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的。”
“姓赵。”阿姨犯嘀咕：没见过这号人物啊？可看这架势绝对不简单。
“您楼下稍等。”阿姨转身上楼汇报。
“有个京城来的赵同志找您。”
“见不见？”刘省长眼皮一跳。
京城？姓赵？
他脚底板嗖地窜起凉气。
要是那个赵家……汉东怕是要变天！
“快请上来！”
“不，我亲自接！”
要真是自己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
反贪局这边，侯亮平脸黑得像锅底。
祁同伟和高小琴那儿根本撬不开嘴，那俩人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祁同伟那架势，活像兜里揣着免死金牌似的。可这底气……到底是真有货，还是演给他看的？
山水集团真正的东家是赵瑞龙，他爹是前省委书记赵立春。
侯亮平心里十分清楚：这里面藏着不少事情，平时没什么问题，可这要查起来可都是问题。侯亮平自己都不敢说完全干净。
沙瑞金就清白？都说高育良搞小圈子，沙瑞金才来几天，急着把不对付的人弄走，把自己人往上提。
照这么搞下去，省里几个关键位置全得换成他的人：省长、公安厅长、纪委书记、京州市委书记……整个汉东不成他沙家店了？谁能保证他不是下一个赵立春？
真到那天，他侯亮平就算不想当高育良第二，恐怕也没得选。
所以打死他也不信祁同伟干净。
难就难在，怎么揪出祁同伟的尾巴？高小琴这条线现在焊得死紧。
“猴子，脸色这么差？”祁同伟拍着他肩膀假装关心。
侯亮平挤出笑：“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你那儿审出什么没？”
祁同伟边往外走边说：“你们查这么久都没结果，还盯着我干啥？实话说了吧，高小琴在山水集团根本不算核心，她能知道什么机密？说不定你们真抓错人了。”
侯亮平没出声没吱声，将祁同伟送走，他脸色下沉，拿出手机。
“祁同伟这边铁板一块，动他得换招，高小琴这条线没戏了，我在琢磨，能不能从他老婆梁璐那儿下手……”侯亮平脑子飞快转着，盘算怎么对付祁同伟。
电话那头，田国富的声音传过来：“祁同伟现在动不得。情况有变，省里刚收到一个新提案，要提祁同伟当副省级。你绝对想不到是谁提的。”
侯亮平一愣。
这节骨眼上，还有人想推祁同伟往上爬？他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吗？现在省里那几个说话算数的，基本都是沙瑞金的人。
电话那头接着说：“是刘省长提的。”
侯亮平脑子嗡的一声！
打死他也想不到会是刘省长！怎么可能？
沙瑞金来汉东后，刘省长基本就很少露面了，开会也不怎么发言，没啥存在感。
不是他没权，主要是年纪大了，眼瞅要退休，根本不想掺和汉东这堆破事儿。
他就想安安稳稳交班，给自己留点余地。
甭管最后哪边赢，总得给他点面子吧。
可眼瞅着汉东这场争斗都快收尾了，刘省长突然蹦出来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他要提拔祁同伟当副省长！这可不是小事！
祁同伟真要成了副省级，汉东反贪局就动不了他了，得等中纪委点头才行。
到时候，侯亮平不就等于被晾一边了？啥也干不了！
“这不开玩笑吗？”
“到底怎么回事？”
侯亮平急了，真急了。
以前遇上啥事他都能稳住，可刘省长这招，直接戳到他命门上了。
要是抓不住祁同伟这条大鱼，他拿什么立功？还怎么往上走？
……
另一边，高育良也接了个意外电话。
“喂育良，我是老刘。”
“有件事跟你通个气，听说祁同伟最近不太顺啊。”
“我觉得这同志还行，想把他弄到省里来。”
大伙儿心里都门儿清，明天的省委常委会，绝对是汉东官场的大场面。
谁也甭想躲清闲。
连一直不吭声的二把手都亲自下场了，这说明汉大帮和沙家帮的斗法，彻底升级了。
整个汉东官场都得被卷进来！谁也别想跑！
这会开完，好些人的前程就得定调子了，底下人都眼巴巴等着结果呢。
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平常的早上，省委会议室里，领导们陆续进场。
一个个脸色平静，各自落座。
能坐到这位置上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人都到齐了吧？”
田国富冲沙瑞金点点头。
“行，开会。”沙瑞金没废话，直奔主题：“今天就讨论一件事，祁同伟提拔副省长的事儿。”
“之前祁同伟提副省有过一次，是高育良同志提的。这回不一样，是刘省长提的。大伙儿都说说看法。既然是刘省长提的，那就刘省长你先说说理由。”
沙瑞金盯着刘省长，气场全开。
刘省长也不怵，混了这么多年啥没见过？既然决定了，还怕你沙瑞金？
“让他来当的理由很简单。”刘省长开口，“大伙儿想想，祁同伟当公安厅长前，汉东犯罪率全国倒数，上面点名批评，他上任后，治安立马好转，成绩摆在这儿。
“当然，有同志可能会觉得，祁同伟这人办事吧，有时候是猛了点。”
“偶尔也出点岔子。”
“但我觉得，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呢？”
“总体上，祁同伟是个好同志，完全能往上提一提（副省级）。”刘省长说完，好些常委也跟着点头。
祁同伟毛病是有不少，但他份内的工作，干得确实还行。
不然他能在公安厅厅长这位子上坐这么多年？可李达康先忍不住。
他直接怼了回去：“好啥好啊？祁同伟这人，犯的事一箩筐！”
“哪有一点好干部的样子？”
“就昨天，反贪总局还查他呢！这种人也能往上提？”
“我李达康坚决反对！”高育良看着炸毛的李达康，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别这么大火气嘛。”
“我火气大吗？”李达康嗓门更大了。
“你看，又急了不是。”高育良还是笑着：“祁同伟是昨天被反贪总局查了，可这不啥也没查出来嘛？”
“侯亮平是我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