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发照片过来挑衅她，已经成了林疏月的习惯。
黎漾多看一眼都觉得会脏了眼睛，但她还是点下了保存键。
必要的时候，这些照片说不定还能帮她大忙。
沈砚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黎漾坐在沙发上，一边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喝着咖啡。
“这么早就喝咖啡，一会儿该胃疼了，”沈砚舟坐过去，端过黎漾喝了一半的咖啡一饮而尽，抬眼看到黎漾在浏览招聘网站，皱起眉头，“你在找工作？”
黎漾曾经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嫁入沈家之后就辞职了。
用沈母的话说就是：“沈家不缺你挣的这点钱，沈家的儿媳也不许出去抛头露面。”
这个牢笼禁锢黎漾三年，她必须靠自己的本事走出去。
黎漾知道沈砚舟不会同意她出去工作，如果她瞒着，沈砚舟一定会给她使绊子，他有本事让她找不到工作，只有让他亲自点头，她踏出去的第一步才算成功。
“是啊，”黎漾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看向沈砚舟，“我如果再不给自己找点事做，可能就真要成为你口中的疯婆子了。”
“……”
沈砚舟：“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下电脑，黎漾摆出一副很是愧疚的样子，“经过昨天的事情，我也认真的反思了，这段时间确实是我太敏感，太冲动了，不仅自己丢了命，还把妈气病了，幸好有林小姐在身边照顾着，我实在不应该故意为难她。”
沈砚舟眉心微微舒展，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但这和找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家里又不缺那点收入，外面职场压力大，何必自讨苦吃。”
黎漾目光坚定：“正是因为反思了，我才明白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每天被困在这四方大屋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才会疑神疑鬼。我想通过工作找回以前独立自信的自己，也能让我转移注意力，不再因为一点小事就钻牛角尖。”
沈砚舟摩挲着咖啡杯，沉默片刻：“我理解你想改变，可妈那边不好交代，你也知道她一直不赞成。”
黎漾向前倾身，轻轻握住沈砚舟的手：“我知道妈是担心我太辛苦，又怕影响沈家的名声。可妈那边有林小姐照顾，你陪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难免会胡思乱想……”
沈砚舟眉头紧锁，横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是在权衡利弊。黎漾静静等待，掌心却已沁出薄汗。
许久，沈砚舟轻叹一声：“你最近的心态确实需要调整，既然你执意要出去工作，我也不拦你。但不管怎么样，你的重心都要放在家里，别再惹妈不高兴了。”
“好，我知道了。”黎漾唇角弯起弧度，自然流畅地收回搭在沈砚舟手上的手，转头开始投简历。
沈砚舟随手将喝完的咖啡杯搁在茶几上，咖啡渍在杯沿留下深色印记。
黎漾瞥见那杯子，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朝着一旁忙碌的阿姨说道：“阿姨，给我换杯果茶吧。”
正往准备上楼换衣服的沈砚舟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黎漾，眼中满是疑惑：“咖啡不喝了？”
黎漾动作一滞，很快回过神，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无辜：“你刚才不是说一大早喝咖啡会胃疼？”说罢，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衣角。
沈砚舟愣了一瞬，旋即唇角勾起一抹轻笑：“难得你能把我说的话听进去。”
这时，阿姨端着果茶走过来，清甜的果香瞬间驱散了咖啡残留的气息。
黎漾接过果茶，轻抿一口，余光瞥见沈砚舟还站在原地，便调侃道：“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不识好歹吗？”
沈砚舟笑着摇了摇头，抬脚向楼梯走去，“哪敢啊，沈大少奶奶如今可是要闯荡职场的大忙人，我得小心伺候着。”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接下来的日子，黎漾每天早早起床，精心打扮后出门面试。可一连几周过去，投递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好不容易得到的面试机会，也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这天傍晚，黎漾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玄关处，沈砚舟的皮鞋整齐摆放着，黎漾开始找工作之后，他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关心，还是抱着想看笑话的心态。
黎漾深吸一口气，试图调整好情绪，走进客厅。
沈砚舟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财经杂志，听到动静，抬眸看了她一眼。看到黎漾沮丧的神情，他放下杂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怎么，今天又没成功？我早跟你说过，职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在家待着舒舒服服的不好吗？非要出去碰壁。”
黎漾攥紧了手中的包，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随即她勾着唇笑了笑：“找工作就跟找对象一样，别人对我挑挑拣拣的时候，我当然也要找个让自己满意的，急不来。”
已婚未育，再加上三年的履历空白，被招聘单位拒之门外很正常，这一点黎漾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沈砚舟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他轻抿一口，目光落在黎漾身上：“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家里又不缺你挣那点钱。与其在外面四处碰壁，不如在家好好备孕，早点生个孩子，有了孙子，妈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黎漾看着沈砚舟，心中觉得好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用生孩子来绑架她，真是有够恶心。
黎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吗？每天早出晚归，互不相见，我找我的工作，你可以继续不分日夜的守着林……守着你妈，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
黎漾的话音刚落，沈砚舟的电话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