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暗红色的血顺着冰鸾纹路滑下,持续滴落在地。
只听得旁侧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以后,这柄剑就是你的。”
乔妙面色如霜,凝视着剑身上的粘稠血液,似在思考什么,良久,抬眸将目光投注在男子身上,道:“你到底是谁?如何进入的乔府?”
男子未答,只是随意挥了一下衣袖,如玉的手指伸出,地上那几具尸首便尽数消逝,不留痕迹。
乔妙诧然,眸光复杂地看着男子。
她好像,又遇到了一个妖孽?
男子不动声色地收手入袖,眸底依旧蕴着无尽的冷漠,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继而对上乔妙的双目,“我的名字,嬴衍。”
嬴衍?嬴衍是哪个?
恍然间想到方才这个名为嬴衍的男子莫名占了自己两次便宜,瞟了一眼近在眼前的美男子,情不自禁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礼貌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继而讪讪一笑:“那你为什么……”
话未讲完,一系列问题便被乔妙悉数咽了下去,因为此刻的乔妙正被迫踮起脚尖,仰视着忽然箍住自己的男子,愣愣地卡在他的怀中。
嬴衍一只手紧紧勒住乔妙的素腰,凤眸微微眯起,道:“女人,你该听话一点。”声音依旧不带有一丝温度,冷硬而不容半分置辩。
话落,黑色衣袍掠过,带走一阵侵略气息。乔妙卡在原地许久,回过神来时,大怒,四周却早已不见男子的踪影。
乔妙敛眸,一脸肃然,她,是不是被调戏了?
妙歌阁。
乔妙打从奚法司回来后,先是收到了乔清婉派贴身侍女小青送来的外敷伤药,也不知是什么妙药,涂上后,不仅清凉舒适,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美愈合。
继而将妙歌阁里里外外清扫了几番,所有需要置换的用物全都差婢女去换,那些侍女尽管心下不乐意,但依旧对早上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面上不敢有所不从,所以也都去办了。
阁内,案几上的琉璃镜中映出一少女的面孔,尽管面遮薄纱,也难掩隐约勾勒出的精致五官轮廓,清艳迫人之姿。
乔妙支腮失神地望着某处,目光有些阴沉。
她还是晚了一步。芸香的性命断送在了奚法司那群草菅人命的卒子之下。如若她分析的不错,定然是乔沐柔下命令将芸香囚入虿刑囚房,她本就没想让芸香活着出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个仇,她定会替芸香讨回来,以个把血淋淋的方式。
再则便是今天那个不速之客,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忘了。不过没有关系,这不是关键,关键之处在于这个男人很危险。首先长的很危险,再者各方面都很危险。
不过……
乔妙瞄了一眼倚在一旁的那柄剑,那柄剑上的血迹已经被乔妙清理的一干二净,晶莹剔透,剑身不断涌出些寒气,夹杂着些许蓝白色的光泽,臻洁纯澈。
这柄土豪剑貌似是个好东西,不过到底应该放在哪里?
她摇了摇头,觉得,整天抗一把大刀饥渴难耐地溜达在乔府,实在不好。
乔妙干瞪了一会那剑,真心希望它可以自己寻个好地儿呆着,待她用它的时候再蹦出来。
纵使她知道这是个异想天开,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令她觉得,偶尔异想天开一回是个好事。只见那柄剑开始颤动起来,仿若在听令于某种召唤,由微弱的震动逐渐变得强势,而后腾地凌于空中,尾端带起一抹白蓝相间的炫光,煞是美丽。
最后,那利剑欻忽蹿向乔妙,如箭出弦般猛烈。乔妙脸色一绷,戒备之心乍然腾起,却听耳边泠然一声带过,那柄剑化去剑柄,剑身缩得极为轻妙,在日光的折射下泻出熠熠荧光,仿若世间最为贞洁的瑰宝,软软地萦绕在少女白皙水润的肌肤上,珠联璧合。
乔妙讶然地瞧了瞧腕上的小巧剑身,没想到它竟然可以对到自己的想法如此神会,颇为满意地一笑,而后又听得“叮”的一声,目光流转间,同手腕处的玉珠链上一粒玉珠瞬间碎裂,裹着一种虚幻的光,于空气中化为乌有。
乔妙有些茫然。
定睛数落了一番,确然只剩下六粒。她记得第一次发现这条手链的时候,是七粒,第一粒玉珠还发出了好看的光芒,可是眼下,恰巧是那粒玉珠,碎了。
心中有些莫名,莫名地发现这条手链,莫名为了它差点掉入虿盆,眼下又莫名碎了一粒。干脆不去管它,乔妙直接闭门修炼了一个下午,直至日暮月华,灵力到了五阶,这才很是疲乏地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