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走到院门口,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立刻飞奔到谢绾的身边。
“父亲让我缓和与姐姐的关系,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
“王爷,我不要紧的。”
“只是我们的孩子……”
谢绾声音有些哽咽。
唯独谢渺,站在原处,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分明这般在意谢绾,又何必在自己面前做样子。
想着,一股反胃感袭来,谢渺没忍住干呕出声。
“阿渺,你分明答应了我,会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的。”
李墨白忍着心头的火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瞧着面前之人这一副嘴脸,谢渺只想笑。
谢绾来找她之时,她便知晓这件事情怕是不简单。
却没想到是这个小伎俩。
偏生李墨白这蠢货还相信了。
眼盲心瞎!
“王爷莫非真不知道我是何性子?我干的出这种事?”
“本王已经瞧见了!”
事已至此,李墨白想不到谢渺还在这里狡辩,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我从未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说完,李墨白便不再将目光落到谢渺身上。
俯身,将谢绾打横抱起,匆匆离开这个院子。
“来人,请府医!”
目送二人离开,谢渺只觉得心脏痛到快要窒息。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呢。
果然,五年的感情到底是做不了假。
不过这样也好。
李墨白如此行事,自己离开时,才会没有一点留恋。
“王妃......”
绿绮目睹了这一切,脸上很是不忿。
“无事。”
“备些礼吧,将我库房那些补品拿出来。”
要送给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绿绮面上写满了拒绝。
“她那样对您……”
“快去!”
谢渺不愿多听绿绮啰嗦,她心里自有打算。
反正她也要离开了,这东西留着也没有用。
左右是个面子功夫。
“王爷,我没事的。”
谢渺一靠近那清梨院,就听见谢绾柔软的声音。
“我不怪姐姐,毕竟这也情有可原。”
这个说辞,李墨白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若是平时,他定然要好生教训一番。
只是现在,谢绾有身孕,李墨白只好依着她来。
“别多想,你好生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若是这里容不下你,本王给你安排别的地方。”
今日也是运气好,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意外。
若是真出了事,他该如何是好?
谢绾抿着唇。
“姐夫,我只想伴在你左右。”
谢渺听到这里,已经失了继续听下去的想法。
无聊的很。
说来说去,永远只有这几句话。
走这一趟,还以为能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姐姐……”
谢绾瞧见面前之人,下意识往被子里头躲。
“如今她身子虚弱,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渺淡淡瞥了一眼谢绾。
面色红润。
哪里看得出虚弱的样子。
“王爷多虑了,我不过送些东西,送完我就走。”
她可不打扰两个人郎情妾意了。
梅久将东西放在桌案上,谢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谢渺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丫头。
以谢绾这恃宠而骄的性子,自己若是离开了王府,她必然会在王府作威作福。
这两个丫头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她们俩伺候自己多年,谢绾自是会恨上的。
谢渺叹了一口气。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两个人今后的去向。
“王妃在想……”
“王妃小心!”
绿绮话刚说一半,就瞧见一支剑弩朝着谢渺射来。
吓得面色都变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跑到谢渺身边,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剑弩擦着谢渺的脸颊,插入旁边的木墙之上。
剑的另一端,有一方信纸。
“一切已准备妥当。”
字迹遒劲有力,此刻能够给自己传递这个消息的,只有一个人。
“王妃没事吧?”
谢渺轻轻摇头,相反,她心里轻快的很。
时间一晃而过,天气愈发冷了。
谢渺也恰好借着这个机会,直言自己身子不适。
闭门不出。
也少了许多的事情。
“今晚是除夕夜,王妃还不打算出门吗?听说城西夫子庙在放七彩烟花呢!”
谢渺越发消瘦,绿绮心疼的不行。
还有那谢绾。
王妃只是身子不好,又不是死了。
她却天天在王府,如同王府女主人一般。
对所有人呼来唤去的。
看着就闹心。
“替本宫梳妆吧。”
听着这话,梅久和绿绮脸上同时染上了一层喜色。
在她们看来,谢渺被伤透了心。
如今愿意出门,心里肯定放下了。
这是好事!
两个小丫头手脚很利索,瞧见铜镜里头的自己,谢渺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此刻,铜镜微斜,十九岁的她峨眉柳黛,灿若春花皎如月。
发间别着一支透雕白玉簪,肤白胜雪,眼角微弯,带着几分慵懒和妩媚。
身着一袭雪貂毛领藕荷色锦袄,暗藏的八宝纹若隐若现,长袖随风轻舞,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仿佛盛开在花季的娇花。
好久没见着自己这样了。
“奴婢觉着那谢绾比不上您半根手指头,要是让王爷瞧见,他肯定后悔!”
谢渺失笑。
这么好看的模样,李墨白可没资格看。
“本宫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梅久和绿绮手中拿着许多银两,以及自己的身契。
谢渺已经帮她们脱离了奴籍。
分明是一件好事,可是两个人对视一眼,心底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去库房帮我取这几样东西回来。”
谢渺指着桌上的字条。
“王妃,您不要奴婢了吗?”
绿绮眸子水汪汪的,声音发哽。
“怎么会呢,只是新年礼罢了,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提前将这东西给你们,免得日后本宫出了什么意外……”
“王妃!”
“行行行,本宫不说了。”
“出去吧。”
“快去!”
面前这两个小丫头根本喊不动,谢渺脸上也染了一层薄怒。
见状,二人只得出去。
只是心底那一股发慌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没办法,只能快去快回了。
瞧着两个身影走远,谢渺心里松了一口气。
抬手,桌案上头的烛台落到了床上。
天干物燥,火光瞬间蔓延。
李墨白心里忽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有所感地看了眼谢渺的院子。
入目却是浓烈的黑烟。
“阿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