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小姐有何见解?”
谢渺笑了笑,迎上萧轻染玩味的目光。
“在此之前,殿下可否先解决我的食宿?”
话落,萧轻染有几分失语。
难不成,她以为他的东宫连个女人都养不活?
“许津,去将孤书房旁边的怡园,拾掇出来让谢小姐搬进去。”
谢渺眼睛亮了亮。
那院子她知道。
是宫城里唯一一座苏式建筑院落,亭台交加,竹树掩映,假山逶迤,风景宜人。
萧轻染出手真大方。
“现在可以说了吧?”
“殿下,我还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好,好得很。
萧轻染气笑了。
他也不知谢渺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将自己当成许愿池。
萧轻染周遭的气压明显低了下去,原本在殿内候着的宫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出去了。
反而始作俑者一脸云淡风轻。
因为谢渺吃定,萧轻染需要她的帮助。
殊不知,萧轻染早有应对之策。
“随我母族姓叶,单字一个寻,孤的表弟,如何?”
这倒是个行事便利的身份。
“多谢殿下。”
萧轻染眼眸半眯,“谢渺,你最好说点孤爱听的,否则,孤现在就将你丢出东宫。”
如今自己最紧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谢渺也不再卖关子。
从腰间取下一枚天蓝色玉佩,放到萧轻染手中。
柔嫩指腹不经意地碰到他掌心,莫名勾得男人心中一阵酥痒。
“殿下收着它,一切困难便迎刃而解了。”
那玉佩质地细腻,绝非凡品。
中间刻了一个很小的“顾”字,萧轻染一下子猜出这个玉佩的用途。
是了,他怎的忘记了谢渺舅舅是江南皇商这茬。
如此一来,赈灾之事倒是容易了许多。
“殿下记着,等这件事结束后,将这玉佩还给我。”
这是娘亲留下来的东西,珍贵的很。
萧轻染出了个气音。
“你且放心,孤还不至于拿你这个玉佩。”
扔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江南受灾,事关数百万百姓的生计,自是马虎不得。
谢渺目送着人离开,转身,入了萧轻染为自己准备的院子。
东宫宫人动作利落,不过须臾的功夫,这院子已经布置妥当。
“谢小姐,殿下派奴婢来照顾您。”
谢渺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待遇。
毕竟,方才他还要她伺候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作剑书。”
谢渺点头。
“剑书,你先在门口候着吧,若是本小姐有事,自会唤你。”
“慢着,先为本小姐打桶热水来。”
今日从那火场中出来,身上落了不少灰,难受得很。
现在安顿下来,她是半点都忍不了了。
谁料,刚把衣衫脱了,入了浴桶,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殿下,谢小姐正在沐浴。”
谢渺顿时垮了脸。
他怎的偏偏现在来了?
匆匆将自己身上的灰尘冲洗干净,三两下穿戴好出了净室。
“殿下,事情处理好了?”
萧轻染端着茶盏,小口抿着。
听着声音,撩起眼皮。
瞧见谢渺额边未擦干的小水珠,顺着额角滚落,一路向下,细描摹。
从眉眼,到下颔,锁骨。
最后没入引人遐思的风光宝地。
男人收了目光,喉结滚了滚。
“都安排下去了,孤来,是有另一件事。”
听到这话,谢渺刚松快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殿下请直言。”
“平阳王府递了帖子,你的后事,可想要去凭吊一番?”
参加自己的后事,只怕她也是头一人了。
虽说她现在不宜去人多的场合,但心里实在好奇的很。
待到次日,谢渺瞧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有几分惊讶。
“剑书,你的手真巧。”
铜镜之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中又不失沉稳。
这若是出去,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女子青睐。
“谢小姐谬赞了,是您底子好。”
剑书收着工具,谦虚答话。
片刻后,谢渺同萧轻染到了平阳王府。
“这后事办的如此奢靡,可见平阳王对王妃情深似海。”
“是啊!是啊!可惜红颜薄命!”
“……”
谢渺刚下马车,这些感叹声音一股脑全灌入她耳朵。
忍不住蹙眉。
情深似海?
不过是会做些表面功夫罢了。
倘若是真的,那他们两人又怎能走到这一步?
“往里走吧,莫要暴露了身份。”
萧轻染可不希望她刚到自己身边,就被人发现真实身份。
谢渺嗯了一声。
她也不是冲动之人。
只是心底实在恶心。
“感谢到场诸位,王府遭此变故夫人,本王深感痛心。”
“同时也借着此机会,请大家给本王做个见证,王府后宅,此生只会有谢渺一人。”
这话一出,殿内死一般寂静。
要知道,谢渺并未留下一儿半女。
这平阳王府,怕是要绝后了。
李墨白当真是用情至深!
一时间,谢渺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
毕竟,京城谁家不是三妻四妾?
李墨白这等痴情儿,真是少之又少。
唯独谢渺坐在人群中,脸色不大好看。
自己活着的时候,靠着她挣名声。
如今自己离世,他竟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子的话。
虚伪至极!
若是自己真“死了”,恐怕棺材板子都压不住了。
“若是不喜,咱们回东宫便是。”
这种场合,他露个脸就可以了。
谢渺却是轻轻摇头,目光扫视着四周。
始终没有找到想见之人。
“抱歉,今日出门前,我身上旧伤复发了,故而来迟了些,还请王爷莫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