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至尊狂妃
青草糯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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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宫墙,西窗烛暖。
暮秋的夜晚,西风肆意的吹,树影幢幢。
两道身影悄悄潜入了皇宫,在明月宫外侧门的犄角旮旯耳语,嗓音轻巧没入风中。
“小九,一会儿你替我护法,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你都必须要唤醒我,知道吗!”
贺兰梦卿环顾四周,一双大眼如同警戒的猫一样,满目肃然。
“可是丞……”
大约说错了什么话,小九赶忙改口,“爷,这里可是皇帝的寝宫啊,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咱还是别去了吧?”
“闭嘴,跟爷走!”贺兰梦卿最烦他打退堂鼓,狠狠敲了敲他的头!
小九缩了缩脖子,摸着发痛的额头,只能跟上她的脚步。
他总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他家主子是个盗梦师。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在别人熟睡的时候,窃取别人的梦境,从梦境当中提取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
她向来胆大包天,可打死他也想不到,今夜她选的目标人物竟然是当朝皇帝!
小九抹了一把冷汗,已然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家主子已经蹑手蹑脚,轻而易举的绕进了明月宫偏殿,往正殿去了!
他震惊于他家主子对明月宫的熟悉程度!
转眼,主仆两人已经来到了龙床跟前。
此时子时已过,明月宫中只有皇帝一人。
月光透过精雕细琢的明窗,一片银华刚好落在龙床上,照亮了年轻帝王的睡颜。
他的睡容很规矩,平躺着,银色的锦纹被子盖的一丝不苟,两只手臂放在身侧,长指如玉,姿态放松,粉薄的指甲在月华中闪烁着隐约光华。
贺兰梦卿撇撇嘴,轻叹,“公子如玉,可惜心是黑的。”
然后,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帝王脸上。
他不过弱冠之年,年轻的面容精雕细琢,眉峰隽秀,其下那一双狭长菱眸此时安宁休憩。
唇角一抹浅笑微微扬起,很容易让人想起一笼晴雨逗弄后的新桃。
贺兰梦卿又轻声低咒,“人面兽心。”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窃取他的梦境。
小九在一旁望风,心惊胆战。
他家主子必定是疯了,寻常查案,三天两头爬人院墙,扰人清梦也就罢了,好在她功夫好,平常又会忽悠人,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可今天这是在明月宫啊!
万一一个不小心,这闹出点动静来,明日怕是要被满门抄斩了——
虽然,相府也没几个人!
今夜出门之前,她一定没吃药。
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靠谱的事情来?
贺兰梦卿今夜前来,自然是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得不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皇帝的梦……
他梦中,就是明月宫,是眼前这张龙床。
一女子坐在床边,明眸皓齿,眉眼之间带着几分男儿英姿,秀丽风骨被一身红衣点燃,恍若惊鸿。
可眨眼间,那床上的帝王竟是伸手,将她一把拉了过去!
女子猝不及防,瞬间便被他压在身下。
转眼,衣衫零落,坦诚相对。
帝王的嗓音蛊惑人心,灼灼目光如同燃烧的星河,落在女子脸上,“姑娘,深夜子时投怀送抱,可是想要给朕生个皇子?”
“……”贺兰梦卿鸡皮疙瘩顿时冒出来了。
她猛地张开眼睛,一把拉起小九便走。
那模样,像是狼追来了一样。
小九不敢出声,只能跟着她一路饶过巡逻禁军撒丫子狂奔。
谁也没有留意到,身后寝宫床上,年轻的皇帝悠然张开了眼眸,嘴角笑意玩味,轻哼一声,“夜闯寝宫?窃取帝王梦?还敢说朕人面兽心,简直胆大包天!”
……
半个时辰后。
相府。
贺兰梦卿胡乱撕扯掉了身上的夜行衣,露出本来面目,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端起桌上的凉茶猛吞数口!
小九这才发现,自家丞相大人的脸很红。
“爷,您……没事吧?”
“有事!”贺兰梦卿不吐不快,“真是岂有此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吗!”
“何梦?”小九震惊的看着贺兰梦卿。
陪着她盗梦起码也有两百多次了,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见。
皇帝做了什么梦,居然让丞相大人反应如此强烈?
贺兰梦卿又差点跳起来,“春梦!他竟然敢做春梦!”
春梦?
小九有些惊讶,不过很快释然,“皇上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做春梦也是正常的吧?
只可惜,皇上在那方面不行,后宫佳丽三千,如今一个也没能怀上皇嗣。
不过小九很好奇的是,“皇上梦中是哪位娘娘?”
贺兰梦卿捂脸,半晌,目光炯炯盯着小九道,“他梦到的是你!”
小九呆了一下,而后几乎跳脚,“爷,您就别拿属下消遣了!”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不聊了!
“天色已晚,属下先告辞,丞相大人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小九飞快的溜了!
贺兰梦卿扶额。
她当然是逗小九的。
皇帝春梦中的女子,是她贺兰梦卿。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逃的那么快。
她今年三月刚刚行过笄礼,这才过去六个月。
而两个月前,她成为当朝帝王蔚魇月钦点的丞相,始终都是以男装示人,没人知道她是个女子,就连小九都不清楚。
可蔚魇月这梦中的人,的确和她长相一模一样,也的的确确是个女子!
这意味着什么?
细思极恐。
一时间,贺兰梦卿根本不能判断皇帝是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还是把她幻想成女儿身了?
又或者,是他喜欢把男人幻想成女子……
可不管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的身份不能被皇帝发现,不然肯定性命不保。
这件事情让贺兰梦卿一夜都没睡好。
次日一大早,她神情恹恹的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前往金銮殿去早朝,心里一直不对味儿。
昨晚偷的那场梦,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她莫名有些怕看见蔚魇月。
冷不丁的,车窗外传来小九压的很低的嗓音,“爷,您昨儿个晚上,为何要去偷皇上的梦啊?”
贺兰梦卿瞳孔猛地缩了缩,回过神儿来之后,才逐渐放松自己,淡淡的道,“只是觉得好玩。”
小九觉得,她似乎很不开心,又仿佛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没敢再问。
贺兰梦卿靠在车壁上,仰头看着雕花的车顶,琢磨着:蔚魇月究竟是不是害她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