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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意外

随着时间的临近,节目也在紧锣密鼓地制作中,阿然和苏晓漠要先录一段视频放在官网上造势,视频内容结合了之前冯曼曼的想法,采用一段主题MV的形式。所幸阿然和晓漠唱歌都还不差,录音也算顺利。

电台请来了人进行专业拍摄,除了主播这对男女主角,其他的一些主播也客串出镜,其中当然包括冯曼曼。冯曼曼对自己饰演路人甲颇为不满,王珊珊不无讽刺地说她起码是路人角色里的number one,气得冯曼曼脑袋冒烟。

拍摄当天,王珊珊作为脚本参与者也到了现场,以便随时做出一些修改。不过MV的拍摄比较简单,而且他们只是宣传造势用,也不需要弄得特别专业,所以整体氛围还是很轻松的。王珊珊在旁边看着拍摄的苏晓漠,忍不住嗤嗤笑,晓漠则怪她让自己更紧张了。

“我写这段你是不是要骂我?”王珊珊缩缩肩膀。马上要拍的是一段女主角在街上偶遇前男友和其恋人的情节,王珊珊怕苏晓漠触景伤情。

其实脚本内容都是大家早就讨论过了的,晓漠也知道珊珊只是提醒她别太入戏罢了,于是打趣地说:“你放心好了。这男朋友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如果找了这样一个现任,我也不会觉得难过的。”

男主角是阿然饰演的,他的现任是由冯曼曼客串,所以晓漠的话刚讲完,王珊珊的笑就喷薄而出,两人笑作一团。一旁的冯曼曼看到她们笑得那么起劲,自然知道不是在说自己的好话,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下更是无处发泄。

现场在调试已录制好的歌曲,冯曼曼听着,无名火越积越多。这宣传歌应该是她唱,女主角也应该是她的!本以为盗用苏晓漠的创意可以让她无法竞争,谁知道却被她反将一军。冯曼曼甚至怀疑这本就是苏晓漠设下的圈套,是故意把资料留下来让她看到,然后害她出糗的,其实自己早就做好了第二方案。她才不相信苏晓漠真的是灵光一闪就想出了更好的点子呢。

冯曼曼气恼地踢了一脚旁边的道具,可怜的道具脆弱地倒在一边。她看着,却像想到了什么,呵出一声冷笑。不就是仗着有副台长撑腰吗,哼,这笔帐先记下,等下有你好看!

正式拍摄开始,场地就是之前黄庆生带晓漠来过的情人河。在桥上,男女主角从不同的方向走来,邂逅彼此,却不发一言擦肩而过。内容很简单,几个人也都比较放松,现场放着他们之前录好的歌,晓漠看着迎面走来的阿然和冯曼曼,却忽然有点晃神。

如果有一天,她也这样遇到了李晓斌,身边也有一个高挑的美女,她会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晓漠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王珊珊看出端倪,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

晓漠把那种想要开口却又觉得不妥的心态诠释得非常到位,她站在桥的右侧,而对面的阿然则站在左侧,他们中间是冯曼曼,这样的设计是想表达,旧恋人中间已经站着第三个人,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连打声招呼都是多余。

本来晓漠只需要跟他们擦身而过就可以了,但在交错的一瞬间,冯曼曼却忽然猛地撞向晓漠肩膀,晓漠本就恍惚,出乎意料的冲击力让她猝不及防,身体的重心一下子偏移,踉跄地向一旁跌倒,而她的腰正好磕到桥边的凸起物。

“啊!”强烈的刺痛让苏晓漠叫出声来,工作人员连忙暂停拍摄纷纷围过来,王珊珊最快跑到晓漠身边,关切地问她有没有怎么样。晓漠吃痛,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王珊珊蹭一下站起,指着冯曼曼说:“冯曼曼,你太过分了吧!干嘛故意撞晓漠!”

