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贺州昨晚见了叶烟烟,本来难得对她有些歉意,本以为回来还可以再浓情蜜意一番,结果谢温澜就为了这点破事吵来吵去没个完!
他顿时失了兴致,猛地站起身,冷冰冰的开口:“我先回公司了,晚点还有事,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摔门就走了。
只留下眸色一片幽凉的谢温澜。
她垂眼盯着被奶油蛋糕弄得一塌糊涂的地面,勾起嘲讽弧度。
不过就是这样,就演不下去了么?
谢温澜没去收拾凌乱的房间,因为来接她的车到了。
管家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造型团队已经到了,您现在过去吗?”
谢温澜站起身,轻声道:“走吧。”
谢老爷子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年的外孙女,自是欣喜若狂,要举办盛大宴会向所有人宣布,谢家大小姐认祖归宗了。
邀请函早在两天前就发了下去,地点在谢家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谢温澜到的时候,宴会厅已经是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谢家这位新找回来的大小姐。
毕竟,当年那场动乱闹得满城风雨,最终以谢老爷子独女谢云翡丧命,女婿精神失常,外孙女失踪下落不明而告终。
在那之后,谢家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想要找到这唯一的血脉,却如大海捞针一般,没有丝毫线索。
直到今日。
有人啧啧道,语气中不乏艳羡:“不管这位大小姐之前过得什么日子,今天也算是重回凤凰窝了……”
“谢老爷子今年都六十三了吧,就算老当益壮,也日薄西山,到时候这谢家千亿产业,可都是这位谢大小姐的了。”
谢温澜将这些窃窃私语听了个分明。
她抿了抿唇,正欲穿过人群,就听到身后传来不可置信的一声。
“澜澜?”
谢温澜回过头,竟是顾贺州。
顾贺州今晚可谓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是手工定制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枚红宝石的领带夹,俨然一副世家公子哥的做派。
谢温澜停下脚步,视线幽凉的落在他身上:“真巧。”
谢家作为云城首富,所举办的宴会,身份一般的连入场资格都没有,能拿到邀请函的,都是在云城颇有底蕴,非富即贵,真要算起来,顾家还算是最不入流的那一层,连这邀请函,都是花了点力气才弄到手的。
顾贺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谢温澜。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后,才快步上前,一开口便是训斥。
“你怎么混进来的?”
顾贺州眉头皱得死紧,他今晚是和叶烟烟一起来的,若是这时候被谢温澜看到,戏码露馅倒不重要,万一谢温澜在这里闹起来,都不用等到明天,他今晚就会成为上流圈子的谈资!
一想到这,顾贺州就压不住心头不悦,干脆直接就去抓她:“你先回去,等晚点我再给你解释。”
谢温澜往后轻飘飘的一退,躲开了顾贺州的手。
“解释什么?”
她嘲弄的勾起唇角,“顾小少爷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加班,还是为了工作啊?”
顾贺州短暂的愣怔后,便变成了冲天的怒意。
这场游戏,只能由他来说结束,谢温澜的一举一动,也只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如今一切都已经脱离他的预期,让他如何不恼火?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顾贺州嗤笑出声,“所以,你现在来这是想干什么?觉得自己过去几年苦日子过得亏了,想来找我要钱?”
谢温澜说:“我的确来找你要钱。”
她从手包中抽出一叠折好的账单,直接甩到了顾贺州脸上!
“这是这三年来,你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借走的钱,包括利息,你现在一共要还我十七万八千两百块。”
谢温澜挑眉:“顾小少爷如今今非昔比,这点小钱应该不至于赖着不还吧?”
她一口一个小少爷,话里话外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浓浓讽刺。
这笔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对于过去的她而言,是她真心付出的一切,顾贺州不配!
她怎么给他花出去的,就要怎么要回来,少一分都不行!
顾贺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更让他怒火滔天的是,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动静,看了过来。
他冷笑:“就为了这点臭钱,你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我要?”
谢温澜轻哂:“毕竟顾小少爷日理万机,之后恐怕抽不出时间,所以……”
她话音未落,一道娇柔女声蓦地传来。
“你就是谢温澜?”
谢温澜抬眸看去,认出是叶烟烟。
叶烟烟一身高定香槟色礼服,袅袅婷婷的走过来,目光停在她脸上:“我听阿州说起过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谢谢你替我照顾阿州了,至于钱嘛,就由我这个阿州的未婚妻给吧。”
说完,她翻了翻包,又一脸歉意的抬起头来,摘下腕上的手链:“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忘记带支票了,就用这个当做报酬吧,应该也能卖个二三十万,多的,就当是打赏给谢小姐的小费了。”
谢温澜盯着叶烟烟递到她眼前,那只白皙的手,心头一片冷然。
和顾贺州一样。
或者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看不起她的出身,将她当做一件玩具,玩腻了,就可以随手丢掉,还要再很踩一脚她的名声。
玩具是不需要有尊严的。
顾贺州从最初的暴怒中回过神来,刻意放大了声音:“怎么了,还嫌少?”
“行了,看在你追到这要钱的份上,那就再多给你点。”
他摘下那枚红宝石的领带夹,丢到她脚边,“这样够了吧?”
尽管早已见识过顾贺州的无耻,谢温澜依然控制不住此刻的愤怒,她死死咬牙,攥紧拳头,本能的想要冲上去,狠狠甩这个混蛋一巴掌!
她也确实这样做了,但没等她扬起手,手腕就被一只温热宽大的掌心扣住了。
“谢小姐。”
耳边响起低沉喑哑的男声,“对待这种人,无需您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