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峰和马俊杰离开超市以后，超市里的同事又对于展军冷嘲热讽了一番。接连被警方找上门，让这个本就名声不佳的客服经理更加被同事看不起，还被顶头上司连瞪了好几眼。
于展军越想越气，走到厕所，给李眉芸打去电话，狠狠地抱怨了几句。
李眉芸得知安晓峰找她丈夫，立即紧张起来。听完于展军的责骂，她马上按照昨天安晓峰留给她的名片打了过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安晓峰正在驾车去找李眉芸的路上。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安晓峰听到李眉芸说的是一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是……李眉芸？”安晓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问道。
“是我。”电话里，李眉芸失去了往日的气焰，“对不起，安队，昨天……我骗了你。”
“我已经知道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们刑警。我向你坦白，成记者，我见过她一次。”
“你早点说出实话多好，非得等我们调查你和你丈夫。”
“求求你们，别再去找我丈夫了，行吗？”李眉芸语气恳切地说道，“我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在家等着我们吧，马上到。”
30多分钟以后，当安晓峰带着马俊杰和刘坤出现在李眉芸家的时候，李眉芸已然没有了平时的臭脾气，变得温和了许多。安晓峰意识到，他去超市找她丈夫，好像击中了她的命门。于是，安晓峰打算以此入手，展开今天的问话。
“你为什么害怕我们去找你丈夫？”
“我怕他丢掉工作。”李眉芸眼神游离不安地说，“我最近没什么收入，要是他也这样的话，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马俊杰听了忍不住生气：“你这叫什么话？配合我们警方工作，就会丢掉工作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眉芸赶紧解释，“但总有警察找他，上司和同事难免会误会。”
安晓峰知道李眉芸没有说实话，他很清楚，这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掏心掏肺。
“让我看一下你女儿的房间。”安晓峰突然说道。
李眉芸只好起身，将女儿的卧室门用钥匙打开。
安晓峰站在门口朝屋里扫了两眼，问道：“东西怎么这么少？床上连被褥都没有，打扫过了？”
“没有。她平时住校，不在家里住。”
“是因为你丈夫吗？”安晓峰问完，暗中留意着李眉芸的表情。
果然，每每提到丈夫，李眉芸都显得很紧张：“孩子大了，不喜欢被父母管着。”
“是不喜欢被管着？还是不喜欢被父母冷落？”刘坤突然插嘴道。
李眉芸更加紧张起来：“哪有，看你说的。”
“家里连她睡觉的床铺都没准备好，窗户连个窗帘都没安，还有书桌上，连盏台灯都没有，木椅子也是折了一条腿的。这是一个女学生应该有的生活环境吗？你们真的希望女儿回家来吗？”
刘坤的话像是灵魂拷问，问得李眉芸哑口无言，只能退回客厅独自抹泪。
安晓峰回到客厅，坐在一张折叠椅上，见心理攻势差不多了，便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忙着寻找女儿，心力交瘁，但请你相信警方，并全力配合警方，这样才有助于我们帮助你。”
李眉芸点了点头。
“害怕我们去找你丈夫的原因，与你当初不接受成记者采访的原因，是相同的吧？”安晓峰问。
“是，是的。”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过去，”李眉芸的眼神里透着不安与悔恨，“过去的我，太不堪了，不能让他知道。”
“你到底对于展军隐瞒了什么？”安晓峰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快点说，别等着我们查出来！”马俊杰早已按捺不住想发火。
李眉芸做了一次深呼吸，恳求道：“你们可以帮我保密吗？这个，不能让他知道。”
“可以。我们会酌情帮你保密，在于展军面前。”安晓峰说道。
“我的前夫是一名绑架犯。”
三人听了为之一震。
“两年前，他绑架并且杀害了一名高中生，被警方当场击毙了。”李眉芸继续说道，“女儿是我跟前夫生的。”
“你担心于展军因为你前夫的事看不起你，所以对他隐瞒了？”安晓峰问道。
“是的。”李眉芸抹了一把委屈的泪水，说道，“前夫犯下罪孽，我和女儿无法抬起头做人，每天遭到邻里的谩骂，我勉强可以厚着脸皮忍受。但我女儿还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她的内心非常脆弱，常常晚上蒙着被子哭。”
“所以你就搬到市里来了？”
“想离开乡下，到大城市里来，这里没人认得我们。”李眉芸看向了电视机旁她和于展军结婚时的合影，“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于展军，他对我一见钟情，我急于在城市里落脚，就答应了他。”
