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温脸色漠然,正要开口,妇人身后的少女便道:“楚悠然那个贱人,一定是垂涎佛子许久,所以就霸王硬上弓了。”
说着,少女伸手指向祁景温的脖子,“大家快看,他脖子上的 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祁景温肤色本就偏冷白,脖子上的那抹红痕就尤为显眼,众人见状脸颊都不由跟着发烫。
“这个楚悠然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平日里勾引差役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佛子都不放过。”
祁景温在流放队伍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差役们对他不敢苛刻,而他就用自己的这层特殊的身份,对众人常施出援手,众人对他很是感恩,把他当成神邸一般的存在。
如此,他们自然是不会允许楚悠然这个狐媚子玷污,故而冲进了殿中就要把楚悠然给揪出来,狠狠教训,然而,殿中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楚悠然人呢?”
所有人转了一圈后也没找到楚悠然的身影。
“抱歉佛子,我姐姐或许是对你还有些执念,所以才做出了这样有违天伦之事,请佛子宽恕她。”
一直静静站在众人身后的楚雅琴缓步走到祁景温跟前,对他行了一礼。
模样温温柔柔,语气也轻柔不已,是个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怜惜之人。
端的就是一个温婉懂事,替姐姐收拾烂摊子的好妹妹形象。
众人看她这样,都不由为她打抱不平。
“雅琴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善解人意了,次次都帮楚悠然那个不知检点的收拾烂摊子,所以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理所应当的让你为她承担后果。”
“是啊,这次无论你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再轻易放过楚悠然这个狐媚子。”
“像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们就应该让她浸猪笼。”
“没错,浸猪笼,浸猪笼……”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注意到殷官差阴沉的脸庞,“都给我闭嘴。”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殷官差下手打人可从不含糊,众人对他很是畏惧。
这时,他旁边的手下李成开口,“头,属下已经搜查完整个正殿,并未见到楚悠然,这……兴许是卫兰姑娘看走眼了。”
“什么看走眼了,我明明看的清清楚楚。”
新帝登基后,就拔除了不少前朝皇帝的心腹,这次流放不仅有将军府祁家和沾亲带故的楚家,还有不少官员也进入了流放队伍中。
而这卫兰便是流放队伍里,原本为兵部侍郎卫家的小女儿,她踏上流放之路后,与楚雅琴成为了好姐妹。
“李差役,你这次该不会又要帮楚悠然开脱吧?”卫兰意味深长地盯着李成, “难不成她真的与你……”
“卫姑娘,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言,不然我不介意代卫家好好教你做人。”
李成攥紧了手里的鞭子,往日憨厚的脸庞此刻尤为硬冷,让卫兰不禁打了寒战。
“呵,这不是楚悠然的簪子吗?”
就在这时,一道处于变声期的沙哑男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就看见楚家庶子楚得拿着个木簪子。
卫兰当下就尖着嗓子道:“看,那就是证据。”
“李差役,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李成浓眉微蹙,抿着唇没应声。
“殷官差,快派人去把楚悠然这个淫妇抓回来,浸猪笼,不然这事要是传到了隐安寺那边,您也不好交差啊。”
闻言,殷官差神色顿凌,抬手就叫人去找楚悠然,而就在这时,楚悠然却抱着两棵白嫩嫩的笋子出现了,“大家怎么都跑到正殿前集合了,不用吃朝食吗?”
她挑了挑眉梢,不解地看着众人。
“楚悠然,你跑的倒是快啊,前脚还在玷污佛子,后脚就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卫兰见到人就开始喷唾沫星子。
众人, “……”
这话实在是有点不雅。
楚悠然勾了勾唇角,眼眸波光流转,“玷污佛子?何时的事?你看见了?可有证据?”
一连四问,把卫兰给听懵了,“我……”
“这个就是证据,姐姐。”
楚得拿着木簪子举起,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阴笑。
楚悠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变态。
没错,这鬼眯日眼的庶弟,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天生坏种,喜欢暗地里捅人,噶腰子的变态。
眼眸深邃,眼睑下还有片乌青色,明明只有十三余的年纪,可整个人却泛着股阴糜之气。
“啧,我就说我这木簪子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弟弟你拿去了啊,快,别调皮了,把它给姐姐。”楚悠然伸手,朝楚得眨眨眼轻笑。
楚得听她这话,唇角的阴笑更深了,“姐姐,这木簪子是在佛像前捡到的。”
楚悠然,“是么,那可有人看见是你从地上捡到的?”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刚刚都只顾着找楚悠然,压根就没有注意其他人,所以他们还真的没看见。
“楚悠然,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贱货,平日做错事推到雅琴身上就算了,今日竟然还想推到顾弟弟身上。”卫兰插着腰就又喊了起来,圆鼓鼓的脸颊气得涨红。
楚悠然瞥了眼这个傻缺, “空口白牙就污蔑我玷污佛子,我为何就说不得这簪子是楚得拿的了?”
“你……”
“当事人就在这呢,你们可有问过他,是否是我强他了?”楚悠然嗤笑。
卫兰神色有些讪讪,但还是梗着脖子出声, “那还用问吗,佛子脖子上的红印,和你的木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是。”
旁边人附和。
楚悠然挑眉看向在人群中的祁景温,施施然启唇,“佛子大人,你说说看,我可有强了你?玷污了你的清白?”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楚悠然这句话,落在祁景温身上。
连下了几天的雨,山中雾霾皑皑,身着青衫的他,如雾中一缕青风,淡雅出尘,透着种易碎易散的谪仙之姿。
在众人看他失神之时,楚悠然疯狂朝他眨眼。
祁景温瞥了眼她,旋即转身,步履从容地朝殿中走去,“未曾。”
清冷的话从众人耳畔拂过,好听得众人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话,怔愣地互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