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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工心计——胸襟里面学问大

在竞争残酷的封建官场中,颇有心计者把别人的肩膀当梯子往上爬,有的奸臣为达到自己攀升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脸厚厚到唾口水自甘,心黑黑到黑虎掏心,其无耻也是不管名声脸面,只顾头上乌纱帽。

1.一块臭肉搅得满锅腥——赵高野心膨胀加速秦灭亡

在中国封建历史中,太监掌权,因其独有的特点,很少能干好事的,至于成就辉煌者,更是寥若辰星。大量的权监做尽了祸国殃民的坏事,其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在太监专权中,出现得最早最有影响的人就是秦朝的赵高,他巧施心计,改变了秦朝的命运,也改变了中国的一段历史。

【事典】

赵高是赵国人,是赵国国君的宗族,其父因犯罪被处以宫刑,其母也被罚作宫奴,赵高兄弟也因此当了太监。后来秦始皇灭亡了赵国,赵氏兄弟也就被掳到秦国。

赵高很有心计,他发现秦始皇非常疼爱他的小儿子胡亥,他就想尽办法去接近和讨好胡亥,很快就博得胡亥的欢心。

秦始皇从东海返回咸阳途中得了暴病,而且愈来愈重。

这天,秦始皇躺在沙丘行宫里,寒战过后,出了一身大汗,头脑觉得清醒了一点,便思绪万千,往事历历在目。心想:我若有不测,权力最大的就是丞相李斯了……

想到李斯,秦始皇心里一缩,他的权力太大了,只在我一人之下。唉,制约他已经晚了,这个人城府太深,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对他是只知其才,而不知其心啊。危难之际,当提防他篡权。赵高不过是个宦官,对我又忠心……对,交给赵高吧,于是便叫赵高拿来笔墨,写下了遗诏:

“扶苏,把兵权交给蒙恬,立即回咸阳主持我的丧礼。”

赵高看后大惊,这不是明摆着的要让扶苏继位吗!

秦始皇又令赵高:“快交给使节飞马送去。”

秦始皇写好遗嘱后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高拿了始皇的旨令后,并没有交给使节送走,而是紧张地思索起来:糟了,扶苏知道我经常在皇帝面前说胡亥的好话,他若即位对我不利。不行,这封御信决不能交给信使,决不能送出去。

颠覆秦国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天赵高我整整等待了二十年有余。于是一个罪恶的阴谋在这个阉人的心里逐渐完善。赵高把遗诏收藏好后,那双罪恶的手便扑向了病重而昏睡着的皇帝。

结果是赵高与李斯联合搞阴谋,让扶苏服毒自尽,把胡亥推上皇帝的宝座,胡亥是为秦二世。

秦二世即位之后,一味宠信赵高。赵高狐假虎威,滥用权威,干尽坏事,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敢明言。赵高自知结怨太多,生怕大臣在秦二世面前揭露他的鬼蜮之心和罪恶行径,因此便千方百计地割断秦二世与大臣之间的联系,甚至尽可能不让二世和大臣见面。

沙丘政变后,赵高的阴谋一步一步地实现,篡权夺位的条件逐渐成熟,现在,剩下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障碍,就是沙丘政变的同盟者李斯。

李斯一直是赵高的一块心病,因为他知道赵高的一切阴谋,而且他本来就是反对政变的。李斯是一个很有政治经验、位居丞相的人,随时都有可能除掉赵高。所以,必须先发制人,置李斯于死地。于是,赵高想出了暗吹阴风、借刀杀人的阴谋诡计。

一天,赵高诡诈地对李斯说:“关东群盗蜂起,可皇上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急于征调役夫修筑阿房宫,采办聚敛那些狗呀马呀之类无用的东西。我想劝谏他,可是人微言轻,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些其实是您当丞相份内的事,您为什么不去劝谏一下呢?”李斯不知是计,非常赞同赵高的意见,说:“本来我早就想进谏。可是现在皇上不上朝,居于深宫之中,很难找到进言的机会。”赵高见李斯上了圈套,就说:“如果您真想进谏的话,我给您留意着,等皇上一有空闲,我就通知您。”

赵高在二世拥姬挽妾、燕乐正浓时派人通知李斯说:“皇上正有空闲,可以去奏事了。”李斯赶紧去求见,结果引起了二世的反感。一连几次都是这样,惹得二世大怒,说:“我平常有很多空闲的日子,丞相却不来奏事,偏偏当我玩得高兴的时候,丞相就来奏事,莫非丞相以为我年轻好欺吧!”赵高乘机向二世进谗言说:“丞相要是这么想的,那就危险了。丞相参与了沙丘之谋,现在陛下已做了皇帝,李斯的地位并没有提高,他的意思是想裂土封王啊!另外,还有一件事,今天陛下不问,我一直没敢说:丞相的长子李由为三川郡守,造反的陈胜、吴广等都是丞相邻县的人,这正是楚地强盗横行的缘由。陈胜的军队经过三川时,李由不肯出击。我听说他们之间还有文书往来,因为现在没有拿到实证,所以一直没敢奏报。况且丞相在外边的权力,比陛下还要大啊!”二世认为赵高说得有道理,想治李斯的罪,但没有证据,不好贸然行事,于是就派人去调查李由通贼的事。

李斯得知此事,这才如梦初醒,知道上了赵高的当。他想面见二世,澄清赵高对他的诬陷,但二世在甘泉宫中宴乐,拒不见他。于是,李斯上书揭发赵高是一个如同宋国的司城子罕、齐国的田常那样弑君篡位、怀有邪志的阴谋家、野心家。并警告二世:“陛下如果不趁早灭他,恐怕后患无穷。”二世根本不信李斯的上书,驳斥他说:“赵高虽然是个宦官,但他并不因为自己处境安逸而肆意妄为,也不因为处境危险而变心,他品行廉洁,善于自我约束,才取得了今天这样的位置。他是靠忠诚被提拔起来的,靠信义保住自己职位的。所以,我认为他是一个贤能的人,而你为什么要怀疑他呢?而且先帝死了,我还很年轻,缺少见识,又不懂得治理百姓,而你年纪又老了,如果没有赵高,恐怕我就会失掉天下的。我不把国家大事交给赵高,谁又能当此重任呢?况且赵高为人精明强干,对下能体察人情,对上能合我的心意,请你不必多疑。”李斯提醒二世说:“赵高并非如陛下所说。他本是一个‘贱人’,‘无识于理’,贪欲无厌,求利不止,列势次主,求欲无穷。这是一个危险人物。”此时的秦二世已完全信任赵高,他怕李斯杀掉赵高,就把这事私下告诉了赵高。赵高乘机对二世说:“丞相所顾忌的就是我,我一死,丞相就会干出田常篡齐那样的事来。”赵高这一番恶毒的挑唆,使二世从根本上动摇了对李斯的信任,于是,他就把李斯交给赵高治罪。

赵高先把李斯拘捕起来,投入狱中。随即又把李斯的宗族、门客及凡与李斯有交往的人统统收捕归案。赵高用重刑逼供李斯,要他招认与儿子李由谋反之情。李斯被鞭打一千余下,疼痛难忍,便招了假供。此时的李斯还幻想着以雄辩之才,向二世上书自陈,企图以自己为秦国所建立的功劳和实无反叛之心来打动二世,赦免自己。他在狱中写了一封自辩书,托狱吏上达二世,狱吏却送给了赵高。赵高一看,大发雷霆;把上诉书扯个粉碎,说:“囚犯怎么能上书呢!”

不过,李斯的上书反倒提醒了赵高:倘若二世真的派人来审问李斯,他肯定会翻供的。于是,赵高又想出一条诡计:他让自己的门客假扮成御史、侍中的样子,轮番去审讯李斯。李斯不知其中有诈,就以实情相告,结果每次都遭到残酷的拷打。后来,秦二世派人来核实李斯的供词,李斯以为这又如前几次一样,始终没敢改口,承认了谋反的罪名。赵高把这份供词上奏给二世,二世看后非常高兴地说:“如果没有赵高,我几乎被李斯所卖!”