“你女儿反对你嫁给于展军？”
“嗯。”李眉芸点了点头，“她说于展军对我不好，对她更不好。”
“那你女儿平时从来不在家里住吗？”
“平时都是住校的，周末的时候偶尔回来。”
“前夫的事，于展军完全不知道吗？”
“是的。直到我女儿失踪以后，成记者来找我，她缠着我，说要采访我。我担心前夫的事被记者挖出来，再给报道出去。那样的话，不光是于展军会更加看不起我，我和女儿说不定又得搬家。”
“你们只见过一次吗？”
“谁？成记者？是的，就一次。”
“详细描述一下那天见面的情形。”
“具体几号我忘了，就在前不久吧。那天我刚要出门，想去附近的街头巷尾贴一些寻人启事，成记者就突然登门了。”
“她自己吗？”
“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拎着个电脑包，很有礼貌，一见面，先递给我一张名片。”李眉芸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取出名片，递给安晓峰，“她说她正在写一个什么报道，想采访我，让我把女儿失踪的经过跟她说一下。”
“你说了吗？”
“我只说了个大概。人是哪天开始联系不上的，我是如何报的警，之后都去哪里寻了人。但是，刚聊了没几句，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
“她老是问跟失踪案无关的事情。她问我跟前夫是什么时候离婚的，为什么离婚，离婚以后还有没有联系，等等。这些问题让我很气愤，也很紧张，因为她还提出要采访我的现任丈夫。”
“你怕于展军知道你前夫的事，就拒绝了成记者的采访？”
李眉芸点头。
“之后再也没见过吗？”
“我把她撵走以后，第二天她又来过一次，还买了水果，说是来道歉。但是我没开门，打电话我也不接，她以为家里没人，就走了。”
“后来呢？通过话？”
“后来她给我打电话，还是说想采访我，说有助于帮我找到女儿。我不信，不肯见她，也不让她见我丈夫。我还警告她，说要是再骚扰我，我就去告她。”
“还有吗？”
“真没了，就这些。”
“你前夫叫什么？”
“刁文龙。”
安晓峰给刘坤和马俊杰使了个眼色，起身离去。
回到车里，安晓峰没有马上发动汽车，而是满脸担心地思索着什么。
“安队，怎么了？”坐在副驾驶座的刘坤细心地问。
“我现在特别担心一种状况。”
“你是说成记者的失踪跟李眉芸女儿的失踪案有关？”
安晓峰点了点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李眉芸女儿的案子不是简单的失踪，而小蕊的失踪，是因为她查到了什么。”
“成记者试图采访李眉芸，但是失败了。她应该知难而退吧，她不会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吧，毕竟南城警方也在极力侦办此案。”马俊杰猜测道。
“不，我了解小蕊。只要她想查，就一定能查到些什么。”
“嗯，我同意安队的预感，现在的状况可能已经很严重了。”刘坤说。
“哎呀，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吓唬安队啦！”马俊杰责备道。
“小马，”安晓峰突然问道，“电脑密码破解了吗？”
“破解了，电脑在网安中心呢，我马上去取。”
“小刘，”安晓峰吩咐道，“尽快把两年前刁文龙的案卷调出来。”
“好的。”
一小时后，一大队办公室。
刘坤手里拿着一袋薄薄的案卷回来了，交给正在焦急等待的安晓峰。
安晓峰一边拆开档案袋，一边问道：“这么薄？”
“我问过档案室的人了，他们说当时这个案子发案时间短，警方很快就到达了现场，与绑匪谈判失败后，绑匪被警方击毙，于是就结案了。”
安晓峰快速翻阅着仅有的几页案卷，还有当时警方拍摄的绑匪被击毙后的照片。看完，眉头紧锁：“人质没救出来呀。”
“是的，很不幸，人质被绑匪打死了。当时绑匪的手里拿着自制土枪，不小心走了火，打中了人质。人质中枪的同时，警方的狙击手也打中了绑匪。绑匪被当场击毙，中枪的人质马上被送去了医院进行救治。但是，很可惜，没能救活。”
“这个刁文龙确实该死，害死了无辜的高中生。”
刘坤指着安晓峰手里的案卷照片说道：“这就是受害人质的照片。遇害的时候，年仅18岁，正在读高三，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安晓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眼神清澈，透露着阳光的气息。
“唉。”安晓峰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绑匪刁文龙是个惯犯。”刘坤指着一页案犯资料说道，“你看，在被警方击毙之前，就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主要是帮高利贷公司暴力讨债为生。故意伤人被警方处理过两次，聚众赌博一次，寻衅滋事一次。”
“李眉芸很早以前就跟刁文龙离婚了。”安晓峰说道。
