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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昨夜闲潭梦落花

正当合欢散人在堂上哭天抢地的时候,司徒风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客栈里,要了点小菜,却听到小二在与一个食客说笑着“听说了么?昨晚上王老爷家的千金差点就遭了那采花贼的毒手。”那食客却不屑一顾道:“你这个消息早传遍了!那天杀的淫虫现在正跪在衙门里呢?”

“哦?”小二显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一直以来,都没人能抓得住那合欢散人,这次终于被绳之以法,究竟是哪个高人做的好事?于是两人开始热烈的讨论了起来,小二说是唐门外出历练的弟子,而那食客却认定那高人是高深莫测的江湖散人。而司徒风吃罢之后,大步向衙门走去。

“哟,小兄弟,你又来啦?这次你运气差了点,那天收的淫贼居然自己跑了过来,哈哈,可惜了,他还值五十两纹银呢。”司徒风点头应道:“我知道,我便是来找他问话的。”衙差权衡了片刻后将他带到了堂中,谁知,那个满头是包的合欢散人一见到他,就跟见到鬼似的,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县令脚边,拉着县令的裤角惨声道:“大人,救命啊!小的知错了!求大人救我啊!”

“……”县令一阵汗颜,却也未失了威严,他问道:“此人说他本是那榜上的淫贼,被你折磨成这般模样,可是属实?”司徒风拱手道答:“回大人,此人昨晚意欲轻薄良家女子,被在下无意间知晓后拿住,后又逃了出来,不曾想他居然来自首了,真是耐人寻味啊!”

县令心里暗骂“还不是你将他逼来的,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县令也觉得合欢散人这么闹很心烦,于是手一挥,让人将他押进了牢里,又叫人从库里拨了五十两纹银给司徒风。谁知司徒风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县令问道“少侠还有事吗?”

司徒风点头道:“在下想请问大人,剑南的山贼分布。”县令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道:“少侠稍等片刻。”说完后招来一名衙差,伏在衙差耳边说了几句。衙差听完后跑进了内堂,不一会儿拿着本小册子跑了出来。县令接过册子,径直走到司徒风身前将册子交给他。

“这上面记载了南五道各个地区的山贼的情况,少侠请收好。”司徒风将其小心收入怀中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拿着纹银离开了这里。“江南道首患,太湖水寨,贼首刘泰,性嗜酒。开元五年,领八百贼寇盘踞太湖,劫掠往来商贾渔家百姓。其县县令尝四剿而无果,今以重金募江湖豪侠为民除害。斩其首级者赏银三千两,生擒者赏银八千两……”

司徒风看了看册子,将南五道的大小山寨都看了个遍,他打算先从南五道最大的山寨下手。因为地位越高,知道的越多。谁料,他刚从房里出来,一个着着青衫,脚蹬华履的老头带着几个奴仆打扮的人将他堵在了楼上。

“敢问公子便是那个捉拿了淫贼合欢散人的侠士?”老头拱手问道。“不敢当,正是在下。”司徒风还礼道。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抓了采花贼的高手?不像啊?”

“你晓得什么!我听我那个在衙门作差的兄弟说了,那侠士年纪极轻,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贼人治住了。听那形容,与眼前这个少年一般无二。”

“少侠可记得那晚救了一个无辜少女?”老头客气道。司徒风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过了,老头接着说道:“那少女便是我家小姐,小老儿姓张,蒙老爷错爱,做了个管家。我家老爷他已备下酒菜厚礼,让小老儿来请少侠前往府中作客,以聊表谢意。”司徒风本打算拒绝的,但一听到厚礼二字,便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盛情难却,不好驳了你家老爷的面子。我们这便走吧”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向着门外走去。

而那张管家也忙上前去给司徒风引路,一路上介绍了他家老爷生平。老爷姓王单名一个川字,是这个地方的首富,与江南四大世家的元家六世叔元叶颇有交情。因此,王家的蜀绣和绸缎占据了江南近十分之三的市场。而王川此人十分念家,便在此买下了个宅子,偏安一隅。“少侠请。”到了府邸正门,张管家拱手请道,又吩咐一个丫鬟去给王川报信。

