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绣鞋的女死者竟然是袁世凯的七姨太,想起她的死状叫我有点担心。我心想这或许与隔壁车厢的那口大棺材有关,更为袁世凯的处境感到担心。
他是一个好人,是国家的希望。当然也是我的希望,也许不久的将来我还得抱抱他的大腿。
我很想偷偷就进去看一下那口棺材,所以我一直关注着那守在车厢门口的两士兵。
“你这个贱人!”突然,我脑袋上又被敲了两下,回头一看是那个炭剑姑娘。没了那泡尿的她现在可凶了,“我要杀了你!”
我一边退回我的座位,一边问道:“不是说好了帮你搞定以后不许秋后算账,你这女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有吗?”这青衣女人明明是在耍赖,撇着嘴,“我有说过吗?”
“无耻!”我觉得耍赖是男人独有的本性,女人耍赖就太无耻了。
“你妈个芭乐!”我感觉到她的腿突然腾空而起,在我脸上接连蹬了两下,我的身子就跌跌撞撞到了我的位子边。我眼前好多星星,鼻血一直往下流。
这时我才发现没有那泡尿的掣肘,这个粗鲁的女人竟然身轻如燕。
而且,此时的她还杀气腾腾。
“顿顿!”我只能向顿顿求救,才发现他正呼呼大睡,我看到他的双手空空,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粗鲁女人的炭剑又朝我刺了过来,我抓着她的剑刃,很烦躁地说道:“你够了吧?别以为我好欺负。”
我对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向来都不会客气。
“你妈个芭乐,你还有脸顶嘴了?”粗鲁女人边骂边踢起一脚,脚尖落在我的下巴上。
我又往后踉跄一步,感觉正排牙齿都在松动。我生气极了,开口乱骂:“你爸的香蕉!草!别以为大腿深处长了一颗痣就可以不讲信用不讲理!你再惹毛我,我不得不临时当个说书先生,各位听众……”
我特意威胁她,刚才在洗手间我就是偷看了,你能怎么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于这么粗鲁的女人,我想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敢?!”这青衣女子虽然粗鲁,但不笨,她呆立三秒,组织了我话里的信息,顿时又羞又怒,“别以为长得长就可以耍流氓!我迟早砍了你的头,这这条恶心的河鳗。……”
我顿时也呆立了三秒,感觉她这话的信息量也好大。我估计她也是出于好奇在洗手间偷瞄了一眼,毕竟我和她都正处在一个好学的年龄。她这河鳗的比方也打得太奇葩了,值得欣慰的是我在她眼里不是泥鳅。
她话没说完,自己也呆住了,脸更红,随即朝我瞪了一眼,跺了一下脚又往洗手间跑,只是她一直捂着嘴想作呕的姿态是几个意思?
难道看一下也会怀孕?我读的书少,很容易被吓到。
“顿顿。”我走回座位,想唤醒顿顿。我不确定她回来之后还会不会找我麻烦,只有顿顿能保护我。
顿顿在睡觉,在贱笑,两手一直摸着那胖女人的脚趾。我觉得挺恶心,正要去拍他的手,突然我想起刚才去洗手间让顿顿帮忙看着的那颗辫子头颅呢?不看好他,他一饿可是会随时咬人的。
“顿顿!”我正要摇醒顿顿,突然眼角余光中有条辫子像蛇一样盘缩了一下。
我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颗头颅正爬在对面座位上那胖女人的胸口上,那条辫子在半空中飘荡,像一条怪兽的尾巴。
“喂!”我吓了一跳,求道,“老兄,别胡来。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这颗辫子头颅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神看出他是饿了。一些因怨念而生的邪魅,他们的七情六欲要比正常人反应更敏感,而且更难以控制。
这老兄似乎感念我替他整容的恩德,有点犹豫。突然,那胖女人两手紧紧抓着它的头,按在胸口,骂道:“你这小流氓,一路上就盯着我的胸部看。你想吃奶,老娘让你吃个够!吃个够!”
我想她准是将那颗头颅当成了顿顿,因为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就骂。
我惊奇地看到那辫子突然绷直,想必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悍妇,给吓到了。
那胖女人带着得意的笑容睁开眼睛一看,竟是一颗没有下身,没有眉毛的头颅,一巴掌将那头颅扇到地上,吓得连声尖叫:“鬼啊!鬼啊!”
