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教鼠习操

羹尧天生异质，读书一目数行。年十二，已尽《十三经》，惟素性骄矜，往往自恃才能，问难师长，以致拥阜比者，视若畏途，无不辞之他去。

羹尧居家中，既不读书，日事嬉戏，翻砖弄瓦，无所不为。其父遐龄心恶之，锢诸空室之中。

约五阅月。一日，遐龄适自门外过，闻室内有喝令声，奇之，自隙潜窥，见羹尧手执小旗，在室之中央，口讲指画，如与人对语然。室内既无童仆，又无婢媪，独自一人，岂能言语，羹尧得毋巔乎？及谛视之——

地上有鼠数百头，排列成行，宛若兵士之操演然，令行则行，令止则止。忽而一鼠窜逸室隅，不听指挥，羹尧以手立毙之。群鼠尽现觳觫状，帖然不敢动。

遐龄窥视良久，为之叹赏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