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知道田春达一定是有什么想法了。问:“队长,怎么,你想到点什么了吗?”
“是的,想到了点东西。”
“有什么新发现?”
田春达慢慢地摇摇头说:“没有,反而我发现的东西使这件事更混乱了。”
“什么意思?”
“那天我去楼顶透透风,走到过道前,我看到两部电梯一部停在7楼一部停在3楼,并且上面只显示这两个数字,当我走到电梯前的时候,7楼和3楼几乎同时启动,往上来的方向。所以我只摁了7楼那部的‘上’。那部电梯那会儿是在7楼这我可以确定,但另一部是否在3楼我就有点模糊了,刚才我打电话是确定我的记忆。”
“可这究竟是几楼有什么关系?”
“刚才我做了一个试验。”
“什么试验。”
“从7楼开始算起,中途在15楼停住,再启动,再到达16楼所需时间是37秒,而从三楼直接到16楼的时间是34秒。”
郝东侧着头问:“这有什么意义?”
“我们到达16楼时,对面的电梯已经到了,并且门还开着。”
“是呀。这和你的试验结果相吻合啊,不是本来就快3秒吗?所以门也开了。”
田春达抹了抹唇上的汗珠说:“你觉得顾臣是什么时候进入那电梯的?”
“是在……”他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吞了吞口水。
“电梯停下来,再启动大约要用7、8秒的时间,如果电梯在中途停下过,那我们抵达16楼时,对面的电梯是到不了16楼的,可能只在15或14楼。因此顾臣不可能中途进入电梯的,也就说一开始,电梯在3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里面了。”
郝东跟着田春达的思路走,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不仅如此。”田春达看了眼郝东说:“顾臣还一个人呆在3楼的电梯里什么都没做,并且这状态持续的时间还不短,他一个人在电梯里究竟干什么?”
郝东努了努嘴同时也看着田春达,摇摇头。
“根据目前我们推理的状况我们可以知道那天顾臣的行动情况:一开始他就呆在3楼的电梯里,之后直达16楼,然后到了16楼正好毒发生亡。可问题是他为什么在3楼?又为什么去16楼?
原本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顾臣是自杀的,并且还想自杀的与众不同,那张炸弹威胁的纸条也是他自己贴上的。或许对于一个自杀的人而言,他临死前的行动就没什么逻辑性可言了。可这种疯狂的念头我自己都不信是真的,况且刚当上院长的他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有什么理由自杀呢?”
田春达看看郝东又问:“我记得当时顾臣的脚边还有一个登山包的,里面装的是文件。”
“是医院的文件。”郝东回答。
“用登山包装文件,你不觉得很怪吗?”
“或许是个人爱好吧。”
田春达继续分析着,“为什么要用延迟性毒物?无论凶手是外面的还是就在那几人中,似乎都没有理由用到它啊,为什么不用常规的砒霜,氰化钾之类?反而要弄这种很难弄到的毒药?难道说是嫁祸?真正的凶手或许正是想通过这种“很难弄到的”毒物以此来让我们怀疑那五个人?可还是说不过去啊,若是想嫁祸有比这好得多的方法啊。”
“我们现在去第一医院。”田春达说。
“去那干嘛?”郝东问。
“想问他们点情况。”
“问什么?”
“关于他们那天乘电梯的情况。”
6
他们钻进警车内发动引擎驱车前往第一医院。
看得出,田春达对于电梯非常在意。郝东也觉得电梯在这起案件中起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作用,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抵达第一医院后,他们顺着咨询台所说的方位去张言和李玉文的办公室。最先找到的是李玉文。
“李玉文医生,你好。”
李玉文诧异的看着两位刑警。
“我们想了解一下那天你和张言他们乘电梯的情况。”田春达说。
“什么情况?”
“就是说你和张言在7楼乘电梯时的前前后后。”
“没什么情况啊。”
“一点没有吗?你们就这么走进了电梯什么也没发生?”
“真要说的话,就是张言进电梯的时候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一跤,还因此不小心摁了‘15’和‘16’两个楼层的按钮。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张言当时是否还在打手机?”
“对,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田春达意味深长地笑了,又问:“他在和谁通话?”
“吕汉峰。”
“说了些什么。”
“张言就问吕汉峰你现在在哪,我刚出来什么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田春达说:“谢谢你的信息。”
郝东是一头雾水,难道这就是他要问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接下来两位刑警来到张言的办公室,他见到刑警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笑着说:“是你啊,田春达警官。”
“你好,张言医生。”。
接着田春达蹲下身子,非常专着的看着张言的皮鞋。张言则疑惑的看着田春达,像是在说:“这家伙精神不正常吗?”
郝东也无法理解田春达的行为,他不认为张言的皮鞋有什么特别的。
田春达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问:“案发当天你也穿着这双皮鞋?”
“唔,是的,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这皮鞋的鞋带很短,即使鞋带完全松了也不会拖在地上,不管怎么想都不至于失去被鞋带绊倒摔跤啊。”田春达慢条斯理地说。
田春达注意到张言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原样,他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那天乘电梯时,不是就险些摔跤吗?为了避免摔跤,你还扶住电梯内壁,由此摁下了‘15’和‘16’两个楼层的按钮。”
“是又怎么样?难道我不能摔跤吗?”
“当然能,我只是说说罢了。”
“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张言此刻的口气已带有了敌意,他说:“没事的话就离开这,我还很忙。”
“你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还在打手机?”田春达用严肃的口气问,他的眼神也变得很犀利,双眼死死盯住张言。
张言吞了吞口水说:“抱歉,我忘了。”
“你的记性没那么差吧。”
“过去这么多天了,这种细节谁会记得。”张言带着火气说:“还有,如果没别的事,请别再打扰我工作。”
田春达又恢复到原先的表情了,他说:“总之谢谢你的配合。”
离开医院,田春达一脸的轻松,他又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郝东问。
“差不多了。”叼着香烟的田春达含含糊糊地说。
“究竟是……”
“回去在同你说吧,现在我自己也要整理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