这时,火车进入一条很长的隧道,眼前黑黑乎乎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那胖女人在那鬼哭狼嚎。同时我也感觉到那颗头颅又钻进了我的肚子里,正在吸我的血充饥。
车子开出隧道的时候,眼前多了士兵。这两士兵正瞪着那胖女人,车厢里所有人也正好奇地望着她。
“军爷,”那胖女人颤抖着双唇,“车上,有鬼。”
“胡说八道,危言耸听!”那两士兵怒斥,胖女人刚要辩解,被其中一个士兵用枪杆子堵住嘴,“跟我们走一趟,再叫就毙了你!”
另一个士兵忙跟车上其它乘客说:“没事,没事。车里是发生了一件谋杀案,但是有我们在,就是安全的。”
我知道袁世凯在压制着这些信息在车厢里传播,难怪洗手间里的事闹了一下之后就平静了。我想这两士兵误会了胖女人所说的鬼与隔壁车厢的棺材有关才这么紧张过来带人。这让我更加好奇想去掀开棺材板看一下。
这时那粗鲁的女人从洗手间走回来,朝我冷哼一声,坐到了她的位子上。我知道她已经受我威胁,再也不敢对我放肆。况且,她也偷看了我,难道还有脸骂我无耻吗?
“美女。”我双脚跪在位子上,探头过去对她笑。说实在,叫出这美女的时候,我实在想吐,但我有求于她,没有办法。
“什么事?”那粗鲁的女人警惕地握起她的炭剑,并白了我一眼。
“对面的车厢里停着一口棺材,难道你不想知道刚才洗手间里的那死者跟这棺材有什么关系吗?”我笑着问。
“不想知道!”粗鲁女人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而且看她那不屑的表情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别逗我了,你这年龄的人会没有一点好奇心?”我故意带着冷笑刺激她,“你是害怕吧?”
“我会害怕?”这粗鲁的女人果然头脑简单,“你妈个芭乐,去就去,谁怕谁!”
我偷偷笑了一下,跟在她后面,觉得跟一个没头脑的人交朋友也是挺不错的,尤其像这种情形下。
我和阿秀假装迷路乱窜,打开门要进去,却被门里守着的两个士兵给拦住了。
不过那士兵后面的那口棺材已经赫然在目,我看见它上面压着很厚重的一层符,虽然记不得这叫什么符,但是我从符上面复杂而令人看了心里不安的图案知道这是西北一个古老教会用的符。
而能用上这种符的说明棺材里面的蕴藏的怨念有着莫大的能量。可惜我不能走近掀开看一下。
“兵哥,我妹妹丢了一块家传的玉。”我偷偷从粗鲁女人的腰间摘下一块玉,左手交右手,又偷偷扔到了棺材底下,“让我们进去找找吧。”
那两士兵摇了摇头,双眼冷漠得叫我有点心寒。
“我的玉?”炭剑女子摸了摸腰间,惊讶道,“我的玉真的丢了?”
“我知道你的玉丢了,就在那里!”我指了指棺材底下。这时,我惊讶地发现那块白玉瞬间已经吸满了邪气,变得黑糊糊一片。我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我的玉!”炭剑女子硬要冲进去,被那两个士兵强硬拦着。
“你妈个芭乐!”炭剑女子两个剑指戳在那两个士兵的胸口,这应该是在点穴。
这本来是我想利用她的目的。就凭她刚才凭空两脚将我踢得鼻孔流血,我觉得她是个武林高手,能够帮我解决这两个士兵,让我进去好好研究一下那口棺材。
但是我看见这姑娘的点穴功并没有在这两个士兵身上起效。她接连点了几下,这两个士兵都只是脸皮僵硬地抽了一下,神情比那几个僵尸还硬。
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炭剑女子这样对他们,他们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这跟前面见到那些不可一世,动不动就威胁“毙了你”的士兵有着很大的不同。
我突然看到了青衣女子在地板上跳跃的影子,再看看我的影子,然而这两个士兵竟然没有。看情况,他们两个已经死了,只是被控制着的两具尸体。
“走!”我拉着青衣女子退出门去,轻轻将门给重新拉上,两腿一直在抖。
因为出现了被控制着的邪魅,这说明附近肯定还有一只更凶的母体。
果然,我突然听见那棺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看从玻璃窗里突然看见了那口棺材竖了起来,从棺材缝里攀出密密麻麻的黑发,顿时将整口棺材给笼罩住。
我想那母体就在棺材里,也猜测棺材上的黄符很可能压不住它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