冯曼曼本来只是想给晓漠个下马威,并没有想到会弄伤她,也有点慌乱。面对王珊珊的指责,吞吞吐吐应:“我是觉得撞她一下走开,能够让她看起来更惨一点,显得更落寞。我没用很大力啊,谁知道,她,她一下子就摔倒了……”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怀恨在心!你……”王珊珊还要说,被缓过劲来的苏晓漠阻止。

“我没事。”苏晓漠勉强地站起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拉住王珊珊:“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珊珊将苏晓漠扶到一边的长椅上,关切地问:“腰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应该没什么大事。”苏晓漠揉着疼痛的位置:“但还是挺疼的。”

王珊珊气不过:“你干嘛不让我骂那个贱人,还说什么为效果着想,我呸!还不是嫉妒你能做主播拍MV,心那么脏,白瞎了她那张脸!”

苏晓漠的脸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但还是安抚珊珊道:“也怪我自己,拍的时候心不在焉,才会稍微被撞一下就飞出去了。”

“还飞出去,你以为你超人啊。”王珊珊见她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让人哭笑不得。她也帮晓漠揉着腰部,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

“记得我喝得大醉的那次吗?其实是因为我好像在街上看到晓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苏晓漠轻声说:“可能是音乐太煽情,让我忍不住又想起来。”

王珊珊听到这话,竟不知怎么接下去了。苏晓漠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我没事。其实倒要感谢冯曼曼,这一撞让我清醒了。我在晓斌的爱情里已经出局了,虽然很痛,但是总会好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没那么疼了吗?”苏晓漠站起身子扭了扭,想显示自己已经没事,但腰显然没有给她面子,这一扭动还是让她疼得呲牙咧嘴。

王珊珊看她那样子,忍俊不禁:“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快坐下来吧。”

这天拍摄受到严重影响,冯曼曼也受到了严厉批评,也算出了王珊珊心中一口恶气,相信短时间内冯曼曼可以消停会儿了。王珊珊带晓漠去了医院,虽然没有大碍,但也要疼上几天,这让晓漠十分担心自己的工作进度。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黄庆生已经驾车在外等候,苏晓漠颇为意外,转头望向鬼头鬼脑的王珊珊,收到晓漠质疑的眼神,她连忙说:“干嘛,我总要找个人送你回家吧。”

“那你怎么能麻烦他呢?”苏晓漠语带责怪,黄庆生却听到了,接过话来。

“哪里麻烦,我还正想问你拍得怎么样呢。不过,”黄庆生看了看她的腰:“现在该是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苏晓漠连忙说:“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黄庆生不由分说地接过珊珊手中晓漠的挎包,王珊珊趁势将晓漠的胳膊也交了出去,换黄庆生扶着她。

“珊珊!”苏晓漠来不及抗议,就被黄庆生紧紧地扶住,生怕她会一溜烟跑走似的。

黄庆生冲王珊珊说:“珊珊上车,我顺道也送你回去。”

王珊珊退了一步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有约会呢。你们先走就好了。黄sir,我可把这病号交给你了。”说完还冲晓漠挤挤眼睛。

“放心吧。”黄庆生简单地回应。待王珊珊离开,便扶晓漠上了车。

车上晓漠一直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珊珊的心思她懂,无非是想撮合他俩,但对于黄庆生,晓漠只是把他当作哥哥一样。或许是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投入下一段恋情。

黄庆生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难受,便轻轻问:“很痛吗?”

“还好。”晓漠只是简短回复。

“那这里也还好吗?”黄庆生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苏晓漠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也不知该作何回答,想了半天才说:“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黄庆生笑:“你们小女生的心思还不好猜吗?”

“所以这天下的小女生就是这样被大叔擒获的吗?”苏晓漠揶揄他。

“现在有点恢复正常了。”黄庆生嘴角上扬,看了眼晓漠又重新看路:“前几天一直都躲着我,是因为台里的流言吗?”