这时,秦二世派去调查李由通贼的使臣,也到了三川,并且了解到李由已经被起兵反秦的项梁杀死。当使臣返回咸阳时,恰好李斯下狱,赵高把真实情况隐去,编造了一套假材料蒙骗秦二世。这样一来,李斯便被定成死罪。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七月,处决李斯,腰斩于咸阳,夷灭三族。临刑前,李欺凄楚地对他的二儿子说:“我们再也不能牵着黄狗上蔡东门外去追逐狡兔了!”父子二人抱头痛哭。然而,这一切已悔之晚矣。精明过人的李斯却死在了又厚又黑并且擅于玩弄权术的赵高之手。

赵高除掉李斯后,在官场中春风得意,脸皮也磨“厚”了,心也变得更“黑”了,当然“成就”也就更高。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篡夺权位当帝王。

赵高为了架空秦二世,遂编造了一系列动听的谎言,说:天子之所以尊贵,是因为臣下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不能亲眼看到他的容貌,所以天子才自称为“朕”。如今陛下很年轻,对朝政诸事未必都很熟悉,治国经验不足,却经常上朝理政,听群臣奏事,如果赏罚有所不当,大臣们立刻就会发现陛下的短处,这非但不能向天下显示天子的圣明,反而会留下别人耻笑的把柄。愚昧的秦二世听了觉得有理,便问他应当如何行事。

赵高回答说:“我以为陛下今后应深居内宫不出,与我以及那些精通法律制度的近侍们常在一起,大臣们把奏章呈上以后,先在内宫商议,然后再作答复。这样一来,大臣们就不敢随随便便地把那些是非难定的事情奏报上来,而天下万民也都将称颂陛下是个英明的圣主了。”

秦二世认为这种做法既有利于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尊严,又能给自己腾出更多时间去寻欢作乐。于是便完全听从赵高的安排,“乃不坐朝廷见大臣,居禁中”。赵高的权势,徒然扩大了许多。因为他是宦官,可以在深宫内院中与二世议事;而他又身为郎中令,可以堂而皇之地参与公卿议事,这种双重身份使他可以任意假传圣旨、谎报或隐瞒下情,结果很快就出现了“事无大小辄决于高”的局面。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赵高被任命为中丞相,封武安侯。当时关东地区农民起义烈焰正炽,赵高预感到秦朝将亡,又见秦二世昏庸无能,便想自己窃国当政。为此,他又施展诡计,进一步架空秦二世。

有一天,赵高向秦二世献上一只鹿,但却口口声声说他献的是马,秦二世很觉奇怪,便笑问赵高是否看错了,何以会指鹿为马。赵高却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没有搞错,他所献的,正是一匹骏马。秦二世又问左右是鹿是马,结果他们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则附和赵高。“二世惊,自以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在赵高的威逼之下,只好以假话回奏二世说,陛下每年春秋两次祭天,奉祀祖宗神灵时都“斋戒不明”,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惑乱。只有“依盛德而明斋戒”,才能恢复理智。秦二世听了,立刻就诚惶诚恐地离开了京师咸阳,来到上林苑(今陕西户县西)中进行斋戒。但赵高依然觉得上林苑离京师太近,担心自己行动起来不方便,还要把秦二世支得更远。正当他苦于找不到借口的时候,秦二世将一个误入上林苑的人射死。赵高闻讯,立刻计上心来。他先指使自己的女婿、咸阳令阎乐去找秦二世,说是不知是谁射死了一个人,却将其尸体移入上林苑内,请求他批准在上林苑中搜捕凶手。迫使秦二世承认此人是他所杀。赵高便煞有介事地吓唬他说:“天子无故贼杀无辜人,此上帝之禁也。”又说上天会因此不再保佑二世,并且还要降灾于他,建议他速速远离上林苑,另择他地祈祷祭祀神祗,以求免灾降福。迷信天命的秦二世听了赵高的话,不敢怠慢,赶紧离开了上林苑,移住望夷宫(今陕西泾县东南)去祭祀泾水之神。结果是天灾未降而人祸先至,三天之后,赵高发动兵变,不费吹灰之力就逼死了秦二世。

赵高的阴谋诡计,不仅使秦二世完全失去了解外界真实情况的可能,而且还始终将他置于自己的严密监视和控制之下。秦二世虽然名义上贵为天子,但其实却是赵高手中的玩物和傀儡。可怜的秦二世一直到临死之前都未曾觉察到这一点,这固然是其昏庸愚昧所致,但也不能不说与赵高的阴险狡诈有关。他在秦二世面前,始终是一副忠信模样:他劝二世深居内宫,说是为了维护二世的威权;他劝二世远离京师,则是打着乞求上天的庇护保佑的招牌。从表面上看去,这全是忠君爱主的肺腑之言,根本没有掺杂一点个人的私心杂念。以秦二世之昏庸,他怎么可能想到赵高的居心不良,又怎么可能不对他言听计从呢?

赵高杀死秦二世后,就立了胡亥的哥哥的儿子子婴当秦王,赵高的这一建议,朝廷上下无人反对。虽然大家都明白赵高取消秦国的帝国实际上就等于宣布秦朝的灭亡,是为自己召开新朝做准备,但也无人敢于发表不同意见。只是子婴非常清楚,赵高很快就会杀掉自己的。于是,子婴趁赵高来看他之机,埋伏好士兵,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突然出击,杀死了赵高。不久,刘邦率农民军攻入咸阳,子婴投降,秦朝灭亡了。

就这样,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封建王朝走完了其15年的短暂历程。

【评议】

昏庸、懒惰的君主,是滋生奸臣的沃土,赵高一计得逞,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权势的火焰越来越大,而群臣畏于权势,碍于性命也都退避三舍,明哲保身,虽有一二个刚烈之士,但终究寡不敌众,正是“一块臭肉搅得满锅腥”,秦朝的灭亡由赵高等人加速。

2.两强结怨谁更“狠”——袁盎设计晁错没商量

封建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太过激烈,其中的铁血规则更是“狠”字当家。很多封建同僚争斗,都用狠招置竞争对手于死地,为自己攀升铺平道路。而最终得以胜出者,都是属于脸厚而无形、心黑而无色、人奸而无情者。总结出一个结果——一个“狠”字了得。

【事典】

袁盎与晁错是与汉朝名士贾谊同时代的人,从出身来看,袁盎父亲是盗贼,在吕后当权时,通过走吕禄的门路,而成为吕禄的舍人,从此进入仕途。汉文帝即位时,袁盎凭着其兄的举荐,升为郎中,得在文帝身边侍从,有了向皇帝进言的机会。与袁盎差不多,晁错也是家无渊源,是凭着自己的才能进入仕途的。

不同的出身和经历,使两人在待人处世上相差很远。晁错为人峭直刻深,袁盎则为人比较圆滑含蓄。在汉文帝时,晁错上书凡三十篇,涉及内外重大事务,虽然没有使文帝完全听从,却使文帝知其才能,其官也就不断升迁,从太子舍人、太子门大夫到太常博士、太子家令,升到中大夫,虽尚不是什么显官,但已颇招人眼热。袁盎虽没有晁错那样的文笔,但身为侍从,向文帝进言的机会很多,常使文帝悦服,官运也很亨通,在文帝之时已官至吴国相。

景帝即位,对晁错来说是个福音,先是升为中大夫,转内史,很快便超迁为御史大夫而身居副远相之职。也许正应了那句“有人欢笑有人愁”的老话,景帝的即位,对袁盎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身为吴国相,人在外地,难以进言,且景帝在为太子时,因与吴国太子下棋发生争执,因而与吴国结成深怨。现在景帝即位,这种深怨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出来。袁盎出于避祸的心理,及时告归。

晁错受宠,袁盎失爱,这两个人的积怨必然要激化起来。况且,早在汉文帝时,袁盎和晁错就合不来。只要晁错在座,袁盎总是回避,袁盎在座,晁错也总是回避。两人从不同堂讲话。现在晁错为御史大夫,袁盎在京闭居,正是晁错报复的好机会。但谁也没想到的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厚黑的晁错非但没有害掉袁盎,反被更加精通厚黑的袁盎“黑掉”。

本来,以当时两人的权术和处境而论,晁错深得景帝信任,也非常忠于景帝。为了景帝的尊严,他不惜多次更改法令。自恃大权在手的晁错,不听左右劝谏,就是其父亲劝他,也改变不了他的初衷,使他父亲感到“刘氏安矣而晁氏危!”为不忍看见自己受千刀万剐之刑而自杀。晁错本人因为是维护“天子之尊”,所以才不怕别人“口语多怨”。但他厚黑学的修为还不到家,做事优柔寡断,缺乏应变才能。有景帝的信任和重用,晁错自以为有恃无恐,孰料他的政敌竟然使用比他更高明的手段,将其所恃变为所害。

