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清楚了。”柯成天傻愣愣点头，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毁坏尸体？尸体？”
他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充满了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我挂加速器玩黄油抓的我！”
蒋恒踩了脚刹车，“不像演的。”
唐旭赞成，但人都抓了，不审不合适。
全市就两个人有这个病，不是他还能是谁？
难道是那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人？
“叔叔，我这几天除了上学就是玩游戏，我根本就没出过门，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柯成天生无可恋地晃了晃手铐，“我怎么就成嫌疑人了呢？”
“我还以为我第一次进局子不说英雄救美，起码也得是见义勇为。”
一路上在他的絮叨中度过，唐旭等车一停忙不迭下了车，“快快快，把人带走。”
柯成天进了警局，废话直接翻倍，“诶，你们这装修不错啊，这玻璃擦的真亮。”
蒋恒决定不忍了，“闭嘴！”
“哦。”下一秒他嘴撅得能挂个暖壶，“管饭吗？”
“管。”蒋恒快被他气笑了，心得有多大才能在这种时候在乎自己有没有饭吃。
不过这很符合他对于嫌疑人精神世界不太正常的推测。
这样想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客气起来，把人拷在椅子上起身出了审讯室。
唐旭笑眯眯给他一杯水，“渴了吧，喝点水。”
没想到他到这种时候这么客气，柯成天愣住，“额......谢谢。”
“不客气。”唐旭笑眯眯等他喝完水，“27号你在哪？”
“在学校。”柯成天仔细回忆，“那几天游戏更新，我在学校带着那帮儿子升段位没回家。”
“27还是26，我忘了，有一天我们连跪了，学校熄灯我们直接翻墙去网吧打了一宿。网管和监控都能作证。”
虽然这时候说自己翻墙可能会被学校处分，但还是清白更重要。
蒋恒招来吴桐声，“叫上何彬彬，去查。务必确认他每一分钟的行动轨迹。”
“得令！”
唐旭的审问还在继续，“那28号一天你做了什么？”
“28......”这天他有点忘了，“能把我课表给我看看吗？”
唐旭把打印的课表照片给他，“看看。”
“28......这个选修我翘了，翘了干什么去了来着？”柯成天想破了头，“诶，我干了什么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柯成天恍然大悟，“我去谷子店买了两个盗版谷子！”
“警官，你们能不能严惩这种盗版谷子？”
他行动轨迹很简单，蒋恒等待着何彬彬他们传回来的信息。
“休息一会儿。”唐旭走出来，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如果能证明他26到29日完全没有作案时间和空间，那我们只能把他放了。”
叮叮铃铃——
“师父，我们查了网吧的监控，查了学校的监控，还有那个谷子店的监控。跟他的舍友和宿管也确认过了。这小子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吴桐声蔫巴道，“还有，他名下有辆车，但是月中撞了，车还在维修中心没取。”
换言之，他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亦或是工具，都无法达成毁尸运尸这一系列操作。
蒋恒皱眉看向里面哼着歌的人，“人能扣二十四小时，继续查。”
“是。”
他每一步都对应着一个重要的时间点。
死者死亡的时候，他在宿舍带人五排打游戏。死者被分尸的时间段，他在网吧开黑。抛尸的时间，他在谷子店买了两个盗版谷子之后去吃了顿夜宵。
“太巧合了。”唐旭也不太相信。
蒋恒看向旁边的小警员，“把饭给他送进去。”
只吃了夜宵没吃早饭的柯成天早就饥饿难耐，拿到盒饭三两下就全炫进了嘴里，意犹未尽道：“还有吗？”
“额......有。”小警员递上两份盒饭，“你慢慢吃，管够。”
“谢谢啊。”柯成天埋头苦吃，直到第三份盒饭下肚，他才一脸满足地放下筷子，“你们警察的伙食还挺好。”
这话被进门的唐旭听了个清楚，“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既然吃得高兴那就早点招了，我们也好结案放假。”
“招什么？”柯成天十分不解，“不是有人证物证证明我压根没空搬什么尸体运什么垃圾桶吗？你们不是查了我家了吗？有血液反应吗？有凶器吗？有任何可疑物品吗？”
唐旭：“......”
没有，什么都没有。
蒋恒敲响审讯室的门，“出来一下。”
“暂停一会儿。”唐旭拿着杯子假装气定神闲跟在蒋恒身后离开了审讯室。
“把人放了。”蒋恒十分头疼，“他妈之前怀疑他谈恋爱，特意找了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盯梢，这小子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证据和证人。”
也就是说，柯成天没有半分作案的时间。
唐旭不死心问道：“那就让这小子这么溜了？他指定有事。”
“他的母亲已经提供了所有证据，对方律师要求我们尽快释放柯成天。”蒋恒把手搭在他肩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抚，“我们确实是抓错了人。”
“不行，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肯定能撬开这小子的嘴。”往日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男人也有咬牙切齿的时候，“你信我。”
蒋恒松开手，“我信你。”
“我先回去了。”唐旭看那小子的模样就知道他有恃无恐，什么粗心大胆全都是装出来的。骗骗别人也就得了，连他和蒋恒都想骗未免太过天真。
羁押时间只剩5分钟，何彬彬突然兴奋地大喊一声，“队长！我们在他的另一台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
环顾四周无人应，他茫然地看向蒋恒的办公桌，“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队长呢？
队长本人万分不情愿地在走程序。
“蒋队长，唐警官，很高兴认识你们。”柯成天走在律师身后，一脸阳光灿烂，好像二十四小时的羁押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拜拜。”
“再见。”蒋恒目送着那辆百万级豪车离开视线，“下次一定逮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