不一会儿,王川急忙迎了出来,面带喜色道:“少侠肯委身光临寒舍,老夫实在有幸啊!”说着,把着司徒风衣袖便将他往厅中走去。一旁捶手跟着七八个小厮,绕过正门前的假山,又穿过了一处弯蜒曲折的长廊。王川将他带到了一处花团锦簇的庭院中,一路上司徒风至少见到了三十个家丁与十来个丫鬟。在庭院的中央,一大桌山珍海味与各式糕点早已准备就绪,王川拉着司徒风坐了下来。

“来人啊!把小姐叫来,让她出来拜见恩公,顺便将那坛三十年的陈年桂花香拿来,今日我要与这位少年英雄不醉不归!”王川大手一挥道,显得十分豪气。而司徒风丝毫没有坐立不安的感觉,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自己救了人,就应该受到那人的报答。所以他从一开始心里便开始想着那份厚礼到底是什么。从这个王老爷的排场看来,那谢礼一定不会差到哪里。

王川不断的向司徒风敬着酒,司徒风也都喝了下去,好在这酒味淡薄,不比他在南诏时被司徒天元逼着喝的烈酒,不过毕竟他也没什么酒量,五壶酒下肚,酒意也慢慢涌了出来,他吹嘘着如何将那合欢散人打得不成人样,又感叹着他跟司徒天元学武时候的悲惨.“少侠一身好武艺,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王川附和道。

两人正聊着,只见一个着水绿衣衫粉黛淡施的美丽女子走了出来。向两人款款施礼“见过爹爹,见过恩公。”司徒风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姑娘请起。”那晚他一心只想着如何狠揍那合欢散人一顿,全然没有在意这女子的面容。如今看来,倒是自己那时眼光太短。女子斟了杯酒端起来敬司徒风“多谢恩公相救,小女子才能性免于难。小女子在此谢过恩公。”说完一口将杯中酒饮了尽,司徒风也端起了酒杯,也是一口便饮了干净。饮罢,女子与两人一同吃了起来。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家在各方啊?”司徒风好不容易将一块海参咽下了肚,顺了顺气道“我是南诏来的,免贵姓司徒,单名一个风字。”王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是,饭桌上,那王小姐却是不知一直低头沉思着什么。“今日天色不早了,还望请少侠下塌寒舍,让老夫也能尽尽地主之谊。”王川劝道。司徒风婉言拒绝道:“谢王老爷款待,只是在下还要赶路,实在是…”

王川也没放在心上,捋了捋胡子道:“不知少侠欲往何处去?老夫也好为少侠备好车马。”司徒风淡淡的道:“太湖水寨,在下要去查些私事。”而王川却是大惊,在江南创荡了这么久,他深知太湖水寨是什么样子。而眼前这个少年却只是清描淡写的一句话便给带过了,不知他背后有什么势力。

宴罢,王川便命人准备了马车,又将一袋南珠与一袋金锭交给了司徒风。“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还请少侠笑纳。”司徒风接过东西后谢过了王川,王川又将一封书信递给他道:“苏州元家元叶老先生与老夫颇有交情,若是少侠在苏州有什么麻烦,大可将此信递上,也可助少侠一臂之力。”司徒风觉得什么礼物都没有这封信来得重要,当即拱手连连称谢。旋即,出门上了马车向官道上驶去。“老爷”张管家不知何时现在了王川的身后。

“嗯,老张啊,你看这少年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王川皱着眉深思道。张管家道:“若说最特别的,别无他处。只是他的姓…”王川赞许道:“也许只有与那老鬼有关的人才敢这么狂妄吧。”张管家认同的点了点头。而此刻,司徒风正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行着。而那个车夫在出了王家不久,拿着司徒风给他的一锭金子屁颠屁颠的回家了。

司徒风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拿着一大块牛肉,一边哼着歌一边嚼着牛肉,好不自在。这天夜里,他将马栓好后,便在一旁打坐修着内功。“唰”一旁的林中传来一声轻响,司徒风警觉的睁开眼睛。自腰间摸出了一个铁算盘,摆开架式。

“唰”又是一声响动,司徒风捡起一块石子打了出去。“呀”一声女子的惊呼声传来。忽然,一把短刀飞射出来,司徒风大惊,算盘一转,将短刀打落在一旁。“作死!敢偷袭老娘!”一个女子跳出来怒嗔道。这女子色若皎月,虽不施粉黛也比得那花儿也黯然失色,着着一袭淡蓝色的薄衫,一头青丝斜盘着,插着一只玉钗。而此刻她正气鼓鼓的指着司徒风,虽是生着气,却也另有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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