黄庆生没说错,自从流言四起,在电台里晓漠都尽量避免与他接触,邀约也都找借口推掉了,两人再没单独吃过饭。晓漠这样做,一个是避嫌,另外也是因为要做特别节目,精力都放在了创意方案上。

现在黄庆生问起,也就不好再遮掩,于是苏晓漠直说道:“没有躲着你,只是怕同事误会,加上最近大家都在忙节目,所以联络也就少了一点。”

黄庆生已开到晓漠楼下,他停下车转头望她:“你很怕我们被误会吗?”

“我是觉得这样也会造成你的困扰。”苏晓漠见他那么认真地问,一时有些凌乱,慌忙答。

“如果我愿意被困扰呢?”黄庆生探了探身子,逼近晓漠。

苏晓漠身子不自觉向后倾,眼神慌乱躲避着,含糊说:“你说什么呢……”

“晓漠,其实我……”黄庆生依旧向前,晓漠却开口打断了他。

“到家了,我还是先下车吧。”晓漠摸摸自己的腰:“我想上楼去躺一会儿。”

黄庆生明白苏晓漠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他也明白她为什么要打断自己,也就不再勉强,下车把晓漠扶了出来。

“用不用我陪你上去?”他问。

“不用,我可以的。”晓漠道谢:“真是麻烦你了。”

黄庆生早已料到她不会邀请自己,甩甩头道:“以后再说麻烦,我可就要生气了。”

晓漠笑笑,便上楼去了。黄庆生看着她离开,一直看到她窗户的位置亮起灯,却仍旧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

是他太急了吗?烟雾缭绕在他眼前,不自觉地蹙眉。听到她受伤的消息后,他恨不得第一时间就赶到她身边,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孩子被朋友搀扶出来,扶着腰却还挂着笑容,他又恨不得第一时间就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理智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沉默着,他也沉默着,但脑子里却像炸锅一样,拼命地设想要怎么对她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最终她还是没能给自己这个机会。他懂,聪明如她,如果不想听,他是怎样都无法传达的。

黄庆生也不明白一向稳重的他为什么在面对苏晓漠的时候会如此急躁,他只知道,每次看她低垂眉眼那落寞的表情时,就觉得无比心疼。既然她还躲在城池里,那么他就再等等吧。强压住那颗想要保护她的心,留给她想要的时间。黄庆生复又看了看那亮灯的窗子,熄灭了烟,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苏晓漠的腰伤比想象中严重,勉强录完了视频,但工作进度却严重滞后,因为担心直播出状况,黄庆生让王珊珊分担了一部分晓漠的工作,可晓漠又总是亲力亲为,弄得王珊珊既心疼又生气。

“我的大小姐,不是说了这部分我来整理吗?”王珊珊无奈地叹气:“你就是个女主播,不要把自己弄成十项全能好吗?”

“我是怕你看不懂我这边的标注啊,没关系反正我也要用的……”苏晓漠因为腰部吃痛,话的尾音由一句呻吟代替。

“行了行了,你快回家去,不要让我骂你哦!”王珊珊指着苏晓漠,故意杏眼圆睁。

苏晓漠拗不过她,收拾东西下班,她刚走出电台便被叫住,回头一看是黄庆生。

“我送你走。”黄庆生不由分说地拿过晓漠的包,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被拿走包包的晓漠只得跟着大步流星的黄庆生,嘴里还一个劲地说:“你还在上班呢。不用了,那么近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黄庆生哪管她说什么,本想扶着她,但料想她肯定不愿意的,于是便径自向前走,用余光留意着晓漠。

晓漠只好坐进黄庆生的车,心里却想着如果被同事看见这下更要说不清了。无巧不成书,事实上确实有同事看见了,而这个人恰恰就是冯曼曼。

冯曼曼有事外出,刚到电台就看见黄庆生帮晓漠拿包那一幕,本就心情不好的她更是满脸官司。心里恶狠狠说,这个苏晓漠就知道人前可怜人后发骚,不就是推了她一下吗,至于难受这么多天?还信誓旦旦说和黄庆生之间没什么,依我看什么都有了!这个黄庆生也是没长眼睛,不管怎么看我都比苏晓漠强吧,居然会选她,哼!苏晓漠,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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