“是的。”刘坤指着刁文龙的资料，“可能是受不了刁文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女儿还很小，大概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夫妻二人就离了婚。”
“离婚之后，刁文龙在市里鬼混，李眉芸则带着女儿回乡下生活，二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了吧？”
“刁文龙曾经骚扰过李眉芸及其女儿，”刘坤指着案件资料，“就是这次，寻衅滋事这次。警方受理报案的，只有这一次。我估计，离婚以后，刁文龙骚扰的次数不止这一次，只不过李眉芸没有报案而已。”
安晓峰点了点头：“饱受卑劣前夫骚扰的母女，即便离婚以后，仍旧没有彻底摆脱纠缠。一直到两年前，刁文龙被警方击毙，母女俩才恢复了正常生活。一年前，李眉芸终于再婚，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没想到，厄运再一次降临了，她的女儿失踪了。”
“安队，你是在怀疑，李眉芸女儿的失踪与他的前夫刁文龙有关？”
“有这个可能。”
“可是刁文龙死了已经两年了。”
“刁文龙不是什么好人，过去，他一定有很多仇家。”
“安队的意思是，刁文龙昔日的那些仇家，报复刁文龙没了机会，就转而报复他的女儿？”
“你觉得呢？”
“不太可能吧。这得多大的仇啊？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还要继续报复人家的女儿？”
“至少，这种可能现在还不能排除。”
安晓峰话音刚落，马俊杰抱着笔记本电脑回来了。
他把电脑放在桌上，打开来：“电脑本身没有什么异常，上面也没有发现陌生人的指纹，只找到了成记者的指纹。电脑里都是工作产生的文档，还有大量的新闻摄影图片。”
安晓峰坐在电脑前，仔细查看着电脑里的文件。大致看了一遍之后，他打开了“最近使用”目录，连续打开了最新的三个文档。看完，他站起身，让刘坤坐下。
“你也看看。”
刘坤看着三份文档，一头雾水。
“看出什么了吗？”安晓峰问道。
“这是很正常的稿件，看不出什么异常。”她说。
“因为正常，才更能说明问题。”
刘坤看着看着，似乎体会到了安晓峰的意思：“我好像知道了，这三份文稿都与李眉芸女儿的失踪案有关。”
“正是这样。”安晓峰指着电脑说道，“小蕊失踪前，正在撰写的报道，就是李眉芸女儿的失踪案。可是你们看，这三份文稿全都没有完成，这说明她的采访没有顺利开展，李眉芸拒绝采访，让小蕊的报道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没办法进行下去的话，应该没有危险才对呀。”马俊杰随口说道。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以小蕊的性格，她是不会知难而退的。一条路堵死了，她会去找第二条路。”
“那么，第二条路在哪儿呢？”
“在这儿！”安晓峰把刁文龙的案卷攥在手里，确信地说。
“成记者的失踪，真的会跟这个有关吗？”刘坤问道。
安晓峰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李眉芸和刁文龙生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刁珺妮。”
“小刘，麻烦你跟南城区刑侦大队那边联系一下，把刁珺妮失踪案的资料要过来一份。”
“安队，你不会是想……”刘坤不安起来。
“小蕊失踪前正在走访女大学生刁珺妮的失踪案，或许，她真的发现了什么。要想知道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咱们就得先调查刁珺妮案。”
“安队是想把案子从南城那边接手过来吗？”马俊杰问道。
“我这就向上级打报告。”
马俊杰略显担心：“刁珺妮的案子长时间悬而未破，难度很大。如果判断失误，成记者与刁珺妮案无关，那我们一大队很可能因为刁珺妮案耗费大量精力，会更不利于寻找成记者。”
“是呀，安队，你可要考虑清楚。”刘坤也说。
当天下午，安晓峰提交完转移案件的申请报告，就又带着刘坤和马俊杰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市理工大学。
一进教研楼大厅，就有一个略显年轻的男老师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是一大队的安队长吧？”男老师热情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姓蒲，蒲松龄的蒲。”
“安队长好，我是校保卫科的，姓孙。”
“蒲老师你好，孙老师你好。”安晓峰一一跟二人握手。
“物理学院的成教授是你岳父吗？”蒲老师问。
“还没结婚呢。”安晓峰有些尴尬。
“嗨，看我这嘴。”蒲老师递给安晓峰一份学籍档案，“这是刁珺妮的学籍资料，是复印件，你们可以带回去。”
“安队长放心，校方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你们来之前，成教授特地交代好了。”孙老师说。
安晓峰接过资料，递给刘坤：“刁珺妮失踪的事，校方一开始没有发现吗？”
