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被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只野兽,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居然能跳出个活人来。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他愣在那也不知该干嘛。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一只银环挟着风声飞了过来,他忙将算盘一甩,将银环击飞了回去。而那女子轻喝一声,又自腰解下一段红绫,将其挥了出来。
司徒风展开身法,左闪右躲,一边躲一边大呼“姑娘,误会了!姑娘,住手!”之类的话。而那姑娘此刻正在气头上,哪管得了那么多。但司徒风身法飘乎,不管多刁钻的角度都能躲开。大概一百招之后,女子便气喘吁吁了,又打了一阵,见司徒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将银环一扔,撅起小嘴,嗔怒道:“没意思,打了这么久,一招也没到!”司徒风见女子不闹了,也松了口气。
那女子大剌剌的走到马车旁,拿起司徒风刚烤好的牛肉大口吃了起来,看来是饿坏了。司徒风虽有心阻止,却碍于面子,也便没阻止了。女子吃完后掏出手绢擦了擦嘴道:“说吧!本小姐给你解释的机会。”司徒风撇了撇嘴心想这女子真有意思,一会儿老娘一会儿小姐的。女子见他不说话,生气的直跺脚“呆子!叫你说话呢!”“哦”司徒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听到林中有声音,还以为是大虫,所以…”
女子嗔道:“你什么意思?本小姐就这么像母老虎吗?”司徒风连连摆手,大呼冤枉。
“噗哧”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煞是好看,相比之下仿佛漫天星光都失去了颜色。“好了,本小姐是逗你玩的!过来坐吧”女子招呼他坐下。而司徒风却觉得手足无措,居谨的坐在了离女子大概半丈的地方,好像那女子才是主人一般。也难怪,司徒天元只教了他如何创荡江湖,如何对敌。如何与女子相处,却是只字未提。
“呆子,你要去哪?”女子抱膝坐在火堆旁,眼神黯然,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苏州”此刻司徒风又重新取出了一块牛肉放在火堆上烤,相比于美人,此刻他更关心的还是眼前的美食。
“哦?我也是去苏州,要不我俩结个伴吧。”女子诧异道。
“这…”司徒风犹豫了起来。
“我叫怜月,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风”司徒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凶恶。
“怜月姑娘,能别随便叫人呆子么?还有,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你便要同我一起前行,这…”司徒风一边说一边看着怜月的反映,怜月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呵呵,司徒公子,是我无礼了,既然你不欢迎我,我走便是了。”说着,气冲冲的便走了。
司徒风哪见过这个阵仗,当下起身道:“怜月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弱…你一个姑娘家的要去哪?”司徒风本来要说弱女子,但想到她打架的手段临时改了口。“不用你管!”怜月头也不回的说着。
“吼~”山林里传来阵阵野兽的吼叫声,怜月被吓得冷在了原地,但此时若是回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她心想。“怜月姑娘,这附近常有野兽出没,你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先留下来,等到天亮再作打算吧。”司徒风看出了她的心事,立马给了个台阶让她下。怜月见状,马上回过身指着他道:“这可是你求我的!”司徒风无奈的点了点头。
怜月又坐回了原地,夜风轻吹了过来,在这静谧的夜里,卷起了哗哗的抚林声。两人干坐在火堆旁,似乎有些尴尬。司徒风为了打破尴尬,问道:“怜月姑娘是与家里人吵架了么?怎么会孤身一人来这荒山里呢?”说着,用刀切了块牛肉给她。怜月接过牛肉道:“给你说个故事吧。”司徒风点头道:“姑娘请说。”
“从前”怜月说道“有一个小女孩,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很漂亮的山谷里。她跟着师父和各位师姐一起,每天练功,嘻戏。她一直很快乐,只是,每次当她站在山顶眺望谷外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师父从来不告诉她谷外事情,她只是一直跟女孩说,谷外很危险。那里的人都是些善恶不分凶狠无比的人,小女孩一直认为师父的话很对。直到有一天,一个师姐由于要处理谷里的事务出谷后,带回了一个男子,一切都变了。师父很生气的质问师姐,师姐却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跪了下来。那男子也跪了下来,一直恳求着师父。师父当时真是气极了,小女孩从未见过师父生过这么大的气。师父一边抽着师姐耳光,一边声嘶力竭的吼着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他们只是贪图你的美貌罢了之类的话。而师姐却不为所动,任由师父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她的脸上。那男子见状护住了师姐,却被师父一掌拍飞到了一边去。师姐也被师父一掌打倒在一边。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几位师叔师伯忙上前来拉住了师父,而一些与师姐关系非常好的师姐,也纷纷跪了下来给师姐求情。后来师父一怒之下,废了师姐武功,将她逐出了谷。女孩一直不明白,为何师父会这么生气,她问了师父好些次。换来的却是师父的怒斥,终于有一天,女孩又去问了这个问题,师父忍不住动手打了女孩一巴掌。女孩觉得很委屈,不过一个问题罢了。凭什么!她凭什么!”