袁盎的厚黑学修为远超过晁错,不仅比晁错更会看风使舵,而且中伤人总能抓住要害。比如在汉文帝时,袁盎还不过是刚入仕的郎中,在文帝身边为侍从。这时维侯周勃因平定诸吕,拥立文帝,志骄意满,而文帝也因周勃功高,礼之甚恭。袁盎便借机向文帝进言道:“你觉得丞相(周勃)这人怎么样?”文帝对周勃正怀感激眷恋之情,便回答道:“社稷忠臣。”袁盎又说:“丞相只是所谓的功臣,但并不是社稷忠臣。社稷忠臣是主在他也在,主亡他也亡。吕后时,诸吕当政,丞相当时为太尉,握有兵柄,但却无动于衷。吕后死后,大臣一起共诛诸吕,太尉出兵成功,虽然立功不少,但也体现出他不是社稷忠臣。丞相现在每每跟你说话,都显得很骄狂,而陛下反而谦让他,臣主失礼,我以为陛下对他还是要小心为是。”自此以后,周勃的处境就不妙了,不得不辞相就侯位。然而在周勃被人诬告而抓进狱中时,袁盎则力保周勃无罪,这就又使周勃感激他。一石双鸟,上下均不遭怨。还有一次,袁盎安排汉文帝宠幸的慎夫人入座,他按照惯例把慎夫人的座位安排在皇后之下,慎夫人生气,不肯坐,文帝也因此而恼怒,竟不入位,带慎夫人回后宫。袁盎因此而进言说:“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与同坐!且陛下宠幸她,厚待她,如果让她坐在皇后之上,正是大祸临头呀。”这番话不但使文帝转怒为喜,也使慎夫人心服,另赐袁盎黄金五十斤。由此可见袁盎处事能抓住要害,对当时的政治斗争看得也很清楚,晁错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晁错与袁盎结怨,现大权在手,自然要想办法制袁盎于死地。他派遣官吏调查得知,袁盎曾私自接受吴王刘濞的钱财,并向景帝报告,景帝下诏免除了袁盎的官职,将其贬为庶人,袁盎因此对晁错怀恨在心。

晁错和景帝平时就有削藩的想法,一次抓住楚王刘成过错予以“削藩”。楚王被削之后,晁错便搜罗赵王过失,把赵国的常山郡也给削了去,然后又查出胶西王刘印私自卖官鬻爵,也削去了六县。晁错看到诸王没有什么抵制性的反应,觉得削藩可行,就建议汉景帝向硬骨头吴王刘濞下手。

吴王刘濞听说楚、赵、胶西王均被削夺封地,恐怕自己也要遭到同样的下场,便联络胶西王刘印、楚王刘成、赵王刘遂及胶东、淄州、济南六国一起造反。

景帝一听到叛乱的警报,立即召集群臣商议。晁错平乱心切,居然不合时宜地提出要景帝御驾亲征。景帝问道:“我若亲自出证,谁来留守都城呢?”晁错说:“臣愿意留守都城。陛下应该出兵荣阳,堵住叛兵,徐僮一带,不妨暂时放弃,令他们自生骄气,自减锐气,然后一鼓作气把他们平定。”景帝听后,未加理睬,忽然想起文帝临死前告诉他的一句话:“天下有变,可用周亚夫为大将。”便命周亚夫为大尉,领兵出征,周亚夫并无推辞,领命而去。

吴、楚等诸侯王发动叛乱,由于袁盎曾是吴王的相国,晁错便乘机想置袁盎于死地,他对丞史说:“袁盎接受了吴王不少钱财,专门为他们辩护,说他们不会造反。现在,吴、楚都已经造起反来,还有什么可说的?应该把袁盎抓来审问,察知他的阴谋。”

丞史却说:“吴、楚当初还没有造反时,要是处置袁盎,或许还能阻止他们造反。现在都已经反了,再去处置袁盎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再说,袁盎好歹也是个大夫,不见得会有什么阴谋。”把晁错给挡了回去。

晁错正在犹豫不决时,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袁盎。袁盎心里很紧张,心想:好你个晁错,你一次又一次和我过不去,现在又要加害于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连夜找到受景帝眷爱的外威窦婴,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窦婴曾位列三公,是朝中重臣。不久前就是因为吴、楚之事被免官在家,他对晁错早就恨之入骨。现在袁盎找上门来,他便如此这般地给袁盎谋划了一番。

然而,吴、楚七国起兵不久,吴王刘濞发现公开反叛竟不得人心,就提出了一个具有欺骗煽动性的口号,叫做“诛晁错,清君侧”。意思是说皇帝本无过错,只是用错了大臣,七国起兵也并非叛乱,不过是为了清除皇帝身边的奸佞大臣。把攻击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坚决主张“削藩”的晁错。

窦婴虽说已免官闲居在家,但地位和影响还在,现在见时机成熟,便向景帝说:“袁盎有平乱的妙策。”由于袁盎当时身为庶人,不能晋见皇帝,只有通过窦婴这一门路。景帝一听袁盎有平叛妙策,正是雪中送炭,立即召见了他。当时,晁错也正在场,向皇帝汇报调拨粮饷的事。袁盎上朝时一看不觉一惊,原来晁错也在。

景帝见到袁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吴、楚七国造反,你有什么好办法平定叛乱呢?”

袁盎并不显出怎么在意的样子,而是随口答道:“陛下尽管放心,不必挂虑。”

然而,景帝却有点儿着急,又追问道:“吴王倚山铸钱,煮海为盐,诱招天下豪杰,若不计出万全,怎肯轻易发兵,怎能说不必挂虑呢?”

袁盎抓住景帝的心理,并不谈及实质性问题,而是进一步促发他的好奇心,说:“吴国只有铜盐,并无豪杰,不过是一群无赖子弟亡命之徒,乌合之众,如此一哄为乱,实在不必担忧。”

景帝真地着急了,说道:“你来难道就是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吗?”袁盎这才说:“臣有一计,可使叛乱迅速平息,只是不能让外人听到。”

景帝这才真正打起精神来,连忙屏退了周围的人,但晁错还在。然而,袁盎十分清楚,如果当着晁错的面说出自己的计划,晁错必定会为自己辩解,景帝肯定下不了决心,到那时,不仅杀不了晁错,自己肯定也会被晁错所杀,所以,他才一步步地把景帝的情绪调动起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人,他又说道:“我的计策是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听到的。”

说完这话,袁盎的心都吊了起来,如果此时景帝认为晁错不必回避,又逼着自己说出计策,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好在沉吟片刻之后,皇上终于对晁错说:“你先避一避罢!”

晁错无奈,只得悻悻离去。

袁盎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对景帝说:“陛下知道七国叛乱打出的是什么旗号吗?是‘诛晁错,清君侧’。七国书信往来,无非说高帝子弟,裂土而王,互为依辅,没有想到出了个晁错,离间骨肉,挑拨是非。他们联兵西来,无非是为了诛除奸臣,复得封土。陛下如能诛杀晁错,赦兔七国,赐还故土,他们必定罢兵而去,是与不是,全凭陛下一人作主。”

景帝毕竟年幼识浅,不能明辨是非。听了袁盎这番话,又想起了晁错建议御驾亲征的事,起初觉得晁错用心不良,即使未与七国串通一气,也肯定是另有图谋,于是马上对袁盎说:“如果可以退兵,我哪里还在乎一个人?”于是,景帝把袁盎封为太常,让他秘密赴吴议和。

等到袁盎退出,晁错才出来,他也实在过于大意,明知袁盎诡计多端,又避着自己,所出之计肯定于自己有关。但晁错过于相信景帝,见他不说也就置之不问,只是继续陈述军事而已。岂知此时的景帝已密嘱丞相陶青、廷尉张欧等人劾奏晁错,准备把他腰斩。

一天夜里,晁错忽然听到急促的“砰、砰”敲门声。急忙看时,原来是宫人奉诏前来,传御史晁错即刻入朝。晁错惊问何事,宫人只说不知道。晁错急忙穿上朝服,坐上官人的马车。行进途中,晁错忽然发现并非上朝,拨开车帘往外一看,所经之处均是闹市。正在疑惑,车子已停下,宫人喝令晁错下车听旨。晁错下车一看,正是处决犯人的东市,才知大事不好。宫人读旨未完,只读到处以腰斩之刑处,晁错已被斩成两段,身上仍然穿着整齐的朝服。

然后,景帝又命人宣告晁错的罪状,把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女等一概拿到长安。除晁错之父已于半月前服毒而死外,余者全部处斩。

就这样,袁盎在晁错的逼迫下,抓住机会,采取比晁错更黑的招术,暗中下手,巧借景帝这把刀,除掉了自己的大仇家晁错,实在是手腕儿高超。

【评议】

红楼梦里有“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晁错够能算,但袁盎更不是等闲之辈。彼此本是同朝为官,一心忠君,不必斤斤计较,但偏偏要水火不相容,结果算来算去算自己,一条老命休矣!

可悲!可叹!

