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变得更加倾斜。而马路上的行人也变得越来越多。谭雅蹲在小巷里的阴影里缩微的身子,抬头望向天空,耳边传来的是小贩吆喝声,想必现在的街上热闹非凡。这个时候再去乞讨相信可以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容易要到更多的钱吧。
一阵寒风从谭雅跑来的方向吹来,冷的谭雅不由的更加用力的抱紧着双膝。表面上来看也许是如此,但事实上却真的是这样吗?
不,任何不加掩饰的美丽都是一种陷阱,钓鱼之时所用的肥美的虫子之时耳食,只要那些愚蠢的鱼才会被吸引,一步步自己走进死亡的陷阱之中。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职业都会竞争,商人之间的经济竞争、官僚之间的政治竞争、哪怕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也会为了排名而做拼的天昏地暗。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喜欢跟同类竞争的生物,这无关你是身在高处的富人官僚还是社会上的过街老鼠。只要你还立足于这个社会,就免不了和其他人竞争,而这不公平的竞争参透在社会的各个角落里,社会中没有哪一个人可以从这个泥潭之中挣脱,没有任何人可以。
就算是在乞丐这样的职业里。这样的竞争也存在着。拥有一些力量一些知识的人,依靠着他们的优势组建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集体,指挥着加入集体的成员进行一些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这个行动可能是乞讨斗殴或者是抢劫偷窃,如果这个组织还要大一些甚至可能会贩毒或者杀人。
跟这些强大的组织相比,单纯个体是无力的,悲惨的,甚至是有罪的。在他们看来,在属于“他们”乞讨是拿走了属于他们的钱,是一种抢钱行为。
因此谭雅乞讨的时间都刻意避开街道人流的黄金时候,只有在连其他人乞丐都嫌弃的时间段出来乞讨,希望能够最大程度的避开所有有可能发生的矛盾。
在太阳最后的一丝余晖中她轻轻的靠在小巷的一面肮脏的墙侧,喘着气,抬起头望着已经再也没有了色彩的阴沉天空,她自嘲的笑了一笑。或许自己在胆小的过街老鼠里也是那最弱且最胆小的一只吧。
但,这无关紧要,咬紧的是今天的收成。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掏出怀里的零钱,一遍又一遍的清点。纸币加上硬币一共是三银二十铜,而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面包就需要两个银币,这点钱只够买一个,看起来今天一天的伙食也只能是一个巴掌大的面包了。
谭雅倒也不会有多少不满,这是一个真正经历战争的世界尽管还都是小规模的冲突,但是真正的大战在蠢蠢欲动,局势非常的微妙,哪怕是谭雅都已经感受到了,大家自然就不必多说谁还有许多余钱给一个小乞丐,加上她选择的时间本来就是人少的时候,乞讨一天什么都要不到的情况也是十分常见,相对之下,拥有三个银的收入其实已经算不错了吧。再者她已经过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能够妹妹的吃上一口面包比什么都让谭雅满足,又怎会感到不满。
“咕呜……”
肚子,已经十分饿了,饥饿的声音从谭雅的肚子中发出。
谭雅将钱收起,十分小心的放入怀中,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搓着双手,踩着那双早就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薄布鞋,走向道路的另一边,在哪里面有着能让她挨过今晚所需要的食物。
香喷喷的面包店,这就是谭雅的目的地。
谭雅搓着双手,躲在墙角。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包店。那摆在玻璃橱窗内的烤面包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让她的肚子叫的更响了。
在盯着许久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从墙角慢慢走了出来,她没有选择进入店里面去,而是站在外面敲了敲玻璃。没过多久,胖乎乎店老板便从面包店里走了出来,站在谭雅面前。肥胖的又沾满油渍的双手在自己的围巾上随意的擦拭了两下,相比谭雅廋小的身型,眼前的肥胖的老板高大的简直跟一座肉墙一般。
谭雅小心翼翼的从身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价值为两名银币的钱交给老板,老板收下钱后数了数,转头进入店中。透过透明的橱窗,谭雅能够看到胖老板在一堆面包堆里不停地挑挑拣拣,最后他选择了一块稍大的面包。甚至是连包装的面包的袋子都懒得为谭雅准备,只是随意从桌子上拿起那些看上去已经不用的废纸包住面包。带着这个面包胖老板再一次走出门口将面包递给了谭雅。谭雅接过面包,都来不及说上一声谢谢,面包店的大门被彻底关上与外面冰冷的世界隔离开来。
望着手中巴掌大的面包,虽然已经被冻的有点僵硬,但是麻木的十指间却依旧能够感受得到这只面包的柔软。看着那还在冒油的面包皮,贪婪的吞了吞口水。喜滋滋的张开嘴,咬了下去。舌尖上的传来了面包香甜,她的身体叫嚣着让她将整块面包都囫囵吞枣的吃下去。但是理智却告诉她,这来自不易的食物,不能就这么快得消灭了。现在吃下它,或许今晚上能做一个美梦,但是谁又能保证明天自己还有没有运气吃到任何一口食物呢?
