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阻挡了你,劈开那山
海阻挡了你,填平那海
敌人阻挡了你,让你的战场血流成河
可是心呢?如果心阻挡了自己前进的方向,该怎么办?
抛弃自己的心吗?
雷伊不明白,为什么“叛徒”的矛头会突然对准自己。
它能够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比格星精灵对自己都已经不再信任,它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发生了改变,冷漠中夹杂着猜疑。连冷静睿智的劳克蒙德也没有为自己辩护。
这里是比格星,不是赫尔卡星。
雷伊觉得心中一阵冰冷,它感受到了孤独。
“为什么我的善意会被曲解?”雷伊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我如此努力,还是不能让它们接受我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雷伊站在悬崖边缘,目光所及之处,海盗的机器在轰轰作响,他们在不断地开采着本不属于他们的资源,那是他们的欲望和贪婪;比格星精灵在熙熙攘攘地出入着神罚之地,它们都是一脸地坚毅绝决,看得出它们有多么热爱自己的家园。
或许现在,它们又多爱自己的家园,就有多么怨恨自己。
大家看雷伊的目光都变了,变得不再友善,变得充满了质疑。
当伙伴间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一切都变得茫然而悲哀。
雷伊叹了口气,慢慢盘坐下来,云海翻腾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雷伊,我们相信你!”天璇斗士目光真诚,雷伊是它最信赖的战友,不管怎样,它都会站在雷伊一边。
暴食家族也纷纷替雷伊打抱不平。
“这些比格星的精灵,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伊洛花也附和道,试图去安抚雷伊受创的内心。
“我看啊,我们大家干脆离开比格星好了,免得在这里受冤枉气。”埃洛兽说道。
天璇斗士摇了摇头,“身正不怕影子斜,它们怎么想我们管不着,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雷伊发觉自己受到了监视。
那天,雷伊在没有知会劳克蒙德情况下,独自去暴风城查探海盗的情况,此时的暴风城已经被宇宙海盗所占领,佐格正带领着海盗喽啰们大肆开采城内的资源,到处都是一片破败萧索的景象。
虽然暴风城防备严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细致的打探,雷伊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突破口。
正当雷伊要将这个消息带回神罚之地时,却在城外偶然间遇到了小精灵米鲁。米鲁显然也看到了雷伊,掉头想跑,却被行动敏捷的雷伊拦在了身前。
“咦,你怎么在这里?”雷伊感到很奇怪,这里目前属于宇宙海盗的辖地,随时都有可能被雷达所发现,十分危险。
米鲁的目光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只是路过……”
“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快些离开吧。”雷伊也没想太多,只是催促道。
“哦……”米鲁身形一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知怎的,看着米鲁刚才的反应,雷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劳克蒙德很快就这件事找雷伊约谈,雷伊这才明白,原来米鲁一直都在跟踪自己。
虽然雷伊尽力解释,但这次暴风城之行,仍被看作它联络海盗的罪证。
接下来的几次重大战略决策,劳克蒙德都没有邀请雷伊参加,似乎所有比格星精灵都忘记了它的存在。小规模的战斗时而爆发,僵持的拉锯战有胜有负,宇宙海盗忙着在根据地上掠夺能源,没有再发起新的进攻,而比格星精灵也再没有收复一寸丢失的家园。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暗影圣殿中,雷伊垂着头问这位比格星隐居的圣贤,后者则一脸慈祥,微笑看着它。
“赫尔卡星的雷伊,你之所以如此痛苦,因为信任是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雷伊叹息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劳克蒙德会不信任我,没有它的信任,我在比格星上寸步难行,更不用说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了。我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认为是那些巧合引起了它的怀疑?”奥狄斯轻轻一笑,“或许你说得对,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雷伊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奥狄斯,从它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气质,一种饱经世事,看淡人生的从容,一种长者的威严。
“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可是,当你剥开了表象的果壳,暴露在你眼前的,将会是一颗意料之外的果实。”
“比如说,欲望。”奥狄斯话锋一转,“每个人都有心底不可对人说的欲望。欲望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束缚。如果顺利,欲望会让人达到巅峰,但是如果不顺利,它又会让人跌入谷底。它会排斥所有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事物,也许,连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您的意思是……”
奥狄斯深沉地望着雷伊:“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劳克蒙德的地位。”
“……我没有任何争斗之心……怎么会……”雷伊茫然了。
奥狄斯耐心解释道,“你没有来比格星的时候,劳克蒙德是比格星守军的绝对首领,拥有不容置疑的威望。可是你来了之后呢?从冰霜谷的绝境中救出天璇斗士;以一己之力扭转云梦港的整个战局;数次帮助霹雳兽化险为夷……比格星的精灵们私底下都在讲述着你的传说,虽然你并无争权夺利之心,但这些都在无形之中威胁到了劳克蒙德的地位……”
“我只是试图去这些无辜的生命,难道这也有错么?”雷伊茫然了,它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拷问着自己。
“为什么大家有着一致的目标,却不能放下成见?”
