭和竹刺,我们偷偷去进山口看看,回来再抓鱼。”
“嗯~好啊!”我笑笑跟上,说是有熊,可想来只是进山口的话,应该不会有危险。
蒙乐语带着我去河边,这小子属于那种蔫坏类型,蔫蔫的就闹出点事儿。
来到一片草地,他扒开草丛,从下边神奇的拿出两根竹子,也是两米多长,前头被削尖了,能当枪刺。
好吧,如果说这把竹枪还能说得过去,那么,这弓箭是什么鬼?
就是半边竹条子,弯了个弧度,而后用麻绳当箭弦,我记得古书记载,不是用牛筋当弓弦吗?
呦呵!
这小竹筒有意思,里边有20多支箭疾,这所谓的箭疾,就是用硬木削尖了,仅此而已,根本没有弓头和箭翎。
嗯~我试了试,也挺好玩的。
蒙乐语背负竹箭,挎着箭筒,手持竹枪:“怎么样,这套行头拉风不?”
我点点头道:“简直是天下无敌,走,进山打老虎。”
“哈哈~”蒙乐语带着我,抵达河对岸,而后往山上走去。
过去,我印象里的树林无非就是公园而已,而来到这里,真真是远古丛林,那大树粗壮的,得十多个人环抱,老树藤沙沙作响,狰狞吓人,而这种情况是连成一片!
脚下踩着熟软而没有安全感的落叶,厚厚一层,有着腐朽的气息。
那落叶的下面是什么,我不知道,许是鬼片看多了,我有点担心,谁杀了人以后把尸体丢在这里,那真是死活都找不见。
此时大体格子没用,幸亏有蒙乐语在我身边,大手攥紧了竹刺,克制了内心的恐惧,我与小伙伴继续在远古丛林间前行。
还真没有多远,就在我们走上坡上山,走了几百米以后,走走看看的蒙乐语停住了脚步。
我有些紧张的问:“怎么,到了?”
蒙乐语说:“这大山里不仅有野兽,还有鬼打墙,没有采药的老把头带领,我只敢走到这里。”
我再度回头一看,道:“是不是眼睛能看到山下,偏离了视线就不行?”
蒙乐语点点头说:“大人们不让我们上山,说山上危险,其实距离短一点,只要自己能控制住就没事儿,大傻牛你记住,一定要跟着我,别乱走。”
“我们,还去那?”我有些不解。
“额~”蒙乐语尴尬了:“就是这,喏~我挖的陷阱在这,没动。”
就是没有收获呗,汗哒哒!
我舒缓口气,放松了下紧张的肩膀,看看四周浓密的丛林:“没有指南针,额~罗盘,有吗?”
蒙乐语一呆:“除了五原城的军师古月,谁有罗盘那宝贝啊?”
一个指南针算什么宝贝,我拿根破针都会做。
我想了下说:“怎么着也不能白来,没有什么山野菜,野兔之类的吗?”
蒙乐语也有些不甘心,想了下说:“你等我一下,我爬上树看看四周,对了,你在树下别动,看着点山下的方向,错一点我们就找不到家啦。”
我答应后,就见蒙乐语放下竹刺,手脚并用往树上爬。
我勒个去!
这小子是属猴子的吗,那爬树爬的,太快了,可能比他跑步还要快!
蒙乐语上树以后,站在树杈上,四下看了看,随即拉了个树藤一跃而下:“只怕是要失望了,我听老一辈猎人说,捕捉野兽得设置好多个陷阱,而且还得是大山深处,像我这样在进山口挖一个陷阱,似乎不行。”
我递给他竹刺,道:“不行就不行吧,我刚才还想,咱们去清澈河水那一片,用这竹刺刺鱼,或是用弓箭射,说不定能有收获的。”
“嗯~也好。”蒙乐语干笑下,再度带我下山。
下山的路上。
走着走着,我眼神一定:“等等,那不是金银花树吗?”
蒙乐语一呆:“大傻牛,你说什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