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将军冯习大营。
听到急促的鼓声,熟睡的冯习火速起床查看,看见隔壁大营传出的烽烟脸色大变,鼓足中气吼道:“所有人集合,随我杀敌。”
汉军士兵最近有些懒散,但懒散只表现在日常生活中,真到了战场上依然是动作迅速,敢打敢拼的百战之师。
毕竟人不可能天天防贼不是,敌军没来自然要休息休息,敌军来了就不一样了,必须死战。
接到命令的士兵很快从睡梦中醒来,穿好铠甲拿好兵器赶到校场集结,冯习简单做了几句动员就率领大军下山,准备赶往江边。
谁料刚走到半山腰就见一队吴军快速朝这边赶来,此时此刻能赶到的是谁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冯习果断做出改变,下令道:“回营,固守。”
吴军的兵马肯定比自己多,硬拼占不了便宜,只能先防守再伺机寻找战机。
汉军发现了吴军,对面的吴军同样发现了汉军,吴军主将孙桓顾不得思索汉军怎会有防备,立即下令进攻。
汉军的表现虽然有些反常出乎他的预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若退不是把江边的陆逊给卖了吗?
分兵出击的坏处很明显,一切顺利还好,出现变故,各路大军做不到信息同步只能各自为战,同时会因为顾忌友军而做出错误决定。
对孙桓来说,此刻最正确的选择是退兵继续固守夷道城,但为友军着想他不能这么做,只能硬着头皮进攻。
汉军防守吴军进攻,双方很快便战在一起。
……
江边的战斗已经彻底白热化,关兴挥着青龙偃月刀来回冲杀,杀到现在大脑早已宕机失去思考能力,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杀敌。
兵法上有一招叫做半渡而击,按常理来说渡江的大军遭到攻击很容易崩溃,奈何吴军将领都是百战名将,别的本事没有稳住队伍的本事还是有的,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便稳住阵型,并逐渐发挥出了兵力多的优势,就连被关兴阴了一把的潘璋也重新加入战斗,逼的关兴等人不得不拼命。
江边的战况惨烈,江面上的战斗也是一样,陈式率领水师猛攻,准备摧毁浮桥冲过浮桥封锁,进攻浮桥后面的吴军竹筏,准备将吴军彻底切为两半。
可惜今夜的风不太友好,吹的东北风,自东北而来飘向西南,火焰和浓烟都是往陈式这边飘的,稍一靠近就被熏的睁不开眼睛。
因为是东北风,浮桥燃烧的特别慢,迟迟不断。
且吴军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浮桥被烧,果断用弓箭还击,逼的陈式不得不上岸躲避。
论水战,汉军还真不是吴军的对手。
江边。
关兴砍倒一人再次盯上了潘璋,兴奋吼道:“小潘子,刚才一膝盖没把你顶废吧,东吴是不是多了一个当过将军的太监。”
“你找死。”潘璋气的脸色通红,毫不犹豫的向关兴杀来,刀刀搏命誓要将关兴砍死刀下。
可见刚才那一击对潘璋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关兴也不惯着他,随着交手,恐惧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一腔热血。
再懦弱的人到了战场上也会变成勇士,关兴就是这样,仗着青龙偃月刀的锋利打的潘璋节节败退。
两人交战正酣,又一阵喊杀声伴随着急促的鼓声自身后传来,汉军的援军到了。
被包围的汉军见此士气大振,挥舞兵器的手臂更加有力。
战事紧急,双方都在抢时间,没人敢在路上磨蹭,刘备赶到不久又有一支援兵赶到,人还没来声先至,操着破锣嗓子吼道:“燕人张兴国在此,吴狗可敢与我一战?”
话音刚落,一名手持丈八蛇矛的少年便杀进阵中,宛如猛虎冲进羊群,手下无一合之敌,很快便杀到关兴身边埋怨道:“安国,你这做弟弟的不厚道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飞的儿子张苞,一身神勇不下乃父。
关兴反驳道:“我不是派人给你送信了吗,你来的晚还怪我?”
张苞无言以对,他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路途遥远太耗时间他也没办法啊,无奈只好将怒火撒向面前的吴军,挥矛直取潘璋脖颈。
潘璋都快被关兴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哪还有力气抵挡,长矛刺来时他正处于旧力已去,心力未生之际,根本无法格挡躲避,无奈只能闭目等死。
眼看矛刃就要捅进咽喉,斜刺里突然飞出一把大刀,将张苞的长矛挡开,随后一个声音吼道:“某家徐盛在此,张苞,你的对手是我。”
致命一击被人挡开,张苞不由大怒,挥矛喊道:“姓徐的,既想找死俺成全你。”
说着挥矛直奔徐盛而去,两人很快战成一团,矛来刀往土石横飞,三丈之内无一人敢靠近。
随着时间推移又一群援兵赶到,这次是群蛮人,服装与汉军截然不同,领头的是位面如噀(xun)血,碧眼突出,手持铁蒺藜骨朵,威风抖擞的蛮将,正是五溪蛮王沙摩柯。
沙摩柯冲进阵中,一铁蒺藜敲碎面前吴军的脑袋,嗷嗷叫着吼道:“儿郎们,为了大汉的赏赐,杀啊。”
与汉军不同,这货是刘备许诺重利拐卖来的,打仗更多的是为了赚钱。
不过这位蛮王也是真猛,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吴军的铠甲在他的重武器面前完全没用。
向前突进数百米,终于遇到一位吴将,年近花甲胡须皆白,竟是老将周泰。
沙摩柯诧异道:“吴国人才这么凋零吗,怎么连老头都上战场了。”
上了年纪还在冲杀的老将大多脾气不好,周泰气的胡须乱颤,挥刀直取沙摩柯头颅,同时反骂道:“乡下来的蛮子也敢大言不惭,看刀。”
这个时代的汉人优越感特别强,看外族人都像在看下里巴人,族长也是一样。
相反,外族人在汉人面前多少有些自卑感,沙摩柯也不例外,周泰的话成功戳中了沙摩柯的自卑神经,气的沙摩柯再无保留,挥着铁蒺藜招招搏命。
周泰武艺虽比沙摩柯高出不少,但毕竟上了年纪,体力远不如沙摩柯这样的年轻小伙,只撑了五六十个来回便撑不住了,一不留神被沙摩柯逮住机会,一棒砸在脑门上。
铁蒺藜可是重武器,头盔再厚也没用,周泰被打的当场倒地,刀都飞了出去。
沙摩柯准备上去补刀,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周泰毕竟是名将,又是老人家,多少要给点尊重。
周泰双手撑地艰难站起,转身看向武昌方向,想说点什么刚张开口就喷出一股血沫,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
脑袋虽然垂下,身体却依旧如标枪般笔直,如此风骨让沙摩柯打心里敬佩,因此没碰他的尸体,而是绕开杀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