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多多看着他那珍惜的模样,心情极为复杂。
其实她知道,她哥虽然在家里日子不好过,但却暗中一直在攒钱。
他渴望读书,有时候上山找吃的,有幸捉到野鸡野兔,都会偷偷拿去卖掉。
得来的银子,只有实在饿狠了,才会买些窝窝头吃。
剩余的大部分都暗中给了村里当夫子的老秀才做束脩,只有少部分,是被他攒起来当以后去镇上念书用。
在原书中,他是直到十六岁才攒下镇上书院半年的束脩。
之后凭借着那半年的学习,在夫子的作保下,初次下场就取得了童生的功名。
而也是因为这消息传回村里,引起她娘靳钱氏的不满。
当初他去镇上念书的时候,打着去酒楼当学徒的名义去的,说是一年就能往家里拿钱。
哪知最后不仅不往家里拿钱不说,还花了那么多。
钱氏并没有因为他考上童生,马上就能考秀才而高兴,反倒是更加的生气。
哪怕那钱不是她出的,但她认为当儿子的有钱不给家里,还都花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不养父母,是大不孝。
最后她哥因为家里闹得不可开交,那次院试(考秀才)也因此给耽搁了……
靳多多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他吃了小半块枣糕,便明知故问了一句,“好吃吗?”
问完也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道:“哥,你要是听我的话,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娘说,过几天给我买云片糕。哥,你知道云片糕吗?那可是猪油,糯米,还有白糖,芝麻等各种好东西做成的。我感觉,比枣糕还好吃。等娘给我买了,回头我分你一些。”
原本在细细品尝枣糕的靳一烈,听到多多这样形容云片糕,顿时眼眸一闪,随即抬头看向她。
“你要我听你什么?”
今天突然这么殷勤,不会是要他去帮她打人吧?这次她滚下山又跌入河中,是因为芽儿不小心踢落的那块小石头。
莫不是说,她要他去揍芽儿?
靳多多歪着头想了想,“现在还没想到,以后再说。不过哥你要是去山上或者去河边,那就得带着我去。”
靳一烈下意识直接反驳:“不行!”
他虽然少有时间玩,但要攒钱,所以都会往山上跑。当然,有时候少不得去河里摸鱼来卖。
要是带上这个倒霉蛋,只怕都不用回家,他就得被剥一层皮。
至于她说得能让他吃饱饭的话,要是被后娘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为什么不行?我很乖,会听话的。只要咱们不和芽儿姐走一起,我就一定不会有事。”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靳一烈有些不耐烦,看着手中的枣糕顿时没了食欲,甚至觉得有些烫手。
一点吃的,就想叫他往后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中,她想得可真美!
靳多多这会儿索性往前走两步,俯身看着靳一烈威胁道:“哥,我知道你一直暗中在和陈夫子学识字!你要是不答应我,那我就告诉娘,你拿了家里的钱去念书。”
“你……”
腹中略微有些点东西,浑身不再绵软无力的靳一烈,听到这话,顿时炸毛。
只见他唰得一下站直身子,浑身戒备地看着靳多多,眼底不敢置信的同时,也恨恨地瞪着她。
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他一直做得好好的,村子里压根没几个人知道,她怎么会清楚?
他就说今天这丫头这么奇怪,原来她一直憋着大招在这等着。
她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和她娘一样样,让人瞧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厌恶。
靳多多盯着那年岁比她大,但并不比她高多少的少年,道:“不要慌张,只要你答应我,就不仅不会告诉娘。还会想办法,到时候让你能堂堂正正的去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