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清文的声音,沈牧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让这家伙平时一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样子。
直接迈步就往院子里走,走进院内,就看见沈清文和沈国忠这俩父子长在门口。
沈清文还在愤怒的表达着不满,沈国忠的脸色虽然也有些难看,还是耐着性子劝解。
“你且忍忍,也就几日的时间而已,等他大婚入赘王府,一切就都好了!”
“我不!这里从来就是我的地方,凭什么让给他?”
沈清文咬牙愤恨的说到。
“就凭我是你兄,你是弟。”
沈牧面色淡然的走上前,目光扫过父子二人,“当然了,如果你们想不承认这件事,也可以,我立马就走,绝对再也不回来碍你们的眼。”
沈国忠闻言猛的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色,显然心底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但眼下,他还是只能强忍着与沈牧虚与委蛇。
十几年的苦心谋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不能败在这临门一脚,他是真的担心沈牧说到做到直接离开太守府。
到那时,他去哪里再找个人来顶替沈牧的位置,入赘王府?
于是只得冷着脸说道,“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儿子,这里是你家,你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呵呵,那可不好说,我能去的地方可就多了。”
沈牧嗤笑一声,直接走上台阶,“麻烦让让,我累了,要回屋休息了。”
见状沈清文脸色一变,指着沈牧怒声道,“你……”
“够了!”
沈国忠怒喝一声,目光狠狠的瞪向沈清文,“让开!”
“爹!”沈清文委屈到了极点。
然而沈国忠只是粗暴的伸手将他一把拉开,给沈牧让出了位置。
沈牧无视这“父慈子孝”的一幕,直接越过两人,推门进屋,反手将大门关上。
不管屋外的两人,沈牧进屋之后打量着屋内。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守府真正的房间长成什么样。
屋内十分的宽阔,除了内外屋之外,竟然还有个单独的书房。
里面的布置也是十分的奢华,所有用度都是最好的。
再对比一下沈牧先前住的下人院的地方,简直连狗窝都不如。
就连沈清文睡的床,都是精雕细琢的红木大床,上面铺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软垫。
边境三年,沈牧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行军作战,自然是没有享受的机会,眼下倒是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享受,美美的睡上一觉。
他这边美梦正酣,沈国忠这边却是闹翻了天。
被赶出自己住了十几年,象征着太守府继承人居所的屋子,沈清文在沈国忠面前没有办法,便一脸委屈的红着眼找到了母亲沈秦氏。
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成功的让沈秦氏动了怒火,当即便找到了沈国忠撕扯。
“姓沈的,你疯了是不是,让沈牧入赘王府,为什么要委屈清文?”
一看到像是母老虎发飙一样的发妻,沈国忠便是一阵头大。
他原本出身贫寒,只不过是个穷酸秀才而已,全靠着沈秦氏娘家的背景权势,才一步步爬到了如今一郡太守的位置上。
可是尽管贵为太守,但是他对沈秦氏却是十分的惧怕。
江阳城中别说是大小官吏,哪怕是稍微富裕一点的普通家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偏偏他堂堂太守大人,却是连一个小妾都不敢纳,在官场上,也常常因为“惧内”而被人背地里耻笑。
白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足够让他心烦意乱,现在沈秦氏又来闹,他却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耐,耐心解释。
“夫人,你先别急,气大伤肝,坐下说话。”
“哼,你都把清文赶出他的房间了,我能不急?姓沈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把他接回来了,就可以替代清文的位置,我只认清文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别怪到时候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这太守我都让你做不稳当!”
沈秦氏冷哼一声,坐下冷着脸威胁道。
闻言沈国忠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目光撇了一眼门外,就见门口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心里一沉,旋即脸上又露出了一副笑脸道,“夫人你这不是误会我了吗,我向来跟你是一条心,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说你,清文打小在我们身边长大,是我们的心尖尖,你怎么能为了那个在外面长大的野种,把他赶出来呢?”沈秦氏继续质问道。
“我也是没办法啊,这都是权宜之计。”
沈国忠满脸无奈道,“眼下清文举廉在即,本来今天把文沙白请来,有他出面为清文作保,加上沈牧这三年在虎牢关的军功,清文很顺利就能入仕,先在江阳郡守府衙门安排个闲职,过两年便可以顺势晋升,一切都很顺当,王府那边让沈牧入赘过去,以后也能借力。”
“对呀,这不是挺好的吗,那还有什么问题?”沈秦氏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可是沈牧这逆子,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不知道父母的艰难,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诓骗了楚香凝那丫头,现在那丫头站在他那一边,他又威胁随时可能离开,所以眼下只能先安抚住他们,等清文举廉入仕的事情定下,他顺利入赘王府,一切就都好了。”
沈国忠再度解释道。
闻言沈秦氏脸上露出了怀疑之色,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可能骗夫人你啊,何况清文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向着他呢!”沈国忠立即表忠心。
只不过当他说到“亲儿子”三个字的时候,沈秦氏的眼中却一闪而过一丝异样之色。
似乎是为了掩饰,她起身依旧冷着脸道,“最好是如此,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计划别的事情,别怪我没事先说明!”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沈国忠眼皮一跳,还是开口问道,“夫人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清文的房间让你让给了那小子,他不在府上住,我自然也不可能在府上住,我带他回娘家!”沈秦氏冷冷的说着,直接走出了屋子。
看着她走了出去,沈国忠才拂袖冷哼一声。
“哼,贱人,等我大事一成,到时候要你好好知道知道厉害!”