“或许,我应该回到赫尔卡星……”
不知道为什么,雷伊觉得心中有些发冷。
几天后,被战争的阴云笼罩了数月的比格星,终于渐渐开始有了转机。
这几天里,海盗飞快地开采比格星的资源,随着矿场的渐渐枯竭,他们开采的速度大大降低,佐格和艾里逊无法完成比特要求的任务量,就开始冒险向守军联盟牢固的阵地攻击。
劳克蒙德抓住了机会,设下了天罗地网,将几百名海盗围困在了夜哭谷中。劳克蒙德亲临前线,守军战士们士气高昂,全力拼杀,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海盗分队几乎被全部消灭,艾里逊也差点被活捉。亏得宇宙海盗的援兵及时接应,佐格和艾里逊才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狼狈地逃了回去。
这是自开战以来比格星精灵守军取得的最重大的胜利,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它们决定举行盛大的庆功会,邀请了比格星所有有威望的人物,奥狄斯和雷伊也在邀请名单的行列。
卡拉精灵们四处传播着胜利的消息,雷伊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只有天璇斗士哈根告诉了它。
“雷伊,你不开心吗?”哈根问道。
雷伊一阵苦笑,“等赶走了海盗,我将会离开这里。”
“你要走……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哈根感觉十分突然。
雷伊黯然道:“这里毕竟不是属于我的星球……”
庆功宴在比格星的市政大厅里举行,火树银花,美得无与伦比。
精灵们兴高采烈,穿着各式奇异的服装,载歌载舞,玩得煞是开心,沉郁的比格星一时间变成了欢腾的海洋。
“雷伊,就算没有你,我们也照样能取得胜利!”霹雳兽经过雷伊跟前时,轻蔑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伙伴的事……我可以原谅你,因为你曾经救过我,只是,你不能再继续在比格星上待下去了。”
霹雳兽的话像给雷伊泼了一瓢凉水。
“清者自清,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雷伊苦笑道。
雷伊无暇欣赏比格星独具特色的歌舞,它脸上带着落寞的笑容,在市政大厅中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没有人上来和它攀谈,或许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它。此刻,它只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看客而已。
迷乱的聚光灯下,贪食龙和埃洛兽跳着踢踏舞,玩得煞是开心,它们这时看到了雷伊,忙向它招手,“雷伊雷伊,过来一起跳舞怎么样?”
雷伊笑着摇了摇头,谢绝了它们的好意。
这时一旁的史沃勒指着对面一堆嘈杂的人群,鄙夷道,“你们看,那个自大的家伙又在吹嘘自己了……”
“说大话,甩大牙,也不害臊……”嘟嘟卡拉也说道。
果然,顺着史沃勒所指的方向,霹雳兽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英勇表现,一些年纪稍小的战斗精灵们将它里里外外围上了好几圈,个个都是听得如痴如醉,一脸羡慕。
这时,一小队战斗精灵从雷伊身旁经过。
“听说劳克蒙德首领准备和宇宙海盗决战。”一个个头稍高点的精灵神神秘秘地说道。
“海盗这次元气大伤,也是时候决战了。”另一个精灵也附和道。
“希望那些家伙永远不要再回来……”
“嘘……你们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其中一个高个精灵用眼神瞟了瞟身旁的雷伊,其余几个精灵都是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刻不作声了。
这时,劳克蒙德庞大健硕的身体出现在市政大厅中央。
“比格星的勇士们!宇宙海盗妄图吞并我们的家园,是你们的勇敢,击碎了它们嚣张的幻梦,今天所有的荣耀,都将属于你们!”