3.使阴招无所不用其极——石显一条道路走到黑

厚黑教主李宗吾说:“五谷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夫厚黑亦在乎熟之而矣。”也就是说,既然要厚黑就一定要彻彻底底。

汉元帝时的宦官石显使计得宠,专权暴政。他对反对者格杀勿论,对挡他路者心狠手辣,绝对不给对手以东山再起、反咬一口的机会。为除去对手达到个人目的,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事典】

西汉的历史,一般以宣、元两帝之间为一界线,分为两个时期。宣帝是“中兴之主”,维持了西汉平稳发展的局面,但从元帝开始,西汉开始衰落,所谓“元、成、哀、平,一代不如一代”。

史家对元帝的定评是“柔仁好儒”。

在元帝做太子时,就向宣帝建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则训斥他说:“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所谓“霸道”就是先秦法家治国之道;所谓“王道”就是儒家的仁道。宣帝见太子要用“纯儒”,就叹息说:“乱我家者,太子也!”并且想以“明察好法”的淮阳宪王刘钦来更易太子,后来因为怀念亡妻许平君,才终于没有废兄立弟。但是,宣帝对太子进行皇家教育时,却用儒生为师傅,用儒经为教育内容,所以,汉元帝成为中国历史上“儒化”很深的皇帝。

不用说,一个崇尚“纯儒”的人,做皇帝也体现出他骨子眼里的“文雅”。汉元帝当政时,懦弱无能是出了名的,他宠信宦官石显,一切唯石显是听。

由于专权,经常受到大臣们的指责,石显很担心有朝一日被告倒失宠,因此使出了苦肉计,骗得汉元帝对他更加信任。一次,石显奉命出宫办事。他事先就禀告元帝,说恐怕回宫时时辰已晚,宫门关闭,请皇上命令掌管宫门的官吏开启宫门。皇上自然应允了他。石显公干完毕,故意拖延到夜间才回宫,称皇上有旨,令宫门官开门而入。事后,果然有人上疏,告发石显专权,假传圣旨开启宫门。元帝见事情果然不出石显所料,便笑着拿出告发信给石显看。石显故作悲戚地哭诉道:“陛下平常私爱小臣,让我管理事务,惹人妒忌,他们时常想谋害小臣,类似这样检举弹谧攻击的事情我想何止一件!只是明君知我忠诚,才能保护小臣平安。但小臣惟恐一人难称万人之心,请求准我归还职权,即便在宫里做些杂役也心甘情愿。望陛下哀怜,让我活命。”一席话说得元帝血热心颤,认为石显为主子办事得罪了大臣,受了许多委屈,因而更加怜爱和信任石显。

石显专政很不得人心,正义大臣人人恨不得诛之而后快,但都看得出汉元帝对他是言听计从。

鉴于石显专权,吏治腐败,朝中有个郎官,名京房,字君明,东郡顿丘人。他精通易学,擅长以自然灾变附会人事兴衰。京房制订了一套考课吏法,以约束各级官吏,当然主要是想严惩石显。元帝对这套方法很欣赏,下令群臣与京房讨论施行办法。但朝廷内外多是石显羽翼下的贪官污吏,考核吏法,就是要惩治和约束这些人,他们怎能同意推行呢?京房心里明白,不除掉石显,腐败的吏治不能改变。于是他借一次元帝宴见的机会,向元帝一连提出七个问题,历举史实,提醒元帝认清石显的面目,除掉身边的奸贼。可事与愿违,语重心长的劝谏并没有使元帝醒悟,也丝毫没有动摇元帝对石显的信任。

既然考核吏法不能普遍推行,元帝就令京房推荐熟知此法的弟子作试点。京房推荐了中郎任良、姚平二人去任刺史,自己要求留在朝中坐镇,代为奏事,以防石显从中作梗。石显早就把京房视为眼中钉,正寻找机会将他赶出朝廷。于是,他趁机提出让京房作郡守,以便推行考核吏法。元帝不知石显用心,任京房为魏郡太守,在那里试行考核吏法。郡守的官阶虽然高于刺史,但没有回朝奏事的权利,还要接受刺史监察。京房请魏郡太守不隶属刺史监察之下和回京奏事的特权,元帝应允。京房还是不放心,在赴任途中三上密章,提醒元帝辨明忠奸,揭露石显等人阴谋诡计,又一再请求回朝奏事。元帝还是听不进京房的苦心忠谏。一个多月后,石显诬告京房与其岳父张博通谋,诽谤朝政,归恶天子,并牵连诸侯王,京房无罪而被下狱处死。

切断竞争对手与上司之间的通信联系,阻塞其言路,使其有理无处诉,有怨无处申。这就是石显的阴招。

京房死后,朝中能与石显抗衡的唯有前御史大夫陈万年之子陈咸。此时陈咸为御史中丞,总领州郡奏事,负责考核诸州官吏。他既是监察官,又是执法官,可谓大权在握。况且陈咸正年轻气盛,无所畏惧,才能超群,刚正不阿,曾多次上书揭露石显奸恶行为,石显及其党羽皆对他恨之入骨。在石显指使下,群奸到处寻找陈咸过失,要乘机除掉他。

陈咸有一好友朱云,是当世经学名流。有一次,石显同党少府五鹿设坛讲(赐),仗着元帝的宠幸和尊显的地位,没有人敢与他抗衡。有人推荐朱云。朱云因此出名,被元帝召见,拜为博士,不久出任杜陵令,后又调任槐里令。他看到朝中石显专权,陈咸势孤,丞相韦玄成阿谀逢迎,但求自保。朱云便上书弹劾韦玄成懦弱无能,不胜任丞相之职。石显将此事告知韦玄成,从此韦与朱结下仇恨。后来官吏考察朱云时,有人告发他讥讽官吏,妄杀无辜。元帝询问丞相,韦玄成当即说朱云为政暴虐,毫无治绩。此时陈咸恰好在旁,便密告朱云,并代替他写好奏章,让朱云上书申诉,请求呈交御史中丞查办。

然而,石显及其党羽早已控制中书机构,朱云奏章被仇家看见并将其交给石显。石显批交丞相查办。丞相管辖的官吏定朱云杀人罪,并派官缉捕。陈咸闻知,又密告朱云。朱云逃到京师陈咸家中,与之商议脱险之计。石显密探查知,马上报告丞相。韦玄成便以执法犯法等罪名上奏元帝,终将陈、朱二人拘捕下狱,判处服苦役修城墙的刑罚,除掉了两个心腹大患。

石显的黑,绝对是不给对手留有余地的,为除对手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评议】

我们在感叹石显心狠手辣的同时,更要好好看一下史家对汉元帝定评的“柔仁好儒”。

从史家的评价来说,“柔仁好儒”应是褒多于贬,至少是褒贬参半。现在看来,“柔”字用得恰切,元帝确实是一个性格柔弱、优柔寡断的人。因为柔,所以京房制订的那套考课吏法不能实施,各级贪官污吏难以约束。至于“仁”字则要大打折扣,石显想杀谁谁就得断头,想要谁下地狱谁就得下地狱,但也没见得元帝阻止过。所谓元帝的“好儒”也是真的,但最终只因“好”的是“俗儒”而留得虚名。

4.彼可取而代之——王君廓放暗箭伤主子

封建官场如战场,斗智胜于斗力。一些心黑脸厚者,为消除潜在敌手,善于伪装,工于心计。面子上拱手相让一脸谦和,言语上满口仁义道德,私下里暗箭伤人无痕迹。而唐朝的王君廓可谓是放暗箭中的佼佼者。

【事典】

王君廓本来是个盗贼头子,投降唐朝后,凭借高超的武艺和勇猛作战,出生入死,立下了不少战功。然而要想谋取大官,仅仅靠战功还不够,还需要有政治资本。所以王君廓的战功只换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右领军。王君廓不满现职,希望能在政治上找一个“肩膀”当升迁的梯子,但这个“梯子”该到哪去找呢?

