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握紧手中的钢叉,他正准备厮杀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闪过。
昏暗的暮色中,双手大剑化作一道淡灰色的光芒,从两个蕃人游骑的腹部扫过。
一息之后,两个蕃人游骑身上出现殷红的血线,上身和下身缓缓倾斜分离。
鲜血如喷泉从伤口处狂涌出来……
村民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清秀可爱的小丫鬟,一时间竟忘记了厮杀。
穿着男装的小丫鬟抿着嘴,手中的双手剑舞的呼呼生风,将两个蕃人堵在门口。
村民们大为惭愧:大家也是七尺男儿,岂能落后于一个小姑娘?
陈三提着钢叉,他狠狠朝一名蕃人扎了过去。
蕃人的反应极快,他手中的弯刀抬起挡住钢叉,几滴火星在空气中闪烁。
陈三弯腰沉臂,准备转动钢叉绞飞蕃人的弯刀,这时他却感到手里一松。
陈三微愣,只见蕃人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血洞,殷红的血泉从伤口向外突突的流淌着。
老卒陈三不喜反怒,他下意识吼道:“是哪个混蛋抢我军功?!”
李泌提着滴血的短剑,他向陈三歉然一笑,然后举剑朝着下一个蕃人刺去。
陈三挠挠头,这才想起自己不在军中,即便杀了这些蕃人,也顶多是去河州府领些赏钱,再没有军功可赚。
李泌站在村正家的门口,他看了看门外的蕃人,脸色微微一变。
“趴下!”
李泌回头大喊道……
听到李泌的喊声,正在厮杀的小丫鬟立刻弯腰伏地,骨碌碌朝一边滚了出去。
陈三的反应也不慢,他闪身躲在自家大门的后面。
风声凌厉,十几支羽箭从门外射了进来。
昏暗中,羽箭将两个正在门口厮杀的蕃人射倒,然后又将村民们扫倒了一片。
村民身上只有短衣,并无任何甲胄,这一轮羽箭下来,两个村民中箭身亡。
至于那些没死的,也是抱着伤口,痛的满地打滚。
至于那两个被同伴射杀的蕃人,他们口中涌出血沫,用村民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着什么。
看着满地血腥,陈三不禁脸色惨然:今晚只怕是过不去了……
“公子快走!”陈三转头朝李泌喊道:“公子趁夜从后院离开,我与儿郎们为你断后!”
李泌的长袍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他颇为镇定的笑着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村子东边的方向轻声说道:“大兄你听……”
陈三侧耳细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
昏暗暮色中,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迅速朝着这个方向驰来。
门外的蕃人游骑也听到了沉重的马蹄声,他们脸色惊慌,一大半人拨转马头,朝着村东的方向准备迎击唐军。
满脸喜色的陈三拉着李泌,两人爬上院墙,从后面微微露出头望去……
一骑全身黑甲的唐军出现在村口,座下的骏马势如奔雷!
随后,更多的唐军尾随出现,头盔上火红的缨苏在夜风中猎猎飘动。
领头的一名唐军骑将手持马槊,两尺多长的锋刃闪着黑沉沉的乌光。
马槊在十尺以上,比蕃人的短矛长了足足一倍!
随着唐将的纵马飞驰,马槊的锋刃摇摆不定,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蕃人游骑发出绝望的叫声,他们手持短矛,飞蛾扑火一般迎向唐军。
领头的唐军骑将带着鬼面盔,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杀气,他踩着马镫,身体微微站起,随手一槊就刺中对面的蕃人。
二马交错,唐军骑将的这一槊几乎将蕃人颈项捅烂,马槊毫无阻碍的刺向下一个蕃人游骑。
纷飞的血雨中,蕃人在滴血的锋刃下脸色惨白,他伸手拼命想要抓住槊杆,给后面的同伴制造机会。
唐军骑将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右手一按槊杆,长长的马槊瞬间抖动起来。
暮色中,马槊舞成了一朵枪花!
想要抓住马槊的蕃人双手被三棱形的马槊锋刃搅得稀烂,惨叫着栽倒马下。
蕃人游骑惊的面如土色,他们发一声喊,纷纷拨转马头逃窜。
但村子里道路不算宽敞,蕃人不但马速无法提高,而且逃跑时将背部卖给了唐军,当真是百害而无一益。
高速飞驰的唐军铁骑呼啸而至,用骑矛、陌刀将这些蕃人砍于马下。
小村里渐渐安静下来,那名唐军校尉勒住战马,他透过鬼面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策马朝着陈三家这边走来。
“哒哒哒……”
马蹄敲在院内的石板上,发出脆脆的响声。
唐将目光冷漠,他倒提着马槊,枪刃上一滴滴鲜血落在地上。
唐军骑将目光扫过人群,很快看到了安然无恙的李泌。
唐军骑将的眼中闪过惊喜,他翻身下马朝行了个军礼:“昭武校尉张守瑜见过公子!”
李泌笑着回礼:“一路上辛苦张校尉护送了。”
张守瑜站起身上前几步,他压低声音说道:“公子,城里来了信使,节度使大人令我等速速回城,说有万分要紧的事情!”
李泌有些惊讶:“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张守瑜皱着眉头说道:“……没说何事,但使者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怕城中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