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林致远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个人名。
李淑娟,潘国龙,潘东宝,邱德瑞,李有才,王亮……
这都是他要报复的人。
李淑娟是革钢二发电的后勤科科长,潘国富之母,眼睛里只有钱,贪婪的像一头母狼。
潘国龙是革钢附企公司保卫科科长,潘国富大哥,社会关系很复杂,九流三教都结识,凶狠的像一头野猪。
潘东宝是革钢矿渣厂厂长,位高权重,是潘家人的主心骨,最是老谋深算,像一头狡猾的狐狸,只有扳倒他,潘家才会倒。
至于潘国富,根本不在林致远的打击范围之内,一个小丑,无足挂齿。
邱德瑞是技术科科长,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正是因为他,前世的自己才会被陷害。这个人没有真才实学,又好色贪利,对付他应该不难。
李有才是他家一个远方亲戚,在他刚被开除时,李有才说能找到革钢的领导帮着求情,林致远的父母把一辈子的积蓄三千元钱交给了李有才,结果这个骗子拿着钱就不见了踪影。
这也是直接导致林致远的父亲林大军突发脑溢血的原因。
一提到李有才这三个字,林致远就恨得牙根直痒痒,相较于潘家人,他更恨李有才,既然重活一回,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骗子。
王亮是林致远初到深市时的老板,这个黑心贼,拖欠了林致远三个月的工资不给,最后卷款跑路,害的当时的林致远差点饿死在深市街头。
名单上还有一些人,都是林致远在各个阶段遇到的仇人,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把这些人前世对自己的伤害加倍偿还。
名单写完,林致远又在稿纸上重重的写下两个大字,钱,权。
钱的事他不担心,重生之人如果还在为钱发愁,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现在唯一的阻碍就是他现在手头没有钱,不过这个问题迟早会解决。
至于权,林致远望着这个字发了半天呆。他知道想要彻底整到潘家,没有权力是做不到的。
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台灯上方袅袅而上……
前世,他被陷害离开了革钢,这一世,他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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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深夜,同样有人不眠。
胜利路第九幼儿园对面,是一片伪满时期留下的老房区,全部都是二层的小楼。别看房龄老,但是建筑质量绝对杠杠的。
潘家就在这片小区里,一户八十多平的三室,这是厂矿长才能享有的待遇。
脑袋缠的像木乃伊一样的潘国富正在向自己的父母和大哥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跌跌不休,没完没了。
土匪一样的潘国龙怒了,他瞪着凶狠的三角眼,“你瞅你那个熊样,被人打成这个逼型,居然还被人告了,你窝囊不窝囊?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
潘家人没有一个高的,潘国龙和他弟弟一样,都不到一米七,不过身材粗壮,典型的车轴汉子。
在保卫科科长这个位置上坐久了,九流三教什么样的人都接触,养成了潘国龙嚣张跋扈的性格。
李淑娟心疼小儿子了,恶狠狠的瞪了老大潘国龙一眼,“他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要是不想帮忙就闪一边去。要我说这事不能怨国富,他是被那个林致远陷害的,姓林那小子我见到了,沾上毛比猴都精,不是个善茬。”
李淑娟咬牙切齿道:“都是武小青那个狐狸精害的,国富,听妈的,趁早跟她断了,赶明儿妈给你找个好的。”
“不行,我爱小青,我要和她结婚。”潘国富一梗脖子。
听到武小青这三个字,潘国龙目光游离,点了一支烟。
国富这个女朋友他见过,绝对是个尤物,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身材也好的不得了,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看着就让人心里痒痒。
“爸,妈,这事你们别担心,明天我找几个人教训一下姓林的小子,他要是敢不撤案,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潘国龙急忙转变了话题。
“胡闹!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哪有一点干部的样子。”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潘东宝一拍桌子,“老大,这件事你先不要管,你妈已经送去五百块钱了,那边也同意了,不要节外生枝。”皮肤像老树皮一样的潘东宝眼中厉光一闪,“过几个月再说,打他一顿太轻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让人望而生畏。
主心骨发话了,其他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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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林致远醒了,洗漱过后,他穿上回力鞋,出了青年宿舍,右转之后上了胜利路,慢慢的向南跑去。
林致远的身体素质很好,高中和大学都是田径队的标枪选手,爆发力惊人,晨跑是他多年来保持的一个好习惯。
林致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年轻的身体真好,充满了力量。昨晚想事情睡的很晚,但是依然精力充沛。
林致远越跑越快,甩开双臂,迈开腿,尽情享受着青春的感觉。
十五分钟后,他跑到人民商场附近,在一处小区前停下。
林致远缓缓走进小区,四下观望,这个小区面积不大,由四栋四层高的楼组成。
他要找的那位老太太就住在这里。对于寻找目标,他记忆中的资料少的可怜,他甚至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儿子叫李振山,现在在燕京某冶金部门工作。
这个李振山,曾经也是革钢的一名技术人员,因为工作业绩突出,很快就坐上了处级领导的岗位,十年前他调到燕京,他的母亲则留在了革安。
两年后,李振山将重回革安,担任革安钢铁公司的总经理。
信息虽然少的可怜,但却非常珍贵。
昨晚林致远想了很长时间,想要在短时间内掌握权力,常规办法肯定是不管用的,革钢这种大型企业,最讲究论资排辈,等到自己当上处级领导,至少也得是十年八年后,他根本等不起。
所以他只能走捷径。
此时天光大亮,不断的有老人从各个楼门里出来,拎着菜筐去菜市场买菜。
林致远尾随着这些老人,也去了菜市场,躲在他们后面,偷偷的听他们说话。
“他李婶,你也买菜啊!”
“是啊,张大妈,这一家子吃喝拉撒全都得我管,孩子他爹就是个甩手掌柜的,油瓶倒了都不扶。”
林致远默默的跟了他们二十分钟,家长里短听了两耳朵,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得到,不过林致远也没气馁,他原本也没指望一天就能找到目标。
看看手腕上那块价值六十元钱的安东产春花手表,这是他当年考上东海理工家里给他买的。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上班了。
林致远在菜市场的早点摊上买了四根油条,边吃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