劳克蒙德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市政大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汇聚在了它身上。
“在这个难忘的夜晚——美味的食物将抚慰我们的疲惫身体,欢乐的舞蹈将激活我们沉郁的内心,胜利的女神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
大家的激情瞬间被点燃,一时间欢声雷动,震荡四野,绚烂的礼炮万炮齐发,将黑墨般的夜空妆点得五颜六色。
不知怎的,雷伊总觉得这样的狂欢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狡猾的海盗虽然暂时受挫,但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它们对比格星的侵略明显是早有预谋的,这些有条不紊的战术绝对不像是粗心大意的艾里逊的手笔,如果说比格星的正邪博弈是一场棋局的话,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暗中操控着这场棋局。
雷伊很想自己的担心告诉大家,可它知道没有人会在乎。或许,只有天璇斗士才有这个耐心去聆听它的倾诉,可雷伊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哈根的身影。
“你们有没有看到天璇斗士?”雷伊询问着闹成一团的暴食家族。
“刚刚还在这的……咦……怎么不见了……”伊洛花四处张望了一阵,那个顶着蘑菇头,看上去有点滑稽的褐色精灵却并没有出现。
雷伊慢慢走出喧闹的大厅,漫无目的地在回廊里款款而行。它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那个喧嚣的宴会已经让自己的心感觉到压抑,它要离开。
有点讽刺,喧嚣和热闹竟让会让它觉得压抑难耐。
它开始想念赫尔卡星了。那里虽然是一片荒芜,虽然是万里黄沙,却让它日日夜夜魂牵梦萦。
因为那里是自己的家乡。
“或许,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雷伊遥望着星空,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小队低等精灵从雷伊身边走过,它们手托着藤蔓编织的餐盘,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鲜美的食物,它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愉的笑容,憎恨的眼神从雷伊身上划过,却没有人愿意多看雷伊一眼。
这时,雷伊看到天璇斗士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角落里,时不时地东张西望,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天璇斗士怎么会在这里?
雷伊感到有些疑惑,本想叫住它,脑海中却忽然闪过另外一个念头,它藏身在回廊的顶柱后,偷偷观察着哈根的一举一动。
哈根在确定没人后,便猫着腰,偷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哈根一走,雷伊屏住呼吸,赶紧跟了过去。
厨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中可以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鲜果,个个都是饱满圆润,十分惹人。这时负责烹饪的精灵都去市政大厅参加狂欢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哈根一个人。
门忽然动了一下。
“谁?”哈根急窜到门口,敏捷的身手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
此时的哈根像换了个人似的,深褐色的眸子里精光四射,肆意地搜索着任何可疑的目标。此时的回廊上已经没有人了,远处市政大厅的欢闹声一阵接一阵地传来,让人心潮也跟着一起一伏的。
哈根长舒了口气,头上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随后重重地将门给合上。
厨房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将哈根的身影衬得迷离而诡异。
它鬼鬼祟祟地来到传送桌的最前端,凝视着几盆即将端出去的鲜果,嘴角处冷冷一笑。
接着,只见它打开了一个粗糙的包裹,从里头拿出一个蘑菇状的喷头,双指只是轻轻一挤,立时便有流沙似的荧光粉从蘑菇喷头里溢出,均匀地扑洒在鲜果的表面。
这些荧光粉呈银灰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隐隐放光,那一个个鲜果仿佛也变成了光球一般,全被染成了银灰色。然而,不过短短数秒的时间,那些颜色诡异的鲜果却又奇迹般地回复到了原来的颜色,刚才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哈根动作麻利,又接连在其他食物上涂上了这种奇怪的荧光粉,待一切都完成后,终于挺起了佝偻的腰杆,长舒了一口气。
它刚准备离开,忽然目光一凛,整个人怔在了原地,接着,它缓缓回过头,看到了这一生中最不愿看到的情景。
雷伊正站在它身后。
金黄色的身躯,金黄色的头发,依旧是那样优雅洒脱,只是它深邃的眸子里,多出了几丝意想不到的疑惑。
“雷……雷伊……”哈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盖自己紧张的心情。
“你刚才在做什么?”雷伊语气平静地问道。
“没……没干什么……”哈根后退一步,支支吾吾地说道。
“能让我看看你背后藏着的东西么?”雷伊说着,又逼近了一步。
哈根连连后退,却没留意到脚下的一块木桩,只见它身子一偏,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它身姿轻盈,在半空中使了个后空翻,平平稳稳地落地,人虽然没事,手中的蘑菇喷头却直飞了出去。
蘑菇喷头摔在地上,裂成两半,散发着浓烈药水味的荧光粉流在地面上,不断地冒起一阵阵青色的烟雾。
雷伊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毒性强大的药水,只见它皱了皱眉,沉声道:“天璇斗士,真正背叛大家的,是你吧……”
哈根见瞒不过去了,长叹一声,“雷伊,看着我们交情的份上,这件事,你替我保密好不好?过了今晚,比格星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你是让我成为你的帮凶么?”
