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你去哪了?”进了城爷的院子,夏若歌见一名穿着便服的老伯坐在榻榻米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抓着几颗围棋转来转去———显然是挺无聊的样子。
“你怎么又来了?”城爷见了那男子,虽是不耐烦地问道,可表情却是自然,仿佛那男子出现在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无聊呗,咱们来下棋吧。”老伯嘿嘿笑道。
“出去找别人下,我想睡午觉了。”城爷一点也配合老伯。
“那丫头,我们来下。”老伯竟是个干脆的人,说找别人就找别人。
“我就不了吧。”忽然被点名的夏若歌抽了抽嘴角,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陪陪我老人家嘛,辛辛苦苦生养的儿女都不理我了,在家孤单得要命啊!”老伯忽然说起自己的“身世”。
“…”夏若歌听着立马觉得老伯挺可怜的,便说道:“那我们下一局就好吧?我还有工作…”
“行!”老伯果断地把棋盘搬到夏若歌面前。
城爷把被单拿到房间里放好,便又走出房间,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下棋。
“你不是说你要睡?”老伯一脸“你快去你快去”的表情。
“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小丫头。”城爷双手环胸,盘着腿坐着,明显是不打算走了。
“啧啧,龙爷我不是这样的人。”老伯撇嘴说道,便下了一子。
城爷挑了挑眉:这厮,说一套做一套,手下倒是一点都没留情啊。
夏若歌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龙爷下狠手的原因,很多时候,年轻人的求胜欲是很强的,被人打趴了一局,便会想要再次挑战。
这龙爷大概想要让她先输一局,然后主动提出再来一盘吧?
可惜,她的性子已经几乎被老人们磨平了,胜负对她来说,甚至还比那天边的浮云轻点。
“丫头,看着下啊,别让我老人啊。”龙爷一边狠狠地进攻,一边和蔼地笑道。
夏若歌和城爷忽而一起抽了抽嘴角。
“啊,好的…”夏若歌轻笑着说。
再看向棋盘时,便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嗯…仔细再想想吧…
见夏若歌一脸沉思,龙爷的眼里闪过一丝金光。
这丫头的棋艺不错,却一点也没有求胜之心,还真的是陪他玩玩而已呐。
城爷端详着棋局,不禁冷撇了龙爷一眼:叫你老是欺负人。
谁叫你不和我下?龙爷不甘示弱地撇回去。
“丫头,赢了他的话,我给养老院捐十个按摩椅。”城爷淡淡说道。
夏若歌一听,嘴角便是一勾,接着,那黑框眼镜似是闪过了一丝反光。
“好。”淡淡的声音响起,夏若歌把黑子落在了棋盘上,瞬间扭转了局面。
“你、你这丫头!”龙爷看着不禁愣了愣。
“下吧。”夏若歌微微歪着头,稍显得意地说。
“可恶!”龙爷咬牙切齿地盯着棋盘,便将盘着的腿换了个位置。
就在这时,龙爷的膝盖一个不小心撞上了棋盘,把整个棋局都掀翻了。
黑子白子落了一地,还沾上了茶水。
夏若歌见了,连忙跑到桌边,将抹布拿来把榻榻米擦干。
“呼!千钧一发。”见榻榻米还没有吸入茶水,夏若歌松了口气。
“丫头,你在意的不应该是这个吧?”龙爷招了招手。
“嗯?”夏若歌疑惑不解,“榻榻米不能沾到湿的,很容易发霉啊。”
“不是这个问题…”城爷揉揉眉角,她这么关心他的榻榻米他是很欣慰啦…“你那很有可能反败为胜的棋局,毁了。”
“啊。”夏若歌总算回过神来了,刚刚那一摔,让她有些乱了神,唯一想到的便是把榻榻米擦干,因为城爷有些讨厌潮湿,所以这个得特别注意才成。“那你们不要告诉老人们哦,他们会为那没见到面的按摩器伤心的。”
“那你呢?”龙爷问道:“你不伤心?明明是一盘能反败为胜的局。”
“胜败乃兵家常事。”夏若歌不在意地推推眼镜,说道:“我的下一盘棋,会更好的。”
“那我们…”
“可是,我真的得工作了,抱歉啦。”就在龙爷兴奋地想要说什么时,夏若歌立马打断。
“…”龙爷于是默了,明明是他打算勾起她的求胜欲的,现在怎么变成是他很想与她对弈了?
“我后天就要去别的地方了,所以以后再见的话,咱们再对一局。”夏若歌淡淡说道,便轻笑着离开。
“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龙爷深受打击。
“那丫头打算趁暑假多学点东西,所以只在这里做一个月。”城爷解释道。
这也是那些老人变本加厉地使唤她的原因吧?…因为不舍得啊。
“喂喂,小若歌你跑哪里去了?这里的瓜子快点扫干净了!”外面又传来了声音,城爷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进屋睡了。
“干嘛无视我啊…”龙爷撇撇嘴,一脸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