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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童

我早就应该看出这小孩是一只邪魅怨灵,但是由于我的肾元损耗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很难像平时一样,一眼就看出来。

从他留在地上那湿哒哒的液体,我怀疑这不但是一只邪魅,而且是一个阴童。那些湿哒哒的液体是他身上的羊水而已。

胎死腹中的孩子怨念最重,它们的灵珠也不能成形,一边会幻化出邪魅游离与人世间,我们称之为阴童。

但这个阴童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我所看到的是他的原貌,并不是它们的执念产生的幻象。也就是说,这个阴童在死之前,它就已经这么大。试问哪个女人人怀胎十月的孩子会有这么大?

而且他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在搅动,几根触须在喉头蠕动,蠢蠢欲出。

所以,在肾元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我也有所怀疑自己的判断。

捻子决!

我觉得现在的我没有能力渡化这个阴童,只好自保念起了捻子决。我靠在椅子上默念捻子决,闭上双眼,假装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身子在暗自发颤,此时的我只求这只邪魅离我远远的。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有着什么东西,更糟糕透顶的是我试着运力取出我的探魂尺,很难!

可这个阴童似乎知道整个车厢只有我能看见他,黏上我了。他一直在我的位子旁边跑来跑去,每次都要朝我笑一笑。

更可恶的是,他的皮球玩累了,就爬到身后的位置上,调皮地摸我的光头。

我觉得身后那个炭剑的主人似乎在走霉运了,一只邪魅就在他身边跟他挤着位子却浑然不知。但我想最倒霉的还是我,因为我感觉他摸我头颅的小手冰凉凉的,黏糊糊的,沾满了恶心的羊水。

可恶的是顿顿对眼前的一切浑然不知,两腿默默将那胖女人的脚掌夹得紧紧的,两只眼睛意乱情迷地盯着她的胸部,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别玩了!”我实在忍无可忍,一个鹰爪朝肩膀后面抓了过去。

我感觉我抓到了什么东西,鼓鼓的,软软的,连忙回头看了一下。

“你这臭流氓!”一个穿着青色衣服,头发乌黑亮丽,额头前两鬓刘海垂到下巴的女人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看她身上背着的炭剑,知道她就是坐在我身后的人。我觉得这只是个美妙的误会,但我的手正抓在她的屁股上。我想跟她解释我要抓的是那个阴童,正巧她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而已。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脸上便挨了一巴掌。非但如此,她还从背上抽出她的炭剑,在我的头颅上狠狠敲了几下。

我看对面那个胖女人被动静吵醒,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嘴角翻过一丝冷笑。她又瞟了瞟一脸花痴的顿顿,闭上眼睛,脚趾头却故意在顿顿的裤裆下拨弄了几下。

“管哥,我怎么了?”顿顿流着两孔鼻血,一脸茫然地回头拉着我的手问。

我发现顿顿的裤裆不断鼓起来,明白了他已经上火,推开他的手,气愤骂道:“你这没出息的!管哥正在被人欺负,你还有心思想这个.....我说姑娘,真的只是误会!”

“误会你妈个芭乐!”炭剑女主收起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下,甩着她的刘海,转身离去。

我看这女人提臀夹腿朝洗手间急急走去,知道她尿意甚浓。要不是人有三急,恐怕我现在就危急了。以她的粗鲁个性,不知道该要怎么找我算账。虽然现在已经进入维新世代,但很多人的老旧思想还是根深蒂固,我不确定这姑娘在狠揍我一顿之后会不会叫我负责她一辈子。

如果真这样,我宁可砍下我的手谢罪。在我的心里,温柔的阿花才是的我的理想对象。而她,粗鲁不堪......最重要的是太小了!

我正担心等那青衣姑娘尿回来会怎么处置我,突然看见那个阴童站在一边得意地朝我笑。我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他却故意又爬到我后面的位子上一直摸我的光头。

“小混蛋!”我生气极了,站起身来,朝那小鬼吼了一声。旁边在睡觉的人都以为我是神经病,对着一堆空气自言自语,对我白眼的白眼,碎碎念的也有。

那阴童更加得意,两只眼珠子耷拉到鼻根,朝我转了转。我感觉我这大相公遭受了巨大的侮辱,突然我想起小腹上还挂着一个邪魅,或许能以邪制邪。

我趁其它人没注意,故意剥开衣服,请出半颗头颅朝那小鬼张牙咧嘴。果然,那小鬼吓得捡起皮球就朝隔壁的车厢跑。

“有种你别跑!”我带着坏笑,朝他追了过去,也是时候轮到我好好整一下他了。

就在这时,对面车厢的隔门打开。我看那只小邪魅惊悚地退了回来,随即便消失不见。我还没弄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见一个三十几岁、身材魁梧,留着两撇大胡子的新军从车厢里走出。他身边的两个手下不友善地瞪着我,打算拦着我!

