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金贵,你还没出嫁,怎么能……怎么能不顾礼义廉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屋子里回荡。
茅清兮这一巴掌,可没留力气。
茅暮暮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
“茅清兮!你敢打我?你疯了不成?”
紧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把眼底的恨意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姐姐,你不让我说,可这么多人瞧着呢,众目睽睽之下,你……”
“我就是要锤你!”
茅清兮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这一巴掌,打你不懂规矩!侯府设宴,你把客人带到内院来,你是想让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第一才女的教养?”
“啪!”
又是一记耳光。
茅暮暮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她死死瞪着茅清兮,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一巴掌,是替四妹妹打的!”
茅清兮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她在这儿歇着,这不知打哪儿来的腌臜泼才突然闯进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的清白可就全毁了!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带着外人就往四妹妹房里闯,我看你是巴不得她出事!”
“姐姐,你怎么能把脏水往四妹妹身上泼?她不过是个庶出的,怎么能跟你比?”
茅暮暮捂着火辣辣的脸,抽噎着,声音都变了调,
“在这里醒酒的……不是你吗?你才是侯府唯一的嫡女!”
“茅清兮!你干出这种丑事,还不许人说了?你还要不要脸?”
刁雅嫣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她冲到茅暮暮身边,指着茅清兮骂道,
“暮暮好心劝你,你还敢打她?真是个疯婆子!果然跟你那粗鄙的娘一样!”
“雅嫣,别说了……”
茅暮暮拉着刁雅嫣的袖子,小声抽泣,
“咱们走吧……姐姐她……想要瞒着所有人,我这个当妹妹的,总得给她留几分颜面。”
“呵,”刁雅嫣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茅清兮,你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平日里欺负暮暮就算了,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动手?我这就去告诉宓爷,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刁雅嫣心里清楚,茅清兮最怕的就是长平侯。
因为长平侯不喜欢她舞刀弄枪,更不喜欢她不学无术,说她有辱门楣。
要是让他知道,茅清兮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非得把她关进祠堂,狠狠罚一顿不可!让她再也没脸见人!
“姐姐,”茅暮暮楚楚可怜地看着茅清兮,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我只是怕你越陷越深。你要是真喜欢这人,我去求父亲,让他老人家成全你们……总好过你偷偷摸摸的,坏了侯府的名声。”
她心里清楚,只要这事儿闹大了,父亲绝不可能再把茅清兮嫁给昌平伯的嫡子。
虽说昌平伯的嫡子,算不上什么好亲事,茅暮暮压根儿看不上,
可她,就是不想让茅清兮好过!
只要有她在,茅清兮就只能像条狗一样,在侯府摇尾乞怜!
茅清兮冷眼看着茅暮暮,这拙劣的演技,真当她是傻子?
前世,娘亲过世之后,父亲和弟弟,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做梦都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哪怕茅暮暮背地里使绊子,她也一忍再忍,装作不知。
可直到被赶出安阳侯府的那一天,她才明白,在长平侯心里,她这个女儿,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这一世,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她只要这些人,统统下地狱!
“四妹妹在屋里头歇着,你们在这儿吵吵嚷嚷,是认定了四妹妹跟人私通?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茅清兮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你……”
刁雅嫣正要反驳,
却见茅婉柔从茅清兮身后走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眼神闪躲,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襟。
茅婉柔刚才那一脚被踹醒了,昏过去之前,她好像看到有个男人朝自己扑了过来……
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乱飞。
“四妹妹不必害怕,那登徒子已经被我打趴下了,不过,二妹妹非说你与人私会,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捉奸’,你可得好好跟大伙儿说道说道。”
茅清兮冷冷地看着茅婉柔,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茅婉柔看向躺在地上的刁然,又看向茅暮暮。
她想求救,可对上茅暮暮那冰冷的眼神,她顿时如坠冰窖。
茅暮暮脸色铁青,躲开了她的目光。
茅婉柔心里慌得一批,六神无主。
明明是她和茅暮暮联手,要坏了茅清兮的名声,怎么最后,躺在屋子里的,反倒是自己?
她猛地看向茅清兮,茅清兮会武功,肯定是她把自己打晕了弄过来的!一定是这样!
可事到如今,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毁了!
她不过是安阳侯府二房的一个庶女,要不是巴结着茅暮暮,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一旦清白没了,别说继续留在侯府,只怕连条活路都没了!
“我……我来这里的时候,屋里还没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茅婉柔声音抖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茅暮暮狠狠地瞪了茅婉柔一眼,恨不得把她掐死。
这蠢货,竟然敢临阵倒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伙儿也看出是场误会,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只是,再看向茅暮暮脸上那两个红彤彤的巴掌印时,
大家伙儿都忍不住想起茅清兮刚才说的话。
安阳侯府设宴,茅暮暮身为主人家,
出了事儿不先想法子遮掩,竟然领着他们闯进后院。
这一出闹剧,若是真撞破了什么,不管是茅清兮还是茅婉柔,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也不知,这茅暮暮是真糊涂,还是故意使坏,心肠竟如此歹毒?
茅暮暮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针扎一样,她死死地掐着手心,恨不得把茅清兮给撕了。
今儿个,竟然让茅清兮给躲过去了!
还反将了自己一军!
“暮暮,你还好吧?疼不疼?”
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关切。
茅暮暮抬起头,看到临川伯府的嫡子刁明远正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
“林公子,我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茅暮暮强忍着脸上的疼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都怪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