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学些武术防身不正常么
司机昏迷,地处偏僻,连手机也在那场撞击里失去了信号。
危险。
傅斯迁手撑在车窗边沿,眯了眯眼,果断做出决定:“来者不善,我拦住他们,你离开这里去报警,别回头。”
裴清仪目光从窗外回到傅斯迁的身上,意味深长。
不焦急,不慌乱,不害怕。
更像是在审视,在衡量。
只片刻,裴清仪问:“你可以?”
那一瞬间傅斯迁几乎都要气笑了。
时间紧迫,傅斯迁懒得同裴清仪计较,他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拉住裴清仪下车。
“先走。”
傅斯迁将她往后藏,高大颀长的身躯挡在身前。
那几个黑衣人凝视着这对豪门夫妻,语气带着嘲笑:“傅总,这个时候了还想当英雄吗?”
“那好啊,傅总这么心疼夫人,想必夫人在我们手上,你一定会愿意好好跟我们说话的吧!”
黑衣人很有默契,在为首的人说话后,其余人瞬间心领神会,目标对准裴清仪。
傅斯迁往前一步,眼神犀利冷然:“我不问你们背后是谁,多给你们双倍的价钱,今天就当做不打不相识,如何?”
“傅总,在这行混的,哪能不讲信用?”
那人丝毫不动心,“再说,我们只是请你说说话,也没有别的恶意。”
这就是谈不拢了。
黑衣人瞬间冲了上来,傅斯迁将第一个到眼前的人手中的棍棒夺了过来。
月色撩人,映着这场激烈的厮打。
另一边,裴清仪如松柏般静静站在车旁,目光平静地落在了傅斯迁的身上。
这个世界不崇尚武力,习武之人少之又少,他这样的功夫大约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只是劲不够足,出手不够快。
虽比那几个蒙头遮脸的鼠辈要强上几分,但在裴清仪眼中也不堪用。
嘭。
双拳难敌四手,傅斯迁背上被砸上了一棍。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忽然飘出了一道清浅的女音。
“无用。”
傅斯迁眉头一皱,这才发觉裴清仪还在原地。
这女人是疯了吗?
“现在是怄气的时候吗?赶紧走。”
“几个鼠辈罢了,也值得费心费力?”
身上的疼痛远比不上胸口被气出来的胀痛,傅斯迁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是在陪你过家家吗!”
而这时,一个黑衣人抄着棍棒来到了裴清仪的身侧。
傅斯迁眸色一暗,下意识地往前冲去。
裴清仪侧转身子,手腕翻转,轻松化解了黑衣人的力道,而后猛地朝旁一甩。
竟是轻松的来了个过肩摔!
其余黑衣人见状迅速围了上来。
傅斯迁有些不可置信。
人群里,裴清仪游刃有余地穿梭着,她出手刚猛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每个动作都很有章法。
黑衣人倒了一地。
风轻轻吹起裴清仪裙边,她仍旧是那副飘逸出尘,目空一切的模样,“也是一群无能之辈。”
这个也字就很妙。
傅斯迁瞬间回想起她方才评价自己的词汇。
但这并不是重点。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眼神像是要看穿面前的人,直到对方果然又皱起眉,才问:“裴清仪,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包办婚姻,妻子是谁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他不会特意去了解对方的事情,但裴清仪是虽然是裴家千金,但之前一直在乡下,最近才认回。
“乡下偏僻,学些武术防身不正常么?”
“傅总!”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傅斯迁追问的想法,几辆车子停靠在路旁,助理脸色焦急:“您没事吧?”
自从挑起傅氏大梁,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一旦联系不上傅斯迁,助理便知道事情不妙。
……
医院,VIP病房。
趁着助理不在,傅斯迁想继续问裴清仪身手的事情,却只看见裴清仪略带不满地望着她。
傅斯迁下意识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裴清仪不答反问:“你要在此地待到何时?”
“明天,等会儿还得换药。”
裴清仪心头顿时不悦,照这么说,岂非要耽误很久?
“你为何不早说?”
傅斯迁冷笑一声:“我好歹也算是为了你才受的伤,连陪我这一会儿你都嫌麻烦吗?”
“身为丈夫,护住妻儿老小,理该如此。若是连这点都办不到,要你何用?”
裴清仪的语气略带嫌弃。
与其说是丈夫,裴清仪更愿意把他看做侍卫。
侍卫护主不力,长公主还肯纡尊降贵陪他就医,他竟还挟恩图报。
简直不知好歹。
傅斯迁轻呵一声:“那你身为傅太太,关心陪伴我,难道不是更天经地义?”
“难道我陪着你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死不了就行。”
她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松将傅斯迁气个半死,末了,又加了句:“让你的人送我回去,再晚些可要误了就寝的时辰。”
裴清仪从前听过一句最好笑的话便是“长公主夜里睡都睡不好”。
刺杀、暗算、政敌倾轧,风风雨雨十数年,她却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长夜难眠。
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若养不好身体,岂不是让那些宵小之辈畅快得意?
裴清仪超前的理念落在傅斯迁的耳朵里只觉得荒谬。
抛下重伤在身的丈夫,就是为了不熬夜?!
谁知裴清仪也不是同他商量,而是吩咐。
因为话音刚落,那浑身气派贵不可言的女人便一转裙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傅斯迁也懒得同她计较,让助理送她回去,同时若有所思道:“调查一下裴清仪回裴家前的事情。”
……
清晨。
自从有了前几天的插曲,下人们都知道裴清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好欺负,早饭自然不像之前那么敷衍。
裴清仪心情略好,刚拿起筷子,便看到助理推着一辆轮椅进来。
轮椅上的男人穿着西装,气质沉稳。
模样倒是人模人样的,但却实在是朽木难雕!
裴清仪拧眉放下筷子:“你为何几次三番不召而来?”
昨晚的宴席之上她也看得出来,傅家在当世极有影响力,可偏偏这样的世家大族的继承人,竟如此野蛮无理!
助理解释了一句:“夫人,傅总受伤了,医生说最好在家中静养。”
如此说来还情有可原。
裴清仪按下心头不快,道:“傅家没有旁的住处了么?别处清静,也能养伤。”
话里话外都是不想让他住在家里。
傅斯迁很少动气,或者说,自从接管公司后,很少有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偏偏裴清仪总是能轻而易举踩中他的雷区!
他冷然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