怜月说着,眼里闪着泪花“她凭什么打我!呜呜…”怜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弄得司徒风手足无措,他轻声安慰着,怜月却哭得更凶了。司徒风忽然想起了父母哄孩子的招术,他动作僵硬的抚着怜月的头,边抚边哄道:“不哭了…不哭了…”
怜月见他这么哄着,破涕为笑“呆子,你以为是哄小孩儿吗?”司徒风嘿嘿笑道:“我师父没教过我这些。”接着又说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就跑出来了?”
“嗯”怜月道“那你呢?我都跟你说了我的故事,那你呢?”司徒风苦涩的笑了笑道:“我?我只是个家破人亡,一心要报仇的人罢了,又有什么故事呢?”说完长叹了一声。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怜月带着歉意的说道。“没事,早过去了,现在的我已经没那么懦弱了。”司徒风自嘲道。这夜,他们谈了许多,怜月给他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讲了那些漂亮的风景。而司徒风则给她说了自己这十年来的生活,如何被司徒天元折磨,如何跟布地文学蛊医,如何在捉弄了司徒天元之后又巧妙的脱身。这些有趣的事把两个少年男女的距离又拉得近了些,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怜月在马车里沉沉睡去,而司徒风也抱着那袋南珠与金锭靠在树上睡着了。
次日,朝露打在了马车上,伴着鸟儿的歌声将她叫醒。她慵懒的理了理头发,看到司徒风在整理着车套。她伸了个懒腰“司徒,有水么?”她跳到司徒风的背后,调皮的拍了下司徒风的背,司徒风将马牢牢栓在车上后,从车里拿出了一袋水递给了她。怜月接过水后,倒了一点在手心里,轻轻拍着脸,将水一点一点的滋润到了她洁白如玉的脸上,又将手绢浸湿,清洗了干净。
就在这当口,司徒风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对怜月喊道:“怜月姑娘,起程吧!”怜月应了一声后,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司徒风不停的辨方向看日头,就怕走错了路,惹得怜月阵阵大笑。就这样,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益州。“在南五道这么久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益州城了,这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许多好吃的!还有!还有!这个地方的狸子老好吃了…”
你刚一进城,怜月就开始嚷着,给司徒风介绍着城里的一切。“看!看!看!那家的面可好吃了!就是那!那家的工巧玩意儿都是祖传的手艺。还有,看那!那家的糕点比我在苏州吃的好吃多了…”一路上就没消停,司徒风则呆呆的驾着车。好不容易到了客栈,司徒风被折磨得够呛,也懒得跟掌柜罗嗦了,直接掏出了五两银子,要了两间客房和些酒菜后,跟着小二去了房里刚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滚开!”楼下传来的争吵声,把司徒风吵醒了,他揉揉睡眼朝楼下走去。“别逼本小姐动怒!”“哟,小娘子还挺辣。”“哈哈…”一阵阵的奸笑声传入他的耳中。司徒风定睛一看,几个打扮风流的男子在调戏怜月,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十分英俊,可是言语中无不透着轻薄之意。司徒风怒由心生,自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打向了那个为首的男子。
“啊”这一下打得极重,那男子捂着流血的右手大骂道:“哪个狗娘养的暗算老子?”司徒风一跃,跃到了那男子面前,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你爷爷打的你!”司徒风一脚将他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