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从鲁国来了一个叫孔丘的圣人，他定能授我们那暴虐的君妃以好的教训和贤明的政治吧！”

一入卫国之都，街头巷尾的人们指着一行的车子便这么说。那些人们的脸上都因饥饿与疲劳而憔悴了，家家的墙壁上都湛着嗟叹与愁惨之色。这国里美丽的花为着悦宫里妃子的眼而移栽了，肥的豚为着养妃子的舌而征发了。暖丽的春天的太阳无意义地照着灰色的荒凉的街衢，而都城中央的丘上那绣出五彩的虹霓的宫殿，吸饱了血的猛兽似的俯瞰着死尸似的市街，宫里面打起的钟声和猛兽的啸声一般传到全国。

孔子又问子路说：

“由呀，你听了那钟声觉得怎么样？”

“那钟声和诉之于天的沉痛的老师的调子不同，也和听之于天的自由的林类的歌声不同，它赞美着背天的欢乐，歌着可怕的意义。”

“唔，不错。那就是昔日卫襄公榨取国中的财富和血汗造成的林钟。那钟一响时由御苑的林子反响到别的林子，成为那样悽厉的声音。同时又包着苦于虐政的人民的诅咒与眼泪才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

孔子这样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