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莫急，坐下说话。”
“国事艰难，非一朝一夕，三位都是内阁重臣，我大凉肱骨，孤当下不在朝中，一切都仰仗你们，孤实在心中有愧。”
赵申说话，脸上已露出了怅然苦闷之色。
三臣闻言则是各有颜色。
忽的，他话锋又是一转，看向于相方：“祁王殿下没拿个主意？”
左思道行伍出身，性格最是火爆，不似于相方和杨荣二文臣。
当下便怒道：“太子殿下不提还好，提起此事，便叫人恼火，祁王自监国以来，对国事不管不问，内阁送过去的折子，连看都不看一眼，全打回来让我等自行处理，他倒是整日拉着朝中那些见风使舵之人逍遥快活！”
“左大人慎言！”于相方脸色一变，赶忙出声阻止。
祁王受建武帝宠爱日隆，在朝中多有党羽，势力极大，为人又凶残暴虐，睚眦必报。
以前太子监国当政，还能保着下面干事儿的人。
现在换了祁王监国，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就算左思道身为兵部尚书，怕也是难逃厄运。
“哼，怕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左思道本就是个战场上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混不吝，对于相方的提醒浑不在意。
赵申见状心里一笑，嘴上还是劝诫。
“左大人息怒，祁王深得陛下信任，又战功卓著，运筹帷幄，想必他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一时不显而已，不如再等等看。”
杨荣眉头一皱：“殿下，陛下就给了半月时间，眼看着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凑集粮草可等不得。”
“这几日兵部连收加急文书，木儿托已经……”左思道下意识的接话。
赵申旋即开口打断了他：“左大人，陛下让孤在宫中闭门思过，不可过问国事，如此军机要事，孤还是不好知晓的。”
“殿下……”左思道急了。
于相方眼中光芒流转，起身上前拉了左思道一把，接着对赵申一拱手。
“殿下提点，臣等明白了，打扰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于相言重了，李敬忠，送三位大人出去。”赵申抬手叫来李敬忠送客。
左思道见状还想要开口，却被于相方和杨荣两人拉着行礼告退。
目送三人离开以后，赵申赶忙起身裹紧了身上的皮袄往暖阁走去。
东宫外，李敬忠一直将三人送出宫门，这才告退回宫。
待他走了以后，左思道甩开了一左一右的于相方和杨荣，怒道：“二位，几个意思？说好的来请太子殿下拿主意，太子殿下还没说个章程，急着把我拉出来作甚？”
杨荣看他当真恼了，一时有些无奈，只得摇头叹息。
于相方开口道：“殿下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陛下旨意，要他闭门思过，不得离开东宫，也不得过问朝政，如此以来，殿下进不得面见陛下呈情要害，退不得离宫见百官设法处置，如此进退不得，殿下又能奈何？”
“文绉绉的，我听不明白。”左思道焦躁道。
“一切事，还得去求陛下，至少让陛下收回成命，祁王打仗是不错，不过监国理政，还是需得太子！”于相方眼睛一眯。
“早说啊，那还等什么，去见陛下去！”左思道说着，拔腿就走。
于相方宇杨荣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
身为内阁首辅，大凉宰相的于相方，虽然听明白了赵申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也觉着，从这几日来看，朝中不可一日无太子。
所以去求建武帝收回成命，那是必然之事，只是隐约间，又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甚至隐隐的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一时之间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预感的来处。
沉吟片刻，前面走出了老远的左思道见两人没动，停下在哪里喊着催他们。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摇头了摇头，示意着杨荣一道，先去见了建武帝再说。
东宫，暖阁。
赵申又躺回了软榻上，细细的品着娇俏宫女刚取来的软糯香甜的小糕点。
李敬忠将人送了出去，正好回来复命。
“都走了？”
“回殿下，奴才瞧着三位大人一起离开，看样子是出宫去了。”李敬忠恭恭敬敬的在外面回道。
赵申微微点了点头，左思道武将出身，脑子一根筋听不明白话，又是个暴脾气，或许没明白他的意思。
于相方和杨荣二人，却是人精，肯定是明白的。
建武帝自那日发了火以后，便离宫去了京营。
朝中的事情，全都丢给了祁王，这会儿三人直接出宫，肯定是去找建武帝去了。
而他们只要去找建武帝替自己求情，到时候建武帝必定勃然大怒，非但绝对不可能收回成命，又让自己回去苦哈哈的干那个监国差事，反而还会再度传旨斥责。
说不定，连带着于相方三人，都会一起受到牵连责难。
建武帝是什么样的人？
向来自诩圣明帝君，威压四海八荒。
这样的人，又正处于壮年，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违逆，威胁到他半分的。
几千年的封建历史经验告诉赵申，皇帝这种生物，特别是那种强势的，控制欲强大的皇帝，最痛恨的，便是手下臣子结党营私。
而大臣与太子勾连，更是龙之逆鳞。
内阁三忠臣，宰相、兵部户部二尚书，三人可谓是站在大凉臣子官位巅峰的存在，同时一起为太子求情，驳皇帝的面子，这事儿有那个皇帝能忍？
“说不定，他们这一趟，直接就能给我扣上个‘勾连外臣，大逆不轨’的帽子，把我这个太子之位，当场就给撸了下去。”
赵申心里想着，愈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心情也美丽了不少。
看着眼前娘放二八，娇俏可人的小宫女，越看越是喜欢。
可惜就是太小了一点，虽然按照大凉习惯，女子十四岁便可以出嫁，十五六岁嫁为人妇，生一两个孩子的比比皆是。
到了十八岁还未出嫁许亲的，都算是老姑娘了。
但毕竟赵申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凉人，在他的严重，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是个孩子。
哪怕十八的，也只是大一点的孩子而已。
他还没有禽兽到，对孩子下手的地步。
怎么也得，十九二十，那才是最好的年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