十天后,机会终于来了。原来唐高祖有个孙子叫李缓,无谋无勇,不但无功可述,还为李唐家族闹过不少笑话,但高祖因顾念本支,不忍心加罪,仅仅把他的官位一贬再贬。这一次高祖调任李缓为幽州都督。因为怕李缓的才智不能胜任都督之位,便特地命右领军王君廓同行辅政。李缓见王君廓武功过人,心计也多,便把他当作心腹,许嫁女儿,联成至亲,一有行动,便找他商量。王君廓却自有打算,他心想无勇无谋却手握兵权的李缓,稍稍加工,不就是自己升迁之途最理想的“通天梯”吗?于是,王君廊开始加工他的“通天梯”了。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自己坐上了太子之位。不少皇亲国戚对此事虽不敢公开议论,但私下却是各有各的看法。特别是对于李世民做了太子之后,还对故太子、齐王家采取了“斩草除根”的做法,大家更是认为太过残忍。李世民对此,当然也是心里有数。王君廓为捞政治资本,对这一政治情形更是清清楚楚。于是,当李缓来问他“现在该不该应诏进京”时,他便煞有介事地献计道:“事情的发展我们是无法预料的。大王奉命守边,拥兵十万,难道朝廷来了个小小使臣,你便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乖乖地进京吗?要知道,故太子、齐王可是皇上的嫡亲儿子,却也要遭受如此惨祸,大王你随随便便地到京城去,能有自我保全的把握吗?”说着,竟做出要涕哭的样子。

李缓一听,顿时心里“明朗”了,愤然道:“你的确是在为我的性命着想,我的意图坚定不移了。”于是李缓糊里糊涂地把朝廷来使拘禁了起来,开始征兵发难,并召请北燕州刺史王冼为军事参谋。

兵曹参军王利涉见状赶忙对李缓说:“大王不听朝廷诏令,擅自发动大兵,明明是想造反。如果所属各刺史不肯听从大王之令,跟随起兵,那么大王如何成功得了?”

李缓一听,觉得也对,但又不知该怎么办。王利涉进一步献计道:“山东豪杰,多为窦建德部下,现在都被削职成庶民。大王如果发榜昭示,答应让他们统统官复原职,他们便没有不愿为大王效力的道理。另外,又派人连结突厥,由太原向南逼进,大王自率兵马一举入关,两头齐进,那么过不了十天半月,中原便是大王的领地了。”

李缓得计大喜,并非常“及时”地转告给了心腹王君廓。王君廓清楚,此计如果得以实施,唐朝虽不一定即刻灭亡,但也的确要碰到一场大麻烦,自己弄得不好真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便赶忙对李缓说:“利涉的话实在是迂腐得很。大王也不想想,拘禁了朝使,朝廷哪有不发兵前来征讨之理?大王哪有时间去北联突厥、东募豪杰呀?如今之计,必须乘朝廷大军未来之际,立即起兵攻击。只有攻其不备,方有必胜把握呀!”

李缓一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道理。便说:“我已把性命都托付给你了,内外各兵,也就都托你去调度吧。”王君廓迫不及待地索取了信印,马上出去行动了。

王利涉得此消息,赶忙去劝李缓收回兵权。可就在这时,王君廓早已调动了军马,诱杀了军事参谋王冼。惊惶失措的李缓又接二连三得到关于王君廓一系列行动的报告:朝廷使臣,已被王君廓放出;王君廓暗示大众,说李缓要造反;王君廓率大军前来捉拿李缓……李缓几乎要吓昏过去,回头再想求救于王利涉,谁知王利涉见大势已去,早跑了个无影无踪。

李缓已无计可施,只好带了一些人马出去见王君廓,希望能用言语使王君廓回心转意。没想到,王君廓与他一照面,便把他抓了起来,不容分说就把他送交了朝廷。

诏旨很快下来了,李缓废为庶人,王君廓踩着庐江王李缓的肩膀,接替了李缓的原职位——幽州都督。【评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王君廓这样的臣子,为谋官先是机关算尽取得主子的信任,之后又放暗箭,终于达到了他做高官拿厚禄的目的,不过他也就是历史的一个跳梁小丑。

5.灵魂能值几个钱——萧氏和武氏踩着女儿的尸体向上攀

对于重灵魂的人,灵魂是他的生命,是他的尊严,是无价之宝;对于视灵魂如履的人,灵魂是稻草,是手段,只要能让自己的目的达到,灵魂就可以用来出卖。所以历史人物中,往往有视灵魂为狗屎的人,为了自己的人生目的,竟然拿着亲生骨肉的尸体当作求升的“台阶”。

【事典】

萧至忠(?—713年)出身于“九世卿族”之家,是个脸厚心黑的投机老手,无赖小人。武则天时期,他见武三思权势过人,便一头拜倒在武三思的门下,由一个小小的吏部员外郎升为御史中丞。他依仗着武三思的势力,肆无忌惮,无所不为,渐渐有了一些名气。谁知武三思突然被中宗太子李重俊所杀,萧至忠一下子成了丧家之犬,不得不重新寻找靠山。他利用自己与武三思的深交旧情,极力向韦皇后讨好。并挖空心思,终于想出了一条与韦后结成“冥婚”之亲的妙计。

所谓“冥婚”,即是将已死去的未婚男女同穴合葬,使其在阴间结为夫妻,又称“鬼婚”,“幽婚”。这是一种起源甚古的习俗,在唐代曾经盛行一时。韦后的弟弟韦洵死时未娶,而萧至忠恰好有一个女儿未嫁而终。于是萧至忠便去和韦后商量,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韦洵为妻,韦皇后满心欢喜,一口答应了下来。到了某一吉日良辰,萧至忠便将自己亡女的棺柩从老坟中起出,吹吹打打送入韦洵的墓穴,完成了“冥婚合葬”之礼。死人虽然无知,但活人却大获收益。萧至忠靠着这层冥婚之亲,迅速密切了与韦后的关系,很快就官至宰相。他用女儿的清白之骨为自己换回了权势、荣耀,真可谓是机关算尽,升官有术。

但时隔不久,李隆基等人发动政变,杀死了专权的韦后并追究其党羽。萧至忠唯恐自己受到牵连,便急急忙忙地重新挖掘开韦洵的墓穴,将自己的女儿的棺柩起出,还葬家坟。以此来表示自己与韦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只可怜他那死去的女儿,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寡廉鲜耻的父亲而屡被惊扰,芳魂在九泉之下如何得安?

像此种踩着女儿的尸体向上爬固然有些可耻,可是历史上还有比这更厚黑的手段,为了夺权不惜将活生生的女儿掐死,这个人就是中国历史上惟一女皇——武则天。

武则天为人聪慧,又爱读史书,爱考虑政事人情,遇事愿意多听多看多想,性格刚毅果断,但几近残忍。据《鹤林玉露》记载:吐蕃国进贡给太宗一匹极其名贵的马,叫做“狮子骢”,十分猛烈强悍,难以驯服。太宗亲自去控驭,也无法制伏。当时,武则天侍立一边,大声说:“只有我能制它!”太宗忙问她有什么办法,武则天回答说:“我有三样东西可以制伏它。开始用铁鞭狠劲地抽它,如果不服,就用铁棍狠狠地打它,如果还不服,就用匕首刺入它的咽喉。”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有如此的胆略和气魄,太宗不禁大为惊异。

从14岁到26岁的12年里,武则天只能在深宫空耗年华。她当时是正四品的才人身份,是最低级的内官,只能料理皇上的生活,无法取得太宗的宠幸。不久,太宗病重,武则天见太子李治经常出入宫廷探视,就灵机一动,希望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比自己小四岁的太子。于是,她就想方设法地接近太子,并取得他的好感。太子李治生性懦弱,遇事没有主张,乍遇武则天这么一个美貌端庄、通达事理而又善于理事的年轻女子,不禁倾心。

不久太宗病重,他担心西汉吕雉专权的局面再度出现,便决定把武则天赐死。一天,太子李治和武则天一起在床前服侍太宗,太宗对武则天说:“我自从得了痢疾以来,医药无效,反而越来越重。你多年服侍我,我不忍心把你扔下,我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武则天一听,即刻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她很快地镇静下来,对太宗说:“我蒙皇上的恩宠,本该以死来报答皇上的大恩大德。但您的身体未必不能痊愈,所以我也不敢马上就去死。情愿削去头发,披上黑衣,吃斋拜佛,为圣上祈祷,聊以报答圣上的恩德。”武则天的回答非常机智,在当时看来,惟有出家才是一条自我保全之道。

太宗想了一想说:“好吧,你既有这个想法,马上就出宫去吧,也免得我替你操心!”武则天如同得了大赦令一般,急忙收拾行装,准备出家为尼。太子李治虽然不舍,但也无法挽留,后来听得太宗喃喃自语说:“我本想把她赐死,又觉得实在不忍心,她既削发为尼,也就罢了,世上总没有尼姑当权的。”

不久太宗驾崩,武则天就和一些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宫女被送进感业寺,削发为尼。太子李治即位后,对武则天十分思念,只是无由把她请回宫中。

到了唐太宗去世一周年的时候,唐高宗(即太子李治)借父亲忌日去感业寺进香为名见到了武则天。史书上记载说:“忌日,上诣寺行香见之,武氏泣,上亦泣。”唐高宗虽然思念武则天,可因为她曾侍奉过唐太宗,还是不敢公然把她接回宫中。两人相见一事被高宗的王皇后知道了,当时,高宗正宠爱萧淑妃,王皇后吃醋,就鼓动高宗把武则天接回宫中,目的是为了分萧淑妃的宠。有皇后的主动支持,高宗这才把武则天接回宫中。武则天在进宫之初,非常清楚自己的境地,就采取了卑躬屈膝的态度奉事皇后,皇后十分喜欢她,曾多次在高宗面前说她的好话。但不久,高宗就专宠武则天,把她封为昭仪,皇后与萧妃均失宠,于是,两人就又联合起来对付武则天,武则天胸有城府,并不惧怕。

