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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快!传太医!”

宁王顾不上多想,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急急忙忙命人抬着冀容白往国公府赶。

他做梦都没想到,冀容白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听信那些人的撺掇,非要把冀容白从府里拉出来。

冀容白手里那五万鹰羽卫,可是让多少人眼红的肥肉。就连他那位好三哥,当今的太子爷,也对这支精兵垂涎三尺。

他不想让这股势力落到其他兄弟手中,这才变着法儿地接近冀容白,三天两头往国公府跑,想跟他套近乎。

今儿个更是自作主张,把人从府里带出来,说是透透气。

这下可好,冀容白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父皇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想到父皇平日里对冀容白的偏爱,宁王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脚下生风,恨不得一步跨进国公府。

\*

茅清兮进了院子,一眼就瞧见周嬷嬷站在廊下,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见她进来,周嬷嬷故意把鸡毛掸子挥得“呼呼”作响,阴阳怪气地说:

“哟,大小姐回来了?今儿个的《女则》抄完了吗?要是没抄完,仔细您的皮!”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骆芸那个毒妇安插进来的眼线。

至于她从前那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紫萱,早就被骆芸找了个由头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茅清兮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周嬷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叫嚣:

“怎么,我说的不对?难不成你还敢违抗老爷夫人的命令?我可是奉命来教你规矩的!你要是不听话,仔细我禀告了老爷夫人,到时候,有你受的!”

她心里冷笑。

从前,大小姐只要稍有不是,就会被老爷关进祠堂罚跪。一关就是好几天,吃不饱穿不暖,跟猪狗没什么两样。

这侯府里,没了亲娘护着,又不得老爷喜欢,这大小姐,还不是任由她们搓圆捏扁?

周嬷嬷正等着茅清兮像往常一样,吓得跪地求饶呢,谁知——

茅清兮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个耳刮子狠狠甩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周嬷嬷直接被打懵了,原地转了三圈才停下来,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她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肚子上一阵剧痛,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咚”地一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茅清兮这一巴掌一脚,把院子里其他人都给吓傻了。

一个个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出。

有几个机灵的,见势不妙,撒丫子就往外跑,想去给骆芸报信。

茅清兮理都没理她们,转身进了屋。

这屋子,从前是她和娘亲相依为命的地方。娘亲过世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

她走到床边,掀开床板,自其中取出一柄银枪。

枪身乌黑,枪头银亮,枪缨鲜红如血。

这把枪,有个名字,叫“寒星”。

十多年前,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她娘亲就是凭着这杆寒星矛,在战场上杀得敌军闻风丧胆,立下了赫赫战功。

直到现在,江湖上还流传着她娘亲的传说——一人一马一杆枪,杀得十万敌军不敢前。

只可惜,如今天下太平,娘亲也成了笼中鸟,再也不能驰骋沙场。

她爹嫌弃娘亲舞刀弄枪,不许府里出现任何兵器。

这杆寒星矛,就这么被埋在了床底下,一埋就是十年。

上一世,为了讨好那个薄情寡义的爹,茅清兮硬生生压下了自己对枪的喜爱,逼着自己去学那些所谓的诗书礼仪。

可到头来呢?

还不是被他们当成棋子,随意摆布?

就跟当年她娘亲一样,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活活熬干了心血。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要为自己而活,快意恩仇,肆意张扬!

“大小姐,老爷有请!”

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喊,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幸灾乐祸。

在这些人眼里,老爷平日里根本不搭理大小姐,唯有惩戒她之际,才会让人来叫她。

茅清兮握紧手中的寒星矛,枪身冰凉,却让她心中一片火热。

她缓缓推开房门,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她手持长枪,一步步走出房间,眼神坚定,步履从容。

重活一世,有些旧账,是时候清算清算了。茅清兮推开正院的门,步履沉稳,不带一丝犹豫。

目光一扫,茅暮暮正死死抱着骆芸,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呵,真是母女情深。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茅暮暮猛地抽回身,抬手抹了把脸,挺直腰背,一副无辜模样。

“孽障!看你干的好事!”

茅文昭一声暴喝,抓起茶杯就朝她砸了过来,杯子在她脚边碎裂,茶水四溅。

茅清兮面无表情,连眼角都没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站着。

“茅清兮!”

茅文昭见她不躲不闪,更是怒火中烧,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手里竟还提着那杆扎眼的青锋枪。

枪尖闪烁的寒光,刺得他心头一阵烦闷。

他猛地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个红衣女子,如天神般策马而来,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围攻他的贼人一一挑落……

最后,是那女子将他拉上马背,护他周全……

往事如烟,早已尘封。

“老爷,您息怒。”

骆芸娇滴滴的声音,将茅文昭拉回了现实。

他缓缓睁开眼,脸色阴沉得可怕。

那个女人,早就化成了一抔黄土。

一个粗鄙的江湖草莽,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茅清兮,是谁准许你动这玩意的?”

茅文昭强压着怒火,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他指着那杆青锋枪,一字一顿,

“你还要不要脸面?”

“侯府的千金,不学琴棋书画,整日里舞枪弄棒,成何体统!”

“今天还敢当众殴打你妹妹?回了院子,竟然还敢以下犯上,责罚下人?”

茅文昭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简直把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茅清兮听得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地开口:

“若不是这杆枪,父亲大人怕是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哪还有今日的风光?”

“你说什么?!”

茅文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茅清兮,

“你竟敢这样跟你的父亲说话?”

“茅清兮,从现在起,立刻给我去宗祠面壁思过,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给她送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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