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软饭吃上瘾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焦急的手机铃声给催醒。
「林之航，过来民政局，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中午的时候，王洋还要输液，你别磨磨唧唧的。」
「速度放快。」
她的声音依旧急促又不耐烦，就好像记忆中甜美的喊着我名字的一幕都是我的幻想一样。
「好。」
我揉了揉眼睛，淡笑答应。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
民政局吗？那她就等着去吧。
我们刚开始其实不在北京的。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平平无奇的我，攻略美少女陈可馨。
说点浪漫的，我们也算是从年少青梅竹马到婚纱吧。
所以呢剩下的这一个月时间里，我想把以前待过的地方全都故地重游一遍也当是在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也算是一路畅通无阻，我到达了宣城土地。
或许物是人非这个词真的是让人讨厌的。
但是有句话陈可馨说的很对，就是孤独的这个世界，除了离开她，我就是孤独一人。
就好像我的爱人出轨以后，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了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和牵挂的人。
我打车去了我们以前一起待的那座城市。
看着熟悉的街道，人来人往，我默默的蠕动双唇。
我来跟城市告别了。
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在这具身体身上。
听说这具身体以前是个痴傻儿，被拾荒的老人抚养长大。
入住到这样一个宿主身体里以后，系统就告诉我，我要攻略的目标是高高在上的美少女陈可馨。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这个古老又破旧的小街上。
她家住在巷子深处，所以每次她都会从我破旧的家门口经过。
系统提醒我宿主出现的时候，我刚好抬头看见她从我面前走过，昏黄的夕阳洒在他身上，长发飘飘，美丽如此。
她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青春磅礴的气息。很诱人靠近。
我推开了那扇破旧的，快要变成垃圾场的小院。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烟了。
抚养我长大的那个老爷爷也死了，死于山洪。
我觉得我就是个自私又没有良心的人。
如果当时我陪着老爷爷，他可能就不会死。
但是把他带到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后，我就不管不顾去找了陈可馨。
所以陈可馨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人会替我收尸。
也不会有人替我掉一滴眼泪。
不过没关系的，我的死只不过是重生而已。
系统跟我说，我可以自己选择在这个世界躯体死亡的方式。
我已经跟红十字医院签订了器官捐献同意书。
到时候系统会让我悄无声息的脑死亡。
会有器官捐献协会的人替我收尸的。
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这个小院给我的感觉是无尽的孤独，就好像我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生机勃勃，现在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开始变得死气沉沉。
我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这个院子。
又慢吞吞的走在这条街上，日子越来越近了，或许人在生命的尽头会格外怀念那段意气风发的自己。
也并不是怀念和放不下那个出轨的爱人。
只是有些舍不得在这段爱情里付出全部的自己。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心中五味成杂。
「之航……」
熟悉又苍老的声音传来时，我整个人为之一震。
我僵硬着身躯，慢慢转身，看见了巷子深处买糖人的老婆婆。
我忍不住眼眶一热，因为饱尽沧桑的老人朝我伸过来一只糖人。
「五婆婆，好久不见。」
我没有想到这些年了，她还记得我，就连我当初一老购买的糖人她都记得。
「之航啊，怎么了？这些年在大城市过得不好吗？过得不好就回来。」
「这里呀，没啥压力，这里还是你的家。」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家这个词了。
所以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五婆婆人很好的，那个时候她总是很看好我跟陈可馨。
在所有人都笑话我以前是个吃啥的时候，只有她这个慈祥的老奶奶一样，安慰我说，是个聪明的孩子，前半生吃的苦，后半生老天爷会补偿我。
「怎么？这次馨丫头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你瞧瞧，这些年你是瘦了多少？」
「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低头掩盖住心里的难过。，为了不让我婆婆担心，在抬头的时候脸上扬起明媚的笑。
「怎么会呢婆婆？」
「她工作忙，就没有一起回来。」
她颤颤巍巍的拉着我的手到了她家。
这些年五婆婆还是一个人。
她不是我们的亲人，却胜似我们的亲人。
或许我选择到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很像我现实中的母亲。
她家的客厅里还摆着我们三个人的合照。
她拿了一些菜出来，我们一起摘菜，一起聊天。