“霹雳兽,劳克蒙德,还有所有的比格星精灵,它们这样对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恨它们?”哈根显得很激动,声音凌厉无比。
“仇恨只会让人丧失理智,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所以,我的心中从来就不会装下仇恨……”雷伊说道,不知怎的,它又想起了艾里克,那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
“雷伊,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你背叛的借口!”雷伊拳头微微曲起,眼睛似睁似闭地半眯着,瞳孔中一道寒光闪过。
“你……要对我动手?”哈根感到有些悲哀,雷伊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现在,却成了敌人。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是什么让天璇斗士堕落成欧比组织的奴仆?”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刻,回廊尽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精灵们爽朗的欢声笑语,显然是它们前来取食物了。
哈根心中一阵惊慌,它身形一晃,绕过雷伊,纵跃而起,双腿在空中踢踏,一脚踩在墙壁上,身子一扭便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可是,当它刚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雷伊已经站在它面前了。
“雷伊,你让开!”哈根咬着牙,嘴唇有些发抖。
“哈根,你和我去见劳克蒙德,把事情说清楚,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不可能!”哈根浑身升腾着斗气光芒,重重地回了一句。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哈根释放出了一道原力光线,却被雷伊的能量罩轻巧地挡在身外。哈根也知道这样普通的武技根本无法对雷伊造成伤害,它只是希望能趁乱开溜,哪知雷伊仍纹丝不动地挡在门口。
接着,哈根又是一招“心灵爆破”,却又被雷伊轻松化去。
“雷伊,我并不想伤你,不要逼我……”哈根一脸冰冷,像换了个人似的,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天璇斗士,我知道你本性并不坏,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有些事,走错一步就不可能回头了。”哈根痛苦地说道。
回廊上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四周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哈根阴笑两声,充盈的能量流走在身体各个部位,显然已经是达到了潜能的极限。事已至此,他决定孤注一掷,对雷伊释放自己的究极奥义!
狂舞莲花——
哈根眼中黄光一闪,周身忽然分出十余道幻影,错乱的光华中,每个幻影如风一般变幻着招式,看起来如同纷落的莲花般让人目不暇接。
雷伊电目游走,似乎想从幻影中分辨出天璇斗士的本尊,只见一团灼烧的闪电在它掌心冒出,随后优雅地一挥手,闪电团已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黄色飞鸟,划过空气时不断发出清脆的鸣爆。哈根被雷电击中,怪叫一声,只觉得浑身一麻,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剩余的九道幻影也十分狼狈地合为一体。
哈根捂着自己的胸,只觉得极电千鸟的威力还没有消失,电流像是炙热的锯链在自己体内来回流窜,全身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雷伊只是一招,便让它没有了战力。
嘭——
门被推开了,一大堆绿色的小精灵笑嘻嘻地闯了进来,当看到四周凌乱不堪的情景后,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乱?”
“好像有人来过……”
“肯定是吉米又来偷吃了,真可恶!”
精灵们骂骂喋喋,将传送台上的蔬果一盆盆地端了出去。
待最后一个精灵离开后,从房间高处跳下两个身影。
“刚才为什么不拆穿我?”哈根微微有些吃惊。
“我想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雷伊说道,“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雷伊诚挚的眼神,哈根悲怆地叹了口气,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哈根还有个同胞弟弟,名叫哈吉,两人都是伸张正义的宇宙战士。两人原本相约来到比格星,可由于一场灾难,兄弟俩失散了,哈根十分着急,四处寻找都没有结果,有一次去冰霜谷中的找寻还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遇到雷伊相救。直到有一天,哈根的感应器收到了哈吉的消息,它追寻着信号一路来到云梦港,却得知哈吉已被宇宙海盗所掳。海盗利用哈吉来要挟哈根,兄弟俩有很深的感情,为了哈吉的安全,哈根也只好听命于海盗。
“难怪上次你会出现在云梦港……”雷伊恍然大悟道。
“这么说来,霹雳兽前往海兹尔星求援的事,也是你透露给它们的……”
哈根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次艾里逊让我在食物中下毒,便是要趁这个机会所有的抵抗力量一网打尽。”
“艾里逊真是用心险恶……这是种什么药?”雷伊问。
“我也不大清楚,听艾里逊说会暂时丧失战斗能力……”
雷伊大吃一惊,随即严厉地呵斥道:“天璇斗士……你知道你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么?你的筹码,是比格星成千上万个鲜活的生命!”