但是,王皇后是有强大的门阀士族势力支持的,当武则天怀孕的消息传出以后,王皇后因自己没有生子,就十分惧怕武则天一旦生子,自己的皇后之位以及未来就会受到威胁,于是,就联络她的舅父中书令柳爽等人,立后宫刘氏所生的唐高宗的长子李忠为太子,并把当时的重臣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瑷、于志宁、张行成、高季辅等人拉进了辅佐太子的班子,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宫廷内外联合起来抢立太子事件深深地刺激了武则天,从此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即使没有当过太宗的妃子,也不可能得到大臣们的支持,内廷中王皇后容不得她,外廷中士族大臣更容不得她,她处于内外夹击的地位上,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靠正常的手段是不行的了。

武则天的性格是遇强则怒,迎难而上。她大肆结揽人心,凡是王皇后和萧淑妃不喜欢的人,她都倾力接纳,把自己得到的赏赐全都分给他们,因此,皇后和淑妃的动静她全都知道,每每把这些事情告诉给高宗。然而,只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武则天在寻找时机。公元654年春,武则天生下一个女儿,极其灵秀可爱。王皇后听说,也前去探视抚抱。王皇后刚走,武则天就闻报高宗要来,她浑身一震,觉得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到了。于是,她把手伸进被窝,狠狠地掐住女儿的脖子,直到掐死,然后再把被子盖上,若无其事地出去迎接高宗。

等高宗进来,武则天承笑如前,毫无慌乱之举,待高宗打开被子想看女儿时,却发现女儿已经死了。武则天故作吃惊,大声悲号。高宗忙问左右的侍女,都说王皇后刚刚来过,高宗愤怒地说:“皇后杀了我的女儿。”武则天又乘机历数王皇后的罪过,王皇后是有口难辩了。自此,高宗就下决心废掉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

【评议】

虎毒尚不食子,又何况人乎?但历史上,偏偏就有些人连禽兽都不如。

无论是萧至忠还是武则天,他们都在追逐名利的同时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尽管在名利上他们有所获得,但在心灵上或许他们失去更多。

6.君子斗不过小人——李林甫背后捅刀子

所谓小人,就是那种人品差,气量小,不择手段、损人利己之恶徒。他们动辄溜须拍马、挑拨离间、造谣生事、结仇记恨、落井下石。小人是琢磨别人的专家,敢于为芝麻大小的恩怨付出一切代价。

唐朝李林甫是小人,他口蜜腹剑,为了官与权他不惜一切代价用各种手段来算计别人,常在与他共事的同僚背后捅刀子。

【事典】

李林甫(?—752年)是李唐宗室的后裔,他于开元初年以宗室身份入仕,蝇营狗苟二十余年,竟然在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当上了大唐的宰相,而且一任就是19年。

唐玄宗初年,李林甫因嫌官职太小,但又“无学术”,便巴结当朝侍中源乾曜的儿子源洁,代求司门郎中。李林甫仍不满足,继续钻营。开元十四年,被御史中丞宇文融引荐,拜御史中丞。开元二十二年,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位列朝中三宰相之一。

与李林甫同任的另外两名宰相,一为侍中裴耀卿,一为中书令张九龄,都是学术渊博之人,敢于面诤直谏的贤相。张九龄曾阻谏玄宗说李林甫恐异日为宗庙之忧,玄宗没有听从,而李林甫则对他非常忌恨。张、裴二相由此成为李林甫的眼中钉。但蜥蜴之心的李林甫很善于伪装和忍耐,尽管心中嫉恨,却夹着尾巴,玩弄善身之术。当时唐玄宗在位已久,大肆奢欲,不管政事,张、裴二相常与皇上力争,朝政矛盾日益暴露。李林甫则往往利用时机,巧伺上意。李林甫一面迎逢皇上,一面暗中寻端觅畔,排挤张、裴二相。

李林甫对张九龄一直怀有敌意,把张九龄视为自己仕途上最大的障碍,因此他必须设法除掉这一眼中钉。

他探知玄宗虽欣赏张九龄的文学和气度,却对张九龄凡事固执己见,不符合皇上旨意不满。他要利用玄宗对张九龄不满的情绪,攻其不备,加深君臣二人之间的矛盾,让玄宗失去对张九龄的宠幸,而把宠幸的砝码加在自己身上。于是他冷眼旁观,等待时机,暗施阴谋,坐收渔利。

张九龄常在一些大小问题上同玄宗展开争论。大将张守珪任幽州节度使后,大破契丹,玄宗非常欣赏张守珪的才干,想提升他做宰相,张九龄却劝阻说:“宰相一职,总理国家众务,并不是赏赐功臣的官。”不同意玄宗的意见,玄宗又退步说:“只是授给他宰相这个名份,不让他担任具体事务。”张九龄仍不同意,说:“名与器是不可以随意给人的。”这使玄宗感到非常恼火。在讨奚、契丹时,安禄山恃勇轻进,为敌人所败,按军规应处以死刑。玄宗怜惜安禄山有才能,免其死罪,令他白衣自效。张九龄却坚持说:“安禄山违反纪律,丧失军队,而且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成后患。”玄宗见张九龄一再同自己作对,对他越来越不耐烦了,但又找不到罢免他的理由。

李林甫一直都在暗中窥伺时机,终于在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牛仙客问题上找到了促使玄宗下决心驱逐张九龄的机会。

牛仙客是朔方将领,目不识丁,但在理财方面倒有些旁门左道。玄宗一再想提拔他,都遭到张九龄的反对。李林甫乘机挑拨说:“像牛仙客这样的人,才是宰相的人选,张九龄是个书呆子,不识大体。”玄宗见李林甫支持,很高兴,立即又找张九龄商议提拔牛仙客之事,张九龄还是不同意。玄宗这下可惹怒了,变色道:“难道什么事情都要由你作主吗?你认为牛仙客低贱,你又有多高贵呢?”

下朝后,李林甫又在玄宗面前离间说:“只要有才识,何必考虑会不会吟诗作赋,天子用人,有什么不可以的。”经李林甫这么一说,玄宗心里更不是滋味,再也不顾张九龄的反对,赐牛仙客爵陕西县公,食封300户,又升之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时罢去张九龄、裴耀卿的相位,任命李林甫为中书令,执掌政务大权。

李林甫倾倒张九龄,当上首席宰相后,心里十分高兴,他牢牢地控制住了朝中大权,为了争宠固权,他一方面处处迎合玄宗旨意,凡有奏请,他都事先贿赂玄宗左右亲信,了解玄宗的意图,从而投帝所好,故深得圣心。玄宗把政事全部委托给李林甫处理,宠之不疑。另一方面他又想方设法把玄宗和百官隔绝开来,不让玄宗了解下情。他曾把谏官们召集起来,公开威胁说:“现在皇上圣明,做臣下的只要按皇上的意旨办事就行了,用不着大家七嘴八舌。你们没有看到皇宫前的立仗马吗?它们吃的饲料相当于三品官的待遇,但是哪一匹马要是叫了一声,就要被拉出去不用,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上疏言事的人,李林甫一概打击,谏官补阙杜钹不听李林甫的话,偏上疏给玄宗提建议,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命令,降职到外地做县令。

对玄宗赏识并有可能入相的人,李林甫也一概排斥和打击。他打击异己手法十分巧妙,他要排挤一个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笑脸相待,做出一副十分关心人的样子,在背后却暗箭伤人。中书侍郎严挺之,为官清廉,又有才能,李林甫十分妒嫉他,把他排挤在外地当刺史。有一天,唐玄宗突然想起了他,对李林甫说:“严挺之还在吗?这个人很有才能,还可重用呢!”李林甫说:“陛下既然想他,我去打听一下。”退朝后,李林甫立即把严挺之的弟弟找来,对他说:“你哥哥不是很想回京城见皇上吗?我倒有一个办法,只要叫你哥哥上一道奏章,就说他得了重病,请求回京城来看病。”严挺之的弟弟见李林甫这样关心他哥哥,非常感激,马上给严挺之去了一封信。严挺之接到他弟弟的信,果真上了一道奏章,请求回京城看病。李林甫拿着奏章去见玄宗,假惺惺地说:“哎,真太可惜,严挺之现在得了重病,不能干大事了。”玄宗只好惋惜地叹了口气。