这些年她老了不少，两鬓的头发全白了。
「之航啊，你跟馨丫头有孩子了吗？」
「你们两个人都长得俊俏，生出来的孩子啊肯定好看。」
那张合照是在结婚的时候拍的。
当时我们的婚礼是在老家这边办的，因为这边开销比较小。
婚礼上五婆婆还替我们送祝福。
曾经的陈可馨是张扬又明媚的少女，她笑起来像一朵花一样。
她的爱很拿的出手，刚开始我攻略她确实废了不少劲，但是后面对我明目张胆的感情，她也做出了回应。
在我以为攻略要失败的时候。
这个耀眼的少女，我就在那不知不觉的攻略中走进了我心里，她对我而言不再是一个目标。
我不知道怎么样去跟五婆婆说，她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
反倒安慰起了我，「你们年轻人呀不着急的孩子以后慢慢要，来日方长嘛。」
「倒是你呀，沉默寡言的总是以馨丫头为主。婆婆不得不多唠叨你几句，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瞧瞧一个男子汉瘦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压力别太大，让自己轻松一点。」
我鼻头酸楚难耐，一个劲的点着头。这顿饭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吃过最好吃的。
吃完饭以后，我谢绝了婆婆的挽留，一个人走在巷子里。
巷子里有梨树，这边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不像北京冷的人遍体生寒。
看着巷子里的一景一物，我都好像看到了年少意气风发的我们嬉戏打闹一起同行。
也去了我们曾经经常一起去的秘密基地。
攻略没成功的时候，我发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跑到这个地方。
所以我每次都会来这个地方悄悄的找她，给她带零食，给她弹吉他。给她讲笑话，哄她开心。
夕阳昏黄的光晕下，她的笑脸渐渐映入了我的心底。
后来攻略成功后，我们在一起了。
也是在这个曾经他躲避伤心的地方，我们一起牵手，一起拥抱，甚至一起游泳。
我好像看见了笨拙的少年红着耳尖将熟睡的少女拉到自己的腿上，替她盖上衣服。
好像又看见了少年含蓄的替她弹唱着吉他，哄她开心。
她有时候会很感性的问。
「林之航，你为什么总要跟着我？你要粘着我一辈子吗？」
少年坚定的点头，两个人打成一团。
我有些恍惚，默默的将目光收回，然后断定转身离开。
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
「陈可馨，这一次我不等你了。」
「也不会跟着你了。」
「我将你，还给你自己。」
等我回去充上电后已经是11点了，手机今天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上面显示有四五个未接来电。
我好像已经能想象到电话打不通时，她愤怒生气的模样了。
我没有点开她的微信，继续开始了打游戏。
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她给我又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不想接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可能是被熟悉的景物给影响，我有些想听听她的声音了。
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就听见了她。尖锐又刺耳的愤怒嘶吼。
「林之航，你有病吧？」
「答应别人的事情为什么做不到？」
我忍不住笑了。
「是啊，陈可馨，答应别人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做到呢？」
「八年前你答应我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但是你食言了。」
「前几天你答应跟我一起去领证，你又我抛下走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惯着你的臭脾气？」
我冷冷的回怼，我对她那些汹涌澎湃的爱意，在这三年的折磨，你早就已经被她耗光了。所以我对她生不起一丝耐心。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离婚了？」
「不想离婚，你可以直接说呀，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玩弄这些把戏？」
我气笑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蛮不讲理。
为什么以前相爱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她这些缺点呢？那个时候我只觉得她很可爱。
现在莫名被她缠的有些烦。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我现在在老家宣城，要是离婚的话，你自己过来。」
「我在这里把话给你挑明白了，只要你过来，我下一秒就会跟你去离婚。」
「在那里瞎叫唤，我的耐心有限。」
「急着扶小三上位的人是你，不是我。」
「一次又一次爽约的人也是你，我没有必要为了你的迟到而买单。」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没有耐心在听她的胡搅蛮缠，我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在这边玩了一周后，我收到了她发来的宣城民政局位置。
可能是怕我不会去，她特地留了一手，让一个男人过来请我。
不过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威慑我，她这次到时候换了一个男人。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看着怎么说呢？身强力壮那种。
