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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锒铛入狱

夜色沉沉,河州城门紧闭,卫军在城头来回巡逡,警惕的看着城下黑沉沉的原野。

忽然,黑夜中传来马蹄声,城头的卫军立刻紧张的拿起了弓箭。

片刻之后,十余名唐军出现在城下,战袍上还沾着不少血迹。

不等那些人靠近城门,卫军们就大吼一声:“来者何人,止步!”

城下传来响亮的怒骂声:“胡二郎,把你的弓箭拿稳了,莫要误伤了贵人!”

卫军胡二吓了一跳,他连忙松开弓弦:“城下可是张校尉?”

黑暗中传来张守瑜愤怒的吼声:“正是你家张三爷!”

“三爷,莫要为难胡二!”卫军头目苦着脸喊道:“今日天色已晚,城门是开不得了,请明日再入城吧!”

张守瑜骂骂咧咧的喊道:“胡二,我何曾叫你开城门了?去城守府禀告,就说贵人已经接回,明日早早派人迎接,莫要失了礼数!”

胡二郎在城头一叠声的答应。

吩咐完了,张守瑜转头向李泌说道:“公子,请跟我去那边的坞堡休息吧?”

李泌点点头,他跟着张守瑜一起离开城门,朝着河州城外一里多远的坞堡行去。

河州城外的坞堡与城池互为犄角,守御之时能够牵制敌军。

坞堡长宽各有八十丈,高墙厚塔,里面驻扎了两百余名唐军,更有不少杂役。

张守瑜在军中颇有威望,他叫开坞堡大门之后,便有杂役过来照看马匹。

张守瑜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李泌主仆二人:“营中简陋,还请公子将就一夜。”

说着,张守瑜看看李泌沾满血迹的长袍补了一句:“待会我让下人给公子送些干净衣服过去。”

李泌微笑着点头道谢。

张守瑜偷眼看看微微嘟着嘴的小丫鬟,苦笑着说道:“还请不要嫌弃。”

……

不多时,热水准备好了,干净衣服准备好了,还有热腾腾的食物。

虽然坞堡的下人已经竭力侍奉了,但小丫鬟蝶舞还是颇为不高兴。

下人送来的衣服都是男装,蝶舞穿在身上极为宽大,即便扎紧了衣袖和腰带,看起来还是不甚美观。

墙角的篮子里丢着脏衣服:方才的一场厮杀,李泌和蝶舞的外衣沾满了血渍,入夜时分已经不方便去河边清洗,估计只能弃之不用了。

但蝶舞的丝质肚兜,却是一件刺绣精美的贴身衣物,肚兜上的一只蝴蝶,是小丫鬟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虽然,这只蝴蝶看起来有些像蜜蜂……

蝶舞就着洗脸盆中的水,搓洗着沾了少许血痕的肚兜,她微微嘟着嘴,表情看起来颇为痛惜自己的衣服。

坐在桌前擦拭宝剑的李泌看了看小丫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洗好了就早些睡吧,衣服什么的,回家后我再给你买新的。”

蝶舞默不作声的拧干肚兜,她将湿衣服挂在架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和衣而卧。

傍晚厮杀了大半宿,小丫鬟一时间哪里睡得着?

更何况,房间里还有个男人在。

过了片刻,床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蝶舞回过头,只见李泌站在床边,正准备在床铺另外一头睡下。

蝶舞猛然坐起来,身为丫鬟她却颇为大胆的瞪了李泌一眼,口气中不无嘲讽:“公子天天修道,却整天跟我住在一起,到底羞也不羞?”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咱们且将就一夜,”李泌笑着调侃道:“再说咱们这些年云游四方,共处一室的时间也不少了。唉,只是公主殿下把你送给我,却没让你过上什么好日子……”

蝶舞哼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什么悲伤难受的表情,她重新躺下,脸朝着李泌的方向轻声嘟哝道:“我本来就是丫鬟,所以没什么好委屈的……可是人家现在长大了,可不能总是像以前那样了。”

李泌哑然失笑:“你现在也才十七,哪里又有多大?”

说到这里,李泌颇有些感慨:“不过时间过得也真快,转眼就八年了啊……”

蝶舞本是玉真公主身边的侍女,小小年纪就跟着宫中侍卫学武,武技的底子打得极牢——八年前,玉真公主因为修道的事情与李泌相识,见李泌小小年纪便旅居长安,平日里也无人陪伴,便将蝶舞赠给了李泌。

蝶舞的身份是奴婢,她自知这辈子难以明媒正娶的嫁给李泌,所以对眼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已经颇为知足了。

只是让蝶舞很意外的是,李泌年近二十却始终没有娶亲,俨然一副要修道终生的模样。

蝶舞渐渐大了,到了唐女婚配的年纪,她时常猜测着主人的想法:莫非他真的想今生今世都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让蝶舞有些沮丧的是,她跟着李泌云游四方,主人对自己虽然多有亲近,但却也没有什么肌肤之亲的举动。

难以入眠的蝶舞胡思乱想着,只听见李泌说了一句“睡吧”,不一会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蝶舞有些失望的看了李泌一眼,她嘟哝着说了几声“笨蛋”,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

……

次日清晨,河州县丞一大清早就来到坞堡,恭恭敬敬的等着李泌。

李泌皱眉看着县丞,只见对方脸色青白、瑟瑟发抖,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李泌盯着县丞,那县丞更加紧张,额头上汗如雨下。

李泌沉声问道:“县丞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县丞惶恐不安的喃喃说道:“当不得大人,当不得大人……”

县丞不停嘟囔着,但目光飘忽游离,却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县丞神不守舍的样子,李泌的脸色冷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噗通……”县丞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他带着哭腔说道:“公子,皇甫大人已被锁拿下狱,囚车现在城门前,已经准备押解回长安了。”

李泌的身形微微一晃,几乎晕了过去。

李泌游历四方,他和皇甫惟明交往多年,却没想到数月不见,皇甫惟明竟然遭受了这种无妄之灾。

一双小手轻轻扶住李泌,单纯的眼睛盯着李泌的侧脸。

对于小丫鬟来说,皇甫大人或者圣旨什么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的眼中只有他……

只是,皇甫惟明,威震吐蕃的将军、镇守边陲的能臣,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被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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