如果还想要活下去的话,食物,那就必须要节约!
最终她也只是吃了几口,便恋恋不舍的将面包放入怀中,转身消失在由各种阴暗小巷组成的黑暗森林……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没有了生气的死城。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不见光芒,就连天空也被厚厚的乌云遮住。街道,房屋,招牌,马车。所有的事物都在黑暗中安静了下来。
但,在一座桥洞底下。哪里有一个被破烂的布片围起来的地方。从哪半透明的简陋的帐篷中,却露出一些橙黄色的光芒。那多么不起眼的一点点的光芒,此刻却成了黑色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简单的帐篷内铺着许多枯草,另外有一张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旧毛毯。帐篷内的缝隙用报纸细心的贴好,糊浆这种东西,垃圾堆里仔细找找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帐篷的角落里摆放着一盏破碎的油灯。里面的光芒暗淡,烧出来的油还散发着焦臭的黑烟。这很正常,因为这些油是从水沟里捞出来的,带些臭味也是无可厚非的。
谭雅坐在枯草上,将身上的钱妥善藏好后,随手将毛毯拉到自己身边,盖上。她轻轻的对着那盏破灯吹了一口气,将其熄灭。对着自己道了一声晚安后,便近入了梦乡。
……
……
这里是哪里?
意识在一片黑暗之中,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气味也没有声音,怕是连触感也消失不见。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般,非常痛苦非常难受,难受到快要发疯,连自己还是否还存在这种事都变的不能确认的时候,相信大家都会发疯吧。
真是可惜了小可爱,清晨的睁开的第一眼不是奴家随手捏的太阳。
黑暗之中出现一道清脆的声音,犹如幼女一般善未发育完全的声线,有着说不出的悦耳。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里是你的梦里额,至于我是谁,猜猜看不是更有意思吗?
既然这是我的梦里,那么你就是非法进入他人梦境的可耻的家伙了额,在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却是让别人来猜。真是恶劣的性格,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可以就此请离开我的梦境吗?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那请提前以书面形式上交上来,这样我认为可以最快程度上传达双方所要想说的话,理应是事情处理的最好方式。
阿勒阿勒,都这个时候了,却还在想着效率,社畜的思想果然已经深入你的灵魂了,果然十分有趣呢。把你拿过来真是个正确的选择,那就期待你以后的故事吧。
那个声音说完后又沉默了一阵,随后又突然想起……
对了,这次的茶会除了邀请你还请了另外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生人啦。奴家想你们应该能聊得十分愉悦的吧,那么奴家先行告辞了。
……
七年过去了,你……依然无药可救。
这个声音……你是存在X!呵呵,托你的福,现在的我还算活的好好的。
本以为在经历过绝望,无助后能够唤醒你的信仰之心,拯救你于这个苦难的世界,现在看来……
奴家可没有同意让你们随意的拿走我心爱的玩具额,不高兴起来哪怕是神也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吧。是不是呢?“存在X”,居然连自己的造物都不承认你啊,你还真是有趣呢,存在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