“对不起……”哈根低着头,痛苦得想要拿一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胸膛。
“哈吉……我会想办法帮你救出来。”雷伊说完,赶紧向市政大厅的方向赶去。
哈根眼中闪烁着泪花,强烈的悔意瞬间袭上心头,自己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雷伊竟然还愿意帮自己,真正的朋友,不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么?
当雷伊出现在市政大厅时,大家正在载歌载舞,享用着美味的食物。
这时,霹雳兽拿起一颗鲜果正要咽下肚,雷伊心中一惊,赶紧释出一道雷电击将它手中的鲜果击落在地上。
“雷伊,你别太过分了!”霹雳兽咆哮道,嘹亮的嗓音立即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这些食物有毒,不能吃的!”雷伊话语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劳克蒙德这时走了过来,阴沉地说道:“雷伊,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妙……”
“我以比格星的神祗起誓……”雷伊见大家不相信,心中更加着急。
它的声音在宴会大厅里回荡,所有的精灵都是一愣,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但是随即,却又一阵嗡嗡的私语。
劳克蒙德见雷伊说得郑重,开始有些犹豫起来,霹雳兽这时却凑过来说道:“雷伊,你曾救过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透支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好感……”
“不管你们怎么想……但这一切都是海盗的阴谋,如果大家集体中毒,比格星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宇宙海盗……你是怎么知道的?”劳克蒙德惊异得瞪大了眼睛。
霹雳兽这时也质疑道:“你上次通风报信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呢……”
它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嘭的几声响,大厅中已是有几个精灵瘫软在地上。
这毫无征兆的一幕让大伙儿都惊呆了,不一刻,越来越多的精灵开始觉得不对劲,它们打翻了桌子,踢倒了椅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口中不断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嚎叫,转瞬之间,整个宴会大厅变得一片狼藉。
“这……这是……”霹雳兽瞪大了眼睛。
雷伊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它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去救人,却被劳克蒙德拦在了身前。
劳克蒙德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强大的能量场让地面也开始微微颤动,它咆哮道:“雷伊,今天的事情一定要解释清楚!”
“有人在食物里下毒……”
“到底是谁?”劳克蒙德感觉自己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
雷伊想了想,却没有说出哈根的名字。一瞬间,它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哈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海盗胁迫所致,如果自己此刻将它供出来,它天璇斗士的荣誉将永远不复存在。
可是,如果自己不说,大家对自己的误会将会更深。一时间,雷伊心念如潮,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了过来。
正是先知奥狄斯。它手里持着拐杖,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可是眼中神色却异常冷峻。
本以为它的出现会缓和一下气氛,没料到它的话却让雷伊的心彻底凉到了冰点。
“赫尔卡星的雷伊,这是你对比格星的报复么?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雷伊这时想到前些日子和奥狄斯提过自己遭受信任危机的事情,当下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迎头被狠狠地一击,它怎么都没有想到连奥狄斯也会怀疑自己,一时间张口结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霹雳兽这时也怒吼道:“雷伊,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看下毒的人就是你!”
“不,你们误会了……”雷伊大声辩解道。
“还敢狡辩!那你说说是谁下的毒?”
雷伊只觉得所有精灵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每道目光都像是一把刀子,那么冷,那么恨,如果目光有杀伤力,它早已千疮百孔。雷伊不自觉地倒退两步,看看大厅中凌乱的精灵们,喃喃地说:“我……我不知道!”
“霹雳兽!把这个叛徒给我抓起来!”劳克蒙德狠狠地瞪了一眼,“如果它反抗,就是要与我们比格星所有的精灵为敌!”
“是!”
雷伊的心,深深地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