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校场上,此时已临近初夏,可钟山脚下却并不让人感到燥热。
选拔活动正在进行。
校场之上,朱由崧命人摆出十几口大锅。
待火势旺盛起来之后,锅中的热汤也开始沸腾,负责做菜的厨子拿出巴掌大的铁勺,一边撇去锅中的浮沫,一边给锅里的羊肉添加各种香料。
一阵风吹过,整个校场上都飘荡着羊肉的香气。
“卧槽!好香啊!”
“馋死俺了!”
等待参赛的选手们闻到这味儿一个个眼睛都放出了绿光。
“都给我听好了!这是皇上特地派人为你们做的!只要能通过选拔,你们就可以进去吃个够......”
一名负责监督的小太监开口解释道。
这年头普通人家一个月可吃不上几顿肉的,哪怕这里是江南,放在整个大明都已经算是最为富裕的地区。
所以,小太监的话也让参赛的汉子们兴奋不已。
同一时间。
另一片区域,几支参赛队伍正在进行体能测试。
被抽中的十支队伍在号令响起之后开始出发,他们被要求从钟山脚下的起点一路跑到半山腰上,拿到代表距离的竹签之后,再一路折返回来。
时间要求是半个时辰。
山路的距离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公里左右。
而在另一片区域,参赛队伍的项目则是又不一样。他们被分成了若干组,每一组按照要求搬运一定重量的物品进行折返,倒是不必互相竞争,可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干完这些事情。
负责巡视的卢九德在看完了校场上的测试项目后,整个人抱着极大的困惑回到了朱由崧所在的地方。
此时的朱由崧也没闲着,在闻到羊肉的香气之后,他早就已经派人搞来了一只烤全羊,自己一边坐在那里喝着宫内带出来的米酒,一边毫不客气地撕扯着羊腿大快朵颐。
“真香!”
朱由崧正吃着,就看到回来的卢九德。
卢九德行礼之后也来到朱由崧面前,“皇上,奴婢已经派人算过了,此番前来参加选拔的百姓们共有两万人之多,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已经派人在校场外面修建了临时营地供百姓们居住......”
“伙食也按照您的吩咐,每三日供应一次肉菜,平日里饭食管够......”
朱由崧满意地点点头。
“应该还会有百姓赶来的!”
“不着急!再等等他们!”
“以一个月为期限,朕要选出至少六百支队伍!蹴鞠大赛人少了怎么行?”
朱由崧为了这一次的选拔,可是特地从系统中兑换了1500积分出来。按照1比100的比例,他可是拿出了十五万两的巨款。
用十五万两选出一万左右的青壮作为新军,这就是他的目的。
“朕给你的那些钱可不要乱花!要是有人敢贪墨的话,一定要从重处置!”
“当然,若是不够的话你再问朕要就是了......”
朱由崧道。
卢九德表面上点头回应,心中却是吃惊不已。
“少主子当初不是独自逃出来的吗?他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的?”
“这可是十五万两啊!”
“要是放在朝堂上,户部的官员无论如何都不会批出这笔钱让少主子来举办什么蹴鞠大赛的......”
在蹴鞠大赛顺利举行之时,朝中的不少官员也微服来到校场外面。他们知道明面上已经无法再阻止皇帝,于是想看看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
吏部尚书张慎言与吏部左侍郎吕大器也在人堆中,亲眼目睹校场上的一幕幕后,两人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
“张大人,你说皇上真是打算蹴鞠吗?”
吕大器看起来有些疑惑,看着张慎言问出一句。
张慎言不明所以。
吕大器解释道,“皇上还是福王的时候虽然传出品行不太好,可也并未做过什么荒唐之事!怎么这一登基就不对了?”
“莫不是皇上......在下什么大棋?”
张慎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吕大器没等他说下去,又继续道,“皇上此举,恐怕是想......”
话音未落,一阵嘈杂声传了过来。
两人循着声音源头望过去,只见皇帝圣驾所在的高台下方,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蹴鞠大赛。
张慎言与吕大器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很快,他们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朱由崧身穿一件窄袖便服,与一群青壮们正在进行蹴鞠大战。
“快传球啊!”
“搞什么!踩单车啊!踩单车都不会......你们也太逊了!”
“这都踢不进去?我曹!你们去国足吧!”
朱由崧看起来十分享受这样的蹴鞠游戏,一边踢一边喊话,全然没有了此前那个正经的皇帝模样。
不仅如此,他口中的脏话也着实不少,直听得两位大臣不断皱眉。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皇帝?满口污言秽语,还跟这些百姓混在一起......”
张慎言叹息道。
吕大器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摇摇头。
“唉!”
“本来我还以为皇帝是有什么想法!可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早知道福王是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继承帝位......”
“可惜先帝当初没能把太子送到南京,否则今日的局面怎么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两人无奈地离开了。
朱由崧则继续在泥地里打滚儿!
这一日关于蹴鞠大赛的场景很快传遍整个江南,不止是百姓们知道了自家皇帝喜欢蹴鞠,就连两淮地区的边将跟地方官们也都清楚了皇帝的爱好。
于是,一夜之间,各地都有官员们上书吹捧皇帝,还有地方官甚至亲手制作了几个皮球给皇帝送上去。
武昌府。
城内。
这一日夕阳才刚落下,一名侍卫就悄然进入宁南侯府。
“侯爷,这是我们在南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
书房中,侍卫将一封密信递到宁南侯左良玉的手中。
左良玉打开密信一阵翻看,脸色也不时变换。好一阵,他才读完密信。
“福王竟然这般昏庸?”
“若真是这般我倒是不担心了!”
左良玉喃喃自语道。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官家的声音。
“老爷,外面有一个人想见您!”
“他说他是南京礼部的钱大人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