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赞会这么好心吗?当然不会!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因为他已疲惫不堪,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杀彭振岳,搞不好,反而会被彭振岳所杀。与其拿命去赌命,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多海。等假以时日,自己养精蓄锐,体力恢复之后,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副领,敢居功自傲,不拱手相送吗?这就叫鹬蚌相争,鱼翁得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多海杀了彭振岳,怎么算,自己都是最大的赢家。
多海森冷的眸光里,闪烁着讥讽的笑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苏统领,你浴血奋战了这么久,小弟可不敢后来居上,抢你的大功啊!小弟还是本本分分地观敌瞭阵,替你呐喊助威吧!”
态度鲜明,立场坚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苏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暗骂:“狗日的多海,终于一日,老子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彭振岳,则免去了后顾之忧。虽然他不明白,多海为什么选择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但是,毋庸置疑的一点是,他可以倾尽全力,对付苏赞,而不必担心多海的偷袭。先解决眼前的苏赞再说吧,以自己目前的体力和精力,也只适合一对一的决战了。
他挥起宝刀,踉踉跄跄地再次向苏赞扑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被虾戏。想他戎马半生,叱咤风云,驰骋疆场,最后,竟然不是马革裹尸,壮烈成仁,而是和自己人刀剑相对,撒尽最后一滴热血,这——可能是心底最难以承受的伤痛吧!
苏赞,已在心底,将多海骂了成千上万遍,却又不得不再次举起刀,迎战彭振岳的攻击。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彭振岳的对手,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前面有二十多个御林军,用肉体和热血,给他铺出了一条捷径。事实也无可辩驳地证明,即使是捷足先登,他依然没能讨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彭振岳,真的是大清王朝绝无仅有的一位枭雄!
两个人你来我往,虽然动作迟缓,却都孤注一掷,拼尽全力。
彭振岳,终究是久战沙场,技高一筹,千钧一发之际,他闪开了苏赞迎面劈来的致命的一刀;而苏赞,却躲不开他反击的那一刀。
苏赞,顷刻间,身首异处。圆睁双眸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又滚,似乎是难以置信,又似乎是死不瞑目。
彭振岳气喘如牛,拄着刀的魁梧身躯,不由自主地左摇右晃。
苏赞致命的一刀,虽然闪开了,却不知伤了哪根动脉,殷红的血迹,顺着摇晃的身躯,很快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如果没有多海,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那么,苏赞人头落地之后,他也可以了无牵挂地躺倒在爱妻左庆华身边了。只羡鸳鸯不羡仙,夫妻二人,能同生共死,也该是一种求也求不来的幸福吧?但是,现在不行,多海还在,他还不能倒下,只是,他还有能力,将多海杀死吗?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明明嘴巴已经张大到极限,可是,为什么,吸进肺里的氧气,还是不够用呢?
自己的视线,似乎也越来越模糊,明明敌人近在咫尺,可是,为什么,自己却看不清,可以令敌人一刀毙命的要害所在呢?
自己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可以稳如泰山般屹立不动,可是,为什么,却越来越觉得头重脚轻,老想摔跤呢?
不——不能摔跤——不能倒下,倒下了,只怕再也站不起来了!哪怕是真的有回光返照前的一瞬间精华爆发,他也要握紧手中的刀,和敌人血战到底。
他嘶声喊道:“来吧!举起你的刀,我们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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