那个男人径直走向我，站在我面前就跟一座大山一样。
「林先生，我给你一点面子，乖乖的跟馨馨去离婚。」
「要不然你这小身板别怪我将你扛过去。」
面对他的挑衅，我的怒火瞬间被引炸。
我毫不犹豫一拳抡了过去，砸在他的鼻梁上。
他气急要动手，我当起了无赖，「你敢动手试试？」
「只要你敢动，我今天就敢不跟她去离婚。」
「别说民政局，到时候警察局见。」
男人擦着嘴角，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跟你没完。」
「呵，你知道她在外面有多少个男人吗？」
「怎么一个大老爷们吃软饭吃上瘾了吗？」
「何况就算我跟她离婚了，被她小三扶上位的人也不会是你。」
我伸手推开眼前的大块头，打车准备去往民政局。
不过身后的人却突然冷嘲热讽的开口。
「林先生，说我之前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自己呢？」
「作为一个男人老婆，各种给你戴绿帽，你连一身气都不敢出。」
「还有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可是听馨馨说，林先生在床上木讷又索然无味，是不是不行呀？」
「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挺同情你的，对性 爱的女人竟然还心有余而气不足，好可惜哦，怪不得你老婆要跟你离婚。」
「真没骨气，男人的脸都已经被你丢光了。」
怒意涌上心头，我再也忍不住扑过去跟他厮打在一起。
系统跟我说过了，就算我在这个世界意外死亡，它也可以送我脱离这里回到现实世界。
所以我不要命的打。
「你是个男人，有种今天跟我两败俱伤。」
「到时候因为你跟我打架而毁了她千里迢迢跑过来的离婚计划，看她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我可是听说她的心尖宝正在医院等着她呢。」
我们婚后刚开始的时候，日子很甜蜜的。
她总喜欢粘着我，在那些事情上，她向来也很主动，热情奔放。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说我。
可能后面那种事情越来越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那个时候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目睹她的出轨，一次又一次看着她跟不同的人进酒店后，我再也忍不住把她叫回家，用的是离婚的借口。
希望她能在意识到我会离开的时候幡然醒悟，及时回头，但是没有。
那个时候我真的想过离婚，远离她，眼不见心不烦，但是系统说我必须受够三年的惩罚。
所以我真的当了三年的绿帽男。
这三年里她给我的绿帽子一顶接着一顶。我对她的爱早就已经被她消耗完了。
「林之航，你找死。」
我又加大了力气砸到他脸上，却被他扑倒两个人确实撕打的两败俱伤。
过去好久，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他歪头看着我，有些不服气道。
「兄弟，说真的，不合适就分开吧，没有必要为难自己，我敬你是个爷们儿。」
我带着一身伤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身后跟着同样一瘸一拐的大块头，太比我好不到哪去。
我们两个人都很狼狈，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女生侧目。
民政局门口有人似乎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看见我一身的伤，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人就已经传来了她充满愤恨的声音。
「林之航……」
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急忙打断，因为我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
「闭嘴，别逼 逼赖赖的，我不想听你的声音，别逼我连你一起打。」
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漠潇洒一点。
她几乎是在瞬间暴怒，一张脸青紫有加，扑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我，那个眼神就好像要将我碎尸万段一样。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进去离婚。」
她一把将我推开，力道之大让我的伤有些隐隐作痛。
「你什么意思啊？不想离婚就跟我说呗，为什么要打人呢？」
「你看看你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的你真的就跟个疯子一样。」
因为疼痛，我下意识的皱眉，被她推搡过的地方渗出了鲜血。
「你流血了，你伤的这么重吗？我们去医院。」她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惊慌。
我忍不住笑了，有些自嘲。
「好了，别假惺惺的演戏了没意思。」
我攥紧拳头，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往民政局走去。
身后的女人竟然没有跟上来，我有些烦，忍不住急促的开口。
「能不能别墨迹？你这样真的很烦。」
他似乎在身后僵硬了几秒才跟得上来这一次离婚的过程中，两个人一言不发。
动作倒是很快。
她终于如愿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红本本，只不过脸上没有欣喜，让我有些意外。
至于她以后什么样子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大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