那魁梧的军人一出现,一股高贵的气质逼面而来。但我却在他光秃的额头上发现了一团黑气缠绕。我不自觉地走近一看,似乎是一条黑龙盘缠在他的额前。我想那小鬼的恐惧全是因为这条黑龙。

那两个手下见我走近,从腰里伸出手枪,朝我怒喝:“不许动!这车厢是你能进来的吗?”

我最怕的是鬼火枪,吓得后退两步,连忙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刚才只是......算了,我很难跟你们解释。我真的无意闯入几位军爷的禁地,对不住!”

那魁梧的军官看了看我,挥手让两手下收起枪,微微笑道:“不要吓着人家,我们占用整个车厢不让人通过,本来就没什么道理。”

“可是袁校长.......”

“别再废话!”那袁校长朝我彬彬有礼道,“小兄弟,实在对不住了。车厢里安放着内人的棺木,为了她能够安息,闲杂人等不宜进入,给你们造成不便了!”

我终于明白在火车下看到的那口古怪的棺木躺着的是这袁校长的夫人。我对这彬彬有礼的绅士深表同情:“节哀顺变。袁军官,不知道有两句话当讲不当讲。”

“小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那袁校长很坦荡地问道。

我又走上前几步,准备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言几句,却又引起了那两士兵的警惕。其中一个士兵还站到袁校长的身前,一把将我推开。

“小张,你怎么回事?”袁校长怒喝一声,“我刚跟你说的话难道你马上就忘了吗?这小兄弟对我没有恶意!”

那士兵只好乖乖让开,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我对他也很有意见,特地对他的垂头丧气鄙夷地笑了一下,踮起脚尖在袁校长的耳边问道:“袁校长,你的儿子是不是跟你老婆一起死了?”

“你什么意思?!”袁校长气得两撇打卷的胡子抖了抖。

我发现他额头前盘着的黑龙蠕动了一下,觉得这彬彬有礼的男人发起怒来也是那么可怕,连忙解释道:“可能我这乡下人语言组织得不太好,但我绝对没有恶意。请袁校长听我将话说完。”

那袁校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便将刚才看见从他们的车厢里走出一个阴童的事情告诉他,并报上了我作为一个相公的身份。

这袁校长十分惊讶,忙问:“真有此事?可我没听我夫人说过她有身孕,你看到的绝对不是她肚子里的胎儿。”

我想可能是我猜错了,连忙说道:“那袁校长您可要小心这小鬼搅乱了您愉快的旅程.......”

我还没说完,袁校长的脸又绿了。我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将他千里运老婆棺木的事情说成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我连忙自扇嘴巴一个:“瞧我这乡下人又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袁校长您得多加堤防。”

“我明白小兄弟一片好心,世凯拜谢了!”袁校长说罢,使了个眼神,那士兵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元宝,心不甘情不愿地塞到我的手里。

我自然不客气地收下,手里沉甸甸的,心花怒放。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车厢深处传来一身低沉的怪叫声。从车厢里急忙忙跑出另一个士兵:“校长,大师急找!”

袁世凯脸色骤变,没跟我打一声招呼就急忙转身走进车厢。

我猜想那怪异的叫声跟那口棺材有关,正要跟着走进车厢,却被那两士兵架着扔出了几米远,用枪顶着我的头颅威胁道:“你敢再向前一步,我就崩了你!滚回去!”

我只好乖乖走回座位,暗自为袁世凯感到担心。不过我又想起那个拄着拐杖的黑袍老人,有他在袁世凯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时的顿顿已经在呼呼大睡,两手摸着那胖女人的脚掌。

我特地探头看了看身后的青衣女人,发现她还没有回到座位。她这一泡可尿得够久的。

那个阴童究竟跑哪去了?他和袁世凯究竟有什么关系?

带着种种疑问,我又闭目凝神,突然感觉头上又黏糊糊的有人在摸我。我知道是那个调皮的小鬼,他来得正好,我正想抓他问个清楚。所以,我假装不知道,突然一只手又朝后面抓了过去。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我的指尖袭入心窝,让我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美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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