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都能够有此机遇,苏涟漪重生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
苏清河垂下眼眸,不确定到底是上一世的那个苏涟漪重生,还是这一世被自己砸烂了脑袋的苏涟漪重生。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在当初杀苏涟漪的时候下那么大功夫,不如吊着她的一口气得了。
世事变化最是无常,苏清河轻叹一声。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再杀她一次了。
“从前见她也算是温柔贤淑,难不成这水里还真有脏东西?”
顾老夫人眼中厌恶。
刚刚苏涟漪的一通指责明显就是在迁怒,亏得苏清河还出手救她。
思及此,顾老夫人看向苏清河的眼神有些复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
“你才回来,怕是要受不少委屈。
不过你母亲他们应当是个明事理的,否则也不会这样大肆举办宴会庆贺你回来。
今日的事情……倒也不必太难受。”
苏清河能感受到刚刚还在探究的目光大都变成了同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憋了口气,再抬眸时候已经是泪光点点,我见犹怜,
“多谢顾奶奶。
许是刚刚姐姐不小心撞到了头才会说那些话,她平日对我很好的……”
说着,她垂眸微微颤动了一下肩膀,又很快抬起头来强颜欢笑,
“姐姐受伤,母亲要照顾姐姐。
今日恐怕得我招待诸位夫人和小姐了,若有不周,还请见谅。”
即便是一开始就有想要为难苏清河的人,这会儿也都不好再开口,宴会倒也就这么诡异的进行了下去。
而苏明鸢此刻坐在镜子前,呆呆的看着里面精致的少女容貌忍不住的伸出手触碰着自己的脸,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一般。
一边找出换洗衣裳的蒋玉池只以为苏明鸢是怕划破了脸,上前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哄道:
“咱们鸢儿是京城中最好看的小姐,瞧瞧,没有受伤。”
苏明鸢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到感觉到了痛周围的一切也没有变化时,她才确信自己已经重生了!
甚至上天垂怜,她还不是重生成自己那一副普普通通的干瘪身子,而是被侯府精心养育大的苏明鸢的身子!
苏明鸢兴奋的恨不得蹦起来,但一想到蒋玉池在这儿,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学着苏明鸢说话语气道:
“母亲,我是……苏明鸢。”
“是,你是母亲的鸢儿。”
蒋玉池好笑,拉着她站起来亲自给她换衣服,
“先换衣服别着凉了,大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等把完脉没事了你再去宴会上。”
苏明鸢任由她摆弄,一颗心飘飘然。
她在上一世进府以后,蒋玉池从未对她这般的温柔过。
更是在自己定亲以后就变了脸,态度天差地别。
而如今蒋玉池就这样的为她更衣……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蒋玉池嗔怪的唤回苏明鸢的思绪,
“都说了让你这个丫头再忍忍,之前都能忍,怎么今日这样的大场合你反而没忍住?”
“忍什么?”
苏明鸢有些莫名,蒋玉池叹气一声,将她的身子板正,道:
“苏清河不过就是帮你挡掉定国公府婚约的一个棋子罢了。
说到底,你才是母亲心尖儿上的人。”
苏明鸢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抓住蒋玉池的手道:
“母亲,我、我好像忘了许多东西……
苏清河,怎么会在侯府?
什么挡掉婚约,她现在又是谁?”
这一连串的问让蒋玉池白了脸,匆匆给她换好了衣裳就赶紧叫了大夫进来。
可翻来覆去查了快半刻钟的时间,大夫也没有半点的头绪,只道是可能在水下撞到了脑子,忘了些事情,兴许往后会慢慢想起来。
知晓没有什么坏事儿,蒋玉池也就放了心。
屏退左右,蒋玉池简单的说了一遍苏清河的身份后再次嘱咐道:
“可千万别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了,知道吗?”
苏明鸢的脸色极为难看,脱口而出的质问也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扯出一个笑道:
“母亲放心,我都知晓的。”
见苏明鸢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蒋玉池笑着点点头,起了身道:
“我让鸣柳先给你梳妆,外头的宾客都还等着,母亲可不能再继续耽误了。”
等蒋玉池一离开,苏明鸢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抓着桌上的玉梳死死地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分明在侯府做二小姐的人应该是她,为何是原本该在土匪窝里遭受欺辱的苏清河?!
这不对,一定是哪儿出了错!
不……
不对!
苏明鸢的胸口不断起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蒋玉池话的意思。
感情自己上一世兴致冲冲的来侯府认亲,实际上就是给苏明鸢做了个替死鬼?!
难怪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转变那样快!
苏明鸢只恨不得现在就发疯,可又怕被请道士,只能咬着牙咽下了这口气。
苏清河的确没有学过怎么招待客人,甚至一些厨房琐事都来问了她,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周妈妈懂这些,加上顾老夫人心疼苏清河,也提点了不少,直到蒋玉池回来苏清河都没有出什么纰漏,甚至还颇有些像模像样了。
一看见蒋玉池,苏清河连忙上前关切道:
“母亲,姐姐如何了?”
蒋玉池因着苏清河刚刚救了苏明鸢一命,对苏清河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和颜悦色,
“她没事,方才还在同我愧疚才死里脱身说了胡话伤了你的心,让我代她同你说声不是呢。”
苏清河也听得到出来蒋玉池这是在为苏明鸢刚刚的所作所为找补,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眼中越发真挚,
“只要姐姐不会误会我就好。
事发的时候我一直跟顾奶奶站在一起,若是我知晓姐姐会落水,肯定就提前去拦着姐姐走那条路了。”
周围的夫人们纷纷夸赞起苏清河是个懂事的姑娘,蒋玉池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勉强笑了笑道:
“今日是好日子,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哪儿有一直追着问的?
我在园子请了戏班子,全都是咱们京城大热的,去晚了可又要等了。”
看得出来蒋玉池是在转移话题,那些个夫人们也都识趣的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向苏清河的眼神越发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