“没发现。因为她是提前返校的，她回来时，学校还没开学呢，老师和学生都还没开始返校呢。”蒲老师回答道。
“去刁珺妮的宿舍看看。”
两位老师引导三位刑警朝女生宿舍楼走去。虽然没有穿警服，但是两位老师带着三个陌生人进入女生宿舍，还是引起了女生的关注。
尤其是一行五人进入225宿舍的时候，三名女大学生全都紧张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疑问与紧张。
“你们都别紧张，这几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过来了解一下刁珺妮的情况。”蒲老师安慰完三位女生，又转身对安晓峰说，“之前南城的刑警来过几次，几位室友对刁珺妮的情况都很担心。”
三位女生得知来的是刑警，全都自觉地站在自己床位的旁边，等候着被问话。
安晓峰扫视了一眼，问道：“学校是几号开学的？”
“3月1日。”蒲老师回答。
“刁珺妮是几号返校的？”
“她一整个寒假，可以说基本上就没回家。”孙老师回答，“别的学生都走了，就她没走。所以也就无所谓几号返校一说了。”
“那她是哪天离校失踪的呢？”
“具体的日期，我们校方也不好判断。”孙老师一脸为难地说，“开学之前，整个学校的监控系统升级改造，所以那些天全校范围内都没有监控视频可查。后来还是刁珺妮的家长报了案，校方才知道人失踪了。南城区的刑警询问了女生宿舍的管理员，据管理员回忆，她最后一次见到刁珺妮，距离现在得有两周了。”
“这么多天没见到人，校方为什么没有警觉呢？”
“刁珺妮家在本市，离学校不算远。据宿管员说，刁珺妮平时回家并没有什么规律，想回去了就回去住几天，再加上当时处于寒假期间，所以学生离校不会引起校方注意。”
“你们三个有谁在寒假期间见过刁珺妮吗？”安晓峰朝三个室友问道。
三人全部摇头。
“那你们放假期间都不联系吗？”安晓峰又问道。
一个女生想了想，说：“我跟她发过一次微信，大概半个月之前。”
“都说了什么？”
“我问她还回家不。她说，不打算回。我就问她，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呢，回家住几天呗，在学校自己一个人，多无聊哇。”
“她怎么回答？”
女生打开手机微信，递给安晓峰。
安晓峰看到了刁珺妮发的最后一条消息：“过几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有个地方，我必须得去一趟。”
“她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我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打电话给她，想问问她，可她一直没接电话。”女生说。
安晓峰把手机递给马俊杰，示意他拍照取证。
“你提供的这条信息很重要。”安晓峰又问道，“哪个是刁珺妮的床位？”
女生指给安晓峰。
安晓峰给刘坤使了个眼色，刘坤开始检查刁珺妮的床铺。她的床头贴着许多用拍立得拍的自拍照，刘坤一一取下，放进证物袋，打算拿回去分析线索。
安晓峰看着那些自拍照里漂亮自信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刁珺妮学习怎么样？”
“一般。”蒲老师回答，“在我们计算机系大二学生里，排名也就是中下等吧。长得挺漂亮的，也爱打扮。可惜对计算机明显没什么兴趣，上我课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玩手机。”
“那她跟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平时来往多吗？经常谈心什么的吗？”
三个女生互相看了看，全都摇着头。
“关系不好吗？”
“就是正常的室友关系。”女生小心翼翼地回答，“她平时挺自卑的，喜欢独来独往。性格嘛，挺倔的，挺不好接近的。我感觉她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在掩饰她内心的脆弱。”
“怎么说？”
“听说她妈再婚了，她很反对这件事，但是她妈比她更倔，没有听她的意见。”女生说。
“因为这件事，她平时都在宿舍待着，放假也不回家去。除非是她妈催得紧了，才勉强回去住几天。”另一个女生说。
“她交男朋友了吗？”
三人再次集体摇头。
“确定没有吗？”
“她那种性格，连一个宿舍的女生都不能交心，更何况跟男生呢？”女生说。
安晓峰见刘坤检查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要走。
刘坤突然朝三个女生问道：“刁珺妮跟她母亲的关系很不好吗？”
“非常不好。每次打电话都在争吵，说的话都是特别伤人那种。”
“看来，是个问题少女呀。”说着，刘坤递给安晓峰一张照片。
照片里，李眉芸搂着刁珺妮站在市文化公园的喷泉前面，好像是高中时期的旧照，母亲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但是，这张照片被刁珺妮用油笔给乱画了一气，在李眉芸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