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早已经注意到萧衍的变化。
他嘴上凶巴巴的,却闭着眼睛不往她这里看,哪怕她都快趴在他背上了,还像个木头似的不动。
像他这个地位的人,十岁出头应当就会有通房丫头。
不仅要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在他没有娶妻之前,还要解决那方面的需求。
但她来了这么多天,从没见过他身边有除了苏德以外的人。
再加上他这个反应,很容易就猜出来这位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太子爷,居然还是个雏。
安小月嘴角微微翘起,这就难怪了。
她几次挑逗他都有反应,却又能忍得住。
萧衍见她不动,皱着眉拽了一把,把人扯到软塌下,忙不迭松开手。
“你出去。”
安小月抬手又想碰他的腰带,“殿下,奴帮您穿好衣裳再出去吧,不然安公公会责怪奴婢的。”
“他不敢,你出去。”
萧衍这会儿感觉整个人都快炸了,只想跳进冷水里清醒清醒,但这人却喋喋不休,还想碰他。
忍无可忍,于是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厚重的殿门终于开了,苏德满脸惊喜,眼前却飞过来一个重物砸在他身上。
“哎呦!”
这声是被安小月压住的苏德发出来的。
萧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人。
“苏德,孤说过,孤没胃口,你以为让她来,孤就能吃得下?不听孤的吩咐,去领十个板子,还有你……”
一双泛着凛凛杀气的虎目瞪着安小月。
她立即熟练的跪好,身体蜷缩着,落到萧衍眼里,就像是个等待凌迟处死的兔子。
他咬了咬牙。
该死的,她是听吩咐进来的,能有什么错,要怪就怪苏德自作主张!
“苏德,孤说的你听到了没有?自己去领十个板子,没有孤的允许,你不准再出现在孤面前。”
安小月狐疑地皱了皱眉,这是不打算惩罚她吗?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旁边的苏德却哭爹喊娘起来。
“殿下,奴才做错了事理应受罚,别说十板子,就是一百个奴才也认,但殿下要是不让奴才伺候,奴才就是死也不放心啊!”
萧衍阴恻恻的咬牙,“好啊,那你就去领一百个,要是还活着,孤就饶了你,如何?”
苏德的假哭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声音戛然而止。
安小月没忍住笑,肩膀抖了下。
幸好她一直低着头,不然肯定也逃不过。
“殿下,奴才这就去领十板子,奴才挨了打不能伺候殿下,不如让安姑娘暂时代替奴才照顾殿下,这样奴才也好放心啊。”
安小月一愣,扭头看了眼苏德。
认真的吗?
这位苏公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总觉得她在太子那里跟别人不一样?
就算是临危受命,也来的太突然。
安小月的本能告诉她不能答应。
“殿下,奴刚来,不清楚殿下的喜好,万一耽误了殿下的事情就麻烦了,还请殿下允许奴再学一学。”
萧衍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刚进来还不怀好意的野丫头,放在身边跟养了条吃人的蛇有何区别。
但他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一身反骨,他不答应是回事,但要是被人拒绝,那就不成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传出谣言后索性将计就计搬出东宫。
这会儿脾气上来,原本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直勾勾盯着安小月。
“孤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学吧。”
安小月听得云里雾里。
就见苏德用胳膊撞了撞自己,催促道,“安姑娘还不快谢恩?能伺候殿下是你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那她应该是修了好几个八辈子才这么倒霉吧。
安小月抿了抿唇,挤出来一个笑。
“殿下能看得起奴,是奴的福气,殿下放心,奴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殿下。”
他自己找上门的,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萧衍摆摆手,苏德就被侍卫带下去挨打去了,安小月看着他进了门,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萧衍说让她伺候,估计也是临时起意,只让她在门口待着等吩咐,就没再搭理了。
包括临睡前的沐浴也是小太监伺候的,她只帮忙熄了蜡烛,就被小太监带去睡觉的地方。
“安姑娘,你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别睡得太沉,殿下随时有可能要起夜,另外殿下每日卯时就要起来练功,你可别睡过去了。”
安小月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小公公。”
小太监帮她把被子取出来就出去了。
安小月轻手轻脚地把被子铺好,只脱了鞋就钻了进去。
她和萧衍住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中间的小门只挂着一层薄薄的帘子,方便听清里面的动静。
同样的也能听到此时的太子殿下正翻来覆去。
他睡不着,但安小月很困了,本想着眯一会儿就起来,哪知道困意来的气势汹汹。
这一睡就睡沉了,再醒过来,是被小太监叫醒的。
“哎呦喂,安姑娘,不是让你别睡得太沉吗?殿下都已经起床练功去了,你怎么还在睡?快起来!”
安小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此时外面天刚朦朦亮,隐约能听到“呼”、“呵”的声音。
应当是萧衍正在练功发出来的。
她连忙掀开被子去穿鞋,“小公公,对不住,我实在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沉了。”
“安姑娘,你跟我解释没用,快点收拾好去取早膳吧,对了,殿下练完功还要沐浴,你得让人提热水来,对了对了,还有……”
安小月刚睡醒就被小太监指使的团团转。
都是些小事,但都需要她这个暂时代替苏总管位置的人发号施令,底下的小太监才能去做。
她忙的鞋都跑掉了几次,才堪堪把事情安排好。
萧衍赤着上半身出现的时候,安小月刚从外面跑进来。
她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比他这个练武的人看起来还要累。
萧衍拧眉,“你有喘症?离孤远点,别死在孤院子。”
安小月默默握紧了拳头,抿唇微笑。
“殿下真会开玩笑,奴只是有些不熟悉,跑了两步而已,奴身体康健,没有病。”
“最好是。”
萧衍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边往盥室走,边解裤子。
他在自己的地盘自在惯了,也习惯是苏德伺候,解了腰带就往后面甩。
原本应该被接住的腰带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萧衍一顿,转过头,就见安小月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下半身看。
那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