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看着这些资料,脑子里顿时想起自己和焦怡倩认识不久之后,焦怡倩以公司借债要担保为由,让他签一大堆担保文件,当时的文件很多,有的文件苏俊根本就没办法看。他心想既然是担保文件,那就是签一下吧,焦怡倩是财务部的会计,自己不帮她谁能帮她呢?
后来在和焦怡倩交往之中,她也时不时的让自己签字什么的,总是以各种借口说事。当时苏俊对这位漂亮的女友很是迷恋,她让自己签字,自己就签了,心想自己签个字能有多大的事啊,也没有多想。
难道就是这些签字,自己就被他们无形之中安到公司经理的位置上去了?
平时做经理,那是很牛逼的存在,可是现在的经理、法人代表,那就是还债的存在。他一个小技术员,怎么能给公司还债?他好不容易按揭买了房,每个月还房贷就够他头痛的了,他又怎么能为公司还债?
他顿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他清醒了过来,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焦怡倩联合盖华明制造的惊天骗局。他们早就处心积虑的要卷走上面拨下来用于勘探煤层的那笔钱了,但是又害怕卷走钱之后,上级公司和警察对他们无止境的追捕,所以就利用焦怡倩骗取苏俊的信任,签下一个自愿转让的合同文件,将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和债务一股脑儿的转嫁到苏俊的头上,让苏俊出来为他们背债务,化解公司员工和上级公司闹事的风险。
这个合同转让文件规定,从这个月的月初,经理盖华明自愿将自己经理的职务转让给苏俊,签字之后,苏俊不但接手他的公司和职务,还要接手他一切的债务、公司管理和运作。而且这个合同的期限是五年。
合同是一式三份,这三份上面都有苏俊的签名,原则上盖华明和苏俊,还有上级公司关河县天然气公司都要留存一份。但是现在这三份都是从童震越的包里拿出来的,苏俊本人根本就不知情。
但是苏俊也不是傻子,他看到童震越都没有按照程序办理这件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于是走到童震越面前说道:“童主管,这个我不承认。你们不能拿着一大堆我不知道的文件来,就说我是经理,我就要为公司偿还债务,这世上没这么无耻的事吧?”
童震越对苏俊的遭遇也感到同情,但是他也很无奈,盖华明和焦怡倩卷走了上面下拨的两千万勘探煤层的工程款,原本这个勘探公司就是债务缠身,如果不找出一个人来背这个锅,他童震越就要背这个锅了,如今之计,只能是按照盖华明的那个转让合同和人事档案说事,将这一大摊子的事全部加到苏俊的头上。
所以他看着苏俊,安慰道:“苏总,你这话说得就毫无道理了,你……你不知道这文件,那这上面怎么有你的签名?”
苏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针对自己的阴谋,却说不出话来,只得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签名怎么到了这个上面的,我就是不承认。”
苏俊气得火冒三丈,正准备逃离这里的时候,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
苏俊听到手机铃声,立即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原本是不想接听这些陌生的号码,但是此时为了引开童震越等人的视线,所以就接通了电话问道:“你找谁?”
那边是一个很甜美的女子声音说道:“请问你是苏俊吗?你的母亲是不是叫苏妮?”
苏俊说道:“是啊,你是?”
那边的声音忙说道:“我是县医院急救科的,你的母亲苏妮得了急病被紧急送到了这里,根据我们医生初步的诊断,情况不太好,你能不能来一下我们县医院?”
苏俊一听说母亲的情况不太好,顿时慌了神,也不管这里的破事,挂了电话,就夺门而走。
张伦见苏俊逃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童震越说道:“童主管,这……这怎么办?”
童震越反而笑笑说道:“通知召开公司领导层会议,将这些文件的精神传达下去,就说苏俊从现在开始,就是霸灵乡勘探公司的经理了,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商量。”
张伦一听,顿时咧嘴笑了,心想要是这么一宣布,那公司上下还不是把苏俊包围起来,到时候他就是不想干这个经理也不行了。
因为公司债务缠身,很多的工人都无法发出工资,有的几个月都没有工资了,他们急需要找到一个负责人追要工资。此前盖华明在这里的时候,常常被这些人追着要债。
现在在公司里宣布苏俊成为经理、法人代表了,那么那些要债的,被欠薪的工人还不都死死的追着苏俊要债啊。到时候苏俊想不干都不行了。
苏俊哪里知道这种事,他只是担心母亲的病。他出来找到自己的电瓶车,风驰电掣一般的去了关河县。幸好这里与关河县不是很远,他二十分钟就到了县医院门口。
他在门口问了值班医生,才找到了母亲的病房。
到了病房一看,就见姐姐苏曼和姐夫宣冬冬都来了,正在和病床上的母亲苏妮说话,苏妮一个劲的要回家,就是不住院,姐姐苏曼正在劝说她。而姐夫宣冬冬则在一边吊儿郎当的剔着牙,一副幸灾乐祸又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俊见到这个姐夫,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了,整天正经事不干,和他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家里的所有的事都是姐姐操持着。姐姐苏曼今年三十三岁,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母亲,平时在雨衣厂里上班,每个月挣个五千元,拼死拼活的,也只够一家人生活,可是这个姐夫还时不时的敲诈勒索老婆的钱出去鬼混。
苏俊进来,宣冬冬也看到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哟,你总算过来了,要不是我们住在县里,妈得了什么病,谁也不知道啊。这不,我一听说妈病倒了,我就拨打了急救电话,一拉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直肠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