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譞呆呆地问道:“我们?你爹爹,他都带谁过来了?”
“灼灼和哥哥,还有娘亲!”
“你娘亲叫什么?”
“娘亲,娘亲叫穆昭蕊。”
穆昭蕊?穆昭蕊!
裴譞听到这个名字,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昨日春分。
紫微宫洛城殿,第一甲第一名。
当今天子亲选的状元卷,钦点的状元郎,授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职,赐下三杯御酒,祥云白玉如意一只,黄金百两,锦缎百匹。
圣旨一道,天子门生。
吏部、礼部大臣鸣锣开道,披红挂彩,踏马游街。长安城内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大喜之下,裴譞也未荡魂摄魄,如此失色。
穆昭蕊何许人也?
长安第一才女,才华横溢,声名远扬。
父亲乃当朝太子太傅,母亲是广德郡主。高门贵女,家世显赫。
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岂是他能攀附的?
更何况,穆家小姐是已逝的昭徽皇后钟意的太子妃人选,与太子感情甚笃。
全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荒谬,真是荒谬。
此时,男孩也睡醒了,坐在床上。他肉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童声满是依赖感:“爹爹…”
两个孩子站在床上,也不及裴譞的肩膀。
裴譞端详着两个孩子相似的脸庞五官,男孩端正英朗,女孩温柔精致。
裴譞满脸不可思议。鬼使神差般的,他伸手轻轻地戳了戳小女孩的脸颊,是实质性的软软的肉感,他问道:“你们的爹爹叫什么?”
男孩疑惑地看着他,“爹爹忘记自己名字了吗?爹爹姓裴名譞字子正呀。”
裴譞。子正?
他不足二十,还未取字。
“爹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那爹爹还记得灼灼的名字和哥哥的名字吗?”女孩忽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奶声奶气的问道。
“我…你叫灼灼,裴灼灼对吗?哥哥叫……额,叫,其华,裴其华。”裴譞有些尴尬,面对着男孩期待的目光,他心虚地蒙了一个名字。
“不是呦~我叫穆时宜。灼灼是我的小名呐。都是娘亲取的名字呦~”灼灼摇头纠正,又贴心道:“没关系的,爹爹说过,如果有一天忘记了灼灼和哥哥,灼灼都可以告诉爹爹,帮爹爹记起来,爹爹永远是爹爹~爹爹只许忘记一次,不然灼灼会伤心的。”
“爹爹,您怎么忘记了我的姓名?我叫展琰,裴展琰啊,还是爹爹亲自起的呢?”展琰委屈极了,大大的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水花。
灼灼话中的信息量让裴譞都不知从何问起了,转眼一看,另一个粉团子眼中含泪的可怜模样,吓的裴譞连忙哄道:“没忘,没忘,爹爹没忘,爹爹同你开玩笑呢。”
展琰气鼓鼓地,像一个包子。“这一点儿都不好笑!爹爹说过,展琰就是希望娘亲展颜,爹爹希望娘亲开心。”
/展颜?一展欢颜?
她为什么会不开心?/
裴譞突然被这个想法惊到了。他怎么就默认了这两个小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