在铲除异己的同时,李林甫也大力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然而当这些亲信权位渐盛,皇恩日隆,有可能危及到自己利益时,他同样毫不留情地予以排斥和打击。御史中丞杨慎矜在构陷太子的过程中,替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当杨慎矜权位日重后,他又非常忌恨,于是设计陷害,指使王拱诬奏杨慎矜行为不轨,杨慎矜遂遭灭族大灾。

欲壑无穷的李林甫,“不惧盈满”,贪求富贵又唯恐有才能的人上来与之竞争,表面上对这些人甜言蜜语,关心备至,实际上“崖阱深阴”,暗藏圈套,不断地算计别人。李林甫不仅背后陷人,还惯于利用别人的矛盾,玩弄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来排斥异己。户部尚书裴宽,“素为上所重”,李林甫恐其入相,内心忌之。刑部尚书裴敦复“平贼有功”,受到皇上表彰,李林甫亦忌之。正好二裴互有矛盾,李林甫便从中挑唆,致使矛盾扩大,裴宽坐贬为睢阳太守,裴敦复贬为淄州太守。这样就把二裴打下去,阻止了他们入相的机会。

嫉妒成性的李林甫不仅注视朝廷官员升迁的动向,不断加以排斥,还注意防止边帅的竞争。边帅皆用忠厚名臣,其中功绩显著的人往往升入朝,拜为宰相。李林甫启奏任用少数族将领,少数族将领不识汉字,驻边领军,才能再大,也不会入朝拜相。这样从根本上杜绝了边帅入相的路子,他自己的相位可长保无虞。玄宗竟听信其言,选用安禄山之流,结果遗患天宝末年。

天宝后期,李林甫羽翼丰满,其奸恶本质进一步暴露出来,变得气焰嚣张,凶狠猖獗,权势欲恶性膨胀。他网罗群佞,在朝中为所欲为。凡不顺从他的人,都蓄意打击、陷害,无论怎样有地位的官僚、贵戚、名士,只要与李林甫有隙,或不屈于李林甫,都难免遭其毒手。出于打击陷害别人的需要,他着意豢养了一批残酷的“治狱吏”,充当帮凶。罗希奭、吉温二人是李林甫的两个心腹打手,被时人谓之“罗钳吉网”。由于李林甫心狠手毒,骄横无比,百官无不惧怕。尤其是玄宗皇帝嬉游于深宫之中,军国机务皆由李林甫在家中决策,下官把李林甫决策好的文案送交陈希烈,让他书名而已。

李林甫以诬陷杀人,必为人所谄。他的亲信吉温,先附于李林甫,后来发现依附于他最终难以升迁,就离开李林甫去依附杨国忠。并为杨国忠出谋划策,取代李林甫。首先除去李林甫的心腹萧炅,天宝九年,吉温找到萧炅的罪名,要杨国忠奏而逐之,以翦心腹。李林甫居然无能救援。接着吉温又和安禄山约为兄弟,激发安禄山共排李林甫。由是李林甫培植的党羽溃裂。不久,玄宗发现了真相,于是疏远了李林甫。李林甫此时竟也束手无策。天宝十一载,李林甫在忧懑中结束奸恶一生。

李林甫是个“无学术,仅能秉笔”,素质十分低劣之人。他之所以能够沐猴而冠并久居要津,首先是因为他“以谄佞进身”,善于逢迎君主,有阿谀谄媚之才。此外,善于玩弄阴谋诡计和政治权术、多方蒙蔽君主视听,也是他小人得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晚年的玄宗被早年的辉煌冲昏了头脑,正因如此,李林甫才敢于或明或暗地在他面前行骗,也正因如此,李林甫才能够把他骗了个实实在在,毫无知觉,所谓的奸臣误国不假,而真正误国的却是一个是非不分的“明君”。

【评议】

君子之所以容易被小人骗是因为他们没有小人的毒辣。

归纳历史上有关小人的论述,大体上可以划分为七类:

一、外表看似忠贞,心里想的是利禄,对事专好测度揣摩,喜逢迎拍马,察言观色以受宠,歌功颂德以卖弄“忠心”的人,是小人。

二、结纳身边的人,专心巩固自己的名位,完全没有真话,只知沽名钓誉的人,是小人。

三、只图安逸,醉心于好处,淡泊人情,唯利所在,不体恤他人的人,是小人;

四、讨厌胜过自己的人,喜欢谄媚自己的人,听到他人的善行就妒嫉,听到他人的恶行就赞扬,本身无能,坏的方面却无所不为的人,是小人。

五、专门爱好声色,没有正经的心思,遇到财物就想坏主意得到,这样的人是小人。

六、急于攀结显赫宦官,暗中巴结权贵,不求实学,只图虚名,只要有益于己的,小则冒险存侥幸,大则寡廉无耻,这样的人是小人。

七、混迹于斯文,崇尚旅游,以吃喝为激洒,以勤事为俗流,以避祸为清高,以消极为无过,这样的人是小人。

所以在待人处世中,与上述七种小人打交道时务必多留个心眼儿。

7.把老虎当猫戏——玄宗之死与宦官专权

伴君如伴虎。关键的在于臣子如何去伴,有能耐者可成驯虎良师,既可以摸虎屁股,还可以拔虎牙,不过是把虎当猫来戏;无能耐者,就是你如何小心谨慎,也还是要被虎吃,弄得个满门操斩。

唐玄宗前半辈子过得红红火火,后半辈子养着一批奸人庸人,就连太监最后都来欺负他,把他当作病猫来戏,这就是李辅国“演义”。

【事典】

李辅国(704—762年)本名静忠,原是唐宫的一名小宦官。玄宗天宝年间,他被派往太子李亨的宫中服役,渐被信用。安史之乱爆发后,玄宗入蜀,李辅国力劝李亨分兵北上朔方,收河陇之兵以图复兴,后来又极力拥戴李亨称帝于灵武(今属宁夏)。为了酬答他的劝进之功,李亨(肃宗)任命他为太子家令,判元帅府行军司马事,使之成为唐代宦官掌典禁兵的第一人。李亨还特地将他更名为辅国,以寓托付国事之意。唐廷还都长安后,李辅国迁官封公,开始专权用事,日益骄横跋扈,连李亨也怕他三分。

至德二载(公元757年)十二月,73岁的太上皇李隆基回到了长安。他将传国宝玺正式授与李亨,带着“圣皇天帝”的封号回到了他即位之前居住的兴庆宫,在陈玄礼、高力士等人的陪伴下,过起了悠闲自在的日子。李亨对老态龙钟的父亲还算孝顺有礼,特地给他增派了一些宦官、旧宫人及梨园弟子,以减其寂寞。他们父子二人还不时相聚,共享天伦之乐。兴庆宫中有一座南临大道的长庆楼,李隆基为了消闲解闷,不时登楼观街景、看热闹。过往的百姓看到这位昔日的皇帝,往往都要舞蹈瞻拜一番,“呼万岁”,李隆基便“常于楼下置酒食赐之”,偶然也有朝廷或地方的官员去拜见。这些俱在情理之中的日常琐事并不引人注目,但李辅国看了,却有芒刺在背之感,坐卧不安。他担心李隆基有朝一日会复辟,于己不利,加上高力士等人视他如晚辈后生,“不为礼”,触犯了他的尊严,于是他开始“潜画奇谋以自固”。

李辅国的所谓“奇谋”,就是要除掉李隆基。上元元年(公元760年)六月的某一天,李辅国在肃宗面前诬陷李隆基等人说:“上皇居兴庆宫,日与外人交通,陈玄礼、高力士谋不利于陛下。今六军将士尽灵武勋臣,皆反仄不安。臣晓谕不能解,不敢不以闻。”这一番话,不光是恶毒地挑拨离间李隆基父子的感情与关系,而且还明显夹带着对李亨的武力威胁。李亨一看李辅国要逼迫自己向父亲问罪,不由得心中难过,哭着为李隆基辩护说:“圣皇慈仁,岂容有此!”李辅国见此,知道很难让李亨直接对李隆基下手,不得不后退一步,建议李亨以兴庆宫不安全为由,将李隆基迁于大内禁中之地看护,他对肃宗说道:“陛下为天下主,当为社稷大计,消乱于未萌,岂得徇匹夫之孝!”李亨一则为李辅国的强硬态度所逼迫,二则也被他的挑拨说得心动,便以默不做声的方式向李辅国屈服。

李辅国最初曾想用“文”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以避免招来太多的责难。于是,他先假传圣旨,把兴庆宫中原有的300匹马一下子调走290匹,借此向李隆基发出信号,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然后,他又唆使一些将士到兴庆宫外“号哭叩头”,闹着让李隆基移居太极宫。李隆基知道李辅国没安好心,拒不答应,事情一时就拖延了下来。

到了七月间,李亨突患重病,李辅国唯恐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李隆基会乘机复位,便决心不顾一切地采用“武”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他假借李亨邀请太上皇游览太极宫的名义,把李隆基诓出了兴庆宫。当李隆基、高力士一行刚刚走到睿武门外,就只见李辅国带领500骑兵驰出城门,迅速将他们包围起来,李辅国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气势汹汹地提刀而告:“皇帝以兴庆宫地方小,迎上皇迂居大内!”李隆基受此惊吓,差一点摔下马去。高力士急忙上前喝斥道:“李辅国何得无礼!”让他下马再奏。李辅国不得已,只好依从。李隆基自知在劫难逃,便听任李辅国将自己带进了太极宫。

李辅国采用这种与绑架无异的手段迫使李隆基就范之后,仍然不肯善罢干休,还要进一步迫害、折磨李隆基。就在李隆基移居太极宫之后的第十天,他就强迫陈玄礼退休还家;又给高力士加上个谋反的罪名,流放巫州。高力士出宫之前,再三哀求与李隆基见上一面,李辅国始终不允。李隆基的其他亲信、故旧,也先后被撵走。从此以后,李隆基就以76岁的古稀之身被软禁于幽幽深宫之中,几乎完全与世隔绝。他在孤独、忧郁和老病之中苦苦挣扎了一年多,凄然死去。

李辅国之所以要迫害李隆基,本是出自一己之私念。他是拥立李亨的主谋之一,又已经将李亨掌握在手,如果李隆基复辟,他很可能会命在旦夕。所以,尽管古稀之年的李隆基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力量登基,他的存在也是李辅国的心病,心病不除,则难以入睡。李辅国要防“患”于未然,不惜对一个老人横加逼迫,百般摧辱,他的阴险,他的狠毒,由此而暴露无遗。

【评议】

老虎发威时,当然还是老虎,还是有吃人的本性,但老虎没有威风时,其实就是一只病猫,它不仅吃不了人,而且还会被人吃。自古以来伴“虎”之臣,死在虎口的不在少数,但像李辅国这样的人就成了驯虎高手,他不仅敢拔虎牙,结果还置虎于死地。

老虎为什么会没有往昔的威风呢?

原因很简单,落入动物园里的老虎吃喝玩乐惯了,哪用自己操肚子心,想配种时还专门有人送呢!养尊处优,好吃懒做成性,久而久之,虎威就渐减当年,这老虎慢慢的就依赖上了驯虎师。驯虎师就把它当猫耍,什么钻火圈,跳虎步,不听话者,轻者受鞭策,重者上刀俎成为鱼肉,虎骨虎鞭都成了人类的美中之餐。

8.玩弄两面派手腕——秦桧放赵鼎鸽子成宠相

在封建权力的角斗场上,属于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当秦桧要达到攀升的目的时,他玩弄两面派手腕,在赵鼎那儿以阿谀奉承赢得同僚信任的同时,又在皇帝面前放人家赵鼎的鸽子,采取挑拨离间的手法打压同僚。如此心黑手辣,怎不会遗臭万年?

【事典】

秦桧,这个宋朝的大奸臣,一说到他,就会想起民族大英雄岳飞被害。其实除了岳飞之外,在他手下被栽赃的宋朝大臣不计其数,而他使用的黑招狠招损招更是举不胜举。在这里,我们就看他是如何把相位搞到手的。

秦桧很有才,这一点勿容置疑,相传现在的书法宋体就是秦桧发明的,只是后来由于他太奸太坏了,把秦体改名为宋体。

在秦桧没有做宰相之前,他施用种种阴谋诡计逼使当时的宰相张浚离开相位,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他觊觎相位已久,但张浚退位后,高宗又任命赵鼎为相,秦桧又一次与相位擦肩而过。不过,秦桧尽管心里恨,但表面伪装得还好,对新上任的宰相赵鼎阿谀奉承,实际上是为自己篡相夺权铺路。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三月,高宗把秦桧从枢密使升迁为右相。秦桧的下一步,就是排挤和他同居相位的左相赵鼎了。

赵鼎复相之后,对抗金不太积极,支持高宗的求和政策,因而助长了投降派。虽然如此,他也主张在议和时要加强防守,这样才能保住和巩固偏安的南宋政权。这和以秦桧为一方的投降派还是有区别的。

正是由于赵鼎坚持了这些主张,秦桧才觉得不把赵鼎排挤出朝,对于他自己的投降活动始终是一个莫大障碍。于是,秦桧暗施诡计,一方面,他推荐肖振为侍御史。肖振一上台,就上奏章弹劾参知政事刘大中,说他“人品很差,自小就不尊重孝道,乞赐皇帝把他罢免”。在古代做官,以孝为先,不守孝道的人是做不了大官的。实际上,肖振弹劾刘大中,其目的就是断去赵鼎的左膀右臂。肖振弹劾刘大中后,又四处放出风声说:“赵丞相当宰相不称职,应该自动辞去”。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今天有人说:赵丞相要求辞职。明天又有人说:赵丞相已搬出相府了。其实,这些谣传都是秦桧派人搞的鬼。

另一方面,秦桧又施用两面派的手法,使高宗对赵鼎产生厌恶感。高宗有一个儿子,小时因病夭逝。金兵南侵,高宗败逃,在扬州因惊恐过度,丧失了生育能力。此后,他选了宋太祖七世孙赵伯琮、赵伯玖入宫抚养。伯琮先封为建国公,原想选他作为未来皇位的继承人,高宗命赵鼎去做这件事。赵鼎曾请建资善堂(皇太子读书的地方),但很多朝廷大官不同意,高宗也反对,后来赵鼎一度罢相。攻击赵鼎的人都以建资善堂为理由,说赵鼎心怀不轨。赵鼎复相后,高宗又下御札要封伯玖为吴国公,当时宰执大臣商议,都认为不妥。赵鼎也认为:伯琮所封的建州,只不过是一郡之地,而伯玖所封的吴国,却是一个大都会,弟弟之封不宜压过兄长。枢密副使王庶也认为:这样做恐怕会受人笑话。他们的用意是要高宗取消这一决定。

当时赵鼎就对秦桧说:“过去议论我的人,都以‘资善’为借口,今天我为了避免嫌疑,还是请你替我上奏皇上,如何?”秦桧装得非常正经的样子回答赵鼎说:“你是第一宰相,我怎么好替你上奏皇上呢?如果你上奏,我肯定替你说话。”于是,赵鼎就约定秦桧、刘大中等人一起将札子进呈,但到上奏时秦桧却不肯参加。赵鼎又对秦桧说:札子还是共同呈上为好。秦桧再次表示:“你为首相,桧实在不敢当,明日再进呈吧。”

第二天朝见高宗时,赵鼎先奏说:建国公虽然没有正式立为太子,可是天下都知道陛下想立他为太子,如果他的封地小于弟弟的,怕受天下人耻笑。此时秦桧不作声。在高宗退朝、群臣下殿时,枢密副使王庶对秦桧的奸诈行为非常气愤,他对赵鼎说:“你错了,秦桧那人太奸诈。”秦桧怕因此会遭到群臣的非议,自己又有见不得人的阴谋,于是就说:“我明日独自上奏皇上”。次日单独朝见高宗时,他却说:“赵鼎欲立持太子,是觉得陛下没有儿子。”阴险毒辣的秦桧,明知高宗丧失了生育能力,却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高宗,使他迁怒于赵鼎。果然,赵鼎因此事不得上意,而秦桧乘此机会排挤赵鼎,赵鼎被迫上奏章辞职。

高宗再次起用赵鼎为相,本来就出于不得已。在议和问题上,赵鼎所唱的调子和他也不完全合拍,在“储位”这一有关朝廷的“根本”大事上,又引起了高宗的反感。于是在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十月,高宗便把赵鼎罢相,令他出任绍兴府。

和张浚一样,赵鼎原先也是轻信了秦桧,和秦桧打得火热,经过一段时期以来的共事,他对秦桧的为人才有所认识,但为时已晚。赵鼎既去,秦桧独自专政,南宋的朝政大权完全由秦桧一人独揽了。他既得到高宗的特别宠信,又有金朝主子作为后盾,到绍兴二十五年(公元1155年)秦桧死时为止,他都一直窃据着相位,专政持续了19年。

【评议】

自古以来,奸诈之臣一直为人民群众所痛恨和唾骂。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

这两副名联直接而形象地表达了人民对一代民族英雄岳飞的敬仰,以及对奸臣秦桧的痛恨之情,痛快淋漓,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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